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12第12章←→::mayiwsk
“七姑娘!”陶朱和其他仆從一樣候在大樹底下乘涼,她一直有留意著林聽這邊的情況,見人滾進草堆里,趕緊跑去扶。
草堆軟綿綿的,林聽摔得不疼,就是頭發和衣裙都插了些草,坐起來的瞬間像個精致稻草人,站在幾步之遠的段翎倒是衣冠整齊。
陶朱心疼得很,輕輕地給林聽摘下這些草,問她怎么摔了。
林聽也抬手摘手臂上的草,樂觀地想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第一次騎馬太激動了,下馬后跑得太快,沒站穩腳。”
她說得輕描淡寫,半句不提袖手旁觀的段翎,卻不知陶朱目睹了她滾進草堆里的整個過程。
正因如此,陶朱更心疼林聽了,畢竟是自家七姑娘,忙不迭扶她到旁邊坐下,又迅速查看她露在外面的皮膚,生怕人磕著碰著。
確認林聽身上無傷,陶朱那一顆緊繃著的心得以放松。
“嚇死奴了。”
她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段馨寧得知林聽摔倒,立刻讓夏子默扶她下馬,著急趕來,此刻見林聽平安無事坐著才放心。
“樂允。”她喚了林聽的字,低語問,“這是怎么回事?”
林聽淡定地搬出用來應付陶朱的說辭,一字未改,嘻嘻地笑著:“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如果不是自己約林聽來馬場學騎馬,她今天就不會受到驚嚇了。段馨寧愧疚不已,眼尾微紅念叨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段翎垂眸看被林聽壓過的草堆,那里留下了較深痕跡。
而夏子默若有所思看了段翎一眼。他在教段馨寧騎馬的時候,無意間轉頭看到林聽下馬后跑向段翎,段翎側身躲開的那一幕。
以他的身手,想阻止林聽跌倒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沒有。是沒反應過來,還是他誤會林聽想奔向的是他后面,好心讓路?
夏子默被自己最后那個想法逗笑了,怎么可能是好心讓路。
他沒克制住笑出聲來。
段馨寧回頭錯愕地看著夏子默,以為他這是在取笑自己的手帕交林聽摔倒后的窘態,沒該有的分寸,好感頓時降了三分。
她既羞愧,又憤怒,小臉憋得通紅:“夏世子何故發笑?”
是個人都能察覺到段馨寧語氣有變,暗含質問。雖說夏子默習慣以玩世不恭的態度去面對大多數事情,但此時不由得正色。
他能言善辯,欲出言化解段馨寧的誤解:“我沒別的意思,段三姑娘別誤會,我不是在笑林七姑娘,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
可惜,愣是夏子默再能言善辯也遭不住被人打斷施法。
段馨寧將林聽看得很重要,柔弱如她竟狠下心來頭一回對他冷臉:“好了,我累了,先和樂允回去。”她轉過身看段翎,“二哥。”
段翎知道段馨寧想說什么,掃了一眼滿臉無辜地看著他們爭吵的林聽:“我送你們回去。”
林聽挑了挑眉。
老天作證,她絕無一絲一毫挑撥這對小情侶的意思。之所以不開腔阻止他們吵架,是因為林聽清楚段馨寧擅長腦補的性格。
只要她開口替夏子默說話,段馨寧就會認定她是懼于世安侯府的勢力,被他肆無忌憚嘲笑了,也不敢得罪世子,想要息事寧人。
如此一來,段馨寧會更生氣,為她與他生了難解嫌隙。
林聽當然不是什么息事寧人的主兒,可敢肯定夏子默不是在笑自己,笑什么就不知道了,他也是倒霉,這一笑撞段馨寧槍口了。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等段馨寧氣消了,夏子默放低身段來一哄她,林聽過后再表示不在意,她心太軟,事情很容易翻篇的。
林聽當沒看到夏子默沮喪后悔的眼神,抬步走進車攆。
進去好一會,她才看到段馨寧慢慢扶裙而入,對方神情還隱有羞怒,但淡了點,怕不是在上車前又被夏子默攔下解釋一番。
陶朱豈會感受不到氣氛微妙,眼觀鼻鼻觀心,眼疾手快過去幫忙扶住簾子:“段三姑娘。”
段馨寧悶悶不樂地坐到林聽身側,腦袋緊靠著她肩膀。
伺候段馨寧的丫鬟和陶朱對視一眼,二人默契退出車攆,只留她們。也不知林聽使了什么法子,不到片刻,段馨寧便被她逗樂。
段翎手握韁繩騎著另一匹馬,不遠不近跟在車攆后面,聽見女兒家隱約的笑聲,無動于衷。
車攆內,林聽哄好了段馨寧后掀開簾子往外看。
折返回城中經過山林,翠綠的樹枝稀碎了從天而降的陽光,導致落影雜亂,看得人頭暈目眩,她以手遮額,緩解一二。
后方有馬蹄聲,林聽視線隨之移動,而段翎騎馬時需要往前方看,他們的眼神不期而遇。
段翎的眼神落在林聽的臉上,林聽的眼神卻落在了他腰間。
在他發覺她的目光再不受控制落到他腰間之前,林聽縮回往外看的腦袋,放下簾子。她唏噓,看來今天是沒能完成任務了。
回到林家,林聽倒床就呼呼大睡,心力交瘁了,騎馬消耗體力,想辦法抱段翎消耗心力。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段家高墻之內的院房悄然無聲,露水藏于花草中,有些順著枝葉滑落,滲透底下紅泥,逐漸濡濕根部。
一只五彩鳥飛停在緊閉的窗前,低頭撓身前絨毛,又用嘴去啄窗沿邊。房間里,段翎就是在鳥啄窗的“篤篤篤”聲醒來。
他坐起來,沒看腿間于無意識狀態下自然起來的異樣。
這是大部分男子晨起時都會偶爾遇到的情況,只是段翎有些特殊,他若置之不理,它便會維持晨起狀態,后來才知道原來這叫欲癮。
可段翎最厭惡的就是脫離掌控,所以他一次也沒有舒緩過它,今天也不例外。段翎拿出放到枕下的匕首,撩起衣袖,刀尖割腕。
刀尖所過處,薄薄皮.肉裂開,深紅鮮血滲出,他隨手拿帕子一擦,與此同時,腿間異樣緩緩地消下,疼痛驅散生理欲癮。
段翎面不改色去換衣服。
白色里衣褪下,他一雙剛勁有力的手腕暴.露在空氣中,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傷疤如同一條條扭曲丑陋的蜈蚣,猙獰地嵌在皮膚上。: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