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花下客

4、第三章 隱藏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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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橈喝到七八分醉,回到房間,前腳進門,后腳接了前臺電話。對方禮貌詢問,房間里有沒有一個hdmi視頻線,是上一任房客留下來的。她左臉夾著電話聽筒,耐心解著高跟涼鞋的系帶:“等我看下,找到了給你電話。”

“或者找到了您可以直接打電話去1013,那里的客人挺著急用的。他們說找到的話,可以讓人過來取。”

1013?原來那人之前住這間?為什么換房?這房有什么問題?

手邊被客房服務點燃的一支香香氣太膩,聞得她頭脹,腦補得都是曾看過的酒店各色版本的故事,有懸疑的,有活色生香的……

門被叩響。她以為聽錯了,醉醺醺地想踢掉解開一半兒的涼鞋,門再次被敲,仿佛催促。

“稍等。”她答。

姜橈以兩三分清醒意識判斷,酒店拖鞋還在衣帽間,想開門的話,還是重新穿上為最佳選擇。她是個遇萬事都不急不躁,反應比尋常人慢一百二十拍的性子,想著再急的事也急不在這一分來鐘,仔仔細細把鞋重新穿妥當,去開了門。

冤家路窄?定然不是。這真是意料之外的狀況。

門外的男人獨自一人來的,秘書沒跟著,衣著一貫擺著老板的架子,休閑西裝,襯衫。姜橈壓下諸多不可名狀的情緒靜靜瞅著他。

“喝酒了?”王和硯一如既往,像從未分手過,毫不克制眼底的不悅,低聲問她。

“嗯,沒多少。”她慣性地小聲說。

反應慢,回答完,想起兩人分手了。

“我剛到酒店,想去1012找你,邵偉說你換房了。”他沒細說,之前讓秘書給她換房的時候,秘書說趕上這邊辦活動,大套房沒了,剛他聽說姜橈換房了,還奇怪怎么忽然多出來一間,把秘書訓了一通。

王和硯想進門。

她沒動,倚靠在門邊,在他抬手想摸自己頭發時,微挪動了一下倚靠的姿勢。閃避及時,但她心口不大舒服,悶悶的,像每一下呼吸都牽扯著太陽穴,酒意上涌。

“我剛到,行李還沒送到房間,就上來找你了,”他低聲說,“明天一早在南京有個會。”

姜橈額頭挨著門框邊,想如何能在“和平分手“的大前提下,不在這里起爭執,順便避開和他獨處一室……“我正好要出去,一個同事的數據線落在這兒了,給他送過去。”她說著,回身就去電視機下邊找,萬幸萬幸,果真有。

她略順了口氣,順手拽下,對門外揚了揚那根黑色“救命線”。

“晚上還有好多事,看東西,看資料,”她拿著線,天馬行空地編著,“他等著我拿線過去。你不是剛到嗎?先去收整一下,等我忙完了,看有沒有時間吃個便飯,”她拿了門卡和手機,往外走,趁王和硯沒反應,反手關上房門,“吃不上也關系,工作重要。”

“連電腦的線?”他認出數據線,忽然問,“之前你們在這兒看的視頻資料?”

“嗯,對,在我房間看的。”她接著編。

“有資料以后去會議廳看,”王和硯沉著臉說,“或者三人以上在同事房間看。盡量不要在自己房間,尤其是出差,不安全。”

“再見。”她說。

在他的沉默里,姜橈兩三步越過去,從他視線中掙脫,朝著1013走去。貪杯的壞處就是她憑著印象繞了兩個彎,經過十幾個房間門,也沒找到想去的地方,反而到了電梯間。

青花瓷瓶擺設半人高,在面前,和她彼此對望。

姜橈不得已,醉意濃重地接著憑借長期出差住酒店的經驗,找尋電梯附近墻上的指示牌。10001015,右邊。

她認清方向,扭頭,看到一二三四五六……六個人。

“這不是那個……”仿佛原景重現,前一晚電梯間里的五個電競選手和那個人,正往電梯間這邊兒走,看到她,其中一個搭話過的小男孩認出她,友善一笑,“你好啊。”

估計聊的是她跳槽過去的事。姜橈慢一百二十拍地“嗯”了聲,她看向已經換了休閑運動衣的無名氏:“你的數據線落我房間了。”

面前六個人安靜了。

除了沈問埕,余下五個都是電梯里見過姜橈以后,再無交集。剛在房間里也是聊到電梯里碰上一個女孩子玩兒這款游戲,高興討論游戲的普及率高……

所以,大家心頭的疑問都轉為,發生了什么?這一天一夜?

