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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長發爽快的應下了。
寫下了與云氏素不相識,與云氏母子三人沒有任何關系的申明,簽字畫押,還請了縣令大人做證。
“小喜……”
云氏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就這樣放過他嗎?
“娘,我們回家吧。”
小喜接過那紙申明,朝縣令大人跪謝。
“家母因為疾病神志不清,擾了大人清靜,還請大人開恩不追究責任。”
“行了,回去吧,以后別這樣了。”
縣令又不是傻子,一眼看出有什么問題。
只不過原告想要這樣解決,他自然樂意配合。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
更何況馬家的銀子也不能白花不是。
沒有關系最好不過。
小喜將云氏帶回了茶樓。
“多謝姐姐的相助。”小喜對夏雨施禮致謝:“姐姐,能請你幫忙將我們送到夫人的家里去嗎?”
“當然可以,只是,你娘親……”
夏雨看得出來,云氏受了不少的刺激,整個人都神情呆滯,兩眼無神。
“沒事兒,我會勸娘親的。”小喜道:“我們無處可去了,我得去求夫人收留我們,我們一家都可以當小姐的陪房。”
夏雨點了點頭。
小喜淡定得讓夏雨都感覺到可怕。
這還只是一個孩子呀!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她卻能淡定的處理下來,可見心智有多高。
小喜將娘親扶回了她暫時居住的屋子。
“小喜,那是你爹,你們的親爹呀?”
云氏還是想不通,一把抓住閨女的手:“你應該認得他,他也應該認得我們,為什么……”
“娘,不為什么,只為我們沒辦法改變,就只能接受。”
小喜當然認得余長發:“娘,既然他不要我們了,我們為什么還要上趕著去找他呢?”
“可是他……”
“娘,變了心的就不要了,拉不回來的就扔了。”小喜道:“還有我和小慶呢,小慶讀書這么厲害,只要小慶出息了,我們的好日子在后面。”
“小慶他……”
“今天的事兒我們都不能讓小慶知道,只讓他好好讀書就好。”
“可是,我們怎么生活?”
云氏不是為了自己尋男人,而是為了孩子能活下去。
“我已經找到了一份差事。”
當下將自己在許氏那里找到差事的說了。
“小慶不能賣身,我可以。”
“我也可以。”云氏瞬間就想明白了,只要餓不死,她們還是有未來的。
余長發這么絕情,他只是貪圖馬家的富貴而已。
有朝一日,自己的兒子考了功名,甚至中狀元,自己就是狀元的母親,是老夫人……想想就有了動力。
夏雨將云氏母子三人送到肖家。
“小喜,是這戶人家嗎?”
云氏走到肖家大門口的時候有點著急:看著也不像大戶人家呀?
她在蜀郡是見過大戶人家的院子的,這頂多只能算是一個農家小院而已。
真的需要買下人。
“娘,您別多言,只管做事就行。”
小喜早就聽許氏說過,她們算不上大戶人家,會有很多差事要做。
但是,就沖著夫人那身貴氣,小喜就覺得這不會是普通人家這么簡單的。
哪一個普通人家會買四個丫頭,會買陪房的?
有些人家只不過是形勢所逼不想張揚而已。
許氏看見小喜帶著云氏和小慶來了,點了點頭。
“云氏見過夫人,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云氏不上頭的時候還是蠻清醒的,知道怎么處理一些問題。
“救命之恩談不上,只是幫扶一下。”許氏很好奇怎么找到云氏的,當然,這會兒不方便問:“小喜有給你說過吧?”
