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雀輕輕地拍了拍沈清梨的背。
沈清梨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淚失禁。”
宋雀秒懂,對,她家老大現在這具身體淚失禁,只要哭起來就停不下來,而且越哭越可憐,讓別人看了都想跟著一起哭的那種可憐。
宋雀看看沈沐宸,“姐,我需要回避嗎?”
沈清梨點點頭,“你幫我看看兩個孩子,我和我爸還有點事情要談。”
“好。”宋雀應聲,向沈沐宸點點頭,又回了房間去看孩子。
客廳,剩下沈沐宸和沈清梨兩個人。
好一會沈沐宸才開口,“阿梨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沈清梨擦了擦眼角的淚。
“其實也沒有那么委屈,以前我是真的以為我媽沒了,那個時候沒想過委屈,只是心里難過,我不知道你們在哪,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還活著。”
“我眼里唯一的親人就是我媽,大舅和舅媽一家經常欺負我們,只有外婆會偶爾幫我們說一句話。”
“后來我才知道外婆也不是真的幫我,她是覬覦沈家留下來的財產。”
“你是怎么嫁給周聿白的?”沈沐宸糾結了一下,還是問道。
“我差點死掉……”沈清梨垂眸,講起那段往事。
“他們在我和聿白的水里下了藥,把我們關在一起,然后又帶著一群人來捉奸。”
“我從聿白家的密道逃走的,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逃走,我們倆都會聲名狼藉。”
“我身體特別不好,那個藥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從聿白家密道出去的時候,直接到了山里,密道入口剛好有兩棵稀有的草藥,草藥對我的身體很好,我吃掉,才有精力撐到重新回去救聿白。”
“那天我就和李秋收他們一家斷親,然后跟聿白領了證。”
沈清梨頓了頓,最后還是說道,“我和聿白領證那天,祁川哥下鄉了。”
沈清梨說完,沈沐宸的心狠狠地震蕩了一下。
他想起顧祁川那痛不欲生的眸光,他說只差了一天。
如果顧祁川再早一天,是不是李秋收一家就不會算計他的阿梨和周聿白,如果沒有那場算計,阿梨等到了顧祁川,是不是阿梨也會幸福。
“你、你和周聿白……”沈沐宸聲音有些顫抖,“阿梨如果你想離開周聿白,回到祁川身邊,我想他是愿意的。”
沈清梨搖搖頭,“我不愿意,我和聿白在相處中產生了感情,我現在愛的人是他,我們有了孩子,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只是我注定要對不起祁川哥。”
沈沐宸半晌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命運弄人,顧祁川和阿梨到底是差了一點緣分。
沈沐宸看向沈清梨,“阿梨,你母親……”
“我母親已經死了。”沈清梨堅定地說道。
沈沐宸心尖刺痛,他知道以阿梨的䗼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李雪的,她在那樣的環境下拋棄了她。
“爸,如果我媽當時告訴我,她受不了這里的環境要去找你,我不會攔著她,但是她這樣騙我,等于是推我去死。”
“你知道我的身體,如果我承受不住,我會病死,但是她根本不在意,我甚至覺得她其實是盼著我死的。”
“如果我死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邊。”
“好像我是她幸福的攔路石一樣,但其實我從來沒有阻止過她,我也不覺得我自己做錯過任何事情。”
“我一直都在聽你們的安排,你們不跟我商量就離婚,你們沒有人告訴我未來是什么樣子的,就把我帶到了靠山屯。”
“你們從來沒有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卻要讓我承擔后果,憑什么呢?”
“在我傷了、痛了、難過了的時候,沒有人在我身邊,沒有人幫我一把,你們帶給我的只有苦難,然后最后還要我原諒。”
“我為什么要原諒?我憑什么原諒?我原諒不了。”
沈清梨越說越激動,雙手緊握眼眶紅得厲害,像只被欺負急了的幼獸,無助地在低吼。
沈沐宸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碎了一樣難過。
“阿梨,對不起是爸爸的錯,如果爸爸沒有接受那個任務,你還是好好的沈家姑娘,還好好地生活在京城,是爸爸沒有安排好,爸爸……”
沈沐宸哽咽得說不下去。
沈清梨看著他,“爸爸你沒有錯,國家利益大于一切,這樣的覺悟我是有的。”
“我的愛人也是軍人,如果必要的時候,他必須離開我們執行任務,我也能接受,雖然我會很痛苦,但我接受不了的是傷害和拋棄。”
沈沐宸沉默良久,“阿梨,跟爸爸回京城吧。”
“爸,我已經成家了,聿白在哪,我在哪。”
“我會把聿白調回京城軍區,我可以疏通關系。”沈沐宸說道。
“這件事我要跟聿白商量一下,聿白被召回部隊的時候,那邊的人就已經說了想讓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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