第三百九十三章給咱一盤蝦,手剝的大蝦!第三百九十三章給咱一盤蝦,手剝的大蝦!←→::mayiwsk
老朱再敲打了藍玉一番,就將藍玉的事扔到一邊,不再放在心上了。
這倒不是他多大度,只是他知道,藍玉這廝暴脾氣肯定有,但造反的膽子還沒有。
只要自己能再活十年,熬都能把他給熬死,又何必枉做壞人?
現在老朱一門心思都是秋季軍演之事,一來看看各地藩王這幾年的練兵成果,有沒有能力成為大明藩籬。二來也向海外藩國宣示一下武力,讓他們不敢小覷大明。
至于第三點么,就不怎么上得了臺面了,就是讓自家那逆孫和諸位藩王互相比較下,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只是有一點讓他很不爽,那就是自家那逆孫,好像長在蘇州和松江府了似的,一點回來參加軍演的想法都沒有。
這讓他很是苦惱,恨不得一天寫三封信催他回來。
然而,又嫌丟面子,不愿意動這個筆。
正好這時候藍玉給他上折子,說要請他這個皇帝去家中做客,看看他家新建的花園,順便吃個飯,喝點酒啥的。
老朱也就順勢答應了,想著吃飯的時候跟藍玉提一嘴,讓藍玉給逆孫寫封信,讓他趕緊回來一趟。
一般情況來說,臣子是很少主動請皇帝吃飯的。
因為這里邊的因果太大,誰都不愿意惹這個麻煩。
這還是他手底下的謀士給他出的招,說什么以前的王翦就這么對付秦王的,整天要錢修園子,蓋房子啥的。
你只要讓皇帝知道你貪錢是為了建園子,皇帝就不會對你起疑心。
藍玉就真信了,請了京中的高手為其設計園林,還花重金請人修建。
園林一建成,藍玉就給老朱上書,說請陛下來參觀自家花園。
藍玉本來只想客氣下,也沒想到皇帝這么給面子,還真說要來他這兒。
因此,為了招待皇帝陛下,藍玉又上書說要準備幾天。
老朱想著自己前段時間剛敲打完藍玉,藍玉肯定要借機向自己表表忠心,也就寬限他幾日,給了他表忠心的機會。
然而,當約定的日期臨近,老朱坐著馬車前往藍玉府邸參觀之時,馬車在駛進藍玉家的胡同之前突然停下了,任憑二虎如何驅趕,馬車都是紋絲不動,駕車的戰馬更是不住地刨著蹄子,死活不肯往巷子里走。
老朱見到這場景當場就慌了,他這輩子有好幾次這種經歷,或者類似的經歷,他甚至將這些經歷寫入《皇明祖訓》里供后人學習借鑒。
凡動止有占,乃臨時之變,必在己精審,術士不預焉。
且如將出何方,所被馬忽有疾,或當時飲食、衣服、旗幟、甲仗有變,或匙筯失、杯盤傾、所用違意,或烈風、迅雷逆前而來,或飛鳥、走獸異態而至,此神之報也,國之福也。
若已出在外,則詳查左右,慎防而回;未出即止。然,天象人不能為,馀皆人可致之物,恐女干者乘此偽為,以無為有,以有為無,窒礙出入,宜加詳審。….
設若不信而往,是違天取禍也。
朕嘗臨危,幾兇者數矣。前之警報皆驗,是以動止。必詳人事,審服用,仰觀天道,俯察地理,皆無變異而后運用,所以獲安。
(節選自皇明祖訓)
老朱因為有著這些離奇經歷,因此在見到馬匹有異常,當即命人退了出去。
當老朱回到皇宮后,立馬命二虎帶著錦衣衛直撲藍玉府邸,在藍玉的府邸里搜出二百副沒來得及轉運走的盔甲,以及兩百多名士兵。
雖說二虎跟藍玉關系不錯,但面對這般鐵證,他也沒辦法替藍玉遮掩了,只能偷偷放水,放藍玉的小兒子藍春去找皇太孫。
至于能不能救藍玉全
家,那就看藍玉家有沒有這個造化了。
朱元璋聽到這個消息大怒,直接命人將藍玉全家打入錦衣衛詔獄,并且大肆捉拿跟藍玉有關系的將領。
幾十個跟隨藍玉出征的武將被牽連,然后全家下獄。
文官們則集體出動,紛紛上書彈劾藍玉一黨不法事,將大明的武將差不多彈劾了個遍。
哪怕是在京城治病、養病的湯和,都被這群文官找了幾個罪名彈劾了一番。
老朱則是從諫如流,不管彈劾誰都派錦衣衛過去「問問」。
錦衣衛能怎么問?
