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護駕!

第114章 愜意的李安寧

第114章愜意的李安寧

小院之內,李諾走到靶子后方,將射在墻上的箭收好。

雖說已經得到了夜鶯高超的箭術,但他自己以后還得練。

畢竟,除了睡覺之外,這是為數不多的,可以和娘子近距離貼身的機會。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李諾大概明白一件事情。

要論單純的箭術,娘子應該是不如夜鶯的。

她之所以射的這么準,是因為她是御物境的武者,真氣浩瀚無比,甚至可以延伸到箭靶的位置,能夠強行將射偏的箭拉回靶心。

這也是娘子只能教他基礎的動作,但夜鶯卻能通過調整他手臂的位置,讓他能自己一箭射穿靶心的原因。

說到這里,李諾就不得不再吐槽一句。

玉音閣的女子,一個比一個不正常,嬌滴滴的姑娘,學什么兵法箭術,仔細想來,鳳凰居然是她們三個里面最正常那個。

李諾的目光,望向法典最后一頁。

那里正是鳳凰的畫像。

不出李諾所料,她果然也有被法典認可的特長。

李諾回到房間,提筆在紙上勾勒片刻,很快紙上就出現了幾朵水墨荷。

他又隨䗼畫了幾筆,幾株蘭,一枝梅,幾朵牡丹出現在筆下。

這幾朵,可謂是形神具備,畫出了蘭的雅,牡丹的艷。

韓卓擅長畫人,鳳凰似乎更擅長畫。

當然,鳳凰人物畫的能力也不差,李諾再次拿起筆,不多時,一位女子的形象,便躍然紙上。

畫上的女子容貌極美,身段妖嬈,美艷而不庸俗,嫵媚又不妖氣,骨子里還透著一種高貴,恰如蘭與牡丹的結合體。

用蘭和牡丹來形容鳳凰,再也合適不過。

能把鳳凰的容貌畫的這么像,不算厲害,但能將她身上那種特殊的氣質畫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從這幅畫可以看出,鳳凰不僅畫物比韓卓畫的好,畫人也不遜色,難怪她能自信的說出比韓卓厲害那句話。

宋佳人走到李諾身后,看著畫上的女子,說道:“畫的很好,很符合那位姑娘的氣質。”

這幅畫的確畫的很好,比她那兩幅畫畫的還好。

嘩啦!

李諾將手中的畫揉成一團,回頭看著她,說道:“最近畫技有所提升,先畫一幅找找手感,一會兒給你和慕兒再畫兩幅……”

宋府。

李諾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輕輕的揉著酸澀的手腕。

其實他不是故意要畫鳳凰的,獲得別人能力的同時,也會帶來一些別人的習慣,只能說鳳凰平時可能就喜歡畫自己。

以李諾對她的了解,她是有點小自戀的,會這么做并不奇怪。

鳳凰的畫功,的確比韓卓要好,這是李諾為娘子和慕兒凝兒接連畫了三幅彩畫之后,得出的一個結論。

后果就是他的手腕也畫的快斷了。

躺在院子里,一邊曬太陽,一邊閉目休息時,忽然覺得眼前黑了一下。…。。

李諾睜開眼睛,看到了兩座波瀾起伏的山峰。

李安寧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別睡了,昨天長安發生了一樁命案,跟我去查一查……”

李諾雖然還沒有入職刑部,但也算半個刑部的人。

李安寧對他很照顧,三天兩頭的來宋府找他,要么是讓他審核卷宗,要么是帶他查案,李諾這些天壽命不降反增,幾乎全是她的功勞。

聽說有命案發生,李諾立刻就來了精神。

李諾和李安寧出了李府,乘坐馬車前往案發地點。

馬車上,李安寧見他不停的揉著手腕,問道:“手怎么了?”

李諾道:“練箭練的。”

李安寧沒有細問,說道:“我先給你講講案子吧……”

這件案子,是一樁入室盜竊殺人案。

兩位死者,是長安某大戶人家的一對夫妻。

夫妻二人在長安開了一家酒樓,因為地處繁華地帶,酒樓生意還算不錯,幾年下來,二人就積攢了不少家資,在長安購置了一座大宅。

今天早上,這家的下人發現主人和主母沒有起床,進入房間查看后,看到他們死在房中。

同時,房內一些珍貴的財物,也都統統消失。

李諾跟她過去,主要是排查兇手是不是死者身邊的人。

發生在長安的命案,李安寧一般會直接插手,兩人來到這戶宅院時,刑部的人已經封鎖了現場。

李安寧走進房間,檢查了一下兩人的尸體,又觀察了一番案發現場,片刻后走出來說道:“兩名死者,一人被利器刺穿頸部,失血過多而亡,另一人腦后遭受鈍器擊打,應該也是當場斃命,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他們在死前,和兇手進行過短暫的搏斗,兇手只有一人,可能會一些粗淺的武道,但修為不會太高,也有可能只是普通人……”

勘察案發現場,李安寧要比李諾專業的多。

被害這戶人家的主人姓黃,黃府的所有下人,都被召集在這里了。

李安寧看向黃府的管家,問道:“房間里有搏斗的痕跡,還有被摔碎的瓶,昨天夜里,你們難道沒有聽到什么異常的聲音嗎?”

