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怪盜!但柯南

第七百五十三章 最恐怖片的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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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經過專門的滅火器處理,一直冒著煙的車輛前,一臉后怕的白鳥任三郎被幾位同僚圍住確認情況。

“之前在游行時的那次爆炸究竟是不是針對警察的目前不得而知,但這一次,肯定是沖著警方來的了。”看著不斷翻卷的黑煙,柯南的表情非常嚴肅。

這是早已定好了時間的爆炸物。

考慮到今天的案情發展,如無怪盜團這個意外,正午12點,就算白鳥任三郎還沒坐進車里,需要出發去檢查其他炸彈情況的搜查一課也在這個停車場集合。

在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時間突然爆炸的汽車炸彈,會造成的傷亡可不止是殺傷乘坐人員那么簡單。

“好卑鄙的家伙。”灰原哀看著車子,同樣皺起了眉頭,“這輛車,是白鳥警官今天開去游行現場的車子吧?”

通常情況下,如果是為了任務需要出去執勤,開警車方便應對突發情況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正是因為不想暴露身份,搜查一課的警察們都是喬裝改扮來到了現場的,自然也都不可能開警局的車子。

這就說明,不論高木的車輛爆炸是否是這個犯人故意為之,他都是在利用那場爆炸,吸引走其他人的注意力,并且在那個時間段中認出了白鳥,而后在他的車輛里安裝了炸彈,貼了紙條。

白鳥任三郎就這樣毫無知覺地開著裝了高能炸彈的車子回到了警署,這件事光是想象和描述就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了。

柯南正想要附和,另一邊卻有聲音先他一步接了話。

“這個,卑鄙的混賬……”

“……佐藤警官?”柯南一轉頭,就見從他手中接過了紙條的佐藤美和子面色鐵青。

那張脆弱的A4紙被她緊緊捏在手中,捏出了許多褶皺。

她的心情極不平靜。

這張紙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她眼前飄飛,與另一張紙條上的文字交匯重合,幾乎要沖垮她的情緒。

“目暮警官!”他們身后,另一名搜查一課的警察快步跑出了警視廳的大樓,朝聚集的人群跑來,“新消息,警視廳管轄內的所有警局都在12點整收到了和白鳥車子上發現的紙條完全相同的內容!”

“什么?”正在確認現場信息的目暮十三猛地轉過身,“難道說,真的是七年前和三年前的……”

“毋庸置疑,就是他!”佐藤美和子聲音瞬間拔高,用一種切齒痛恨的語氣篤定道,“絕對是那個家伙沒錯!”

如果說七年前的案件是一切的起始,還不足以概括這個犯人的行為模式,那么三年前針對警察蓄意為之的迫害則完全能代表對方的行事風格。

這是一個對警察群體充滿了惡意,不知悔改的混蛋。

“三年前的那樁案件,媒體只公布了傳真內容的開頭部分,具體的案件情況,包括松田的全名,都是未公開的消息。”佐藤美和子的臉色十足冷硬,“能模仿到這種程度的人,絕不可能是早上那樣的模仿犯了。”

“佐藤,我理解你的情緒,但是……”

“目暮警官!”死死捏著手中紙張的佐藤美和子抬起頭,用一種堅定的、不容置喙的眼神,盯視著目暮十三,以及其他一眾了解發生過什么的同僚們。

“讓我去調查吧,我一定要,把這個混蛋揪出來……”

松田……我一定,一定要……

她嘴上還在不斷爭取著參與調查的權限,大腦中已經開始回放三年前那張催命符一般,奪走了松田陣平性命的傳真。

「我是圓桌武士。

敬告諸位愚昧、狡猾的警察,今日正午時分……」

“唔……”

察覺到身后人停頓住的腳步,唐澤轉過身,看向捂住心口皺眉不語的松田陣平。

“怎么了,警察先生?是看見了太多讓人不適的東西,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這樣說的時候,唐澤的余光看向了右側的標靶。

像每一個游樂園里會有的那些小游戲一般,這座誕生自本橋洋司內心惡念的殿堂也全都是各種小游戲、機關以及游樂設施。

較為不同的是,這整個樂園當中的布置,主題基本都與警察有關,那種根本壓抑不住的殺念和邪惡都快流淌出來了。

就比如他右側的這個用來玩飛鏢游戲的標靶。

人形的靶子什么的,稍稍有點夸張,但也不是沒見過——赤井秀一的殿堂里就有一大堆琴酒的標靶立牌,唐澤甚至毛了一個出來放在別墅里——然而戴著警帽,臉部還四分五裂畫了血痕的標靶什么的,就讓人分外感到不適了。