自然是先把人抓了再說,以免跑了找不到人嘍。
一時間,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二虎在查了幾天后,向皇帝陛下稟報。
「皇爺,卑職已經調查清楚了,此次事件純系誤會。」
「據藍玉府的甲士供述,他們只是藍玉從各個山莊抽調的莊戶,是為了給皇爺表演軍中之戲。」
「其他武將也多數喊冤,說很久沒跟藍玉聯系過,根本不知藍玉謀反之事!」
老朱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指著二虎的鼻子大罵道。
「你是不是拿了他們的錢,跑咱這兒替他們說話?」
二虎哪受得住這個罪名啊,聞言趕忙「砰砰」磕頭,沒幾下腦門就被磕出血。
老朱卻猶自憤憤不平地跳腳直罵。
「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咱待你不薄啊,你竟然跟那些女干臣一樣來糊弄咱!」
「現在他們是想殺咱!」
「你卻跟咱說,藍玉那狗東西搞了兩百多甲士埋伏,是想給咱表演什么戲耍?」
「你特娘的是拿咱戲耍呢吧!」
二虎聽到這話又驚又恐,不過更多的還是委屈。
他對待老朱一直像對待父親般尊敬,怎么可能生出這般大逆不道之心?
老朱的這番誅心之言,真的比拿刀砍他都難受。
「皇爺恕罪,卑職絕對不敢有此心啊!」
「說句僭越之言,卑職兄弟倆從小就沒了父親,我們心里一直拿您當父親般對待,豈能跟外人合伙來害您……」
「只是卑職所拷問的事情確實如此啊……」
老朱聽到這兒,憤怒地抄起硯臺,對著二虎就砸了過去。….
「你還敢說!」
「藍玉的殺心連拉車的馬都看出來了,你竟然還敢替他說話!」
「來人,將這個狗東西給咱拖出去,給咱嚴加審問,是不是拿了藍玉那喪盡天良的錢了!」
「諾!」
「傳旨蔣瓛!」
不多時,蔣瓛來到乾清宮。
老朱看到蔣瓛,臉上立馬露出一絲微笑。
「蔣瓛啊,你該不會讓咱失望吧?」
蔣瓛一聽這話,再想到剛剛二虎被拖出去之事,心里就有數了。
「請陛下放心!」
「卑職一定將所有亂臣賊子給陛下查出來!」
「寧錯殺,不放過!」
老朱聽到這話果然龍心大悅。
「好好好!」
「不愧是咱看重之人,這事就交給你辦了,務必給咱查個水落石出!」
「諾!」
蔣瓛在接手藍玉一黨案后,進展可謂是神速,只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搜集到了幾百件罪證。
藍玉這些年和將領之間往來的信件,以及藍玉這些年私自貪墨的違禁物品。
這些東西放在平時根本就不算啥事,老朱也知道藍玉喜歡偷偷藏點戰利品啥的,也對此
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隨著藍玉謀反案浮出水面,這些東西都成了藍玉謀反的罪證。
隨后蔣瓛有審問出幾份指責藍玉謀反的供狀,以及在席間大逆不道之言。
本來藍玉的死黨沒想交代,但架不住蔣瓛太強了。
比如說蔣瓛審問藍玉死黨定遠侯王弼之時,王弼就咬緊牙關扛著酷刑,一個字都不往外露。
然而,當蔣瓛說出他跟藍玉哪年哪月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喝酒,席間什么人都說了什么話后,他心理防線徹底崩了。
完了!
