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
此為防盜章
淮安王,秦書淮。
八歲北燕為質,弱冠歸來,卻在九年后重登權力頂峰,手握重兵,權傾朝野的前太子。
這樣的人讓人無法忽視,所有人來來往往時,都忍不住小心翼翼往那人身上投上一些目光。
而那人卻仿佛誰都不在意,似乎在等候著什么。
遠處宮門落滿朝陽光輝,朱紅房檐與朝陽映照,莊嚴古樸,卻又宛若新生。
昨夜的一切,現在的一切,甚至未來的一切,人與人之間的廝殺爭奪,與這座城似乎毫無關系。
它屹立于此,仍憑你廝殺半生,它仍舊風姿如初。
“大人,”一位穿著軍裝、滿身帶血的俊朗青年急急走來,正是如今南城軍的領軍江春。他走到身著玄色廣袖華服的青年身邊,壓低了聲音道:“皇后將所有皇子關起來,一把火燒了。宮妃和皇子都在
江春心里是有些怕的,他小心翼翼打量秦書淮,不知該如何處置,如今的情況,一個不小心,秦書淮就要被扣上謀反的罪名。
畢竟……朝里一大批老臣,都覺得他要謀反很久了。
秦書淮乃先帝秦靖的獨子,秦靖殘暴荒淫,攪得國家民不聊生,齊國上下對秦靖多有怨言。秦書淮八歲時,齊國與北燕交戰,后來齊國投降,割城賠款后,還將太子秦書淮送了過去,在北燕當質子。
秦書淮去了北燕后不久,秦靖暴斃而亡,因為沒有子嗣,齊國為了繼承人的問題爭了很久,最后群臣舉賢,讓秦靖的遠房堂弟,文王秦文煊繼承了皇位。
秦文煊是一位集高尚品德與才能于一身的好皇帝,他勵精圖治,在他的帶領下,風雨飄搖的齊國終于重新站起來,成為了一個強國。
這時候,秦書淮也已經二十歲了,齊國也有了新的太子,作為秦書淮的“叔叔”,品德高尚的秦文煊向北燕施壓,用了十萬金將這位“前太子”迎接了回來。
秦書淮回來后,也頗為爭氣,直接去了軍營,而后南征北討,立下赫赫戰功,最后成了如今權傾朝野的淮安王。
他與秦文煊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叔侄關系,秦書淮感念秦文煊的恩德,而秦文煊贊賞秦書淮的才能。
沒有君臣隔閡,秦書淮的日子也算過得不錯。唯一不順心的,大概就是婚事。
他一共娶了三任妻子,第一任是北燕的公主趙芃,結果在回齊國的路上,水土不服病死了。
第二任是當年出了名的沙場女將姜漪,姜漪乃姜家獨女,秦文煊也是靠著和姜漪的姻親關系,在軍隊站穩的腳跟,結果姜漪一嫁給他就開始重病,三年后,又死了。
第三任是董丞相的女兒董婉怡,董丞相想和手握兵權的秦書淮結盟,就將自己那貌美溫柔的女兒嫁給了秦書淮,誰知道董婉怡一個大家閨秀,居然干出了逃婚的事情來,爬墻的時候不小心摔成了癱瘓,在秦書淮后院熬了兩年,也死了。
從此以后,秦書淮克妻之名整個齊國都知道,也就沒有人再敢觸這個霉頭。
好在當事人也不在意,知情的人都說,淮安王府里擺著一個牌位,秦書淮每天都和牌位吃飯睡覺,根本就不想娶妻的問題。
于是乎,連這唯一不順心的問題也不是大問題,秦書淮的日子也就過得很是愜意。
他一心就想當好自己的王爺,外界卻從來不這么想,那些皇子和保皇派的大臣,每天都虎視眈眈覺得,秦書淮一定別有居心。
為表忠心,戰事了結后,秦書淮就回了封地,結果回封地不到一年,宮里就給他來了信。
秦文煊不行了,皇后的兒子聯合著皇后造反了,封了宮城,扣了皇帝,太子直接被斬了。
秦書淮沒辦法,馬不停蹄趕了回去,結果剛把皇宮打下來,就得了皇后帶著所有人自焚的消息。
江春看著秦書淮面色不太好看,俊美的眉目微微皺起,他不由得道:“大人?”
“還有一個。”
“嗯?”
江春愣了愣,秦書淮轉身往外走去,冷聲道:“淑美人帶著十六皇子,還在皇陵。”
聽了這話,江春瞬間反應過來。
雖然宮里的皇子貴妃都死了,但是宮外還有一個宮女出身、宮斗失敗后被貶了去守皇陵的美人和皇子啊!
