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邪氣入侵,病來如山倒。
這一路君九歧咬牙撐著,可回到宮后她就徹底病倒了。
高熱不退,渾身冒汗。
每日的水和粥,都是被那女奴親自喂到君九歧嘴里的,如今的君九歧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君九歧感覺她時而置身在烈火之中,時而身處冰冷的寒冬中。
到后面,她幾乎已經燒糊涂了。
就連水和粥都無法自行吞咽。
女奴嚇壞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面的人吩咐她來照顧這位,也只是說,別讓人死了就行。可現在看來,這位病得太重,再這么下去,恐怕不妙。
于是,女奴幾次去稟告情況,可都被打發了回來。
新上任的總主事不是個好相與的,只胡亂地揮揮手將她打發了。
“一個女奴罷了,死了便死了,抬到后山埋了便是。”
“可綠石姐姐說,不能讓她死了……”
“我是主事還是她是主事?我的話你敢不聽?”
“奴不敢。”
無可奈何,女奴只能退了回來。
主事頓時得意,綠石雖是王上面前的紅人,可總管宮中大小事務的事他。下面的人整日綠石綠石的,不過是區區一個賤奴,如何能與他相比?
女奴被人稱作南,她失落地回來了。
又過了兩日,君九歧情況越發嚴重。
南想設法弄些藥來,可都失敗了,眼看著君九歧氣息越來越弱,她著急的抹眼淚。
迷迷糊糊中,君九歧醒了。
她隱約知道自己情況不妙,看著坐在面前被嚇壞的小姑娘,心中嘆息。
看來這回不想重來都不行。
只是這憋屈的死法,對君九歧來說是第一次。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會有被一個小感冒拖死的一天。
意識再次變黑,昏迷中時,很好奇好像聽到了很嘈雜的聲音。
有訓斥,有求饒,還有一道熟悉的漠然的聲音。
“拖出去。”
“王上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王上?
他怎么來了?
很好奇撐起沉重的眼皮,想要睜開眼,恍惚中,看到了一個冷戾的身影。
那頭標志䗼的雪白頭發,還有渾身詭涼森冷的氣息,此刻的寂濯面前跪了一群人。
不知他們說了什么,這些人很快被宮衛拖了下去。
至于那個照顧她的女奴,跪在角落瑟瑟發抖。
很快,也有宮衛要拖著南出去。
南嚇得大叫,“王上饒命!”
“不要……”
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寂濯回頭,對上君九歧蒼白如紙的臉。
君九歧燒得有些迷糊,但她也看出來,若現在讓人將那女奴帶走,女奴必死無疑。
“呵,本王以為你要死了,現在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我的擔心多余了。”
寂濯走上前來,居高臨下俯視她。
“本王當你有多大能耐,這才幾日就把自己折騰快死了?之前欺辱我的手段哪去了?”
君九歧張了張嘴,想說話,可多日來的高熱已榨干她身體最后一絲力氣,半天說不出一句來。
寂濯看著面前虛弱的女子,目光從她蒼白的臉,游弋到纖細白皙的脖頸上。
他忽然伸手,扼住君九歧的脖子。
他的眼底閃過殺意。
現在只需要他稍微用力,就能頃刻捏斷君九歧的脖子。
這個女人會死。
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解決了一個麻煩,再沒有什么能威脅到他。
威脅?
寂濯眼中忽然迸射出一絲異光,他竟覺得這個女人是個威脅?
可笑。
活了這么多年,他還從未覺得有誰會是威脅。
哪怕是那個曾剜去他半顆心的大祭司,他也并未將他視為仇敵。
寂濯一直都明白,自己遲早會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他從未將他放在眼里。
可如今,面對一個脆弱到隨時都會死的女人,他竟會覺得對方是個威脅?
寂濯異瞳閃爍晦暗的光,他的手一點點收緊,就在要即將擰斷君九歧脖子的時候,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他的手。
昏迷中的君九歧感受到窒息,下意識地想要拽下那扼住自己喉嚨的手,這完全是求生本能。
寂濯卻如同被燙到般地甩開了她。
寂濯些陰晴不定地盯著君九歧,臉上更是風雨欲來。
須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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