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云英瞳孔猛地一震。
林秋萍也驚慌地也抓住丈夫的手,“老云!”
云建中也不想這樣,可為了云家,他不得不狠下心。
一來云英擺明了已經和云家離心,甚至對他和云歲歲心存怨恨,難保以后不會傷害他們;
二來從她非要嫁到黃家來看,她行事極端手段也不磊落,萬一做出更出格的事,極有可能連累云家。
歲歲和小峰還這么小,小顧又是個軍人,他不得不為他們考慮。
黃秀斌聽了他的話,臉色難看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憨厚的樣子,“岳…云叔,您可千萬不要說氣話啊,英子在云家這么多年,您都拿她當親閨女看,哪能因為這么點事就斷絕關系?”
說著,他還推了云英一下,“英子,快跟云叔道個歉!”
他本來也不想娶云英,要不是這個賤人抓住了他的把柄,逼他對她負責,他說什么都不會放棄家境殷實的邱小芳而選她。
就算發生了關系又怎樣,藥是這賤人下的,他無辜得很!
可現在木已成舟,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云家這個助力,不然他可就虧大了。
他掃了顧鈞一眼,姓顧的真好命,比他官高一級不說,還娶到了機械廠廠長的親女兒,處處壓他一頭!
林秋萍也連忙說:“是啊英子,父女哪有隔夜的仇,媽知道你心里難受,但你也不能那么跟長輩說話啊!快道個歉,你爸不會跟你計較的。”
然而云英卻不管他們怎么想,梗著脖子道:“我沒錯!”
黃秀斌眼里陰狠一閃而過,皮笑肉不笑道:“英子,聽話。”
云英被他看得心里發毛,可她還沒有認識到黃秀斌的可怕之處,依舊不愿妥協。
云建中見狀,一錘定音道:“好,既然如此,就去把戶口名字改了吧。”
云英下鄉,戶口已經遷到紅旗公社,但改名需要填寫理由,未來如果真發生什么,也算是一個見證。
林秋萍見丈夫這么決絕,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他連閨女都不認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要甩掉自己?
同時她心里也埋怨起云英,她這個閨女,凡事永遠都只顧著自己,從來沒考慮過她這個當媽的在云家有多難!
可無論她怎么想,事情都已成定局。
云英昂首挺胸地去公社,改回了她原本的名字程英。
并在改名申請的理由那一欄寫下:遷出原戶籍,與原戶云家再無瓜葛。
這下云歲歲可以確定了,云英,不,程英,她沒有重生。
因為上輩子父親停職半年后就恢複原職,并很快調任市政廳辦公,一路高升。
后來黃秀斌競選時,據說還是程英用了父親生前的人脈,才讓他坐穩了總參謀長的位置。
如果她知道這一點的話,不可能這么痛快地跟云家決裂。
如今父親并沒有停職,想來很快就會調到市政廳了。…。。
看著程英神清氣爽的樣子,云歲歲很好奇她知道自己親手把榮華富貴越推越遠的那一天,會是什么表情。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要隨軍了。
就在云英改戶口的當天下午,部隊那邊打來電話,要求顧鈞馬上回巖市,有一個緊急任務需要他去執行。
云歲歲這才想起來,上輩子顧鈞也是提前結束了休假,因為就在距離冰市一千多公里的大城山,發生了大地震。
顧鈞要去搶險救災,第二天一早就走。
云歲歲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跟他去巖市。
正如父親所說,部隊雖然偏遠,但總體來說更安全,父親馬上要走仕途,她在外面亂晃反而容易拖后腿。
而且她沒忘記,和顧鈞結婚的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幫他避免那次犧牲。
在部隊里比隔著十萬八千里好操作。
因為時間倉促,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云歲歲和顧鈞都沒去黃秀斌的定親宴。
說是定親宴,其實只是兩家親戚吃個飯,云家人不可能去,而程英親爹死了,程家也沒人,只有林秋萍和云峰去了。
據說云峰還差點和來鬧事的邱家人打起來,回家之后,被親爹拿褲腰帶抽得下不來炕。
云歲歲也就隨便一聽,回頭繼續給家里人準備養生湯和膏藥。
父親長期伏案,脊椎和手腕有骨刺,葉青蘭右腿膝蓋處風濕,師父年紀大需要食補溫養,小梨身子弱,還得泡藥浴。
光是配藥就得花費她不少功夫,可把她給忙壞了。
八月一號早上五點,天還沒亮呢,云歲歲和顧鈞就到了冰市火車站,云建中親自來送行。
閨女長這么大,還是第一回要走這么遠,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饒是鋼鐵般堅強的男人云建中,也不禁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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