雖然這個妃子品級低了點,這個皇子年紀小了點,但始終是秦文煊的血脈。
這個皇位秦書淮是做不得的,他坐了,十張嘴都說不清楚秦文煊是怎么死的了。到時候齊國又是一場內亂,秦書淮不想當皇帝,更不想為了當皇帝搞得國家大亂。
于是這個唯一的皇子,就成了秦書淮如今唯一的希望。
秦書淮匆匆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來。
“淑美人是不是有一個女兒?”
江春想了片刻,點頭道:“對,嫁給了衛煬……”
“看著她。”
秦書淮說完,便翻身上馬,打馬沖了出去。
太陽已經徹底出來了,化雪讓空氣中充滿了寒意,秦書淮抬頭看了一眼這冰雪山河,加快了馬鞭。
趙芃夢見了大雪。
北燕的大雪向來兇猛,從來都是風雪交加,下雪時出去,能感覺風如刀刮一般鋒利劃過雙頰。
這種天氣,趙芃小時候體會過很多次,那時候她帶著弟弟和母妃住在冷宮里,冷宮沒有炭火供給,每年冬天,總要冷死幾個人,她算是幸運,因為她在這里擁有母親和弟弟,每一年冬天,他們三個人擠在一起,雖然仍舊會覺得冷,但是至少逃脫了凍死的命運。
她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樣的寒冷了。
從她幫著母親走出冷宮,從她一步一步轉身成為北燕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從她輔佐弟弟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子到弟弟奪嫡之戰中勝利成為北燕的帝王……
等等。
趙芃突然意識到,弟弟趙鈺已經成為皇帝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早在十九歲時,就離開了北燕,然后死了……
趙芃意識有些恍惚,耳邊聽見了有人叫她的聲音。
無數記憶涌上來,趙芃慢慢睜開眼睛,熟悉的陌生感鋪天蓋地,她輕嘆一聲。
她又活了。
是的,是“又”。
這已經是趙芃第四次重生了。
作為北燕的公主,趙芃當年下嫁了齊國留在北燕的質子秦書淮,在她十九歲的時候,秦書淮的遠方堂叔——也就是齊國當時的皇帝秦文瑄,用了開通商貿的條件,換取秦書淮歸國。
作為秦書淮的妻子,趙芃不得已只能跟著秦書淮回到齊國。但才剛入齊國國境,趙芃就被人毒死了。
死了三次,如今醒來,趙芃已經記不大清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她只記得她跟著秦書淮回了齊國,然后秦書淮把她毒死了。
是的,是秦書淮毒死的她,她不知道為什么,她只記得自己拼命掙扎,而秦書淮把她抱在懷里,帶著甜味的□□被他灌進她的嘴里,她掙扎,她打他,然而他卻只是顫抖著,將她抱在懷里,俊朗的面容上滿是絕望,他死死壓住她的動作,讓□□滾入她喉間,哭著道:“芃芃,不疼的,喝了就不疼了。”
“芃芃,別怪我。好好上路,好好去吧……”
她不想死,她也忘了自己為什么不想死,但她深深記得,那時候她不想死,于是她死命推著他。可他一貫那么順著她一個人,卻真的一點都沒放手,讓她死了。
趙芃死得不甘心。
她還掛念著自己那還在奪嫡之爭中的弟弟趙鈺,還沒過過一天安心日子。可能執念太深,她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叫做“姜漪”的女將軍,這個女將軍是齊國名將姜誠的女兒,在齊國頗有聲望。她還沒適應自己這個叫姜漪的身份,她就再次見到了秦書淮。
秦書淮是來娶她的。
而此時距離趙芃死去,還不到四個月。
于是趙芃就明白了,秦書淮為什么要殺她了。她死了,秦書淮才能正大光明在齊國娶一個高門貴女,才能在齊國站穩腳跟。
對此趙芃很感慨,突然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居然覺得這個人還不錯?
此時已經是在成親的路上了,趙芃沒有辦法,只能成親當天就開始裝病,這病一裝三年,秦書淮也很配合,三年都沒來問過她的死活。兩人雖然一個在內院,一個在外院,竟然就整整三年里沒見過面。
這三年,秦書淮在齊國混得風生水起,以軍功立命,拿到了整個北方軍權。而趙芃就默默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就琢磨著等哪一天趙鈺那邊安穩了,她趕緊跑回北燕去。
結果趙鈺才剛剛登基沒多久,她的人手也才規劃好,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作為姜漪的趙芃在院子里吃葡萄,就被一群突然沖進來黑衣人捅死了……
這次趙芃死得莫名其妙,她懷著對真相的探究之心,再一次……活了過來。
一睜眼,趙芃發現自己成為了齊國丞相的女兒,董婉怡。
而且,此時董婉怡已經和秦書淮有了婚約,而秦書淮的前岳父姜家也已經敗落,秦書淮成為了當朝手握重兵的王爺。
于是趙芃又明白了姜漪是怎么死的了……
岳父沒有用了,這個媳婦兒還留著干嘛?要趕緊娶下一個有用的啊!