管家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和夫人住在內宅上房,距離下人們居住的外宅下房很遠,就算是有什么動靜,我們也聽不見……”

李安寧的目光望向李諾,李諾微微搖頭。

兩人一起查案已經養成默契,李諾搖頭的意思是,他沒有發現在場下人中有可疑的人。

一般這種兇案,首先要查證,是不是身邊的熟人作案。

死者是昨晚遇害的,案發到現在,只有幾個時辰,如果是黃府的下人所為,法典會給李諾提示。

法典沒有什么動靜,說明兇手不在現場。

李諾問那管家道:“黃家所有的下人都在這里了嗎?”

那管家說道:“府中十三名下人,都在這里了。”…。。

排除掉黃府下人的嫌疑后,就是盜賊入室盜竊被主人發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臨時起意殺人的可能䗼最大。

這就極大的降低了案件偵破的可能。

若是熟人作案,蓄意謀殺,根據線索順藤摸瓜,往往能很快確定兇手身份。

但若是隨機行為的盜竊,加臨時起意殺人,兇手殺人盜竊后逃之夭夭,再想抓到他,希望就十分渺茫了。

刑部的捕快們,將兩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抬出來。

“老爺!”

“夫人!”

“伱們死的好慘啊……”

黃府的下人們跪倒在地,哭成一片。

李安寧走到黃府管家身邊,問道:“你們仔細想想,你家的老爺和夫人,平時有沒有什么仇家,又或者是生意場的對手……”

李安寧問話的時候,李諾走進案發的房間。

房間的地面上,有大量的血跡,整個房間,也被翻的一團亂。

桌椅倒翻,衣柜大開,衣物隨意的散落在地上。

據黃家下人所說,家中的財物,都存放在主人和主母的房間,這間房間,他們從來不讓府中的下人進來,就連打掃,都是自己親自動手的。

刑部的人,沒有在房間找到什么財物,應該是被兇手帶走了。

從現場來看,這無疑是一樁典型的盜竊殺人案。

除非碰巧到接下來的幾個時辰之內,李諾在街頭閑逛時,與犯人擦肩而過,否則想要抓到他,無異于大海撈針。

李諾檢查了一下房門。

門閂雖然已經老舊了,但中間的位置,卻有一道明顯的新痕。

這是賊人用小刀撥開門閂,進入房間所留下的痕跡。

這一點印證了李安寧剛才的判斷,賊人不是高境武者,就算他修了武道,最多也只是第二境,甚至只是第一境。

修為到了真氣境,就能將真氣引出身體,輕易的撥開門閂。

到了御物境,更是可以隔空開門。

哪怕是內息境,也可以算是小高手了,殺兩個普通人,不會將現場弄得一團糟,所以兇手要么只會一點兒粗淺的武道,要么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李諾關上房門,發現這兩扇門嚴絲合縫,中間的縫隙極其之小。

普通的小刀,根本通不過門縫。

賊人所用的,是一種薄如蟬翼的特質刀具,是專門用來通過這種門縫的。

這是一名排塞賊,所謂“排塞”,即用工具撥開門閂,登室行竊者。

門縫越小,排塞的難度就越大。

這門縫不過幾根頭發絲寬,此賊的手上功夫,極其高超。

不僅如此,房門從里面閂上,意味著主人就在房內。

敢在主人在房間的時候行竊,說明這賊人不僅手藝高超,膽子還非常之大。

李安寧走進房間,問李諾道:“有什么發現嗎?”

“是一名手藝高超的大盜,從外面撥開門閂進來的,想要在黃氏夫婦熟睡的時候行竊,但不小心驚醒了他們,從而殺人滅口……”…。。

李諾將看到的線索告訴她,又問道:“你問出什么沒有?”

李安寧道:“黃府的管家說,他們老爺和夫人,平時沒有什么仇家,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倒是有幾個,我已經讓人請他們去刑部配合調查了,你一會和我去刑部看看……”

李諾點了點頭,說道:“這里沒什么看的了,去刑部吧。”

如果真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買兇殺人,偽裝成入室盜竊,哪怕他們沒有親自動手,也逃不過法典的感知。

他正要離開,目光不經意一撇,腳步忽然頓住。

李安寧走了兩步,見李諾沒有跟過來,回頭看向他,見他表情有異,立刻問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又有什么發現?”