這是陛下要整治藍玉,給皇太孫鏟除藍玉這個外戚!
一旦案件變成政治事件,王弼也就沒什么可隱瞞的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番。
說是誣陷倒也算不上,藍玉喝酒后確實挺能發牢騷的,說點大不敬的話也正常。
蔣瓛將整理好的口供拿給老朱看,老朱看罷又是一通大罵,罵藍玉是個沒良心的狗東西,然后命令蔣瓛繼續追查,務必將藍黨一網打盡!
蔣瓛得了陛下的命令,審問的進度更快了,抓人的力度也更大了。
軍中將校無不牽扯其中,甚至錦衣衛中有幾個千戶,都被他以給亂黨通風報信為由給抓了起來。
一開始很多人還能撈到單間,可隨著抓捕的人越來越多,除了藍玉這個重犯還能撈到單獨牢房,二虎這等人都只能跟人混住了。
這一天,二虎正靠著墻打盹,突然聽到一陣牢門響動,睜眼一看見是姜四、韓五兩個貨。
「你倆咋也被抓了?」
姜四、韓五耷拉著個腦袋,一臉的郁悶道。
「私放藍春的事被蔣瓛知道了……」
二虎聽到這話長嘆一口氣道。….
「唉!」
「你倆這是被我連累了呀!」
兩人倒是沒啥怨念,嘻嘻哈哈坐在二虎邊上,詢問他這段時間過得咋樣。
二虎無所謂的道。
「還能咋樣,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雖說蔣瓛那廝恨不得我早死,但他還不敢對我用刑。只是怕皇爺聽了那小子的讒言,大開殺戒的時候,連帶手把我也剁了!」
兩人趕緊安慰道。
「不會!」
「虎爺可是簡在帝心,你大哥又給皇爺立過大功,皇爺是不會要你的命的!」
「只是涼國公這次懸了,搞不好要全家問斬……」
二虎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
從本心來說,藍玉干的那些事,給他個砍頭一點都不為過。
但要說他謀反吧,好像還差點意思。
「你倆在牢房還有人脈不?」
「我想去看看涼國公!」
姜四眼珠轉了轉,看到一個獄卒路過的時候,朝著其招了招手。
「老劉滾過來,幫咱把牢房門打開!」
獄卒聽到聲音,看到喊他的人是姜四,趕忙顛顛的跑過來打了個千。
「哎呦,這不是姜四爺嗎,您老咋也被抓進來了?」
「少廢話,虎爺要去外邊溜達溜達,趕緊給老子把牢門打開!」
獄卒聞言直搖頭道。
「不行!」
「指揮使大人盯得嚴著呢,小的要是敢給您開牢房,回頭就能把小的關進來!」
獄卒說完這話扭頭就走,像是生怕姜四再提什么過分的要求似的。
然而,在其轉身的一剎那,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仿佛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姜四見獄卒走遠,趕忙爬到牢
門邊上,伸手從外邊將一個鐵片抓進來,然后在手上掰了掰,做成一把鑰匙的大致形狀,嘁里咔嚓幾下就將牢房的門鎖給打開了。
「虎爺請!」
二虎看著姜四的手法,笑著錘了他一拳道。
「好小子,牢房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韓五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道。
「虎爺您不知道,這幾年北鎮撫司牢房的鎖具都是姜四管著的,這些鎖頭里邊啥構造,他閉眼睛都能摸出來!」
二虎聽到這話心里暗暗感動,他隱約猜到兩人為啥進牢房了,可能不僅僅是蔣瓛打擊報復,更是兩人怕他受苦,這才跑進來陪他。
否則,以他倆的本事,蔣瓛想要抓住他倆把柄可是很難的。
「多謝了!」
「我二虎這次要是能出去,請你倆去我家好生喝一杯。」
「那敢情好,好久沒嘗過嫂子的手藝了,得讓嫂子多給我倆炒幾個菜!」
「兩個吃貨!」
二虎笑罵一句后,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你倆就別跟著了,好生呆在牢房里等我吧!」
兩人聞言也不客氣,還真就靠著牢房的墻壁坐了下去。
現在藍玉可是災星,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沒必要往上湊。….
