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家紙扎鋪

第85章 “跟我走”“好”

吳秋秋話落。

臺下鴉雀無聲。

片刻后,齊刷刷跪了一大片。

“德山叔千古。”

“德山爺爺千古。”

隨著德山爺爺駕鶴西去,廢除山神妻儀式這件事,成了他最后的遺愿。

竟推進得無比順利。

就連方才頗有微詞的一些人,此刻也閉上了嘴巴。

海吉村啊,徹底變天了。

那些有女兒的人家,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

他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村里很多人明面上沒媳婦,可多數有兒有女。

但從不見他們老婆出來活動。

又有誰敢說,他們的地窖里,沒有關著女人呢?

吳秋秋是打算離開以后,報警來搜救的。

放下這回事,她和村民說,以往山神妻的尸骸,還在那個山洞里,等著被接上來入土為安。

此前獻祭過女兒的人家,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村民們組織著,去到懸崖處,把尸骨接上來。

“韓韞,我們成功了。”

吳秋秋拽著韓韞的衣袖。

“與我何干?”韓韞看了吳秋秋拽他的手,皺了皺眉頭。

“別皺眉頭,一點都不帥,你是不高興嗎?”吳秋秋道。

“聒噪。”

韓韞冷哼。

那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就被撫平了。

就在這時,遠遠的,吳秋秋聽到警笛聲響起。

這尼瑪深山里哪來的警笛?

“找你的。”韓韞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咋知道?”吳秋秋問。

“還是那股討厭的氣息。”

韓韞身形一晃,消失了。

讓韓韞討厭的氣息......

肖景辭?

海吉村,車輛開不進來。

過了一陣。

一群人闖進了村子里。

為首是肖景辭,余顧,和潘宇飛。

后方是一群警察。

村里人哪見過這陣仗,當即面面相覷。

“她手機的定位最后就是在這里消失的,人一定在這個村里,一問便知。”

肖景辭道。

吳秋秋已經失蹤四天了。

音訊全無。

潘宇飛急得團團轉。

報警后,余顧和肖景辭碰巧又遇見了。

一聽吳秋秋失蹤了,肖景辭也沒急著回去。

留在了長白山,跟著搜查吳秋秋的下落。

肖景辭倒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己會留下來。

他告訴自己,他只是不想看到吳秋秋出事,才一同行動的。

“是余顧教官他們。”

吳秋秋在山頂看到余顧和潘宇飛,隨即又很疑惑,怎么還有肖景辭的存在?

“難怪韓韞藏起來了。”

吳秋秋嘀咕一聲。

“誰說我藏起來了??”

韓韞冰冷的聲音從吳秋秋而后響起。

這說得,就跟他怕了那家伙一樣。

吳秋秋拍拍自己的嘴巴,然后對韓韞講:“我和他們失聯四天了,我得去和余教官報個平安。”

韓韞順著吳秋秋的視線看過去。

“呵,一群寶批龍。”

他英俊的面容,高大的身軀,好聽的聲線,就這樣一臉平靜地用方言說了這幾個字。

吳秋秋差點被口水嗆死。

“不是,你在說啥?”

韓韞不會已經知道這個詞語的意思了吧???畢竟他那么熱愛學習。

不是吧不是吧,那韓韞豈不是知道自己罵他了?

“夸他們,跟你學的啊。”

韓韞嘴角泛起涼颼颼的笑意。

吳秋秋確定,韓韞百分百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了......

“你在心虛什么啊?”韓韞瞇起眼睛。

吳秋秋挺起了胸膛,身板筆直:“誰說我心虛了?我超勇的。”

韓韞瞥了一眼。

“兒童身材。”

吳秋秋:“????”

“喂,韓韞,你再說一遍?你怎么可以點評我的身材?在我們這個社會,你的行為叫做猥瑣,要被罵下頭男知道嗎?”

吳秋秋追著韓韞嘀嘀咕咕。

怎么能這么侮辱她?

什么叫兒童身材?

韓韞轉身,高大的身軀將吳秋秋盡數籠罩:“你罵。”

下頭男?