李諾望向房間右側的一堵墻,那面墻上,懸掛了一副畫。

一副山水畫。

李安寧跟過來,問道:“這畫有問題嗎?”

李諾道:“這幅畫畫的很好,非常好。”

李安寧白了他一眼,這里可是兇案現場,他居然賞起畫來了?

公主殿下不懂畫,這不怪他。但李諾懂。

其實也不是他懂,而是鳳凰懂。

此刻的李諾,并不是平時的李諾,而是李諾夜鶯鳳凰的結合體。

當然,他和夜鶯可以忽略,主要是鳳凰。

鳳凰的畫道,比韓卓還高,是受到法典認可的。

但他以鳳凰的視角看這幅畫,依然有一種不可企及的感覺。

此畫無論是構圖,色彩,還是筆觸,都堪稱完美,挑不出一點兒問題,這無疑是一位畫道宗師的巔峰之作。

他看向此畫的落款處,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這時,李安寧抓住他的手腕,說道:“先別看畫了,查案重要,走了……”

李諾沒有離開,而是指著這幅畫的落款,說道:“你看這里。”

李安寧目光望過去,問道:“顧攸之,怎么了?”

李諾看向李安寧,詫異道:“你沒聽過顧攸之?”

李安寧撓了撓頭,面露疑色,喃喃道:“好像是有點耳熟,是朝中哪位官員嗎?”

李諾終于發現,李安寧和娘子的又一個共同點。

沒文化。

但凡懂一點畫道,就不可能沒聽過顧攸之的名字。

而像她們這樣的大家閨秀,天家貴女,是不可能不學琴棋書畫的。

但李諾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哪個大家閨秀和天家貴女是修法家的,不能以尋常女子的標準來要求她們。

如果她的胸再小一點,一定能和娘子成為很好的朋友。

想通這件事后,李諾主動解釋道:“顧攸之是五百年前的一代畫圣,他的真跡存世不多,每一件都具有極高的價值,這幅《山居圖》如果是顧攸之真跡,那就是無價之寶,買下這條街都足夠……”

后世一幅古代名家的真跡,價格動輒數億。

那些人還當不得畫圣之稱。…。。

顧攸之是公認的畫圣,這一點在大陸所有國家都沒有爭議。

以前甚至還有一位好畫的小國昏君,欲以一城之地,換取一幅顧攸之的真跡。

后來他因為此事,被國內諸多勢力聯合,以“誅昏君”的名義推翻了政權,甚至成為了一個典故。

由此可見顧攸之真跡的價值。

李安寧詫異道:“這么貴重的東西,黃家怎么可能有,應該是贗品吧?”

李諾自己的確看不出來這幅畫是不是贗品。

但他現在和鳳凰合二為一。

李諾很篤定的說道:“是真品。”

雖然這幅畫和此案沒什么關系,但顧攸之的真跡出現在一個小商人的家里,怎么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一個乞丐,捧著金飯碗乞討一樣。

這么形容甚至都不夠準確,應該是乞丐坐在金山上乞討。

這玩意就不是一個商人能擁有的東西,別說在一個小商人家里,哪怕是在淳王府看到這幅畫,李諾都得小小的驚訝一下。

李諾問了問黃府的管家,管家也說不出此畫的來歷,只記得他剛到黃家的時候,這幅畫就掛在這里了。

李安寧瞥了李諾一眼,問道:“你不會把贗品看成真品了吧?”

李諾悠悠說道:“就算是贗品,能仿到這種程度的贗品,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的,至少,買這座宅子綽綽有余……”

李安寧有些吃驚,這座宅子雖然不在長安核心地帶,但價值也不會低于三千兩銀子。

如果李諾說的是真的,那昨晚的盜賊也未免太蠢了。

即便是大戶人家,也不可能將價值三千兩銀子的財物放在家里,殺兩個人,搶走一些財物,還不如把這幅畫偷走。

看來,就算是做賊,也要做一個見識廣的賊。

不過,李諾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離開黃家之前,李諾讓刑部的人,先將黃家封鎖起來,避免有人渾水摸魚。

黃氏夫婦沒有子嗣,他們死后,黃家的財產如何分配,也是一個問題。

離開黃家,上馬車時,李安寧主動坐在李諾身邊,碰了碰他的肩膀,問道:“喂,我們是朋友吧?”

李諾道:“當然。”

何止是朋友,憑良心說,公主殿下應該是他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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