“說過,云氏愿意伺候夫人。我簽死契都行,只求夫人讓小慶讀書,讓他以后參加科舉。”
“那倒不用簽死契。”許氏記得春暖說過的話,有些時候可以變通一下。
“小喜,你隨我來一下。”
許氏看得出來,云氏臉上有憂郁。
有些事兒,她還是要問清楚才行。
小喜隨許氏去了旁邊的廂房,不等許氏問,小喜就將事情的原委一一訴說了。
“你的意思是你那父親……”
“我們沒有父親了,我們父親死了。”小喜淡淡的說:“我娘認錯了,他也寫了申明,與我們母子三人素不相識,沒有半分瓜葛。”
“我明白了。”
許氏心里感慨不已,男人絕情的時候真的是六親不認。
云氏很不幸,遇上了這樣一個男人;云氏又很幸運,有一個聰明懂事的女兒,還有一個會讀書的兒子。
“你的意思是你們母女倆賣身為奴,供你弟弟讀書考科舉?”
“是,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有未來。”
“好。”許氏道:“既然你們有這樣的恒心,我也助你們一臂之力。”
當知道自己母子三人都不必賣身,且以肖家無房親戚的名義住下來,做力所能及的事兒,小慶去陪著春強他們讀書時,小喜直接給許氏跪下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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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大德小喜沒齒難忘,若有朝一日有那能力,一定會報答夫人。”
“起來吧,我也希望有一天你們有那份能力。”
暖暖的意思就是一種投資,自然是要看長遠價值。
云氏會識字,也會算賬,還會一些女紅。
小喜很聰明,許氏將小喜放在了春暖身邊,覺得對春暖或許有大用處。
小慶就陪著春安春強識字學習,相當于是伴讀的身份。
是的,不是書童,是伴讀。
這樣的身份對他未來的仕途更有利一些。
云氏母子三人就在肖家住了下來。
只不過,云氏住下來第二天就沒能起床:她病倒了!
面色蒼白,精神疲倦,頭暈目眩。
春暖給她把了脈,是氣血不足再加上傷心過度和一直以來的飲食饑飽不定,所有的一切壓到一起就將她壓垮了。
“我給你開點藥吃,只不過,心病還需要心藥醫,你想要以后過上好日子,就不能將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春暖知道云氏的病來自何處。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你要想著你的兒子的大好前程,你女兒的未來,就得支欏起來。”
“多謝小姐,我會的。”
云氏點頭,眼里噙滿了淚水。
不幸中的萬幸,讓她遇上了肖家這一家子的好人。
不過,對春暖會看診這事兒,云氏還是很好奇。
悄悄的向吳媽打聽。
這才知道,原來肖家是來自京城肖太醫的家眷。
雖然犯了事兒,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肖家既然是京城人士,那就一定會有根基,小慶的未來也更有了保障。
一想到這些,云氏的精神就更好了。
云氏一家三口在這兒安頓下來了。
小喜哪在春暖身邊,有什么事兒直接吩咐,用起來很是順手。
云氏則幫著朱玲玲打下手。
小慶跟著春強春慶學習,這兄弟倆原本學得也沒什么興致的,突然間來了一個比他們大一點的又更有學識的人,一下就激起了勝負欲,倒勤奮起來了。
吃了一段時間藥的黃氏見狀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有時候還親自給小慶講書。
小慶都很驚訝:親娘也會識字,但是根本就講不來。
而這位夫人講得很好,甚至有遠勝外祖父,真是難能可貴的事兒呀。
春暖知道黃氏給小慶講書時很欣慰:三嬸總算走出了那段陰郁的日子了。
現實就是這樣,不管你遇上了什么,能救你的只能是自己。
凡事想開一點,生活就能過得去。
若是一味的鉆牛角,傷的人終歸是自己。
日子,總歸是自己在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要到老太太的除孝期了。
一出了孝期,春暖就要和趙明華成親。
越是臨進成親,趙明華心里越是緊張,原本有不成文的規矩,成親前不能見面,但是趙明公元根本就忍不了一點兒,幾乎每天都要來一趟。
來的理由也很簡單,求藥求醫什么的。
你敢信,百草堂的少東家三少爺來求藥求醫?
借口而已。
沒想到,這一天還真的有事。
“暖暖,我外祖母六十五歲,最近這一段時間總說全身發癢,陳大夫也看診過吃了兩副藥都沒效果,暖暖,你要不給她看看?”
