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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年華遇到你【176】六年后,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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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以為經過蹉跎歲月,終有一日會被慢慢淡忘,直到他重新站在你的面前,你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從來未曾改變,他依舊在你的心尖上。——葉和歡。

歲月如梭——

我最近要去一趟云南。

時隔六年,這句話卻依然清晰得仿佛是剛剛貼著她耳朵說出來的,每個字,葉和歡都不敢記錯。

她站在病房的門口,望著趴在邊男人的背影。

郁仲驍穿著軍綠色的襯衫,淡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的肩膀、后頸、上,他看上去跟八年前她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沒有差別,可是他們之間,確確實實錯開了整整六年的時光。

從昨晚看見他的那一刻起,葉和歡就徒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以為六年前都已經結束了的……

葉和歡悄然退出了病房,她虛掩上門,將熱水瓶擱在門邊,走到廊間的窗戶邊透氣。

六月的天,晴空萬里,葉和歡卻覺得有些寒冷。

一只小麻雀在住院樓外路旁的香樟樹枝葉間歡快地跳躍著。

葉和歡盯著這只嘰嘰喳喳的小鳥,思緒有些飄遠,對那些不好的回憶,她忍不住想回避,想要選擇性遺忘,偏偏還是記憶猶新,只不過,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肆無忌憚的年齡。

那個時候郁仲驍說要走,她的回答是什么?

當得知他不是去參加軍事演習,而是又要回去當臥底,十九歲的她,態度是任性的。

葉和歡點了根香煙,她慢悠悠的吐出青白煙圈,右手指間夾煙,左手抱緊了自己的胳臂,腦海里反復回放著那個下午她狠般說的話——

“去不去云南是你的事,沒有必要告訴我,就像要不要等你回來是我的事,也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前一秒耳鬢廝磨的溫存不見了蹤影。

她問他是不是很危險,郁仲驍沒否認,所以她才會拼命想留他在市。

放狠話,耍無賴,裝癡哭鬧,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最后——他終究還是走了。

再后來……

葉和歡不愿再繼續去回想,心頭突然涌來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她準備彈煙灰的時候。

像是某種直覺,她轉過頭去。

看到病房門外的男人時,葉和歡整個人定在原地,那雙漂亮的貓瞳稍有閃爍。

他是什么時候出來的?

葉和歡自認為剛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但片刻的詫異過后,她又放下了,這個人是什么出身,她還沒有忘記,神出鬼沒,只要他想,對他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郁仲驍雙手抄在褲兜里,挺拔的身影折射在旁邊的玻璃窗上,不知道已經在那站了多久。

而那雙落在她身上的深邃黑眸,讓葉和歡生出無處可躲的狼狽。

想要裝作不在意,心中的無措卻越來越深。

這樣的靜謐,比昨晚以來的任何處境都來得難熬。

——仿佛隨時隨地她都有可能原形畢露。

葉和歡生出落荒而逃的沖動,可是又能去哪兒,胭胭還躺在病房里面,她不可能只顧自己溜走。

故作鎮定地別開頭,但她還是能感受到那灼灼的視線。

葉和歡轉身朝電梯所在方向走過去。

胸口像壓著塊大石難受,她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凌亂加快的腳步卻出賣了自己的心。

走過拐角,手臂上突地一緊,人已經被拽著扯進旁邊的安全通道。

“啊——”后半聲驚呼哽在葉和歡的喉間。

晃動的安全過道門,吱呀作響。

葉和歡背抵著樓梯間的墻壁,即便猜到是誰拉的她,她依舊驚魂未定,郁仲驍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周圍,兩人的身體挨得很近,在光線陰暗的角落顯得噯昧不清,然后聽到他問:“又準備去哪兒?”

郁仲驍的嗓音低緩穩重,當他這樣低頭問她,說不上來的磁性,有刻意蠱惑人的嫌疑。

不可否認,哪怕過去這么多年,她仍舊為之心動。

見葉和歡不吭聲,頭頂的人低聲又道:“不會說話了?”

