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6:從進山打獵開始發家致富

第184章 亂

黃龍洞賓館,四樓408號房間內。

徐墨、趙大明各自躺在床上,看著前邊黑白電視上播放的嘉興新聞。

雖說白天嚴斌被槍殺,黃品羽的兒子被人殺害,可新聞上卻只字未提。

趙大明有些無聊地拿起遙控器,換到中央臺,一邊開口道:“老弟,這次你玩得有些過火了啊。許書記現在已經知道許苗苗在跟楊寶林談戀愛……等你回到蘭縣,許書記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徐墨有些無奈地聳聳肩,道:“哥,我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不會用這么損的辦法,去逼許書記。”

要是許書記不點頭,趙大明這派出所所長,可沒能耐跑到嘉興,來把他提走。

趙大明微微搖頭,道:“等回蘭縣,見到許書記,你低個頭,認個錯,許書記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你一般見識!”

“嗯!”徐墨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星眸中卻流轉著思索之色。

“砰砰砰!”

就在這時候,房門陡然被人敲響。

趙大明濃眉一揚,掀開被子,快速穿上衣物,更是掏出手槍,放在背后,旋即才向著房門口走去。

“誰!”趙大明問道。

“我,張敬濤!”

趙大明眼神一閃,將手槍別在腰后,伸手把房門打開。

看著站在外邊的張敬濤,趙大明緊鎖著眉頭,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張敬濤沒回答,邁步就向著房間內走去。

走進房間,張敬濤便看向還躺在床上的徐墨,道:“你倒是還沉得住氣啊!”

趙大明關上房門,走到張敬濤旁邊,問道,“我說,你大晚上不在家里睡覺,跑這里來做什么?”

“睡覺?我特娘的哪有時間睡覺啊!”張敬濤深吸一口氣,道:“就在不久前,有一群槍手沖進葉柄陽家里……嘉興商會六位成員,被亂槍打死。馮三窯運氣不錯,逃過一劫……現在,整個嘉興都亂成一團了,周書記都去聯系步兵團了。”

趙大明嘴角微微抽搐,道:“你們嘉興是真亂啊!”

張敬濤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大明,咬著牙,道:“嘉興之所以這么亂,那就問問這小犢子!”

躺在床上的徐墨,滿臉無辜的挺直腰桿,道:“濤哥,這些事情,跟我有啥關系啊?”

“我問你,嚴斌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系?”張敬濤目露冷厲,死死地盯著徐墨。

“濤哥,你說啥呢?嚴斌被殺的時候,我還被關在公安局的審訊室呢。”

張敬濤上下打量著徐墨,道:“你知道嚴斌跟閆局長是什么關系嘛?”

“什么關系?”徐墨順著張敬濤的話問道。

“他們是遠方表親!這層關系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什么特別隱秘的事情。現在,閆局調集嘉興所有派出所的民警,正全城搜捕兇手……這才幾個小時,嘉興看守所都快關滿人了。徐墨,如果嚴斌的死,跟你有關系,我勸你馬上離開嘉興。”

徐墨雙手一攤,苦笑道:“濤哥啊,這里是嘉興,不是蘭縣,我在嘉興哪來那么大的能量?別說找槍手了,就算讓我找幾個盲流,我也找不到啊!”

“最好是這樣!”張敬濤扭頭看向趙大明,道:“大明,以咱們的關系,有些話,我就不藏著掖著了。現在的嘉興,不管是市委、商圈,還是那些上不了臺面的灰色圈子,都可以用亂成一鍋粥來形容,你現在待在嘉興,很不安全,你們還是今晚離開嘉興比較好!”

“好!”趙大明沒有廢話,他相信張敬濤不會故意嚇唬自己,便表情凝重的點點頭。

“你們保重吧!”張敬濤抬手拍了拍趙大明肩膀,便邁步向著房間外走去。

等張敬濤離開后,趙大明便對著徐墨說道:“老弟,敬濤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現在嘉興這么亂,咱們還是連夜回蘭縣吧!”

徐墨掀開被子,快步走到窗口,半瞇著眼睛,注視著樓下。

趙大明緊跟上來,問道,“你看什么?”