不過成年男女之間的事,看破不說破。沉默為上策。

“我給你送過來,”她沒辦法解釋太多,索性撿重點說,“怕你急用。”

沈問埕看到她攥著的那根黑色數據線:“麻煩了。謝謝。”

沈問埕走上前,接那根數據線的時候,看到一個有些面熟的男人走到電梯間。那人略停了一停,往姜橈那處掃了一眼,隨后,和沈問埕目光相對。

男人很快上了電梯,姜橈全程都在觀摩青花瓷瓶的花紋。

沈問埕回味剛剛和那男人的目光相對,有被審視的感覺。他猜,可能在過去什么商務會談上打過照面,抑或是什么大型會議上,那人上臺發言過?沈問埕沒想深究。倘若今晚站在此處的是林涇深,一定能認出那是誰,林涇深人脈資源廣,到處都是朋友,不像他,非必要,不會選擇公開露面。

不過,新招來的這個宣傳副總監,倒是很有意思。一入住酒店就連著升級套房,于社交場上更是應對自如……隨林涇深的性子。

“你們聊,”最年輕的那個小男孩打破了電梯間的寂靜,笑嘻嘻地對沈問埕揮手,“明天見,明天見。”他一看到電梯門打開,一個箭步沖進去,余下幾位雖步伐穩重,卻也是不肯多留一秒。

很快,電梯間只剩下他和她。

姜橈借著七八分醉后的放松,還有逃離復雜情感對峙的慶幸,對他和善笑笑:“你是……游戲公司的?還是?”

“游戲公司的。”沈問埕簡潔回答。

姜橈繼續笑,她一喝酒就愛笑:“那以后是同事了。以后多關照。”

沈問埕點頭:“好。”他觀察著她的站立姿勢,看她鞋跟挺高,怕她站不穩出事。

這人挺怪的。話題都遞出來這么多了,沒一句能接住的,少見有人對新同事的“多關照”,回答“好”。不過現在職場上的人都挺有性格的,尤其是年輕人。姜橈做宣傳的,遇到的怪人數不勝數,有時候還就喜歡不愛多話的,至少不多事,不麻煩。

姜橈想回去,下意識看向指示牌,找自己房間的號碼。

“需要——”他想問,需不需要送她回房間,畢竟這個房間他去過,熟悉。

沈問埕看她的鞋跟,還有蓋過腳面的裙擺,剛她在酒局上走來走去時,他就在研究女孩子穿這種裙子,會不會被絆倒的問題,尤其還是細高跟。

姜橈回看他,這一眼倒是沒帶習慣性的笑容,目光柔柔的,染著酒氣,小聲回:“啊?”

人家醉酒,說送回去怕有誤會。

他換了個問句:“需要,蜂蜜水嗎?讓人給你沖一杯?”

姜橈的醉意里,揉了幾分困惑,再次下意識地“啊?”了聲。

因為過于茫然,她的第二聲更輕了,仿佛沒聽懂:“去哪兒喝?”這里不合適吧?

蜂蜜水?這里?樓梯間?

有人經過,她沒注意,注意了也不認識。他卻認識,這樓層全是套房,住著的、能經過的,大部分是明天活動邀請來的貴賓。

經過的貴賓之一掏出手機,給秘書打電話,交代過兩天在江浙開的官方會議,不緊不慢“路過”,順帶丟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到沈問埕身上。

沈問埕別無他法,只能也放低聲音,對她說:“你房間,我不方便去。我房間可以。”

原則上,他房間更適合。此刻那里有林涇深和特助孫繼承。

姜橈愈發茫然,和他對視。

這話,理解起來并不復雜,但深想……不妥。實在不妥。

“不用了,”她不知他為何壓低聲音,跟著配合著輕聲道,“謝謝,”她想想,怕他以為自己誤會他“不懷好意”,補了句,“我帶了蜂蜜,房間里有。”

沈問埕之前沒細看過她的臉,籠統記了個樣子,線上面試前粗略掃了一次簡歷,沒細看照片。此時的意外接觸,讓他瞧清楚了她的眉眼。人的容貌對他來說都大差不差,他這種職位,工作之一就是面試各類高級人才,見的人太多,對美女的外貌多少有些免疫了。

而姜橈,怎么形容好?她看著你的時候,會讓你不自覺想要回視,你仿佛看到的是細眉柔目,可眉眼卻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眼里的清潤。美人如玉,當如此。

“前臺說,你急著用這個,”姜橈見他不語,友善地指了指他手里的東西,“我任務完成了,回去了……”

沈問埕公事公辦地點了下頭。決定不能再多話了,以免她誤會。

“再見,”她說,跟著又道,“明天見。”

她平時都喜歡看著人家眼睛說話,以示禮貌。但這一回……對視太久,她稍稍不適應。

“明天?”沈問埕直接回答,“我一早飛北京。”

“行程這么滿?難怪,都說這里獎金多,忙也是翻倍的,”她想,怎么這人也有看著人家眼睛說話的習慣,躲開都不行,“你是什么部門的?管比賽的?”

“什么都管一點兒。”沈問埕繼續照實答。

姜橈其實好奇,他飛北京后,會不會回來,畢竟南京的活動從開幕到比賽結束,前后要一個星期。

“回去吧。”沈問埕已經聽到走廊有開門聲。

她點點頭,對他揮了揮手,笑笑,轉身要走,險些踩到裙擺。她一手拉起裙擺,暗暗祈禱身后的男人沒注意,就這樣拎著裙擺,盡力快步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處。

等回到房間,她往沙發上一倒,在被酒意淹沒的天旋地轉里,努力回想剛最后一段對話。奇怪,為什么要和他悄悄咪咪說話?為什么最后還要偷偷摸摸跑回來?發生了什么?魔.蝎.小.說.m.o.x.i.e.x.s..c.o.m&m.o.x.i.exs&←→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