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春色

第57章 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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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慌忙跪地請罪,可景隆帝卻不打算輕易寬恕她。

“身為后宮之主,不盡國母之責,更該嚴懲。”

“皇上恕罪!”

皇后嚇得心慌意亂,就聽皇帝繼續道:“暫奪執掌六宮之權三月,期間由德妃接管。”

丟下一句好好思過,不再理會癱跪在地的皇后,景隆帝大步離去。

淑妃就差樂出聲,風水輪流轉吶,挨千刀的皇后當著那么多貴婦面狠狠中傷自家,眼下也輪到她自己了。

一肚子悶氣可算暢快了,淑妃得意的朝皇后遞去個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

雖是冬日,可皇宮蓬萊苑卻是一片春和景明,這里由數千名工匠精心打造出的皇家園林。

假山層疊,圍湖造景,眼下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幾百株紅梅凌寒怒放,為新春節日增姿添彩。

朝臣貴眷參拜過帝后之后皆來到此處相聚,賞梅游園,吟詩作畫,投壺射箭,內務府安排了不少娛樂節目,在正宴開始前人們可自在地游園暢聊。

賓客們三五成群聚在各處,宮人內侍穿梭在其中奉茶奉果,放眼望去猶如瑤池仙宴。

湖心亭閣內,太子與親王皇子以及數位宗室世子聚在此,少年們說笑聲陣陣飛出,隨著湖面碧波傳至岸邊,引得不少妙齡千金頻頻窺望。

凌恒同越王謝過地宮相救之恩,兄弟倆關系自幼微妙,在某些事情上他們都心知肚明,越王這次舉動凌恒意外,但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在權勢跟前這位弟弟能以親情為先;不意外的是,凌恒知曉越王為人,他愛權,但取之有道。

萬千感念在嘴邊再次凝成句多謝,那是發自內心的真誠,越王聽后笑容清淡,只道是分內之事,兄弟二人相視一笑,眼里是只有他們彼此能讀懂的情緒。

攀談幾句后越王看向亭閣一角的令頤,姐妹三人正聊得親密,難得看到她露出笑臉,那樣的溫婉嬌俏才是她真正該有的樣子,卻吝嗇向他展示。

雖說也不曾給他擺過臉子,兩人似也相處平和,可他知道她的心遠在天邊。

“王兄堂兄們新春大喜。”

清悅的女子聲說著話,幾名皇室公主結伴而來。

南緗一眼就看到隨在其中的元錦書,今日的她依舊裝扮素雅,淡青色襦裙裹身,配以同樣色系的斗篷披風,在一眾姹紫嫣紅中如清水芙蓉,獨樹一幟。

元錦書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南緗,雖一身婢女裝扮,卻依舊難掩玉姿仙顏,不施粉黛仍然美得動人,上次見面后元錦書便對這個容貌出眾口齒伶俐的女子印象深刻。

再看她身側的兩名姑娘,同樣姿容出眾,三人站在那里,或艷麗,或嬌柔,或明媚,當真是讓女子都很難不嫉妒的顏色。

眾人落座后,宮人將烹好的茶水一一奉上,南緗姐妹三人也散了開。

元錦書那日從東宮回去后便打聽了趙家女之事,她目光從清麗絕俗的南緗轉到嬌柔惹人憐的令頤身上,再到明王身后的扶盈,縱然知道趙氏女容貌不凡,可親眼見證后還是被驚艷到。

目光收回,元錦書端起桌上茶盞,她略略一聞,朝身后宮人開口問道:“這白茶是用什么水烹的?”

“回元小姐,是梅花上收的白雪,帶著梅花暗香,用此水煮茶再合適不過。”

聽宮人這么一說,眾皇子公主紛紛贊賞般點頭。

元錦書卻將手中茶放了回去,見她如此,鄰座的一位公主詢問她為何不飲。

“人人都道以帶有梅香的冰雪煮茶風雅有趣,實則不然。”元錦書眉眼幽靜,不急不緩的說著。

“白茶乃茶中極品,味道以清新為著,何以白茶制作工序簡潔,只經晾曬或文火干焙,為的就是保留其清香精髓,品白茶意在于此,若以其他香味混入,只會折損其淡雅之氣。”

看了眼茶盞,元錦書輕搖著頭,“飲茶飲其道,若非如此,還不如不喝。”

“錦書說得有理。”

幾位公主恍然大悟,“咱們只說用梅上雪水煮茶風雅,從來盲目跟風,熟不知一茶一道,當中高妙深奧大有講究。”

“經錦書這么一說我們也長見識了。”

“果然還是錦書最蕙質蘭心。”

“那自然是。”明王接過話,笑眼看著對面的女子,“錦書最是博學多才,論焚香點茶,詩詞插花,她的造詣可是無人能及。”

眾人聽后七嘴八舌附和。

元錦書始終保持著云淡風輕,對于大家的贊賞不驚不喜,像是早已習慣。

目光瞟向岸邊,看到不少千金小姐正眺望著這里,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元錦書淡然一笑。

自懂事起她便進宮伴讀,日日與皇子公主在一起,在其他閨秀對皇家子望眼欲穿而難以得見一面時,她卻能實時見到。

這怎能不讓滿京城高門貴女艷羨。

譬如此時,她可以同皇子皇女同坐于此,高談闊論,而那些人只能眼巴巴地遠遠望著。

“既然這樣,那不如讓人重新烹茶吧,別誤了白茶的精髓,也省得傳出去被人笑話咱們暴殄天物。”

明王說得興致盎然,人前毫不掩飾對元錦書的追捧,扶盈靜靜立在他身后,看他的眼神平靜無波。

宮人看向太子,等待太子發話。

凌恒端起茶輕飲了口,緩緩道:“都說用梅上冰雪烹茶,茶中會帶有梅花幽香,可我倒不這么覺得。”

他聲音舒朗隨和,元錦書聞言臉色有那么微微一僵。

“雪離開梅花后能有多少香氣,再經過融化煮沸哪里還能有香味。”

他話一落周圍氣氛瞬間安靜下來,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元錦書,就見她垂著眼簾,面上清冷漠然。

“越王弟呢?”太子問道,“王弟對此怎么看。”

越王微微勾唇,看都不看茶盞一眼,“弟弟對茶道沒有研究,任何茶在我這里都是一樣的,更別說用何水煮。”

隨著這話亭中氣氛又尷尬了幾分。

雖被太子否定可明王并無怨氣,兄長知道他從小喜歡元錦書,可錦書一心只在對她無意的兄長身上,兄長方才的言辭是對元錦書的刻意疏遠,本質是對她的否定和回絕,讓她早些收心。: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