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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號上午,葉和歡回了學校。
至于她國慶期間消失的那幾天,跟葉紀明的解釋是,跟大學室友去了北方旅游。
葉紀明看到那些哈爾濱現做的特產,又見她風塵仆仆的樣子,倒也沒生疑,只是囑咐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早上還讓勤務兵開車送她去學校。
哪怕休息了,兩晚的放縱,加上舟車勞頓,葉和歡的身子骨還是有些酸,但好在起色還不錯。
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想起這趟哈爾濱之行,她還是覺得像做了一場浮華光影的美夢。
葉和歡回憶起兩人在上的激烈,不禁紅了小臉,她也清楚意識到,她跟郁仲驍的關系,在郁仲驍進入她身體的那刻開始,真的再也沒了回頭路。
葉和歡上午沒課,直接拎著大包小包回了宿舍。
她是第三個回來的,宿舍里只有鴨子跟另一位室友周蔓,周蔓性子文靜,平日里在宿舍也不怎么說話,跟葉和歡的關系一般。
葉和歡在每位室友的桌上都放了從哈爾濱帶回來的小禮物。
“看上去心情很不錯嘛!”鴨子看出葉和歡有了些變化,拖過來椅子賊兮兮地問:“現在幾壘了?”
周蔓聽到這邊動靜,從書上抬起頭望過來。
葉和歡把一塊糕點塞她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瞧這小模樣,看來真的生了點什么!”鴨子看著她微燙的臉頰,越篤定自己的猜測。
葉和歡紅著臉瞪了她一眼,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分門別類放好。
鴨子吃多了糕點,拿過一筒卷紙跑去廁所。
宿舍里一時只剩下葉和歡跟周蔓。
葉和歡正準備爬上睡會,然后去吃午飯,周蔓卻走過來,說是有話對她說。
其實剛才進門,葉和歡就現周蔓臉上寫著有心事,但沒想到跟自己有關,卻也猜不到是什么事。
她們兩人雖然是室友,要說交集還真的沒有。
葉和歡跟著周蔓去了陽臺。
“什么事?”
周蔓轉過身看著她說:“你能不能去看一下陳浩?”
葉和歡挑了下眉,不知道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周蔓捕捉到葉和歡臉上的困惑,她沒跟葉和歡兜圈子:“前兩天陳浩跟人打架,傷到了肋骨,現在還在醫院。”
當她以為葉和歡會詢問陳浩情況時,葉和歡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你真的一點也不關心嗎?”見葉和歡要進去,周蔓急急地攔住她。
葉和歡看她這副樣子,心里已經大致明白了,她聳了聳肩:“聽你這么說,說明他已經沒什么事了,這幾天玩得挺累的,我去睡一覺。”
周蔓在她背后說:“他是因為你才會跑去喝酒,要不是喝醉了也不會跟人打架。”
見葉和歡顧自己解鞋帶,無動于衷,周蔓看不下去,走到葉和歡的面前:“既然不喜歡人家,當初又何必接受他的心意?你現在這樣子,跟玩弄別人的感情有什么區別?”
一個罪名扣下來,葉和歡也有些不高興,直起身道:“你自己喜歡他就去追,不要把我扯進去。”
周蔓的臉色變得很精彩。
葉和歡甚至能想象這國慶七天假,周蔓沒有回家,而是圍著陳浩打轉,在陳浩出事后,恐怕更是恨不得化身為三頭六臂照顧陳浩。但這些跟自己又沒有什么關系,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不管是對陳浩還是周蔓。
周蔓有些羞惱也有些生氣,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心思被戳穿,還因為葉和歡對陳浩的漠不關心。
在她看來遙不可及的人,到了葉和歡這里,直接降級為路邊攤上擺著的廉價物品。
葉和歡見周蔓怔怔地杵在那,也沒再理會她,拿了手機爬到上鋪。
躺下的時候,葉和歡忍不住感嘆——
要是自己也像周蔓這樣,郁仲驍早不知道跟哪個相親女再婚去了,哪還有自己什么事……
中午,葉和歡接到秦壽笙的電話,兩人在西苑食堂碰面吃飯。
秦壽笙姍姍來遲就算了,懷里還抱著他養的沙皮‘桂花’,‘桂花’戴著黑色鴨舌帽,一副墨鏡架在塌塌的狗鼻子上,一人一狗還穿著親子裝,人瘦不拉幾,狗肥不隆咚,這樣的出場方式吸引了不少來往的學生。
“累死我了!”秦壽笙爬上臺階已經氣喘吁吁。
葉和歡伸出手指,戳了戳‘桂花’的腦門,冷冷一笑:“這狗日子過得比人還愜意,還真會享受。”
秦壽笙拍開她的手,把狗護得緊:“不準欺負我狗兒子!”
