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碼頭前,真龍女,段師,弟子打破汞血銀髓的機會...來了!第九十六章碼頭前,真龍女,段師,弟子打破汞血銀髓的機會...來了!←→::mayiwsk
安寧,碼頭。
天上飄零著細微的寒雪,于‘咯吱咯吱’響,凹凸不平,歷經歲月磨礪,已經不堪重負的老舊木板上,綴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絨。
來來往往的力工‘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噴薄白息,為往來貨商、大船小舟,卸貨運貨,借以換取幾分微薄的薪酬。
就在這時。
一艘華麗的雕大船,從遙遠之外,浩瀚無垠的東滄海緩緩駛入。
船桿揚起的金絲紅芯旗,飄飄蕩蕩,以‘驛傳行狄家’幾個大字打底,黑得沁墨,極具辨識性。
船身以紅漆為底,金絲鑲邊,龍鳳呈祥的圖案徐徐如色,被點點細雪點綴,灑上落日余暉,更顯華貴。
似這樣的船只,在這寒冬臘月,駛入安寧碼頭時,頓時叫烏泱泱的力工,齊齊停步駐足。
“是走南闖北,遍行州府諸縣,把營生開遍整個東滄海的‘驛傳狄家’,來自江陰府里的大人物!”
“嘶,驛傳狄家做海運生意,素來護送的船只,分為四等,這等金絲鑲紅的旗子.是僅次于第一等,給府官貴胄坐的。”
“這乘坐了這一趟船只之人.到底是府內的哪一位貴人?”
隨著眾人正自竊竊私語,暗自猜測,船只停泊到岸。
先是外層混了‘商務座’,給驛傳行交了銀錢的普通船客,零零散散的走出,聘了幾個力工搬卸貨物,一片亂糟糟的。
到了最后,兩個明媚皓齒的女郎,懷揣著好奇的眼神,也是亦步亦趨,走上甲板,上下打量著這落下微雪的安寧小縣。
其中,為主的那個一身青色襖裙,長著一張討喜圓臉,眸子如若‘蚌中靈珠’般明亮。
青團剛一踏上甲板,便滿是激動,扯住一側修長身影,不停跺腳:
“少君.噢不,白小白,你快看!”
“這里就是江陰府嗎?”
這生得圓臉,一身青衣的少女咋咋呼呼,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
叫身側名為‘白爍’的女郎不由扶額,隨即提醒了一句:
“青團小姐,外面不比家里,注意稱謂。”
“還有,這是自江陰府起航的船只,咱們是半路上船的,這里不是江陰.”
女子面上覆紗,罩在一道水藍色的斗篷里,瞅不清楚神情容貌,不過體態婀娜,嗓音柔和,好似玉玨環佩,相撞共鳴,尤為清脆動人。
她看起來衣著材質簡約樸素,與婢女仆人無異,只是身姿比這叫做青團的小姐高出一頭,顯得更為朦朧出挑。
聽到女子扶住自己的臂膀,暗自提醒。
青團‘啊’了一聲,面色漲紅,囁囁嚅嚅半天才糾正過來,剛要開口附和,突然后方,一聲輕嗤傳來:
“這是從哪個縣上來的土包子,連到了什么地方都不曉得?”
“看這模樣,也是哪個縣中富戶出身吧,年紀輕輕,就學人離家遠游呵。”
“信不信再往前走兩步,進了這窮山惡水、窮鄉僻壤里,就被人敲了悶棍,發賣出去?”
“給本少讓開,騰出地兒,前面的看什么看?”
“一群泛著窮酸味的泥腿子,滾滾滾,再多看一眼,本公子叫人打斷你們的腿!”
一頂帶簪纓玉冠,身披紫綴綢衣,從船艙露出了頭,還未踏上臟亂甲板的年輕公子,看著眼前一幕,一臉鄙夷。
而隨著他走出船艙,還未踏上碼頭。
兩側便有好些人踏出,一人手捧香爐,在前不停來回扇動,似乎要將空氣里的‘污濁氣’都驅逐干凈。
另一邊好幾個人俯下身子,‘吭哧吭哧’的撩起袖子,不停將那臟污晦雪除去,騰出一大片空地來。
隨即又將一副轎輦從船艙里抬出,擺在甲板上,這年輕公子這才拍了拍手,嫌棄不已:
“要不是徐老先生,要來這里尋那‘玉髓寒蓮’.這地兒,本公子這輩子都不會來一趟!”
“姓狄的,你坐不坐我黃家的車輦?”
他扶住轎輦把手,踩著仆役匍匐下去的脊背,回頭瞥了一眼后方生得一對狐貍眼,正看著他笑瞇瞇的,來自江陰府‘驛傳行’狄家的狄遠,沒好氣的問詢了一句。
后者背手,對此搖了搖頭:
“你自己走吧,江陰府新開辟的風云道館,那位新晉大家不是派了自己大衣缽,一路為你保駕護航,充當仆役?”
