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年:朕為大宋續命三百年

第370章 太子回朝,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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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諶低著頭,謙遜道:“這三年的時間,多虧了老師的教導。沒有老師,就沒有弟子的今天。”

楊時搖頭道:“你年幼好學,天資聰穎,更有大志向大心胸,老夫不過是稍加提點罷了。太子的今天,是你在戰場上不懼生死換來的,更是為了治理地方無數個日夜費心費力換來的。”

趙諶說道:“老師過獎了。”

三年多的時間,趙諶從來不敢馬虎,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因為他不能辜負了父皇的一片心意。

趙諶年幼的時候,是皇祖父趙佶當政。

當時,趙諶在東宮,還記得父皇作為東宮太子的戰戰兢兢,還記得父皇的伏低做小,還記得鄆王趙楷的輝煌跋扈。

所有人都可以恣意妄為。

唯獨東宮不行。

稍有一點點的錯誤,就會遭到斥責,就會有官員來彈劾,使得父皇不得不隱忍。

那時候,東宮沒有半點的權勢,也沒有太傅,連半點的兵馬都沒有。

可以說,那時候的東宮毫無權勢,就是個空架子。

皇祖父要廢太子,一紙詔令就能辦到。

好在金人來了,皇祖父禪位,父皇登基力挽狂瀾,才有了現在的大宋。

父皇和皇祖父不同。

皇祖父迫于法理冊立了父皇為太子,卻寵溺鄆王,處處打壓父皇。

可是,父皇冊立他當太子,處處關愛,讓老師這樣的天下大儒來教導,更是親自帶著他游歷地方增長見識。

為了培養他,父皇留下他在云南路,跟著老師一起處理政務。

一切的一切,都是父皇的關愛。

趙諶人不在趙桓的身邊,可是這三年的時間,卻沒有斷過書信,時常撰寫書信送回去,向趙桓稟報云南路的一切。

父皇也有書信送來,解開他的疑惑,鼓勵他大膽去做,不要有任何的懼怕。

有父皇的無私支持,趙諶才能無所顧忌。

楊時看著燦然生輝的趙諶,心中也愈發的歡喜,因為太子是他教導出來的。

此生教導了無數的弟子,臨老之際,還有這樣一個如意弟子,讓楊時更加的得意。

楊時囑咐道:“太子,去收拾行李吧。老夫要交代一番,三天后,我們就起程北上,開始返回東京城了。”

趙諶行了一禮就轉身退下。

楊時一個人坐在書房中,思考著云南路后續的安排。

云南路的治理剛鋪開,大體上規劃都有了,后續需要繼續貫徹,不能半途而廢。如果是中途改弦更張,改變了三年來的施政綱領,云南路的治理就難了。

恰是如此,云南路需要一個合適的人接管。

楊時治理云南路三年,門下弟子紛紛出仕,在地方上嶄露頭角。尤其是楊時的弟子胡安國,更是展現出非凡的才華。

胡安國年近六十,主張經世致用,恰是如此,他的觀點對楊時治理地方很有幫助,借助云南各部的部落族長,以夷制夷,地方漸漸開化。

這個過程注定很漫長。

至少,卻已經在不斷的推進,尤其是說大宋官話的人越來越多了,漢家的語言、文字和風俗都在一點點的改變。

楊時其他的弟子,如李郁、陳淵等人也不錯。

這些人和胡安國相比較,卻沒有足夠的手段和城府去應對。

胡安國目前是最合適的。

楊時心中有了想法,吩咐道:“來人,通知胡安國來議事。”

士兵立刻去通知。

沒過多久,年近六十的胡安國走了進來。

雖說胡安國上了些年紀,卻精神矍鑠,半點不顯老,畢竟在云南路的這幾年,他整天忙得不可開交,手中更有權勢。

權利是最好的一味藥。

手中有權,能利用權利踐行自己的治學理念,按照心中所想施政,胡安國自然是心中歡喜。

胡安國進入后,行禮道:“老師!”

