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安坐在那兒，久久的沉默著，顯然其中的利弊，他都十分清楚，而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他要么選擇作弊，要么選擇放棄策問的成績。
“大哥，別猶豫了。”白瑞安忍不住著急起來，“你這也是被逼無奈，現在最重要的是，進入殿試，取得一個好成績。”
白世安在旁邊沒說話，因為對他來說，顯然也難以抉擇。
小團子同樣沉默著，她不太明白作弊的有多不道德，但是她能感覺到大哥哥有多糾結，她不想逼大哥哥做決定。
“好了，”終于，白卿安做了決定，“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大哥……”白瑞安瞬間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大哥你再考慮一下，如果不看題目，你的策問成績肯定會很低，到時候你……”
“老五，大哥已經決定了。”白卿安神色堅決，“你們都回去吧。”
“可是大哥……”白瑞安顯然還想勸。
“好了，就這樣吧，咱們得尊重大哥的選擇，”白世安拍了拍老五的肩膀，“走了，讓大哥好好休息。”
白瑞安一臉不甘，最后又看了白卿安一眼，才嘆了一口氣，大步離開了。
“走吧。”白世安又招呼小團子。
小團子點了點頭，轉頭跟白卿安告別，“大哥哥，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乖！”白卿安勉強扯了扯嘴角。
他目送幾個孩子離開，臉上的神情再次滿是沮喪和絕望。
如果李歲寧看到的是真的，那么，他明日去不去參加考試，結果又有什么區別呢？
白世安等人出了院子，就聽見白瑞安在憤憤不平。
“大哥太傻了，明知道這些人就是要害他，要阻止他進入殿試，他為什么就不能變通一下呢？”白瑞安實在是想不通。
白世安嘆了一口氣，“或許大哥就是遭遇過太多次不公了，他才不想成為那個對別人不公的人。”
白瑞安還是無法接受，“可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哪來那么多公平？想要一個公平的世界，你就要有創造公平的能力，可是現在我們有嗎？”
白世安又嘆了一口氣，顯然也無言以對。
第二天，早飯和午飯白卿安都沒有吃，白云峰和魏染竹顯然也意識到不對勁兒。
“卿安，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白云峰沉聲安慰兒子，“不管結果怎么樣，咱們盡力了，就于心無愧了。”
白卿安點了點頭，“爹放心，兒子沒事兒。”
下午的時候，一家人再次送白卿安到了貢院門口，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遇到了宰相府的人。
是婁氏和左思賢、左嘉禮兩人。
“白將軍，夫人，白兄！”左思賢領著弟弟幾步上前，笑著打招呼，“弟弟妹妹們也來了，想必白兄一定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那可不一定，”左嘉禮在后面低笑了一聲，“要我說白兄能力有限，既然試了這么多次都不行，何不就此放棄，整個將軍府也能輕松一點，不是嗎？”
“嘉禮，不得無禮！”左思賢又笑著看向白云峰，“白將軍莫怪，我弟弟這人就是這樣，為人耿直，說話沒有分寸，請將軍和夫人見諒！”
此時，白云峰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無妨，”魏染竹笑著開了口，“左二公子年紀小，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我們怎么會跟他一個孩子計較呢？”
左嘉禮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么。
“白將軍，夫人，白兄，那我和弟弟先進去了。”左思賢始終保持禮儀，很快帶著左嘉禮離開了。
不遠處，婁氏不屑的看了白云峰等人一眼，也扭著腰肢，上了馬車離開了。
魏染竹斂住笑意，“這個左大公子跟他爹一樣，將來會是個狠角色。”
她看著婁氏的馬車又嘆了一口氣，“江家小姐……也是可憐。”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白云峰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又轉而看向白卿安，“好了，卿安，你快進去吧！”
白卿安點了點頭，轉身往貢院走去。
回去的路上，李歲寧好奇的問道，“娘親，江家小姐是誰？是江老的女兒嗎？”
“恩。”魏染竹這時看著李歲寧，忽然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
“怎么了？”白云峰好奇的問道。
魏染竹笑著說道，“我發現，仔細看歲寧的話，她跟江家小姐倒是有幾分相似呢。”
“是嗎？”白云峰低笑了幾聲，“想當年，那江家小姐也算是皇城的第一美人，這么說，咱們歲寧長大了，也肯定會是一等一的美人了？”
白世安立刻贊同的點了點頭，“妹妹肯定是最美的。”
“嘿嘿……”小團子開心的咧咧嘴，又好奇的問道，“娘親，你認識江家小姐？”
魏染竹點了點頭，“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不過，都各自嫁人之后，就沒怎么來往了。”
想到過去種種，她顯然有些傷感，眉宇間也沒了笑意。
小團子立刻乖巧的沒再追問下去，而且想辦法逗得魏染竹又開心了起來。
倒是白世安和白瑞安臉上已經沒什么笑意，畢竟今日白卿安的考試肯定沒什么好結果，他們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十三日早上，將軍府眾人又一起來接白卿安回去。
一路上，白世安和白瑞安都忍著沒敢問，回到將軍府，他們才立刻把白卿安拉到了一邊。
“大哥，怎么樣？你的策問題目是什么？”白瑞安立刻急不可耐的問道。
白卿安皺了皺眉，才緩緩開口道，“與國界防御有關。”
“可惡！”白瑞安一聽，瞬間氣得直跺腳，“他們果然換了題目，太過分了！”
他無奈的看著白卿安，“大哥，你知道其他人的題目嗎？你……”
然而，讓白瑞安沒想到的是，白卿安竟然點了點頭。
“其他人的題目，也是關于大晉與其他國家如何相處的，只不過問的是如何理解遠交近攻，大晉究竟應該怎么抉擇。”白卿安語氣平靜。
“大哥，你……”白瑞安滿臉不可思議，“你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