“聽說這安寧縣營生,半壁江山都是那位老爺子旗下的,而且最近他與你藥行交往密切,借著這層威風,你黃七公子,走到哪里不是體體面面的。”
“我就不跟著沾光了,我陪著徐老先生。”
江陰府驛傳行的長房嫡系狄遠,看著眼前踏上轎輦的黃七公子,邊上跟隨著一位身披青袍,眉目英武,渾身筋骨皮膜漲動,隱生外罡的青年,眉目淡然。
對此,黃修文冷哼一聲:
“不坐拉倒,誰稀罕帶你?”
“至于徐老先生,那是我黃家天字一號的供奉丹師,你天天忙前忙后,跟在他老人家邊上獻殷勤,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
“他老人家心里敞亮的很。”
“至于徐老先生的轎輦,本公子早就給他準備好了。”
“現在本公子是要先去那安寧縣、風云會探路,清出來座像模像樣的宅子,叫他老人家下榻。”
“你懂個屁!”
“你們兩個滾遠點,別碰著本公子的轎子,不然等會拿你們是問!”
說完,黃修文踏上轎子,便要離開這甲板碼頭,天上下著細雪,那被稱作風云會大衣缽的青年,則作護衛狀,渾身外罡氣溢,亦步亦趨。
叫那青團、白爍兩個先前下船的女郎見到,不由蹙眉。
“呸,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這地上和水里面,歸根結底還是這一副模樣,看人下菜碟,沒有什么區別。”
青團一臉憤憤不平,看著那些碼頭上被罵得低頭俯首,不敢吱聲的力工凡夫,恨的牙癢癢。
而隱于面紗斗篷之下的女子,眼眸清澈,見到這般動靜,也是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
“修行者追逐神通,偉力,本就是一個逐步強大的過程,隨著得到身份、地位的加持,使得心境膨脹,本無可厚非。”
“但仗著家世顯赫,便對凡夫嗤之以鼻,惡語相加”
她搖了搖頭,剛要扯住身側‘青團小姐’,示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
沒想到這圓臉少女擼起袖子,便是惡狠狠的一咬牙:
“裝什么大尾巴狼,淬得金骨的斤兩,擱在地上是個人物,但也是藥湯罐子里泡出來的,算不得什么。”
“喜歡狗叫是吧?”
“少君.小白你先等著,我去給這狗崽子點教訓!”
青團圓臉上兇巴巴的,下一刻一躍而起,攥緊的纖細拳頭泛著青芒,一瞬間就直接將這車輦的梁柱,給砸得攔腰折斷!
咔嚓咔嚓!
突如其來的動靜,直接將那車輦中的貴公子驚動,一腳跳出后,看著眼前一幕狼藉,心頭火是蹭蹭暴漲。
而一側,那來自風云會總部,江陰府立下傳承的風云道館大衣缽,風正銘筋骨猛地抖顫。
而后拉開架子,腳步一劃,罡氣‘哧哧’外散,眼眸隨即便露出了虎視眈眈的神色:
“膽敢拆了‘江陰三十六行’之一的‘藥行’嫡孫車輦.”
“你是哪個縣上來的,不懂規矩,膽子不小!”
風云道館初立,他師傅老來入氣,堪堪破入‘練氣大家’關隘,正是尋求關系的時候。
為了能夠在府城站穩腳跟,他對外扎根諸縣,謀求銀錢,對內在府里打通關系,為了搭上這些大行、甚至流派的交際,是拉盡了老臉。
但流派何其尊貴,自然不需要一個老朽的練氣大家助拳。
最后為了搭上藥行的線,他老人家特地吩咐自己這個衣缽門面,來跟這位藥行黃老爺子的寶貝嫡孫,拉拉關系。
江陰府藥行,可是貴為‘上九行’,在三十六行百業營生里,名號都是響當當的。
就單說做靈藥生意的,雖然談不上壟斷,但是哪個練氣大家,不與之有著三分交情?
雖說這一行路程,自己的身份和‘護衛’也沒啥區別,叫風正銘心里略微有些憋屈,但為了師傅和風云道館未來的發展,他還是強行忍住。隨即
這位藥行黃七公子黃修文,更是一躍而下,大手一招便叫自己帶來的仆役、護衛,一擁而上:
“給本公子擒了這個小娘皮的!”
“剛剛看走眼了,但.”
“本公子這車輦可是貴得很,這小破縣城哪里能修得?不就說你兩句么,能咋地,掉塊肉啊?”
霎時間,場面劍拔弩張。
而白爍看著扮作自己主子的‘侍女’,腦子一熱便將場面發展到這等不可收拾的局面.
心中不由有了微微懊惱,早知道溜出水府之時,就不帶這咋咋呼呼的小蚌女了。
在這里,她要是動真格的.
明天不就得消息走漏,驚動江陰府里的‘大人物’,將她恭恭敬敬,好生送回?
