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思索了片刻,生硬地扯起了嘴角,看起來皮笑肉不笑的,比板著臉更恐怖。
云歲歲捧起他的臉,想用手幫他找到合適的笑容弧度,既能表現出和藹又不顯得詭異。
可偏偏這么標準的臉型,這么漂亮的五官,愣是湊不出個正常的笑模樣。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擺弄著自己的嘴巴和眼角,時而靈光乍現時而不滿意地搖頭,忙活得小臉紅撲撲的。
顧鈞覺得可愛,眼里不自覺就帶了笑意。
“對,就是這樣,別動!”
云歲歲突然高聲,見他聽自己的沒動,連忙去找了面鏡子遞給他,“看到沒,這么笑就不兇了。”
顧鈞低頭,鏡子里的人眼底還殘留著幾分愛意,唇角微微勾著,雖然沒有夸張的表情,讓人覺得仿佛被愛包裹,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可看了幾秒鐘后,這感覺就消失了,只剩下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
再看向云歲歲,暖意又漫上來。
來回幾次后,云歲歲沮喪地發現,發自內心的愛是演不出來的,顧鈞稍顯溫和的表情,都是她的專屬。
她搖了搖頭,“算了,別練了,練不好,順其自然吧。”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如果父親愛他(她)的話,他(她)定然能感覺得到。
懷孕之后,她已經重了將近二十斤,臉上也有了肉。
顧鈞見她粉嫩的臉頰一鼓一鼓的,一時指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他捏一下,云歲歲就要捏他兩下,一點虧都不愿意吃。
等鬧夠了,他就扶著自個媳婦去樓上休息,順便給她按摩腰和酸脹的腿。
肚子越大,懷孕的難受癥狀也越發明顯,每天腰上都好像有鉛球墜著似的,腿也經常浮腫,晚上睡覺也很困難,什么動作都不舒服。
不過顧鈞來了,就相當于一個人形抱枕,可以給她一點支撐,讓她的肚子不至于那么突兀,好像怎么放都不對似的。
就是太熱了。
身體健壯生龍活虎的青年男子,身體的溫度就像一個恒溫火爐。
夜里,云歲歲又被熱醒,一腦袋的汗。
她一邊無意識地呢喃,一邊用手推著發熱抱枕,眉頭也皺著。
顧鈞眼睛還沒睜開,手已經精準地摸到了蒲扇的位置,如設定好的程序一般,不緊不慢地扇起了風。
涼爽的風帶走了燥意,云歲歲停止了亂動,又安穩地睡去。
男人又小心將她抱進懷里,心滿意足地閉上眼,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夜深了,氣溫降下來,扇子也越搖越慢,直到漸漸停止。
日子也這么平凡又飛快地過去。
顧鈞只在小洋樓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接新兵了。
云歲歲的身體不能往人多的地方擠,但楊大娘去看了,說新兵們年紀都不大,穿著軍裝,戴著大紅花,一個個都挺精神。
“還有一個女同志呢,挺高個大個兒,圓臉大眼睛,長得挺俊,好幾個男同志都偷偷看她!”
正好嚴長安也要回工廠,就跟著顧鈞和新兵們一起回去了,自己坐車反倒麻煩。
休息了兩天,云歲歲的假期也結束了,又要回學校上課。
好朋友們聚在一起,最興奮的要屬魏小燕,“能知道不?項天歌已經脫離危險了。聽說他拒絕接受賠償和出具諒解書,張秋文要判兩年!”
“而且昨天張秋文她媽都來了,就是為了求他看在兩家的情分上別做這么絕。”
“要我說,分明是張秋文活該,前段時間她對項天歌比對畜牲還不如,憑啥要求人家原諒她?”
回家的手續麻煩,假期又只有這么幾天,所以除了本地的學生外,大部分學生都沒回家,而是留在學校里自行看書學習。
魏小燕這姑娘最喜歡八卦,每天除了背一會兒書外,就是到處去打聽消息,昨天張母過來還是她親自帶著去找的班主任。
甭管項天歌原不原諒,學校是肯定要給張秋文辦理退學的,這種動不動就捅人的危險分子可留不得。
張母哭著求了半天,校領導都不為所動,她也只能收拾了女兒的東西就走了,去人民醫院求項天歌網開一面。
上午中醫專業的各科老師都進行了課堂小考,果然不論哪個年代,放假之后考試是讓學生收心的最有用的方法之一。
毫無疑問,云歲歲的成績又是遙遙領先。
吃過午飯,班主任交代了幾句,就帶著大家去人民醫院見習了。
由于中藥學和中醫基礎理論的老師本就在人民醫院任職,所以班主任把他們交到了兩位老師的手里,囑咐兩句就直接回學校了。
兩位老師帶著大家簡單熟悉了下人民醫院的布局,就帶著他們回了中醫科。
沒有那么多繁瑣的官方的步驟,直接將他們分成幾組,交給不同的醫生帶。
中醫科一共就四位醫生,教中藥學的老師在中藥房,平日里負責給患者抓藥,不負責看診;而教中醫基礎理論的老師主要負責后勤工作,基本上接觸不到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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