“哥,濤哥的政治野心太大了!”徐墨表情凝重。

“什么意思?”趙大明微微一愣,有點聽不明白徐墨這句話的意思了。

“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但,今晚上,咱們絕對不能離開嘉興!”徐墨盯著出現在樓下的身影,心情有些沉重。

正如張敬濤所言,現在的嘉興很亂,非常亂。

可,既然嘉興這么亂,張敬濤作為公安局刑偵科的科長,怎么可能還有閑功夫來找自己?

從張敬濤走進房間,話里話外,都是勸說他們馬上離開嘉興……

徐墨雖然不知道張敬濤的想法跟打算,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樓下。

張敬濤走出黃龍洞賓館,向著停在對面路邊的摩托車走去。

陡然,張敬濤好似感應到了什么,轉過身,抬頭看向賓館四樓。

瞇著眼睛,盯著四樓被窗簾遮擋的玻璃窗。

幾秒鐘后,張敬濤轉身向著停在不遠處的摩托車走去,一邊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

坐車摩托車,插上鑰匙,踩下離合,擰動油門……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摩托車向著遠處駛去。

開出去兩個街口,摩托車停在一條小巷外邊。

張敬濤左右看了一眼,見沒有行人,便向著小巷內走去。

“張科長,怎么樣?”

小巷內,一位穿著皮夾克的青年,見張敬濤走來,連忙迎上前去,一邊低聲道,“趙少可說了,要趁著今晚嘉興的亂局,把蘭縣那小癟三給弄死!”

張敬濤挑了挑眉,目光冷冽的盯著青年,道:“你派人去賓館那邊盯著,今晚上,他們應該會離開嘉興!”

“那就行、那就行!”迎上張敬濤不善的目光,青年并不在意,笑道:“張科長,你要是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張敬濤喊住青年,道:“除了徐墨,其他人不能動,記住沒?”

“張科長,這一點,我就沒辦法給你保證了。”青年聳聳肩,道:“我是長了眼睛,可我手里的槍,卻沒有長眼睛。”

張敬濤倏然睜大眼睛,一個箭步躥出,單手成爪,扣住青年的肩骨,旋即另一只手的手肘,狠狠地砸在對方的脖頸上,疼得青年呲牙咧嘴,慘叫連連。

單手扣住青年的后頸部,將他的臉按在墻上,張敬濤表情冷厲,道:“你最好把我的話記清楚,要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記、記住了,張科長,我記住了!”青年倒吸著冷氣,連連求饒。

“哼!”

張敬濤冷哼一聲,右手用力一甩,將青年狠狠地摔倒在地。

青年掙扎著起身,抬手揉著脖子,臉上卻帶著看起來有些癲狂的笑容,對著張敬濤豎起大拇指,“張科長不愧是公安局刑偵科的科長,當真是身手了得啊。”

見張敬濤瞇起眼睛,青年嘿笑著后退兩步,道:“張科長,您老別急眼啊,你的話,我記心上了,你放心,除了徐墨那小癟三,其他人我保證不會動。”

張敬濤深深地看了一眼青年,旋即轉身,大步向著小巷外走去。

青年盯著張敬濤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夸張,卻一丁點笑聲都沒有,顯得非常詭異。

半晌,青年聳聳肩,縮了縮脖子,也向著小巷外走去。

嘉興人民醫院。

住院部三樓的走廊上,站滿人,一個個都叼著煙,目光兇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病房內,馮三窯胳膊被紗布綁著,面色鐵青地半躺在病床上。

馮三窯是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爭論,由誰去解決黃品羽的時候,一群槍手會突然沖進屋,二話不說,對著他們就是一通掃射。

他馮三窯運氣逆天,只是胳膊上中了彈,至于其他人,身子都被打成馬蜂窩了。

“找到黃品羽沒有?”

馮三窯咬著牙,盯著坐在床邊,理著寸發的青年。

青年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歲,全身上下透露著精干氣質,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睛,涌動著強勢霸道的光芒,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聽到馮三窯的詢問,青年搖搖頭,道:“黃品羽被那群東北佬護著,我找不到他在哪兒!”

“廢物!”

