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柔本想下車，卻被百里墨卿攔住，“就在車上看吧。”
今天，他特地換了一輛車，就是不想讓人看見他們。
大街上，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一個沒了胳膊，一個跛著腿，正是前往內宮大門的舒元清，和從香泉山回來的舒元起。
“舒元清，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害我，我絕不放過你！！”
舒元清臉色蒼白，眼中卻有不可遏制的怒火在洶涌。
這幾年的磨礪，他的身手，已經遠不是舒元起能抵抗得了的。
他單手也能將舒元起推得步步倒退。
“你這個混賬！要不是看在血緣的份上，我早就一刀砍了你了！！”
“你竟然敢投靠晉王府！你知不知道晉王妃，就是害了阿禾的背后真兇？！”
“是她，買通殺手對我沿途刺殺，你哥這條手臂，就是她拿走的！！”
“你身為我們舒家人，不僅不幫兄長妹妹討回公道，竟然還要狼心狗肺地賣身投靠！你還是不是個人？”
他內心被無盡的憤怒包裹，手中一個用力，直接將舒元起推倒在地。
他瞪著他，見他臉上盡是無能，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悲涼，“舒元起，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元起了，從今天開始，我舒家的事，與你無關！”
“你要是再敢攔我，別怪手下無情！！”
舒元清轉頭就走，舒元起又爬了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腿大喊：“舒元清，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渾蛋，晉王殿下是什么身份？晉王妃又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資格讓他們對你動手？”
“再說，你在這大街上，公然污蔑王爺和王妃，你知道這是什么大罪嗎？！”
“你最好跟我去王府，好好給王爺請罪！不然，王爺怪罪下來，你就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兩人的爭吵讓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閣樓上的百里墨看著這一幕，臉上說不出是陰沉還是諷刺。
旁邊，是一身錦衣玉服，妝容精致的傅輕容。
她臉上浮現怒意和殺意，眼中的狠厲，幾乎要沖出來將
“這就是你干的事？”
百里墨冷淡的開口，聲音里透著幾分不滿。
她做事，從來都是這樣適得其反，打不著狐貍還惹得一身騷！
真不知道她這個左相嫡女，是怎么調教出來的？簡直跟個廢物一樣。
傅輕容又怎么會聽不出他聲音里的諷刺和嫌惡？
對此，她也只能咬緊牙關，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她已經派出她手里最好的殺手了，可這個舒元清還是殺不死，她能有什么辦法？
“都是舒家那兩母女，要不是她們走漏了風聲，這舒元清也不會成為一個麻煩！”
那個舒月，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她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關慧芝死了。”
百里墨再次出聲，聲音平靜，像是通知一樣。
傅輕容精致的面龐，露出幾分怔結，“死了？他們不是連夜逃出城了嗎？”
“出逃？”百里墨回頭看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笑之意，“你收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傅輕容啞然無語。
難道不是這樣嗎？
跟老九的那件事發生之后，她就聽說舒月一家子因為害怕老九報復，所以連夜逃出了城。
舒元清要回來告御狀這事，還是關慧芝在走之前派人送來的消息。
本以為一個被家族放棄的棄子，應該很好對付才是，可沒想到，最后的結果竟然是殺手了無音信！
“傅輕容，本王真是很費解！”
他看著她，眼中不再有任何掩飾，“你們左家費盡心機地將女兒嫁入皇家，就是這樣調教‘未來皇后’的嗎？”
“就你這樣的能力，你覺得你配做一國之母嗎？”
“若是在后宮，你覺得你能在后宮里，活幾天？”
連番質問和質疑，讓傅輕容臉色青白交替，濃厚的羞辱感涌上心頭。
看著她無言以對的模樣，百里墨再次失望。
“你要是沒這個能力，倒不如自請下堂！看在玄兒的份上，本王還能給你一個容身之處。”
“可傅輕容，要是你再給本王找這樣的麻煩，可就別怪本王不講情面了！！”
他百里墨的后宮，沒有手段的女人，只配做暖床的！
說完，他也不看傅輕容什么表情，直接下了閣樓。畢竟，
閣樓窗邊，獨自一人的傅輕容身體微微發顫。
一張精致的面龐，怒氣、羞辱、難以置信等各種表情在她臉上交織交雜，讓她看起來，沒了半點從容高貴，只剩一身的猙獰。
他竟然說讓她下堂！
他這是打算要休了她，廢了她的王妃之位嗎？
他怎么可以……
樓下，兩兄弟還在糾纏，就見一個錦衣公子搖著折扇湊了過來，“喲，這不是京都大名鼎鼎的舒家，的兩位公子嗎？”
他將“舒家”兩個字咬得極重，明顯帶著嘲諷意味。
“唉！怎么說，都是曾經的官家子弟，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如此拉拉扯扯，怎么也有點失身份了吧？”
舒元清和舒元起兩人同時看向來人。
那是歸德郎將陸拱的小兒子陸鵬飛，往年舒客臨還在有官位在身的時候，陸鵬飛時常跟在舒元起身后混，一口一個哥喊著。
如今舒客臨官位沒了，舒元起變成普通人，往年在舒元起那受到的氣，可算讓他逮到機會報復了！
舒元清滿臉的寒霜，也沒再跟舒元起糾纏了。
舒元起掙扎著站起來，拖著傷腳往后退了退，“陸鵬飛，你在這里干什么？”
“干什么？”他打開折扇，滿臉的得意囂張地笑，“當然是來看你們笑話的啊！”
“嘖嘖嘖，堂堂前從四品宣威將軍家的公子，一個沒了手，一個跛了腿，兩人一起在大街上賣藝博喝，這等好看的畫面，我不得來參觀參觀一下啊！”
“舒元起，怎么，你家是揭不開鍋了嗎？都淪落到出來賣藝了？要不要本公子賞你幾個銀子？”
“哦不對，你家不是有兩個專爬王爺床的妹妹嗎？”
“就算給王爺做個通房丫鬟，應該也能給你家掙點生活費吧？”
圍觀的人群聽了這話，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
舒元起氣憤上頭，朝那陸鵬飛狠狠打了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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