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她在深山兇名遠揚

第4章 粉面腦子,勾芡

第一卷第4章粉面腦子,勾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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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擦了黑,楚春麗匆匆趕到隊長老許家。

屯子里的大小事務都是五十多歲的老許忙活。

剛踏進老許家的院子,她運了運丹田之氣,放開嗓門。

“哎呀……我的老天爺啊……你咋這么不開眼吶……”

音調拉得老長,擠著眼淚推開房門。

老許全家剛吃過飯,媳婦大鳳在收桌子,哭喪一般的聲兒讓老許皺了皺眉頭,吧嗒吧嗒抽旱煙的嘴都僵住了。

一進門的楚春麗就添油加醋地說桂芝一家怎么欺負她,自己多么委屈,著重強調,隊上的槍竟然被楚燈芯給偷了。

這下不拿正眼瞅她的隊長老許,坐不住了。

“啥?偷槍?”

楚春華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嗡聲嗡氣。

“你說這隊上的槍都敢偷,咱屯子只有大隊上有槍,她哪里來的。”

老許趕緊起身,披上縫縫補補的軍大衣,兩手一背,走得急匆匆,一點不管后面忙不迭地上爬起跟上的楚春麗。

寡婦家的門可不好進,要不是出了偷槍這碼子事,他這個當隊長的避之不及。

跟在后面屁顛顛的楚春麗,他也不愿意搭理,屯子里嚼老婆舌最厲害就是她,誰都不待見。

心里只想著,這幫老娘們,沒一個省心的。

剛一推開寡婦門,就看見了收桌子的桂芝。

“隊長你咋來啦?”

老許冷著臉,黝黑的臉此時更黑了,雙手還背在身后,剛一進門他就看著炕沿邊上的槍。

前后腳進屋的楚春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再不是剛剛擠出兩滴鱷魚眼淚的模樣。

楚燈芯猛地站起,抓起獵槍,將槍口指向老許身后的楚春麗。

這回楚春回的臉一下白了,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隊長,她要殺人。”

老許臉上的皺紋展開了些,語氣放緩。

“燈芯兒,我看著桂芝長大的,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咋個不好好過日子,還偷槍呢?”

獵槍被她穩穩托在手上,并未有一絲的晃動。

“過日子?孤兒寡母馬上就要餓死也算過日子的話,這日子不過也罷。”

老許嘆了口氣。

“這時候,家家都難,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

“我爸死了,你們說他違反紀律,死了活該,口糧給我們的減得不剩下啥。”

“我借得秦遠山的槍,給自己掙點活命的口糧,咋就不行了?”

聽到這話,老許默不作聲,一旁的楚春華目瞪口呆,這剛來的知青軍人咋就攀上了?

“隊長,誰知道她是不是偷的人家軍人的槍,人家咋會借給她?”

“滾滾滾,滾回你家去,一天吃飽了沒事干,哪都有你!”

老許一把將楚春麗推出門去,害的她差點又摔一跤。

來不及委屈,趕緊趴門口聽聽到底咋回事。

他還沒傻到相信一個18歲的小姑娘能從軍人手里偷槍出來,既然這小丫頭自己謀生路,也好過孤兒寡母等死。

這秦遠山剛到沒幾天,屯子里沒獵戶,上頭派他來守屯子。

“隊上也沒什么辦法,畢竟你家欠著那么多家錢,以后咋樣,看你們折騰吧。”

楚燈芯點了點頭。

一旁心驚膽戰的桂芝大喘了一口氣,繃著的身子軟軟地靠在黃泥墻上,懷里是縮在一起的蟬花杜鵑。

剛要轉身走的老許卻被楚燈芯拉了回來。

“隊長,這是我媽準備好給你家兒媳婦的。”

只見一個包袱捆的五花大綁,嘆了口氣的老許接過,雙手一背,走了出去。

趴門上正偷聽的楚春華被猛地推開的門板狠狠撞在鼻梁子上。

“哎呦!”

一股熱流從鼻子里淌了出來。

老許像沒看著捂鼻子的人一樣,大踏步離開。

只留楚春麗在門口干跺腳。

“隊長你,你,我鼻子……”

一盆剛剛泡兔子肉的血水兜頭潑了她一身。

她剛要破口大罵,屋門‘砰’的一聲關上。

小風一吹,渾身濕透的她打著哆嗦。

這不趕緊回家換衣裳,就得一命嗚呼。

罵罵咧咧嘴唇發紫的楚春麗一路小跑,逃似的沒了影兒。

炕上的母女幾個笑的打滾,桂芝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真舒坦!”

蟬花跟杜鵑在炕上蹦噠不停,像是為大姐加油助威。

“你以后別跟鵪鶉似的,別學咱爸那套歪理邪說,啥得饒人過且饒人,你饒別人,別人就要騎到你腦袋上去。”

躺在炕上的桂芝,感慨萬分。

“說得對,咱家一輩子都窩囊,你爸死得更窩囊,從今往后,咱家就聽你的,那句話咋說來著?”

楚燈芯摸了摸炕沿邊的獵槍。

“人不狠,站不穩。”

剛回到家的老許把包袱往炕上一丟,拿起了炕頭的草編籃子,抽出煙桿子,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媳婦大鳳見老爺們臉色不好,就拆開里外三層的包袱。

“肉?”

隊長一回頭,煙桿子都掉地上了,是狍子肉。

“哎呀,這么大一塊,兒媳婦這兩天吃不上啥好的,正好拿給她補補身體。”

大鳳摸著狍子肉高興不得了,自家老爺們真厲害,還能帶塊肉回家。

兒媳婦剛小產,冬天都在貓冬,天天吃土豆子白菜,臉都蠟黃蠟黃,也不知道能不能養過來,以后怕懷不上孩子。

撿起地上的煙桿子,老許嘆了口氣。

“這是桂芝她們給的。”

“啊?她們家那情況,不餓死都不錯了,咋還有肉給你?”

“我哪知道?人家給你的你就收著吧,明天把家里的高粱米裝點過去。”

趕緊下炕的大鳳推了一把老許,趕緊拿著狍子肉去燉上。

“那還不是念著咱家的情,沒咱家的救濟,早餓死了。”

“去去去,就你話多。”

他又想起了桂芝的男人楚愛國,人老實,當兵回來就在隊上伐木頭養家,一家老小都照顧的好。

這不喝酒的人突然喝了酒來上工,被砸癱了,這桂芝借錢也要治,那時候他就知道準沒個好。

那老楚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那楚春麗更不是個好鳥,一進門他就知道沒憋好屁。

以前燈芯見人就躲,說句話都臉紅,怎么這性子一下變了?

敢拿著槍指著那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