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芬算是看明白,她這招是不好使了。
她抽抽嗒嗒地站起身,看向云歲歲,心里又是不甘又是難堪。
但她面上卻很委屈,老淚縱橫的模樣,似乎在等著云歲歲說一句“算了”。
然而云歲歲可不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老好人,她淡定地抬眸,面上毫無憐憫之色。
有些人慘是因為命運不公,而有些人慘,卻純是自己作的,不值得同情。
況且剛才那種情況,萬一顧鈞沒有碰巧趕回來,她掉到井里摔壞了胳膊腿或者受了寒,那她冤不冤?
現在想想那種整個人在半空中沒有任何抓扶的感覺,她還心有余悸。
感受到她的輕顫,顧鈞握緊她的手,眼里閃過一絲擔憂。
劉桂芬見顧家夫婦沒一個人開口,咬了咬牙,作出一副垂眉順目的可憐相,“云,云大夫,真是對不起啊,我剛才不該那么沖動,差點害了你!”
“但這也不能怪我啊,是沈大夫說你醫術不行,我們這些老百姓啥都不懂,肯定得聽人家大夫的話,哪能知道你其實這么厲害?”
好家伙,之前還對自己的醫術挺自信呢,現在又變成啥都不懂了。
也是挺能屈能伸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云歲歲也不好再過多計較,不然就是不給鄭營長面子了。
她點點頭,“今天要不是鄭營長他們及時趕到,我有沒有命站在這還不好說。道歉我收到了,希望劉大娘您真的知錯能改。”
鄭來喜連忙道:“云大夫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督促家里人,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云歲歲微微一笑,“我當然相信鄭營長。”
事情解決完,鄭來喜就帶著老娘和妻女回了樓上。
云歲歲他們也端著飯菜回了孫家。
幸好現在天氣熱,耽誤了這么長時間,飯菜還沒涼。
李文娟吃飯時還在抱怨:“你給她孫女治病,她還差點要了你的命,好心當成驢肝肺!”
“行了行了,快吃你的飯吧,哪壺不開提哪壺!”
孫偉嘬著大骨頭里的骨髓,感嘆道:“往后他們再想干這事,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李文娟不解,“咋的呢?”
“咱們顧營長啊,馬上要變成顧副團了唄!”孫偉哈哈一笑,滿臉都寫著高興。
李文娟高興得直拍大腿,“定下來了?”
云歲歲也驚喜地看向顧鈞。
雖然早知道他會晉升,可親眼看到他為了保護國家和百姓有多么拼命之后,還是會有種眾望所歸的滿足感。
顧鈞對上她的視線,很輕地頷了頷首。
孫偉搖頭晃腦地說:“八九不離十。”
“這次救災,獨立營沖在最前線,那是在上面都掛了名的,宋政委也說了,要不是在國喪期間,這兩天就該開表彰大會了。”
“難怪鄭來喜態度那么好,連他老娘都批!”李文娟嘟囔道。…。。
孫偉擺擺手,“咱自個兒知道就得了,到外邊可別瞎說。”
他雖然比顧鈞大上兩歲,但兩人同期入伍關系也最好,兄弟晉升他自然高興。
老鄭雖說和他們平級,可事實上比他們大了十來歲,說沒有代溝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總的來說,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戰爭,就算有競爭也是良䗼的,絕對不可能做出背刺戰友的事。
突然想到什么,孫偉問:“斌子咋回事,咋現在還不回來?你倆不是一起休假的嗎?”
顧鈞也不知道。
按道理說,訂完婚黃秀斌就該收假回來了,可這一晚就是一個月,未免有點說不過去。
他思索道:“晚上去政委那問問。”
“行,我跟你一塊兒去。”孫偉說。
李文娟是少數民族,咸菜腌得好,飯菜做得也不錯,四個人吃得非常滿足。
飯后,趁著顧鈞幫忙撿碗的功夫,李文娟跟他說:“對了,你們剛來就去了大城山,屋子里一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歲歲的衣服都沒地方擱,你有時間可得帶她去鎮上看看,添置點東西回來,不然哪有個家的樣兒?”
顧鈞愣了愣。
李文娟一看就知道他沒往這方面想。
“兩口子過日子,都得對家里上點心,尤其是你們當兵的,動不動就出任務,一連好長時間不回來,你要啥事都不管,那再好的姑娘也得寒了心!”
顧鈞眸色動了動,認真道:“我知道了,謝謝嫂子提醒。”
他也是第一次和云歲歲單獨生活,再加上最近部隊里事情多,對家庭的考慮就少了,現在一想,確實不負責任。
回到家后,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和扎眼的大白墻,他心里更加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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