葉和歡嗤了一聲以表不屑,轉身先上樓,秦壽笙立馬抱著肥碩的狗跟上來。
點完菜,兩人選了個角落坐下。
“現在想見你一面都整得跟見老佛爺似的,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樣阿!”
葉和歡不在意他酸溜溜的語氣,純當作是嫉妒:“那你也去找一個,就不用跟你狗兒子相依為命了。”
秦壽笙看她春風得意的德行,問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錯阿!”
“嗯。”
“國慶跟他出去了?”
葉和歡抬起頭。
秦壽笙撇了撇嘴角,抱著狗懶散地靠坐著:“說跟室友出去玩,也就騙騙你家里。”
“十一那天我跟他回家了。”
“哪個家?”
“豐城,他父母的家。”
秦壽笙無言以對,翻了個白眼,他以為腦子不好使的只有跟前這個思春少女,沒想到另外一個也被門夾了。
葉和歡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腳:“你幾個意思!”
“就是佩服你們膽子大唄”
“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我聽了想扇你。”
秦壽笙欠揍地抖著二郎腿,斜眼打量葉和歡的臉,看了會兒才懶洋洋地開口:“反正你現在是鉆了牛角尖,我說什么都沒用。”
說著,他突然停頓了下,眼神變得有些古怪:“你們國慶出去,沒干什么事吧?”
“我們做了。”葉和歡沒隱瞞他。
秦壽笙的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想訓她,但礙于周圍人多,只能壓著聲道:“你是怎么想的啊你?就從咱們軍訓那一天算起,算足了你們也才在一起半個月,你對他了解多少,什么都還沒弄清楚呢,你就敢跟他上?”
“你別老危言聳聽,他要是不好,我外公也不會那么喜歡他。”
“也許是裝的呢,這年頭,誰出去不戴幾張面具。”
秦壽笙哼哼:“你這么嫩的菜根子,他都啃得下口,從這事上來說,我就不覺得他是多好的人。”
“這事不怪他,是我逼他的。”
“這還能逼?要是對你沒那點心思,單靠你恐嚇幾句,他底下那東西硬得起來嗎?”
葉和歡把紙巾揉成團砸過去:“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下流?”
有食堂阿姨端著菜過來,兩人紛紛閉了嘴。
過了會兒,秦壽笙才幽幽地問:“做的時候他有沒有戴套?你年紀還這么小,最好不要吃藥,要不然他是快活了,以后遭罪的是你,吃出個不孕不育來,以后你老公鐵定在外面給你養小三。”
“他對我好著呢,根本不舍得我吃藥。”
葉和歡抿了抿唇角,想起郁仲驍,小臉上露出甜蜜來:“就算我真不會生,他也不會不要我的。”
“你還真想嫁給他啊?”秦壽笙一臉便秘的表情:“玩玩倒是可以,要真的認真起來,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到時候你家里會答應嗎?你去他家里,他爸媽應該也不知道你是他前妻的外甥女吧?”
葉和歡不語。
秦壽笙就知道自己猜著了,他嘆了口氣,說:“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他。”
“阿笙,我是真的很愛他。”
她用的是‘愛’字,而不是‘喜歡’,那樣鄭重的口吻,秦壽笙有生之年第一次聽到。
秦壽笙沉默,良久才煩躁地揮了揮手:“我不管了不管了,隨你們折騰去,反正你家里早晚會知道。”
葉和歡知道他是不反對自己了,立即諂媚地把那盤蝦移到他的面前。
秦壽笙哼了一聲,拿起蝦仁遞到‘桂花’嘴邊。
食堂阿姨又端了酸菜魚過來,葉和歡屁顛顛地去盛了兩碗飯,剛一坐下,秦壽笙忽然抬起頭說:“對了,3號那天,我媽去看了趟療養院。”
葉和歡夾菜的動作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常,只是平靜地應了一聲:“是嗎?”
“我媽說,婧姨的情況有好轉,還把她認出來了。”
“那不是很好嘛?”