楊時看著膚色略顯黝黑,卻目光燦然的弟子,笑著道:“康侯(字),你是紹圣四年中進士的。”

“歷任荊南府教授、太學博士、提舉湖南學事等職。”

“后來蔡京當權,跟隨老夫四處游學。”

“如今在云南路,你才真正一展抱負,按照自己的所學所想施政,慢慢的教化百姓,發展地方。”

“只是,這一切還不夠。還要一步步的往下推進,才能夠真正讓云南路大治,成為我大宋的一部分。”

胡安國微笑道:“有老師在云南路掌舵,未來一定會更好。”

楊時說道:“老夫不會留在云南路,要回朝了。”

胡安國一臉驚訝,問道:“是官家來了旨意,讓您回朝了嗎?”

“沒有!”

楊時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官家來旨意,是和官家約定的時間到了。更何況太子在云南路三年多的時間,總不能一直在外面,也該回朝了。”

胡安國的神情頓時黯然。

太子回朝!

老師也要回朝!

恐怕他們這些楊門的弟子,也要跟著回朝了。

“哎……”

胡安國嘆息一聲,開口道:“弟子這就去收拾行囊,跟著老師一起回朝。”

楊時捋著花白的胡須,開口道:“誰說了,要讓你回朝,要讓其他人回朝呢?這一趟,只是老夫和太子回朝,你們繼續在云南路做官,繼續治理地方。”

胡安國頓時眼前一亮。

他不是為了所謂的權勢想留下。

曾經,他中了進士第三名,年少成名,早早入朝為官,只是朝廷黑暗,全都是碩鼠,他看不慣官場,干脆出去游學。

如今圣君當朝,胡安國才感受到了治理地方的歡喜。

能夠治理一方,讓百姓安居樂業,這就是讀書人的追求。

一身所學,經世致用。

這才是人生目標。

胡安國問道:“老師是怎么考慮的呢?”

楊時說道:“老夫回朝后,招討使的身份就會卸任。招討使不常設,接下來必定設立安撫使,負責云南路的施政。”

胡安國的呼吸,都頓時急促起來。

大宋朝地方行政體制,大體上分為路、州、府、縣。

一個路有安撫使,這是負責行政體系的,只不過很多路不設立,讓州府的知州知府兼任,比較重要的地方才設立安撫使。

除此外,還有轉運使、提刑按察使。

轉運使掌握財權,提刑按察使掌握刑獄,確保地方的運轉。

實際上在大宋,就沒有一家獨大的官職體系。或者說,也有一家獨大的,那就是皇帝,不斷的集權,把地方的權利集中在手中。

說什么大宋和士大夫共天下,那都是給士大夫貼金,皇帝要處置官員,不過是一道旨意而已,政事堂的宰相根本無法反駁。

在唐朝,政事堂給地方官員安排事情,稱之為堂貼。

堂貼下去,地方必須執行。

到了宋朝,政事堂不準用堂貼,只能用札子。問題是政事堂的札子安排到地方,官員不服從,原封不動送回請皇帝定奪。

皇帝敲打政事堂,讓政事堂的札子要隨時交給皇帝過目,才能下發。

簡而言之,皇帝剝奪了政事堂的大權。

尤其在圣旨上,也有極大的變化。

唐朝的圣旨,是政事堂擬好,交給皇帝過目用印就是,送過去的定稿,已經不需要修改的,皇帝只有決策權,不能參與旨意的撰寫。

到了宋朝,政事堂要頒布旨意,得先寫札子送去宮中,請皇帝批閱。

皇帝覺得合適,批閱后交回來,政事堂再擬定圣旨送上去用印,才能頒布旨意。

簡而言之,皇帝不僅有決策權,還有參與權。

畢竟,札子就是個文稿,不是定稿。

胡安國可不管是否被分權,皇帝是否權勢大,只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機會施展才華,讓地方百姓能安居樂業。

他眼中有著期盼,直接道:“老師的意思是,弟子擔任云南路安撫使嗎?”