二虎輕車熟路地來到關押藍玉的牢房,沿途雖然有獄卒看到他,但他們集體默契得瞎眼,權當啥都沒看到。
二虎就這樣旁若無人的來到藍玉牢房之外,看著早就被打得皮開肉綻,被折磨得沒有人形的藍玉。
「涼國公……」
藍玉痛苦地睜開眼睛,看著門外的二虎,眼睛里閃過一絲希冀。
「二虎兄弟,你是知道咱的,咱不可能干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替咱去跟上位說,上位一定……」
二虎打斷藍玉的話,沉重地說道。
「卑職已經被皇爺關進來了,現在也是階下囚……」
「啊?」
藍玉聽到這話,眼底的希冀之色漸漸淡去,臉上漸漸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咱懂了!」
「上位這是厭了我,想讓我死在他前邊,哈哈哈……」
二虎這些天也想明白這點了,皇爺不可能看不出藍玉的為人,也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異常。
但皇爺依然堅持藍玉謀反,依然下令嚴查,可能是出于別的考量。
「上位加封常家了吧?」
二虎點點頭道。
「據說加封常升之子常繼祖為開國公世子!」
「世子?」
藍玉聽到這話哈哈大笑道。
「好!」
「常升呢?」
「皇爺恢復常升的爵位了嗎?」
二虎聞言搖搖頭。
「沒有!」
藍玉聽到這話,笑得更加放肆了。
「世子配太孫,上位又下了一步好棋呀,哈哈哈!」
「看來上位已經給咱外甥孫選好班底了,我這個舅老爺已經沒用了,哈哈哈……」
藍玉的笑容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聽得二虎也是不勝唏噓。
「藍爺,您有啥話要卑職帶出去,就趁著現在趕緊說吧。」
二虎見到藍玉的房間里有筆墨紙硯,又補充一句。
「您要是不想說,寫出來也行!」
藍玉看了看自己牢房內的筆墨紙硯,臉上終于繃不住了,抱著頭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這筆墨紙硯乃是讓他交代罪行的東西,現在卻成了他
交代遺言的工具。
藍玉跪在地上哭了好一通,最后仰天大喊一聲。
「老夫冤枉啊!」
聲音穿過牢房,在走廊里回響,最后換來一陣陣啜泣之聲。
定遠侯王弼在牢房的另一頭高喊。
「藍老哥,俺對不住你呀!」
其他人聽到王弼的呼喊,也朝著藍玉的方向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著道歉的話。
「藍爺,卑職對不住您老,卑職實在是扛不住啦,嗚嗚嗚……」
哭聲很快就傳到牢房之外,引來了錦衣衛指揮使蔣瓛。
蔣瓛帶著人挨個牢房抽打,并喝令他們都閉上嘴,誰都不許喊冤。
然而來到藍玉的牢房之外,看到跪坐在藍玉牢房外的二虎時,蔣瓛卻跟沒看見似的,直接跳過了這間牢房。….