“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嗎?”秦壽笙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雖然說那啥,但畢竟是你媽。”
葉和歡往飯碗里舀了一勺湯,說得云淡風輕:“我要是去了,好了也得把她刺激得再次病,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秦壽笙張了張嘴,終究沒再勸下去。
吃完飯,葉和歡就跟秦壽笙分道揚鑣,她去宿舍拿了書,然后跟室友去上課。
中途下課鈴聲剛響,手機震了震,是郁仲驍的短信,問她有沒有在上課。
葉和歡把手放進抽屜里,悄悄回了短信,說剛上完一節課。
郁仲驍的短信過來——方便接電話么
葉和歡覺得自己的臉慢慢有些紅了,她跟坐在外側的同學說要上廁所,在對方讓開后,攥著手機出了教室。
昨晚分開后兩人還沒聯系過,她覺得郁仲驍旅游回來,工作上應該挺忙的,怕打擾到他,一直不敢短信打電話,但心里又盼著他找自己,時不時地拿出手機來看,真等到了,一顆小心臟如小鹿亂撞的緊張。
走廊上來來往往不少學生,葉和歡找了一處幽靜的地方。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后才撥了郁仲驍的電話。
“中午有沒有吃飯?”
“吃啦!”葉和歡用鞋底一下一下磨著地面,轉了轉眼睛問:“你呢?吃過了嗎?”
郁仲驍在那頭嗯了一聲,是讓她覺得很溫柔的聲音,然后又聽到他問自己:“身體怎么樣了……有沒有不舒服?”
問這個問題時,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葉和歡心里泛了甜意,又回想起秦壽笙說的話,覺得秦壽笙對郁仲驍的誤會真蠻大的,但想到秦壽笙的性取向,都說防火防盜防閨蜜,她又不愿意在秦壽笙面前太夸郁仲驍,要是也看上了怎么辦?
“突然不說話,在想什么?”郁仲驍低聲問她。
葉和歡腆著臉拉長音說:“不是你問我的嗎?我特意跑廁所看呢……”
“突然不說話,在想什么?”她原話奉送回去。
郁仲驍的話題突然一轉:“還沒上課?”
“還要一會兒。”
其實鈴聲剛剛已經響過了。
但葉和歡不想這么快就掛斷電話,故意不以為然地說:“就是普通的文化課,挺無聊的,都沒幾個人來上課。”
郁仲驍在那邊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你不是學霸嗎?”
“學霸是指成績好,又不是不能逃課。”說著,葉和歡收起得意的神情,問他:“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沒什么,進去上課吧。”
沒什么,你干嘛打電話給我?
葉和歡嘟了嘟小嘴,百無聊賴地哦道,掛了電話,剛走進教學樓,手機里又有短信進來。
這幾天部隊比較忙可能沒辦法過去找你好好學習晚上不要隨便出去
葉和歡覺得最后一句才是他的重點。
她立馬回過去——跟秦壽笙去看電影也不可以嗎?(>﹏<)
在走廊上等了會兒,才等到郁仲驍的回復——
晚睡對女人沒好處容易長皺紋等哪天你滿臉皺紋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見異思遷
葉和歡:( ̄︿ ̄)你見異思遷試試看!!!
接下來一周,真像郁仲驍短信里所說,他很忙,除了晚上的短信,偶爾的電話,兩人一直沒見面。
周三下午沒有課,范恬恬打電話約葉和歡出去逛街。
經過一個男裝專柜時,葉和歡看到里面一件掛著的深藍色襯衫,是精梳棉面料,款式也非常不多,她買了一件185尺寸的,沒有刷葉贊文給的信用卡,而是動了自己的小金庫。
范恬恬在旁邊取笑她,“怎么看都有種小媳婦精打細算過日子的即視感!”
葉和歡臉微紅,卻沒有反駁。
逛了一下午,除了那件男士襯衫,葉和歡沒給自己買什么,倒是范恬恬收獲頗豐,自己拎不動了,還要往葉和歡手里塞。
吃晚飯的時候,范恬恬又問她,什么時候把男朋友叫出來給大家看一看。
葉和歡含糊地說:“等下次有時間吧。”
兩人從商場出來,因為沒有開車,打算去前面的地鐵站,走到半路,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了旁邊。
葉和歡透過半降的車窗望進去,現是姚烈。
姚烈剛好辦完事,準備回部隊去,主動提出送她門一程。
葉和歡想拒絕,范恬恬已經拉著她走到車旁邊,一邊拉開后座車門一邊沖姚烈說:“這怎么好意思呢?”
“沒事,反正離你們學校也不遠。”姚烈穿著那身迷彩作訓服,笑起來倒像個陽光大男孩。
范恬恬看著他咽了咽口水,直接把葉和歡推進了后座,順手把東西都丟進去,然后‘砰’地關上車門,自己爬進了副駕駛座,厚著臉皮系上安全帶:“會不會打擾你啊?要不,你把我們送到地鐵站吧。”
葉和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