說著,郁仲驍伸出手,溫柔地要去理她鬢邊散落的幾縷絲。

心跳快了幾個節拍,葉和歡努力不讓自己方寸大亂。

她不著痕跡地避開郁仲驍親昵的動作,抬起手,快他一步將頭勾到耳朵后,沒急著跟他拉開距離,明媚的小臉上反而露出風情的笑:“拉我到這里來,想干什么呀?”

最后幾個字,充斥著挑逗的口吻,令人不由地想入非非。

原以為他聽到這種語氣又會不悅——

郁仲驍稍低著頭看她,呼吸間的氣息噴在葉和歡的額頭,嗓音又低了幾個調:“孩子生病,不讓你的男朋友過來看看?”

葉和歡覺得,郁仲驍像在跟她比‘誰先被誰惡心到’。

但她還是甜蜜又無奈地道:“我是想啊,可他最近工作忙,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等他空下來自然會來看胭胭。”

郁仲驍看著她,突然就不說話了。

他的臉上也沒有過多表情,但幽深的眼神似乎要把她這個人看穿。

手機鈴聲突然在樓道里響起。

葉和歡拿出手機,從郁仲驍身前走開,電話是葉知敏打來的。

“小姑?”

“我已經快到醫院了,胭胭現在怎么樣了?”葉知敏的聲音很擔心。

葉和歡聽到轎車急切的鳴笛聲,怕小姑慌了神,輕聲安撫:“情況已經穩定了,我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剛才還跟我說要喝蘋果汁,您慢點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到了再打電話給你。”

“好,那先這樣。”

郁仲驍還在她的身后,葉和歡怕葉知敏說出揭穿胭胭身份的話來,匆匆結束了通話。

收起手機,她徑直往外走。

身后的安全通道門重新合上,郁仲驍沒有跟出來。

葉和歡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回頭,指甲掐得掌心出現深刻的痕跡。

走進病房,葉和歡靠著門,臉上神情略顯茫然,猶如一個迷路找不到方向的大孩子,她走到邊坐下,低頭看著熟睡中的胭胭,孩子的呼吸很輕,小臉蛋不似平日里那樣白里透紅,病弱的模樣非常惹人憐愛。

葉和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胭胭白嫩的臉頰,寄托了自己此生可能都不會擁有的感情。

六年前,在醫生辦公室門口聽到的話還歷歷在耳。

醫生說她手術后子宮壁過薄,以后懷孕的幾率很低。

其實就是說她不能生了,沒有把話說絕,也是因為顧慮家屬的情緒。

這樣也好。

引產時那樣的痛苦,葉和歡并不想再經歷一次。

而且很多生過孩子的女人身材都會走樣,她這么愛打扮,要是真變成個胖子,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過了會兒,葉知敏打來電話。

葉和歡告訴她在哪個病房,不到五分鐘,葉知敏就出現在了病房里。

看到睡著的女兒,葉知敏松了口氣,去找主治醫生了解情況,葉和歡沒有進去,她在病房里守著胭胭。

葉知敏回來,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侄女。

本來緊張的臉色稍有緩和,葉知敏走過去,怕吵醒孩子,壓低聲問葉和歡要不要下樓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說著,葉和歡又瞧了眼病上的胭胭,問葉知敏:“胭胭沒什么大礙吧?”

“這是老毛病了。”

葉知敏嘆息一聲,她在畔坐著,撫開胭胭額前的頭,邊說:“在醫院待幾天,等情況穩定就可以出院了。”

這時,護士進來給孩子換點滴。

護士換好新一袋點滴,瞄了眼站在尾看著的葉和歡,想到這個小女孩送進來時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是孩子媽媽,平日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別讓她碰。”

葉和歡愣了下,剛想解釋,葉知敏已經先說了:“你搞錯了,這是孩子的表姐。”

“是嗎?”

護士看看胭胭又瞧瞧葉和歡:“她們兩表姐妹長得可真像。”

葉知敏替女兒蓋好被子,笑容有點淡:“都說侄女肖姑姑,我侄女長得像我,她表妹像她自然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