馮三窯的身子猛地前傾,那沒受傷的左臂高高抬起,一耳光扇在青年的臉上,“特娘的,老子好吃好喝養了你們那么多年,現在,你們就連找個人都找不到,老子養你們有什么用?你告訴老子,養你們是不是不如養群狗?”

青年沉默不語,舌頭頂著口腔,使得臉頰都微微鼓脹了起來。

“老子要黃品羽的命,你聽到沒有???”馮三窯狀若瘋狂的怒吼道。

“老板,你放心,只要黃品羽還在嘉興,我保證天亮前找到他!”青年聲音略顯沙啞道。

馮三窯瞇著眼睛,盯著青年,咬著牙,道:“老子就再信你一次。只要你把黃品羽找出來,老子還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你們,可要是天亮后還找不到黃品羽,你特娘的給老子滾回山里去。”

“老板,我留十個人在這里保護你!”

青年站起身來,走到床頭,從腰間拔出手槍,塞進枕頭下邊,壓低聲音,道:“老板,這個你留著防身!”

馮三窯沉著臉點點頭。

“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滾吧!”

青年挺直腰桿,轉身向著病房外走去。

走出病房后,過道當中所有混子,齊刷刷的看向青年。

青年抬手揉了揉有些紅腫起來的臉頰,嗤笑一聲,旋即開口道:“留十個人在這里保護老板,其他人都去找那群東北佬,天亮前,我要黃品羽出現在我面前。”

“是,六哥!!”

齊刷刷的回答,震耳欲聾。

青年縮了縮脖子,抬手將衣領立了起來,大步向著樓梯口走去。

與此同時。

嘉興郊外的染布廠,黃品羽寒著臉坐在辦公室里邊。

那穿著厚棉襖,臉上布滿疤痕的青年,咧著嘴,那兩排黑黃的牙齒,格外的顯眼。

“黃老板,現在嘉興黑白兩道都在找我們……你說,這事情,是誰在背后搞鬼呢?”阿朝雖然臉上笑容燦爛,可那雙三角眼當中卻流竄著兇厲。

黃品羽深吸一口氣,慢慢地閉上眼睛,整理思緒……

那群沖到葉柄陽家里的槍手,并不是黃品羽的人。

“到底是誰!”黃品羽低聲自語,一件件事情不斷發生,逼得他們嘉興幫四分五裂,死傷慘重。

正常來說,最終受益者,就是主導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

黃品羽想不出,最后誰會是受益者。

那個蘭縣來的徐墨?

不太可能!

先不說他在嘉興有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就算嘉興幫所有人都死了,遺留下來的生意,也不可能落到徐墨這個外地人手里。

那么,是那群在嘉興搞企業的外地佬?

也不太可能。

這幾年,那群外地佬雖然養了一些打手,可那都是一群慫包。

再者,作為商人,沒有傻叉會直接用槍來解決問題。

真當嘉興市委的領導干部是白癡嘛?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發展的嘉興,而不是動不動就發生槍擊案的嘉興。

黃品羽只感覺有一層迷霧,將他們籠罩……

“阿朝,能不能把馮三窯約過來,讓我跟他談談?”黃品羽睜開眼,皺著眉問道。

阿朝眨眨眼,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抬手扣了扣耳朵,道:“黃老板,你確定你沒說錯?難道是我忘記告訴你,現在馮三窯養的那條‘狗’,正滿嘉興的找咱們嘛?那條‘狗’可兇的狠,你信不信,只要你一露面,他就會咬斷你脖子。”

“所以,黃老板,你要不要組織下語言,重新說說?”阿朝咧著嘴,笑問道。

黃品羽有些頭疼的抬手揉著眉心,道:“那群槍手,跟咱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黃老板,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阿朝聳聳肩,道:“與其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怎么弄死馮三窯,只要他死了,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黃品羽沉默不語。

馮三窯在嘉興的能量很大,尤其是黑劣關系網。

想要在這時候殺掉馮三窯,幾乎沒有可能。

再者。

黃品羽真不愿意把事情繼續鬧大。

“阿朝,陪我去公安局!”黃品羽抬頭看向阿朝,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在能救咱們的,只有人民警察了!”