楊時微笑道:“老夫離任,需要你暫時接管所有的政務。等老夫回朝后,會向官家舉薦,由你出任云南路安撫使。這件事情,你心中有個數極好,成了最好,不成也沒什么。”

胡安國神色感動,恭敬道:“辛苦老師了。”

楊時說道:“這是你有足夠的才華和能力,能勝任云南路安撫使,老夫才愿意舉薦。否則,也不可能留下你在云南路。”

胡安國點頭道:“定不負老師厚望。”

楊時又囑咐了各項事情,把云南路的各項事情安排好,就讓胡安國下去。

接下來的三天,楊時陸續召見門下的弟子,把各項事情都布置好。

三天后,清晨。

楊時帶著兒子楊造,以及李郁、陳淵,加上太子趙諶,乘坐馬車緩緩離開了大理城。

趙諶和楊時在一輛馬車中。

趙諶在大理呆了三年多,心中一時間也有些不舍。

楊時笑道:“太子離開大理,未來自然有機會再來的。”

趙諶點頭道:“將來,一定會回來的。”

師徒二人交談的時候,恰在此時,馬車外忽然嘈雜了起來,聲音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趙諶問道:“怎么回事?”

馬夫說道:“外面有百姓攔路,說是楊相公和太子要離開,無數人來送別。”

趙諶在大理的時候,一早是隱瞞了身份。

到最后,身份也傳了出去。

云南路各州府的人,都知道趙諶在大理主持公道。尤其是趙諶英武剛毅,敢去平亂,敢為民伸冤,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無數百姓對趙諶很是感激。

趙諶聽到馬夫的話,也看向了楊時,問道:“老師,怎么處理呢?”

楊時笑道:“老夫身體不適,太子去處理吧。”

趙諶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老師是故意讓他處理。

趙諶開口道:“老師,您才是云南路真正掌舵的人,怎么能不去呢?”

楊時說道:“無妨,太子盡管去。”

趙諶勸了兩遍,楊時都不下去,無奈下,趙諶才下了馬車,看著城內街道上,一張張急切的面孔,看著那一個個眼中滿是不舍的百姓,心中忽然大受觸動。

“太子殿下,我們舍不得您啊。”

“太子殿下才來大理幾年,怎么不多待幾年,過些時候再回去啊。”

“太子殿下是青天大老爺啊。”

漸漸云集而來的百姓,口中高呼著,感激著趙諶,也有很多人提及楊時的,都是滿含感激。

有楊時和趙諶的施政,才使得更多百姓過上好日子。

許多人從部落出來,能分到土地,能靠自己的雙手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一切都源自于趙諶和楊時。

恰是如此,許多百姓送來了物資,有送雞蛋的,有送衣帽的,還有送鞋子的,以及各種瓜果都有。

一張張臉,一幕幕感激,深深地烙印在了趙諶的心中。

在他這輩子不長的時間中,這一幕讓趙諶永生難忘,他沒想到自己在云南路幾年,跟著老師一起施政,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

趙諶心中,更是暖洋洋的。

人生,值得!

此生,當如此!

不負蒼生百姓,不負大宋萬民!

趙諶看著周圍的百姓,拱手道:“鄉親們,此次回朝,是朝廷有調令,需要回朝任職了。加之楊相公年紀大了,也需要回朝休養。”

“請鄉親們放心,即便是本宮和楊相公回朝,大理也不會變,云南路也不會變。”

“未來的云南路,只會更好。”

“不會變差的。”

趙諶做著許諾,顯得從容鎮定。

他看著一個個擠上來的百姓,開口道:“鄉親們,不要送東西了,你們都留著。你們送的東西,路途遙遠,我也不好安排。”

“都回去吧!”

趙諶再一次說話。

百姓不舍,進一步要送禮物。

趙諶沒有收下,拱手回禮后回了馬車中,吩咐人駕車離開。

馬車緩緩行駛,漸漸離開大理城。

馬車走出了一段距離,后面卻還有無數的百姓跟著。等走出很遠很遠,后面才沒了跟著的人,一切才安靜了下來。

轱轆!轱轆!

