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安正想開口,大隊長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周思安看懂了,大隊長是在提醒她,不要過分!
崔景明是個極聰明的人,他自然是看出了大隊長和周思安之間的暗潮涌動。
他蹙眉,總覺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對勁……
送人過來之前,他們都擔心周寡婦的傷勢,沒來得及多想,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以周聿白的品行,他娘受傷,他怎么可能不跟著來。
而且,沈清梨的醫術那么好,最起碼會做止血處理,而不是就這么直接送過來。
崔景明看向大隊長。
“嗯,謝謝大哥哥,我帶夠了錢,就不用了。”周思安擦了擦眼淚,現在,她身邊能依靠的人不多,可不敢把大隊長惹急了。
崔景明把錢收了起來,什么都沒再說,自己轉身去了車上等崔景晴。
他不能一個人先走,得把妹妹帶回家。
手術室里,幾個醫生對著這根棍子也都是震驚不已,手術一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才把木棍取了出來,肩膀的洞,觸目驚心。
周寡婦被送去了病房,周思安跟著過去照顧。
大隊長叮囑了護士幫襯一把,又跟崔景明商量能不能把他們順回鎮子上,到了鎮子上,他們走路回去也沒有多遠。
崔景明很大方,直接答應把大隊長他們送回村子。
崔景晴上車之后,沒多久就睡著了。
一路,車子上的人都沒有說話。
其他人是拘謹,畢竟他們也都是難得坐車。
大隊長是心里不好受,所以沉默。
車子一路停在了村子口。
“謝謝兩位崔同志。”大隊長說道。
“大隊長您客氣了,我們兄妹跟聿白、清梨的關系親近,這點事舉手之勞而已。”崔景明溫聲說道,他看著大隊長。
一路上大隊長的內疚,他看在眼里。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周思安和那個周寡婦跟周聿白夫妻倆的關系肯定不好。
其他幾人聽著崔景明的話,都覺得臉發燙,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大隊長重重地嘆了口氣,半晌開口說道,“這件事是我不對,那會不想真的出人命,才沒阻止周思安。”
“咋回事,大隊長?那個兩個人不是周聿白的娘和妹妹嗎?”
“是!”大隊長又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斷親分宗了,今天周寡婦出事也是因為她想對清梨動手。”
大隊長周寡婦和周聿白夫妻之間的事,都說了一遍。
包括,之前周寡婦差點打死沈清梨,又逼著周聿白答應斷親分宗……以及以前她對周聿白的種種不公,都說了。
崔景晴直接給氣哭了。
“嗚嗚,你怎么不早說,你早說我們救個屁,這種人怎么不去死!”崔景晴完全控制不住情緒,她現在打死大隊長的心都有。
崔景明雖然也氣夠嗆,但,他比崔景晴冷靜一些,拍了拍崔景晴的背說道,“雖然周寡婦死有余辜,但,如果她因為對清梨出手,死了,這件事以后別人說起來,對清梨的名聲也不好。”
“就讓她咎由自取,活著受罪吧。”
崔景明安撫了崔景晴好一會。
大隊長更慚愧了,“崔同志說得對,崔醫生,確實是這樣,鄉下孝字大過天,即使他們斷親分宗了,周寡婦要是因為清梨沒了,以后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們倆淹死。”
“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是我的錯,你們要不打我兩下。”
“大隊長,您考慮事情周全,多虧您沒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您要是說了,我們兄妹歲數小又沖動,肯定會看著她死,到時候才麻煩。”崔景明說道。
大隊長看看崔景明,不怪人家能開小轎車,真是個通透又聰明的人,說話也好聽,即使自己做得不對,也顧及了自己的面子。
“哎,我先回去了,你倆回去也小心些。”大隊長說道。
“好,叔,您慢點。”崔景明往前送了兩步,確定大隊長走遠,才拉著崔景晴上了車子。
“哥,你怎么跟他說話還這么客氣!我一想,我為了救那個要傷害清梨的人努力了那么久,我就慪火!”崔景晴氣鼓鼓地重重地砸了一下車門。
疼得自己一呲牙。
“小心些。”崔景明蹙眉,“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倆就是把大隊長打一頓,也于事無補,聿白和清梨還要在靠山屯繼續生活,跟大隊長交惡,是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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