阿朝聳聳肩,笑道:“黃老板,人民警察能夠救你這位大老板,卻救不了我們這些社會殘渣。當然,你是老板,你說啥就是啥,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跟路線,確保你能夠順利進入公安局!”

言罷,阿朝便轉身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晚上九點一刻,阿朝很難得的脫掉那件又臟又臭的厚棉襖,換了一件夾克衫。

“黃老板,可以出發了!”

阿朝將一條面巾遞給黃品羽,道:“黃老板,把你臉擋一下!”

“好!”

黃品羽接過面巾,套在腦袋上。

阿朝同樣戴上了面巾。

倆人走出辦公室,就看到五輛摩托車停在門口處,每輛摩托車上都坐著倆人,騎車的跟阿朝穿著一模一樣的夾克衫,戴著臉巾。

另外四個坐在后邊的,衣服款式跟黃品羽差不多。

阿朝大步走上前,騎上一輛摩托車,看向黃品羽,道:“黃老板,上車吧!”

黃品羽點點頭,快步跑上前去,坐到阿朝后邊,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轟隆隆!!!”

五輛摩托車同時發動,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回蕩在廠房內。

一輛輛摩托車駛出廠房,向著不同方向看去。

黃品羽半瞇睜眼睛,留意著道路兩邊。

沒多久,摩托車就駛入嘉興市內。

九點多的嘉興市區,街道上已經沒有什么人。

因為之前的嚴打,市區里邊歌舞廳、錄像廳都關著門。

在摩托車開到街道拐角的時候,一張長板凳陡然映入黃品羽眼中。

“嘭!!!”

長板凳狠狠地砸在摩托車的車頭。

阿朝瞳孔猛地收縮,即便他極力穩住車頭,可車身依然劇烈搖晃,下一瞬摔翻在地。

黃品羽跟阿朝都被狠狠地摔了出去。

黃品羽只感覺全身骨頭都散架了,尤其是左臂,更是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阿朝掙扎著起身,盯著遠處跑來的十多道身影,抬手拔掉頭上面巾,扭頭對著黃品羽咧嘴一笑,“黃老板,接下來,你就自求多福吧!”

言罷,阿朝掏出手槍。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

向著倆人沖來的十幾位刀手,全都趴倒在地,其中三人中槍,在地上翻滾著、慘叫著。

槍聲一響。

距離此地不遠的公安局,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七八位公安,攜帶著槍械,或騎著摩托車,或騎著自行車,趕往這邊。

阿朝面露瘋狂,在子彈打光后,不退反進,單槍匹馬,向著那群刀手沖去。

黃品羽全身顫抖,那雙暴露在外的眼眸中布滿驚悚。

望著嗷嗷怪叫,沖向那群刀手的阿朝,黃品羽暗罵一聲,旋即強撐起身子,向著公安局方向跌跌撞撞跑去。

阿朝睜大眼睛,盯著率先沖上來的刀手,右手高抬,抵擋斬來的鐵刀。

“哐嗆!”

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那刀手表情一滯,看著阿朝右手臂,只見那被鐵刀劃破的袖子里邊,居然藏著一塊鋼板。

容不得多想,刀手目露兇光,看向阿朝的脖子。

你胳膊能藏鋼板,脖子總沒有了吧?

可,就在刀手改變刀勢的瞬間,阿朝就好似猴子般,竄到他跟前,兩根手指狠狠地刺向對方雙眼,同時猛地一個提膝,踹向對方的襠部。

下一瞬,刀手面容扭曲,因為疼痛而倒吸冷氣。

“噗!!!”

兩根手指刺入刀手雙眼,硬生生將眼珠子扣了出去。

阿朝臉上笑容更加瘋狂了,居然將兩根手指放進嘴里,嗦了起來,驚得其他刀手臉色驟變,不敢上前。

“干死這瘋子!”

“公安馬上就要來了,快弄死他!”

剩下的刀手,相互打氣,揚起鐵刀,撲向阿朝。

阿朝哇哇怪叫。

“鏘鏘鏘!!!”