馬車趕路,速度越來越快。

趙諶激動的心,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他心中,卻久久無法平息。

楊時看了眼趙諶,心中卻是笑了笑,這是好事情。

趙諶見識過百姓感激的樣子,知道施行仁政的好處,未來才會勵精圖治,才有目標。

這是好事情。

馬車一路行駛,在六月初,趙諶和楊時回到了東京城境內。

東京城中。

垂拱殿。

趙桓正在處理政務。

他從來不是一心一意處理政務的人,不愿意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處理政務上。所以治理地方的權利,趙桓都交給了政事堂,讓政事堂處理,他只需要負責批閱就是。

治理國家,關鍵是用人。

不相信人,不用人,什么事情都自己抓,最后的結果是自己吃虧。

放權最合適。

在趙桓處理政務的時候,黃經走了進來,行禮道:“官家。”

趙桓放下手中的毛筆,問道:“什么事?”

黃經說道:“據最新的消息,太子和楊相公所在的馬車,進入東京城境內。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就會抵達了。”

趙桓眼中也露出了笑容,吩咐道:“楊卿回朝,安排朕的鑾駕,在城門口迎接,直接送入宮中。”

“奴婢領命!”

黃經連忙答應了下來,急匆匆去安排。

東京城門口。

人來人往,繁華無比。

之前的東京城繁華,卻不夠穩定。如今的東京城,卻穩定繁華。

楊時和趙諶乘坐的馬車,來到了城門口。

再回東京城,楊時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因為一切都不一樣了。

今年的楊時,已經滿了八十歲,很是蒼老了,好在精神還不錯。他看著繁華的東京城,臉上笑容綻放,開口道:“太子,我們又回來了。”

“是啊,又回來了。”

趙諶心中也是歡喜。

“陛下有旨!”

恰在此時,馬車外傳來了聲音。

太監的喊聲回蕩,楊時和趙諶都下了馬車,齊齊行禮。

太監開口道:“陛下有旨,太子和楊相公乘坐鑾駕入宮。”

一番話說完,太監臉上有著笑容,弓著背擺手道:“太子、楊相公,請。”

趙諶擺手道:“老師,請!”

楊時說道:“太子先請。”

趙諶卻攙扶著楊時,一路來到了鑾駕中,其他的人乘坐馬車往楊家去了。

馬車一路入宮。

趙諶和楊時見到了趙桓,齊齊向趙桓行禮。

趙桓吩咐道:“賜座!”

趙諶和楊時道謝后坐下,楊時率先道:“官家,老臣從大理歸來。現在的云南路,一切穩定,地方也在快速的發展。唯獨一點,要繼續往前走,就必須蕭規曹隨,不能人走茶涼換一套施政的方針。”

趙桓贊許道:“楊公的話是老成之謀,朕也這么認為。現在楊公回來了,您老認為誰適合接任呢?”

楊時說道:“老臣舉薦胡安國,他之前就協助老臣處理云南路的所有事務。”

“可以!”

趙桓毫不猶豫回答。

楊時拱手道:“官家圣明。”

話鋒一轉,楊時繼續道:“雖說目前以胡安國合適,卻不能一直如此。臣建議過一兩年,朝廷選拔合適的人選充任云南路地方官。再過幾年,調走胡安國,任命其他的人去擔任。如此,避免地方勢力做大。”

趙桓臉上更是浮現出笑容。

楊時知進退。

這是極好的。

趙桓和楊時、趙諶聊著天,說著云南路的事情,也詢問著趙諶的情況,到了中午,又留下了楊時用膳。

楊時吃完飯回府去了,趙桓和趙諶聊著天,父子二人很是親近。

趙桓看著長高了長壯了,也成熟了起來的趙諶,開口道:“太子,你三年歷練,已經成熟了起來。接下來,就開始監國吧,協助朕處理朝廷政務。”: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