更別提,他這個殿堂不止是攻擊性強,那種戲耍一般的惡意傾向也很明顯。

這個殿堂里最重要的通路,都被幾個大型的設施攔腰截斷,想要通過它,必須過五關斬六將,一個一個體驗過這些設施,才能順著出口的方向前往下一個。

在樂園的最中央,則是一臺極盡夸張之能事的摩天輪。

根據唐澤和諾亞的探測結果,秘寶不出意外,就在那個上頭。

看來三年前雖然松田陣平的堅韌無畏沒有讓兇手最大的企圖得逞,但對自己輕易擺布了松田陣平的性命,這個家伙是非常自得的。

想要去往摩天輪,就要一個一個通關這些設施,但想要進入設施就需要給出門票和代幣。

這些道具,都只能通過小游戲來玩,就好比面前的標靶。

唐澤隨手拿起攤位上的一支飛鏢,沖著靶子穩定地扔了出去。

紅黑二色的飛鏢精準地命中了靶心的中點,然后那個怎么看都像是一個身負重傷的警察形象的標靶,竟然在他命中的位置上飆出了一線鮮血。

鮮血流淌的標靶應聲倒下,攤位上,慶賀的音效響起,幾枚圓圓的代幣滾落了下來,掉在他面前的桌布上。

唐澤拿起了一枚代幣端詳了一下。

與前面的游戲給出的代幣稍有區別,這次的代幣上印的,恰巧就是松田陣平自己的證件照。

被媒體用在新聞當中發布訃告的那一張。

“他是真的很痛恨你們,也很得意啊。”把手里代表著濃縮惡意的代幣遞給松田陣平,唐澤聳了聳肩,“這是一個死不足惜的家伙。就算他沒有與組織勾結在一起,我也真的很想……”

后面的話唐澤沒繼續說下去,只是比了一個槍的姿勢,指著攤位上代表攤主的立牌,做了個開槍的動作。

兩輩子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職業選擇后悔過的唐澤,實在是很難忍受這種玩意兒。

松田陣平與那枚塑料代幣上的自己對視了片刻,面無表情地將它收進口袋當中。

他沒有回應唐澤的問題,走上前,從飛鏢攤位的桌布上拿起一支飛鏢。

然后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將它朝另一側樹梢上眼球一般的圓形物體擲了過去。

那枚圓圓的、仿佛果實一般的東西,在被飛鏢命中的瞬間發出了一聲脆響,然后炸成了一團火花。

攤位周圍的光芒色彩一變,一束紅色的聚光燈自上而下,籠罩住了唐澤的位置。

這是被發現之后進戰斗了。

這種眼球一般的東西,似乎是這個殿堂當中某種監視來者的機制,差不多是在充當攝像頭的作用。

不拔除它,源源不斷的陰影就會持續來騷擾進行小游戲的他們,然而直接拔除它,就像現在這樣,會由于拉滿的警戒值瞬間被周圍的陰影發現,起到了一個范圍嘲諷的作用。

只能說,殿堂的主人本橋洋司現在自己的精神狀態同樣不算穩定,不僅是警戒值居高不下,攻擊性也早已經拉滿了。

如果唐澤不是一個滿級畢業的怪盜,他是萬萬不敢一個人過來浪的。

看著周圍緩緩圍攏過來的影子,唐澤抬起手,將松田陣平護在身后,按住了自己的眼罩。

在他的身后,身披紅色甲胄的雙刀武者閃現。

在那些戴著小丑面具的陰影靠近之前,唐澤先一步抬起手。

在諸多開場buff的加持下,浪濤般的刀氣朝朝四周散開,猛烈的8次物理攻擊直接擊碎了所有陰影的外殼。

在戰斗開始的間隙,唐澤終于聽到了身后的松田陣平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如果這就是你想調動我情緒的方法,你做到了。我確實非常憤怒,joker。”

“那就記住這種憤怒吧,警察先生。正體を見せろ!”

“嘶……!”

本橋洋司踉蹌地扶著身側的墻體站起身,用顫抖的手指,慌亂地摸索著自己的左臉。

他的臉上已經全是汗水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正在順著眼鏡邊緣下落著。

這倒不是他在感到悲傷或者其他情緒,而是在方才的幻覺當中,他親眼看見一枚炸彈直直命中了他的左眼,劇烈的疼痛、灼熱的強光,讓他生理性的淚水奪眶而出。

現在,即便幻覺已經消退,那種劇烈的疼痛還殘存在他臉上,讓他的心情一片驚懼。

他快要瘋了,或者說,他已經瘋了,他徹底被這種不斷制造幻痛,一遍遍讓他在幻覺中痛苦死去的詭異景象逼瘋了。

時間已經過了12點,他的演出預告已經發出去了,這本應該是他這幾年最快活,最得意的一天。

他已經讓那些領略過他威能的家伙在驚恐中過去了三年,現在明明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為今天到了他要開始演出的日期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今天對他而言明明是一個好日子,一個絕對重要的日子,是他華麗演出的開幕式,他只會感到興奮和快樂,如同他在每一個設計好的地點安放準備好的機關時那樣。

他怎么可能因為要去制造爆炸,而不斷看見令人恐懼的爆炸幻覺,甚至進一步到了快要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把自己逼瘋的程度呢?!