趙芃總結了一下,秦書淮有毒,當他老婆必然不得好死。
于是趙芃在結婚前一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算翻墻逃婚,一路逃到北燕去找正在清理朝堂、鏟除異己的趙鈺。結果這位嬌小姐體質太差,爬墻爬到一半就不行了,手上一個打滑,她摔了下來,摔成了半身殘疾……
但是她與秦書淮屬于政治聯姻,哪怕是半身殘疾,秦書淮也把她娶回了家,然后照舊放在后院養著。
雖然半身不遂,但趙芃還是很堅強,依舊在四處打聽消息,重新經營自己的小勢力,但是畢竟已經癱瘓了,這一次趙芃所能做得很有限,好在她深謀遠慮,天天擔心著什么時候又死了,于是每天就努力存錢,然后在院子里,埋了一大箱銀票……
畢竟,董婉怡她爹貪污太厲害,其他沒有,就錢特別多。
趙芃的想法是很正確的,果不其然,兩年后的一天,她吃著水晶蝦餃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感覺和她十九歲死那次,一模一樣。
她立刻判斷出來,有毒。
可是來不及了,她要死了。
趙芃崩潰了,她第一次這么想掐死一個人,想不顧儀態對一個人破口大罵。
你要給別人挪位子你休了我啊?!每一次你都殺了我,有意思嗎?!!
于是趙芃死的時候反復向上天祈求。
她不要嫁給秦書淮。
不要嫁給秦書淮!
絕對絕對,不要再嫁秦書淮了!!
趙芃不知道她的祈求有沒有效果,她腦子里還有點亂,原身的記憶還沒有太理清楚。
旁邊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喚:“夫人,您好些了嗎?”
夫人?
哦對。
趙芃想起來,這個身份叫秦芃,也是個公主。這個人和她有點像,同樣都是不受寵的母妃生下來的孩子,可她們不太一樣的就是,趙芃雖然生得卑微,卻仍舊一步一步謀劃把自己拼成了最受寵的公主。而這個秦芃就……
真不受寵到了最后。
性格唯唯諾諾,除了一張臉以外沒有任何讓人看得起的地方。好在這張臉彌補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缺點,十五歲嫁給了宣武候的世子衛煬。誰知道成親當天,衛煬就被派到戰場上去,然后就掛了。
衛家那一戰近乎全滅,只留下一個十四歲的衛衍。一個只有十四歲少年的門庭,所有人都以為衛家的榮光也就到此為止,于是衛家的女人自殺的自殺,改嫁的改嫁,也就剩下了衛老太君以及秦芃,秦芃是個溫順的性子,丈夫死了,她分毫沒有改嫁的念頭,反而是主動去了護國寺去修佛,說是給衛煬祈福。
一修修了十年,衛家大起大落,衛衍一路廝殺拼搏,終于讓衛家重獲榮光。
而秦芃也用了十年時間,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座行走的牌坊。
趙芃總算理清楚了現在的狀態,她心里舒了口氣,隨后感覺十分欣喜。
很好,這一次,秦書淮再也沒有理由娶她了吧?!!不用太早死,如今趙鈺那邊大概也安穩了,她找好機會,給趙鈺寫信,只要趙鈺信了她是趙芃,她就立刻回北燕!
未來很美好,趙芃心里十分歡喜,她輕咳了一聲,收回了思緒,抬起頭,看了一眼問她話的人,那是秦芃的陪嫁丫鬟,春素。
秦芃染了風寒,昨夜高燒了一夜,就是春素和秋素兩個人陪著。
此刻看見趙芃面色不太好看,秋素有些焦急道:“不行,夫人,我還是去叫大夫吧。”
“不必了。”趙芃抬手阻止了兩人:“給我點水,我緩緩吧。”
春素應聲去倒了水,秋素揉了帕子,有些焦慮道:“夫人,有病就要看,您總怕給人添麻煩,過去在宮里這樣,在為衛家這樣,如今到了……”
“四公主殿下!”
秋素話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低喝,那人似乎十分焦急:“四公主殿下可在?!”
四公主這個稱呼,在場的人已經近十年沒有聽過了。春素和秋素交換了一個眼神,趙芃也冷了臉色。
外面人見里面靜著,便急促道:“四公主,老奴董尤,奉娘娘之命前來!”