“真的是,青團這個丫頭.”
“這一茬子過去,本君定要和你好好算一算賬!”
白爍看著那船艙上已有人被驚動。
甚至有跟隨在這黃七公子身畔的力關巔峰老仆,脊背弓起,蓄勢待發之時有些懊惱,但還是準備出手。
然而————
就在這時!
撲哧!
一聲箭矢繃弦之音,自一張寶弓中離弦而出,射落了漫天鵝絨細雪,筆直得、牢牢的釘在那黃七公子黃修文身前!
白爍忽得扭動玉頸,怔然看到一抹鹿影踐踏碎雪而來。
而在這一匹有著極為稀薄的龍血玉鹿背上。
披著黑衣大氅的少年,挽弓拉滿,筋骨彈抖間,看著那堪堪躲過,被一箭射去衣角的黃修文,眼神詫異,隨即咧嘴一笑:
“閣下,強龍還難壓地頭蛇,難道沒有聽過這個道理么。”
“初至安寧,如此張揚跋扈,鄙夷民戶,欺凌弱女”
“就不怕哪一天晚上,自己項上人頭不保否!?”
季修一語落下,煞氣凜然。
叫那些躲得遠遠的凡夫力工見了,神情震動,沒有想到
這位大名鼎鼎的‘季東家’、‘季總把頭’,竟會為了他們這些窮苦的泥腿子出頭!
難道是真的?
果真路見不平,義薄云天!
但這些人的內心戲碼,季修并不曉得。
他只看著黃修文衣袍被他射落一角,避開了昏鴉盡的殺招,不由贊了一聲,不愧是府里的大家公子。
普通的縣城武夫
可做不到這種程度!
原本,季修看著熱鬧,是不想多管閑事的。
當他搜山趕海衍生的‘望氣’,突然看到了那一主一仆兩位女郎的信息時。
季修覺得,
他必須抓住這此生僅有的機會。
浩瀚東滄海八千里,出身水族之蚌女.
弱點:蚌女臟腑、蚌珠,乃為極其脆弱之部位,中之必創!
神異:蚌中玉珠,可煉氣丹,媲美地寶!
蚌女初血,可辟污穢,凈魔人血污!
浩瀚東滄海八千里,出身龍血嫡系,乃為龍種.
弱點:???
神異:龍血、龍肝、龍丹.???
天可憐見。
原本準備騎乘‘碧角靈鹿’,送完顧百川一行人上了船只,已經遠去,就打算拍馬回府,溫上一壺小酒,與段師酣暢一番,談論府中秘事的季修。
只是聽到動靜,一個回眸,便叫他看到了這樣的‘望氣’反饋。
段師啊。
你曾說我這一輩子,估計都沒有‘汞血銀髓’的機會了,說你擒不來千年大蛟龍,更遑論見到真正龍種,借幾分精血助我‘凡蛻躍龍門’.
但現在,機會來了。
只不過這一茬過去,或許弟子又得給你多背些‘債’了。
這都是為了我打破肉身大限,成就肉身秘藏所要做的必須付出啊!
之前顧大人說,你老枯木逢春,距離練氣大家近在咫尺。
既然如此
弟子季修。
請段師再運玄功,助我得龍女青睞,打破‘汞血銀髓’!
若是真能得成。
待到來日你的債弟子再給你多背背,反正債多不壓身,就當是提前收點利息了!
“你又是哪里來的!?”
黃七公子臉色漆黑,牙關緊咬。
他發現.
今天的運道,相當背。
怎么這些往日里在府城唯唯諾諾的賤民一個個都要欺他、壓他!?
“五百里地龍窟,山道總把頭,季修!”
季修。
白爍默默念了下這個名字。
這種劇本
不是她之前在水君府內,與小青團看得那話本子里
她的嘴角抽了抽,輕張小口,心中腹誹,怎么有些狗血呢。
當白爍察覺到季修身上,已經頗有火候,甚至蛻變為蛟的‘凡蛻躍龍門’.
突兀愣神。
想到了某個傳聞。
另一邊。
青團原本有些緊張。
但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一喜:
“我擦,書中誠不欺我,地上真有英雄路見不平?”
“小姐,你閨房里的那些‘男歡女愛’的話本子,沒寫差啊!”
白爍原本還在想著事情。
但聽聞此言面色突得一變,面紗斗篷下俏臉一秒變紅,氣得銀牙咬的‘嘎吱’響,恨不得掐死這個侍女。
而船艙里。
江陰黃家大供奉,丹道第一的徐老爺子,正黑著臉,與眼前的飛仙觀主大眼瞪小眼。
聽到動靜,才剛起身。
而對面磕著瓜子的飛仙觀主,原本滿不在乎,繼續舒舒服服的躺著,但
當他聽到‘季’這個字眼。
突兀本能反應,彈跳起步!
“什么玩意?”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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