有人要害他,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本橋洋司瞪大著眼睛,充斥著血絲的雙眼在眼眶中慌亂地轉動著,然后猛然瞪得更大,雙眼簡直快要從瘦削的臉上脫框而出。

對啊,如果是有人害他的話,那他、那他可以去找“心理醫生”……!

顫抖著指尖的本橋洋司如同發現救命稻草一般,拿出手機,按下了那串號碼。

“喂、喂……醫生,醫生,是我,本橋,救救我,我被人盯上了……”

“蠢貨,既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就給我閉嘴。”

經由變聲器扭曲過的聲音透著一股毫無感情的平靜無波,聽得早已汗流浹背的本橋洋司背后還是本能地發寒。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打出這個電話,那些從他手上買走了作品的家伙,再三重申,除非警察已經查到了他身上,馬上順藤摸瓜要找到他們,否則不能主動聯系他們。

但求生的本能驅使之下,本橋洋司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我早上明明是去幫他們‘售后’的,然后我就被人盯上了!他們一定查到你們了,救我,快點救我……!”

“所以,是早上處理了那批貨的心之怪盜團嗎?唔,有點意思。”電話對面的聲音稍微上揚了一些,“好了,我知道了。我們會處理的,先吃一顆藥,不要再打這個號碼。”

“可是——!喂、喂?!”不甘心的本橋洋司還想要繼續說什么,然而電話已經被對面不容拒絕地掛斷了。

他咬了咬牙,喘了幾口氣,情緒倒是慢慢平復下來。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他的敵人是誰,那想必那群無所不能,能量超乎想象的人,一定有辦法處理掉他身上的麻煩的。

……當然,也有可能直接處理掉他。

好在,還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警察們尚未抓住他的蛛絲馬跡,現在的優先級應該還是保護住他這個穩定的貨物供應源。

如此自我安慰著,本橋洋司慢慢站直身體,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個藥瓶,往嘴里胡亂塞了兩顆。

隨著藥物滑進胃部,也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本橋洋司稍稍有了些底氣。

周圍那些尖利的響動,在電話掛斷后稍有緩和,等到本橋洋司一步步走出巷子的時候,在他腦子里已經響了快一個小時的雜音,總算稍微消退了一些。

難道說,這種藥能直接處理掉心之怪盜團的影響嗎……

心中琢磨著這些問題,做賊心虛的他不敢再繼續深入前方的巷道,只好選擇了另一側的出口,慢吞吞繞出了商店的后巷。

周圍一片安靜,再沒有突然襲來的爆炸物,也沒有冷不丁燒上來的火星了。

本橋洋司試探性地停留了片刻,總算大大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那些人是會有預案的。

心情放松了一點的本橋洋司正準備大步離開,余光一瞥,卻見到身側的垃圾箱中有什么正在閃爍著的東西。

感覺哪里不對勁的本橋洋司稍稍集中注意力,很快看清了垃圾桶里的東西。

那是眼鏡的反光。

更準確的說,是一個戴著左側眼鏡的,眼球、或者說,尸塊的反光。

這是他五分鐘前,被那顆轟然炸裂的炸彈毀壞的半張臉。

本橋洋司只覺得臉上一陣可怖的劇痛,瞳孔猛然緊縮。

“啊——!!!”

站在道路另一側,靠在墻上吹著泡泡堂的淺井成實揉了揉耳朵,把耳機拿的稍微遠了一點。

叫起來還挺響亮的嗎,這個變態。

“聽上去,那個組織準備了一些應對我們的手段啊。”重新戴好耳機,淺井成實輕聲說。

“只可惜,現在的他們怕是連我們的腳后跟都摸不到了。”宮野明美輕輕嗤笑一聲,聆聽著耳機當中本橋洋司變了調的絕叫。

慘叫中的本橋洋司不管不顧地再次撥出了電話,然而這一次,所有跟在他身后的怪盜團成員都聽清了電話中提示空號的,聲音甜美空洞的提示音。

毫無疑問,本橋洋司這個已經被他們盯上的家伙,在確認過不能擺脫怪盜團的圍剿之后,被那些人放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