金屬碰撞聲不斷響起。

阿朝腳步踉蹌,腦袋上,臉上,脖子上……鮮血噴涌,血肉模糊。

“跑!!”

隨著阿朝跌倒在地,鮮血汩汩外涌,那群刀手攙扶中槍的三人,向著遠處跑去。

阿朝倒在血泊中,整張臉都被砍爛了,就連一雙眼睛……

與此同時。

黃品羽也看到遠處駛來的警用摩托車,連忙摘掉腦袋上的臉巾,拼命大喊,“我是黃品羽,救我,快救我!!!”

公安局。

值班室。

四位公安,正替黃品羽做著筆錄。

此刻,黃品羽臉色煞白如紙,雙手捧著白瓷杯,開水的溫度,稍稍化解他全身冰冷。

“黃品羽,你有證據證明,那些刀手都是馮三窯的人嘛?”

“有,我有證據。對了,我還要實名舉報馮三窯,這些年,他為了擴大生意圈,害死了不少人……”

與此同時。

四樓辦公室內,閆國洲寒著臉,翻閱著各個部門提交上來的各種信息資料。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大門被人敲響。

“進來!”閆國洲頭也沒抬的開口。

張敬濤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走進辦公室,看著正在翻閱文件的閆國洲,道:“閆局,這是剛剛給黃品羽做完的筆錄!”

張敬濤將筆錄,放到辦公桌上。

閆國洲眼皮一抬,看向筆錄,旋即伸手,將其拿了起來,仔細翻閱。

半晌。

閆國洲深吸一口氣,放下筆錄,抬頭看向候在那里的張敬濤,冷聲道:“黃品羽不認識那群槍手?”

“他是這么說的!”

“張敬濤,你這個刑偵科科長是吃干飯的嘛?他說什么,你就信?沒有證據,你就給我去找證據。你是要等著證據找上門來嘛?”閆國洲猛拍桌子,大喊道,“還杵在這里做什么?趕緊去找證據啊!”

“是,閆局!”張敬濤腰桿一挺,敬了個禮,連忙轉身,向著辦公室外跑去。

等張敬濤走出辦公室,順帶著把房門合上,閆國洲臉上的憤怒陡然內斂消失,皺著眉,拿起另一份筆錄。

黃品羽的筆錄。

馮三窯的筆錄。

黃品羽說不認識那群殺害葉柄陽等人的槍手。

馮三窯說,殺害嚴斌、黃品羽獨子的殺手,他們也不認識。

閆國洲半瞇著眼睛,如果黃品羽跟馮三窯都沒有說謊,那么,這些事情,就有點兒恐怖了。

暗中有人在推波助瀾,讓嘉興的局面變得越來越亂。

那么,幕后之人為什么要讓嘉興亂起來?

嘉興局面亂起來,不管對誰,都沒有好處啊!

“腦殼疼!”閆國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是公安局局長沒錯,他破案能力也非常強。但,眼下的局面,依然讓他有種深陷云里霧里的感覺。

同一時間。

醫院住院部。

馮三窯瞇著眼睛,盯著剛剛走進來的青年,咬著牙,道:“六子,你是吃屎的嘛?竟然看著黃品羽被公安帶走?你現在告訴我,你怎么讓黃品羽在天亮前,出現在我面前?”

“老板,你是要黃品羽出現在你面前,還是要他死?”六哥目光平靜的注視著馮三窯。

馮三窯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我是要他死在我面前,你能辦到?”

“老板,我可以讓他死!”六哥的聲音越加平靜。

馮三窯面露驚疑的打量著六哥,好似要重新認識他一般,“六子,我是真沒看出來,你現在的能耐這么大了嘛?黃品羽在公安局,你都能夠弄死他?”

六哥表情不變,道:“只要老板開口,再難的事情,小六都會拼盡全力的去完成!”

“哈哈哈哈!”

聽著六哥奉承的話語,馮三窯放肆大笑,道:“好好好,有你這句話,就證明這幾年,我沒白養你!”

馮三窯臉上笑容陡然內斂,盯著六哥,道:“現在,我不想讓黃品羽死,我要跟他見一面!”

說著,馮三窯掀開被子,道:“陪我去一趟公安局!”