這是要變相拉著自己去見他的外祖母?
春暖都服氣了,就不能成親后再見?
“不是,我真的是來求醫的,您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女扮男裝,我就說你是大夫,如何?”
“行吧,女扮男裝。”
春暖聽說周家是大戶人家,趙明華這么貿然將自己帶去周家,瞬間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肯定會圍著當看猴戲一般看她。
“行,你去換吧,我介紹你時就說是肖大夫。”
春暖去換上了男裝,出來儼然就是一翩翩公子。
趙明華……算了,還是男裝好一些,要是女裝出門更會被人看了去。
春暖跟著趙明華來到了周家。
“明華來了。”
“是的,舅母,我給外祖母請一個大夫來給她看診。”
“你有心了。”周大太太有些焦心:“上次你帶來的陳大夫看診吃了兩副藥,病情也沒得到緩解,她還是一直在說癢,一直在抓,身上都抓出了好多血痕。”
“這位大夫專治皮膚病的。”趙明華道:“一定會藥到病除。”
“那敢情好。”
周大太太將兩人帶進了老太太的院子。
“外祖母,明華來了,明華給您帶來了一個厲害的大夫,給您看診。”
“我家明華就是孝順。”周老太太感慨一句:“這人老了啊,沒用啊,總是這里不對那里不對,連身上發癢都沒辦法……”
“外祖母,您別擔心,大夫看看吃過藥就好了。”
趙明華盡量的安慰著她。
“那就請大夫幫忙看看吧。”
春暖點了點頭,上前給老太太把脈。
“如何?”趙明華很是擔心。
“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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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把過脈后就明白了這是屬于老年性的皮膚瘙癢癥,很多老年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都會犯這種病,而且夜里會更甚。
“我開個藥方。”
“大夫你請。”
演戲演全套,趙明華還特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春暖……這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經騙人的?
真的,有時候她都忍不住想笑,但是趙明華不會笑場。
春暖提筆開了方子。
“蟬衣、徐長卿、生地、紅棗……”趙明華拿著藥方看了看:“就這么簡單,就這幾味藥材?”
“自然是的。”春暖道:“藥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有效果就是好藥。每日一劑,煎服,吃兩劑就會好的。”
周大太太心想:這大夫年紀輕輕倒是會裝。
老太太這病癥有些日子了,自己這邊也請了不少的大夫看,藥吃了也沒有療效。
上次趙明華將陳大夫請來了,結果還是一樣。
這會兒,又請了這么一年輕的大夫,更讓她懷疑有沒有用。
“舅母,我會去藥坊將藥配出來讓人送來,辛苦舅母煎給外祖母服下。”
“這是自然,明華是一個孝順的。”周大太太道:“母親,您有這么一個孝順的外孫子,真好。”
“孝順,我的子子孫孫都孝順。”老太太抿嘴:“明華啊,我得趕緊的好起來,等你成親那日,我要去看我的外孫媳婦。”
“好的,外祖母,明華等著您來,您的外孫媳婦可好了。”
趙明華就是故意的。
說完那話還特意看了春暖一下。
春暖……這人怎么說著說著就夸人了,搞得她臉都紅了。
從周家出來,春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趙明華嘴角翹得老高。
“等成親后,我就給外祖母坦白,今日的大夫就是她的外孫媳婦兒。”
:“你還是省省吧,別讓我丟人現眼。”
今日見面她只是一個大夫,老太太也只是一個病患而已。
雙方連見面禮都省下了,往后又說是外孫媳婦,多失禮呀。
“不會失禮的,我的暖暖是一個最好最好的人。”
春暖……誰是你的暖暖。
這人,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一想到成親的事兒,春暖的臉更紅了。
哎,現在越發覺得在他面前會失神,會失控。
春暖自己都很納悶:當初說好的是合作呢,結果自己越發陷得深沉。
感情這種事兒,還真是說不清楚!
看向趙明華的眼神也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