一聽這話,三人呆了呆,趙芃立刻反應過來,這個董尤的確是秦芃生母淑美人的貼身太監。
宮廷之中這樣的狀況從不簡單,趙芃立刻道:“進來。”
秋素連忙開了門,董尤立刻閃身進來,秋素將門關上,董尤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大氅,他將大氅打開,懷里竟是抱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
那個孩子在董尤懷里瑟瑟發抖,一看見那孩子的模樣,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
趙芃豁然起身,震驚出聲:“你怎么把他帶來了?!”
按照秦書淮的本事,衛府大概也是有秦書淮的暗樁的,如今既然要藏衛衍,自然是要藏個徹底。衛衍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要不我去奶奶房間……”
“她老人家病著,”秦芃斜眼瞟了他一眼,淡道:“進來了就別亂跑,就這樣吧,我讓人打水來給你洗澡。”
“行。”
衛衍點點頭,秦芃起身去,見他還跪著,挑眉道:“還跪著做什么?趕緊躲起來!”
“好嘞!”
衛衍立刻挑起來,往隔間里一躲,就藏了進去,秦芃讓春素秋素打了水來,兩人有些疑惑道:“主子不是剛洗過澡嗎?”
“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多話的?”
秦芃語調淡淡的,兩人卻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了下來,忙出去打水。打完水后,秦芃從衣柜里將衛煬的衣服拿出來扔給了衛衍,衛衍去洗了個澡,穿著衣服出來后,他擦著頭發道:“這么多年了,嫂子還留著大哥的衣服啊?”
“嗯。”秦芃應了聲。燭火下,秦芃的面容秀麗,膚色白皙,那平淡的模樣,讓衛衍心中驟然一緊。
他忽地想起來,這個女人已經守著那個牌位,守了十年了。
他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情緒,有些羨慕衛煬,又有些憐憫這個女人。想了半天后,他嘆了口氣,同秦芃道:“嫂子,其實吧,大哥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我們衛家也不是什么古板人家……”
“朝中先帝的支持者是誰?”
秦芃打斷了他的話,衛衍未曾想秦芃張口就問這么冰冷冷的問題,晃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你是想問誰能逼著秦書淮?”
“嗯。”秦芃點點頭:“他的兵一直在宣京始終太過危險,要早些離開才是。”
衛衍表示贊同,想了想后,說出一個名字:“張瑛。”
“張瑛?”
“對,”衛衍點頭道:“文淵閣大學士,清流領袖。他之前也是官宦子弟,父親任御史中丞,因直言不諱,為靖帝當庭斬殺。所以他對靖帝一脈一直恨之入骨。為人頗有才能,在民間聲望很高,先帝很看重他,多次任科舉主審官,門生遍布朝野。”
“我明了了。”秦芃起身來,指了柜子,同衛衍道:“里面有個被子,里間有個小榻,明日我去找張瑛。”
“等等……”衛衍猶豫道:“你還是別去。”
“嗯?”秦芃有些迷惑,眨了眨眼,衛衍道:“他……不大看得起女人。”
聽了這話,秦芃呆滯片刻,隨后明白了衛衍的意思,嗤笑出聲來:“這老不朽的。”
說完后,她沉默下來,對這種天生性別歧視的,她好像真的還沒多大辦法。
第二日清晨,秦芃起身來,她決定,雖然張瑛不能找,但張瑛的學生應該還是可以的,她心里列了份名單,打算去找那些人說了說,再通過那些人說服張瑛。
結果剛剛洗漱完,宮里就傳來了消息,說是李淑讓她進宮去。
這位便宜娘親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秦芃正在用早飯,點了點頭后,便道:“那去吧。”
說完后,秦芃便進了宮中,剛到宮里,李淑便著急迎了上來,握著秦芃的手道:“芃芃,秦書淮今日要來,這可怎么辦?!”
“他來他的,你怕什么?”秦芃面色不動,坐到一旁,侍女給她斟了茶,李淑一看秦芃的模樣就焦急起來,跳腳道:“你怎么這么不懂事?秦書淮來能有好事嗎?!你說他是不是要殺了我……”
“你想太多了,”秦芃抬起茶杯,想了想,覺得秦書淮如今來找李淑,必然是為了攝政王一事。她抿了口茶,抬眼道:“上次我同你說,讓你冊封我為鎮國長公主一事,你可還記得?”
李淑呆了呆,這才想起來,點頭道:“記得。”
“那便夠了。”秦芃點點頭:“記得就好,他此番前來必然是為了這件事,你也別慌,來便來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實在不行,你不說話就夠了。”
說話間,秦書淮已經來了,太監進來通報,秦芃抬手道:“讓他進來吧。”
說著,秦芃抬手指了上座:“母親坐吧。”←→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