“是,老板!”

馮三窯不是蠢貨,在冷靜下來后,便察覺這一系列事情,很不對勁。

所以,他要親自去跟黃品羽聊聊。

黃龍洞賓館。

徐墨坐在窗邊,稍稍側著臉,通過窗簾縫隙,留意著街上動靜。

趙大明開了一天車,確實挺累了,打著哈欠,道:“老弟,這嘉興比咱們蘭縣亂太多了啊。”

之前阿朝清空彈夾,那震耳欲聾的槍聲,除了聾子,基本上附近所有人都聽到了。

“哥,你說現在嘉興這么亂,誰會是受益者呢?”徐墨隨口問道。

趙大明想了想,搖頭道,“嘉興亂,誰也不可能是受益者。當然,嘉興市委肯定要倒霉。”

“是啊,局面這么亂……等等!”徐墨忽然扭頭,看向趙大明,道:“哥,你剛說,最后倒霉的肯定是嘉興市委?”

“對啊,有什么不對嗎?嘉興商圈,現在已經不是用亂能夠形容了。作為商人,他們居然養著打手,還給配了槍,這是犯了大忌啊。所以,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嘉興市委肯定要挨訓,甚至有些人的烏紗帽都要丟掉。”

死那么多人,肯定需要人出來頂責,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徐墨豁然起身,眼眸中流竄著精光,喃喃自語,“嘉興市委要倒霉……嘉興的槍殺案,肯定會吸引省里的注意力……那,省里為了穩住局面,肯定不會再去調查趙老書記……趙世杰,這一切,都是趙世杰搞出來了?”

徐墨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趙世杰以出國為理由,把自己的生意全都拋出來當‘誘餌’……不對,還是不對。趙世杰雖然在嘉興的能量很大,可畢竟已經離開了嘉興,不可能遠程操控著一切。”

“還有人在嘉興,幫著趙世杰。”

“那個人的能量應該不小。”

“葉柄陽他們被槍殺,警方真的一點線索都查不到嗎?槍手可不止一人,他們不可能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刑偵科!張敬濤!”

趙大明倏然睜大眼睛,看著表情凝重的徐墨,道:“老弟,你可別亂猜測啊,敬濤是什么性格,我還算了解,他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哥,當初我給了張敬濤一個消息,讓他可以借機接觸到趙老書記……如果他真的去找趙老書記,說不定真會跟趙世杰搞在一起。”

“哥,你仔細想想。在這種情況下,省里邊,還有心思去調查趙老書記嘛?”

趙大明眨眨眼,雖然不知道省里為什么要調查趙老師,但,按照徐墨是說法去推測,貌似趙老書記會因此躲過一劫。

徐墨繼續說道,“一旦省里放棄對趙老書記的調查,那么,趙世杰就不需要出國了。他作為嘉興商會的會長,有能力,也有理由,把葉柄陽那些人的生意盤下來。到時候,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趙家父子!”

“如果是尋常人整出這種事情,嘉興市委領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趙世杰不一樣!”

“只要省里放棄對趙老書記的調查,那么,以他父親對嘉興官場的影響,任何事情都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趙大明眉角抽挑,嘀咕道,“這里邊,有那么多門門道道嘛?”

徐墨猛地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推斷,應該不會錯。

“厲害,當真是厲害啊!”徐墨目露佩服,趙世杰現在不在嘉興,誰也不會想到,這么多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

“既然趙世杰沒有出國打算,那么……”

他就必須要除掉自己這個不穩定因素。

難怪張敬濤跑來,讓自己連夜離開嘉興。

“哥,你陪我下去打個電話……子彈,上膛!”徐墨表情凝重的說道。

“好!”

趙大明點點頭,拿出手槍,將子彈上膛,并且打開保險扣,隨時都能夠射擊。

身子一轉,徐墨大步向著房門口走去。

趙大明緊隨其后,右手緊握著手槍,縮進袖口里邊。

很快,倆人就來到賓館一樓臺前。

趙大明站在徐墨身邊,余光掃視著四周。

徐墨拿起電話,撥出一串號碼。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

“哪位?”

電話里響起舒大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