二虎簡在帝心,沒有皇帝的旨意,他也不敢針對二虎。
二虎見到蔣瓛去隔壁逞威風,不由對著蔣瓛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聲。
「欺軟怕硬的小人!」
蔣瓛卻跟沒聽見似的,只是鞭打隔壁牢房的犯人力道更大幾分。
二虎聽到隔壁傳來的鬼哭狼嚎聲,眉頭不悅地皺起,但他眼下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也很難去管別人的死活了。
「藍爺,趕緊寫吧,卑職不能久等……」
藍玉聽到這話也趕忙擦干眼淚,爬到桌子前提起筆,起手就寫了一個「冤」字,然后就停下筆發呆了。
二虎見狀也不敢催促,只能焦灼地等待著。一直等了好久,才見藍玉繼續提筆寫字。
「皇太孫殿下安好……」
「舅老爺不冤,莫以舅老爺為念,替舅老爺跟藍春那小子說一聲,他爹死有余辜,罪有應得,讓他好生為大明效力,不要學他老子……」
藍玉寫完遺書,交給門外等著的二虎,整個人就任命般地躺倒在地上。
二虎接過遺書,剛放進懷里,就聽到牢房的大鐵門吱嘎一聲響了。
他轉身看向走廊的盡頭,只見一個手持拂塵的家伙,手里捧著一份圣旨走了進來。
二虎見到這場景,腦瓜子「嗡」地一響。
「來人可是秦公公?」
秦德順聞言應了一聲。
「正是咱家!」
「二虎兄弟別來無恙乎?」
「無恙!」
「敢問秦公公,可是皇爺的旨意到了?」
二虎在問出這句話后,走廊的盡頭沉默了許久。
「唉……」
「有旨意,所有人跪接!」
剛剛還鬼哭狼嚎的牢房,聽到這聲音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帶著希冀的目光趴在牢房門口,靜靜地看向手拿圣旨的秦德順。
「皇帝手諭!」
「藍玉,你這個挨千刀的狗東西,咱對你掏心掏肺這么多年,你竟然要造咱的反?」
「咱真是將你凌遲處死都不解氣!」
「咱姑且念你有幾分功勞的份上,給你個痛快吧。」
「藍玉全家明日午時,押赴午門外斬首示眾!」
「其他參與密謀者!」
「斬!」
「知情不報者!」
「斬!」
三個「斬」字,直接將整個牢房的溫度打到冰點,每一個人都聲嘶力竭地吶喊著冤枉。
哪怕是二虎也滿腦門的問號,因為圣旨來得太快了。
從藍玉謀反案開始,這總共才過去幾天呀,竟然這么快就審結了?
「秦公公,能不能勸勸皇爺,讓皇爺暫緩
兩天……」
秦德順聽到這話,嚇得整個人都往后退了兩步。
「虎爺,您這是要害死咱家還是咋地?」
「皇爺啥脾氣您不清楚?」
「皇爺之所以這么急著處置,就是怕皇太孫趕回來求情呀!」
「天下誰不知道皇太孫念舊,皇太孫要是知道這事,就是拼了惹毛了皇爺,也要……」….
「唉……」
秦德順說到這兒就識趣地閉嘴了,因為再說下去就該牽涉到冤不冤的問題了。
現在皇爺都結案了,藍玉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得受著,他這個當太監的就更沒必要替他喊冤了。
蔣瓛從秦德順手里接過圣旨,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他得意洋洋地走向藍玉牢房,對著跪在門邊的二虎道。
「虎爺,還打算待到什么時候?」
二虎聞言瞪了眼蔣瓛,氣哼哼的回到牢房里呆著。
他雖不怕蔣瓛,但也不想惹麻煩。
蔣瓛見二虎走了,笑吟吟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藍玉道。
「涼國公,你不是一直自詡功高么,可最后不還是折在咱這條狗身上?」
「哈哈哈!」
藍玉聞言冷哼一聲道。
「狗就是狗!」
「老夫縱死也是英雄,千百年后依然有后人記著我的功績,記著我的好!」
「然而你這條狗,千百年后都沒人知道有你這么個玩意!」
蔣瓛也不以為忤,只是戲謔地看向藍玉。
「涼國公晚上有啥想吃的沒?」
「雖然你看不起我,罵我是狗,但我不跟你計較,還是會給你準備豐盛的斷頭飯的!」
藍玉聽到這話,身體終于有點反應了。
他將天南地北的各色美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卻發現自己對所有美食都沒有興趣,只對出征之前,朱允熥親手給自己剝的大蝦感興趣。
藍玉感興趣的也不是大蝦,而是想到了老朱醋壇子打翻的表情。
藍玉想到這里,躺在地上哈哈地笑了起來,直至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他唯一一次贏了朱屠戶,讓朱屠戶吃他這個臣子的醋。
「給咱一盤蝦,手剝的大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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