呵呵呵。

他會讓吳秋秋見識一下什么叫下頭。

字面意義上擰下她的頭的男人。

簡稱下頭男。

吳秋秋倒退一步。

“我是三好學生,我不會罵人,我只是要提醒你,我還有機會發育,下次別這樣說了哦么么噠。”

韓韞嘴角一抽。

“走吧。”

他走在吳秋秋面前,漸漸變了形象。

染血的戰袍變成了黑色風衣,胸前的大洞消失,腳踩一雙馬丁靴,回頭看著吳秋秋。

“你是要現身人前?”吳秋秋愣住。

一直以來,韓韞都只在她面前現身。

身上也一直穿著那身玄色的染血戰袍。

帶著濃郁的殺戮氣息。

冷血,嚴肅,好似煞神。

此刻這形象,分明是在往現代社會著裝靠近。

“不行嗎?”

吳秋秋猶豫了一下:“會不會給你引來麻煩?”

韓韞有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無妨。”他道。

吳秋秋只好跟在韓韞身后,往村子里走去。

這邊少女們的尸骸,已經差不多全部被帶上來了。

那只怨靈因為韓韞的存在,從始至終沒有出現過。

警察那邊正在詢問村民吳秋秋的消息。

某些人擔心警察把其他的事查出來,便痛快地說了吳秋秋就在海吉村。

只希望他們找到吳秋秋趕緊離開。

村里人因為一個信仰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互相袒護,誰也沒有提到囚禁人口的事情。

余顧去轉了一圈回來,緊皺眉頭。

“怎么了?他們說吳秋秋在這里,你是還有別的發現嗎?”肖景辭和余顧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這個海吉村有點不對。”余顧道。

“嗯?”肖景辭掃視了一周。

“這個村人文落后,總共不足五百人,他們的人口怎么延續以及維持的?”

“而且,你看村里有不少小孩,但是,你有看到他們的母親嗎?”

余顧臉色凝重了起來。

肖景辭的眼神也微微一變:“你是說......”

余顧點點頭。

兩人顯然都想到了一塊兒。

像這種地方,家家戶戶關系都十分緊密,問真的不一定問得出來。

逼急了村民能直接動手。

肖景辭跑上去給那名警官說了些什么。

若是他們猜的那樣,只怕還要加派人手過來。

“余教官。”

正在這時,吳秋秋的聲音傳過來。

余顧擔驚受怕好幾天,此刻終于聽到吳秋秋的聲音。

幾人急忙轉過去。

便看到吳秋秋人好好的,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倒是沒有受傷。

但是,他們都看到了跟在吳秋秋身后的男人。

那是個相當高大英俊的男人,眉壓眼,帶著極致的壓迫感。

冷峻,危險。

是他們心里不約而同給出的評價。

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如此一個男人,相當違和。

余顧一把將吳秋秋拉到身后。

“你這幾天沒事吧?為何一聲不吭跑掉?你若是出事,我如何交代?”

余顧壓抑著怒氣,眼底卻盡是擔憂。

吳秋秋明白余顧的擔憂。

但她和余顧畢竟沒有熟悉到那個份上,也不合適告知余顧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若出事,你不用和任何人交代的。”

她苦笑一聲。

畢竟家里就她一個了。

余顧怔了怔,又問:“你一個人來這究竟做什么?”

“抱歉余教官,我不能告訴你。”

余顧眉頭皺得更緊了。

肖景辭在一旁聽著,視線與韓韞碰撞,半空似有無形的火花。

與韓韞厭惡他的氣息一樣,肖景辭也對韓韞的氣息十分不感冒。

好似天生不對盤一樣。

“吳小姐,你可知這些天為了找你,我們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肖景辭開口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吳秋秋有些無奈。

雖然她不需要他們尋找,但畢竟別人是為了她好。

她總不能不領情。

“你們浪費是你們的事,她好好的,并不需要你們費心。”

韓韞突然冷笑。

氣氛一下變得相當低沉。

空氣稀薄,好似一觸就爆開。

“請問你是誰?”肖景辭眸色微沉。

韓韞沒有回答,反而走到了吳秋秋面前,伸出了根根分明的手指。

“平安報過了,跟我走,把剩下的事做了。”

“吳秋秋......”余顧拉著吳秋秋的胳膊,眼神都是不放心。

肖景辭也看著她。

所有人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韓韞目光并沒有溫度,似乎并不關心吳秋秋跟不跟他走。

吳秋秋卻毫不猶豫將手給了韓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