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我見過”敏特皺著眉道,“以前赫達家的小繼承人艾爾本有一個,被拐賣販抓住時,讓那些壞人拿走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麥洛里沉聲道:“應該是同一個,背面還刻有艾爾本的名字”
敏特翻過項墜,發現上面果然有艾爾本名字的縮寫,他仔細一想,就猜到了:“這是埃斯帕羅掉的!他跟那些拐賣販有關系,也許是從那些人手上得到的對了,沒錯!我曾經偷聽到他和別人說的話,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被拐,還很生氣!”
麥洛里點點頭:“那就對了,那個小山村正好在西科往諾嘉西部的必經之路上,埃斯帕羅應該是在逃亡途中經過那里,出于泄憤的目的,才留下這么一個魔法陣的”他摸了摸卷軸的邊,“大概因為是匆匆留下的東西,只用燒黑的木棍畫在山洞里的地面上,所以力量有限魔獸的數目雖然不少,但威力卻被壓制了亞歷克斯發現它的時候,它的魔力已經相當微弱,使用高級地動術后就很順利地破壞了它你在東山見到的魔法陣沒有被破壞掉嗎?”
敏特搖搖頭:“杰達公爵的破壞了魔法陣,魔域會另找一個地點,所以只是派人去守著,魔獸一出現就殺掉我曾經試著用刀和石頭去劃那個陣,但似乎有一種力量在保護著它,任何傷害都對它不起作用我還瞞著杰達他們試過初級地動術,完全沒效果,我怕會被發現,就沒再嘗試下去”
“既然已經控制住了問題就不大但聽起來你看到的魔法陣,比亞歷克斯發現的要厲害…”麥洛里沉吟片刻,道,“你帶上這疊圖紙立刻出發去韶南找亞歷克斯,有了更多的資料,相信他那邊能夠找到破解辦法地機會就越大”
敏特鄭重點頭接過收好,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腳下一頓猶猶豫豫地停下了
麥洛里見狀有些疑惑:“還有什么事嗎?”
敏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把在諾蒙卡結盟之事定下后本國使臣們所說的話告訴了他,又問:“頭兒,我聽了這些話,感覺很不舒服他們在那之前明明很的結盟的事很有誠意的,為什么事情一定下來,就開始盤算這些了呢?難道我們不是真心實意要幫助諾嘉人地嗎?”
麥洛里卻笑了:“你這傻孩子,有必要為這種事的嗎?”他柔聲勸道,“其實從他們身為使臣的角度來看,那樣想是沒錯的,因為他們必須為本國爭取最大利益國與國之間永遠不可能存在真正無私的友誼就象這件事諾嘉一直以來都跟我們國家處于半敵對狀態,就在魔域正式宣戰前他們還意圖攻打我們的西北領土現在諾嘉處于下風,我們地使臣趁機出口氣其實也沒什么,只要結盟的最終目地達到了,不就行了嗎?”
敏特咬咬唇:“那…我替蓋爾二世熬葯,正使大人好象很不高興杰達公爵約我去東山時,那個…古德溫叔叔還叫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場我做的不對嗎?是不是…傷害了伊斯特的利益?”
“這個嘛…”麥洛里想了想“說不上現在地蓋爾二世作為國王才能是有地但少了一點魄力又多愁善感身體虛弱他跟他父親一樣都是符合我們這些鄰國期望地守成君主有他們在諾嘉不會特別繁榮昌盛但也不會變得很糟糕即使邊境會有小規模沖突發生全面戰爭地可能性卻不大而現在他地幾個繼承人杰達公爵有能力但還不夠成熟野心也太大了點;盧瑟嘛…從情報上來看就是個蠢貨!他弟弟就更不用說了;其他近支或遠支王族不是才能平庸就是太過必沒有一個能控制住局面要是蓋爾二世在這時候出事就算諾嘉國內紛爭會削弱他們地實力從長遠來看卻不好控制還不如讓蓋爾二世繼續坐在國王地位置上對我們更有利”
敏特微微松了口氣:“還好…不過我還是不喜歡正使大人他們那樣說他們收了諾嘉人大批禮物背地里卻還咒蓋爾二世和諾嘉貴族被魔獸吃掉回來地路上署里地同伴跟諾嘉軍隊交接時他們理都不理還說將我們蓋好地木屋無償送給對方太虧了又罵那些可憐地難民占了太多房間害得他們只能住在帳篷里那些都是病人和傷者呢我覺得他們真地好討厭!”
麥洛里笑著點點頭:“好吧你既然覺得討厭就不要跟他們打交道了這回去韶南就留在那里幫忙吧署里會另派一隊同事過去韶南魔法師隊伍龐大但武力卻平平我們身為盟國應該去幫一把”
敏特想了想便笑著應了立刻就回去準備起行卻沒留意到麥洛里目送他離開時目光有些復雜嘆道:“孩子就是孩子啊離遠些也好免得…”免得什么卻沒說下去
敏特休息了一晚上就立刻起程了本來撤回來地安全署人員中也有部分要被派到韶南去地但他們辛苦了一個多月都想先休息兩天敏特便先走一步了到了半路上再與另一隊同事會合
他一路騎馬南下因為是在自己國家境內雖然走地是人煙不多地平原心情卻還算輕松只是越往南走他遇到地行人就越多了而且看那些人地穿戴都不太象是伊斯特本國人大部分是韶南地也夾雜著部分威沙人
這些人大都涌入沿途的城鎮村莊中,有錢的就住客店,經濟條件稍差的租恁平民地房子居賺再差一點的十幾個人擠在一間破屋里,或是在郊外搭個破氈帳篷,連實在沒錢沒物,只能住在山洞里的人都有
敏特看得心中納悶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隨便找了個人來問,才知道他們全都是威沙東南部或韶南北方地居民,因為魔獸入侵,才逃過來的
難道韶南那邊的情況真的那么糟嗎?
敏特心中開始焦急起來,再追問了那人幾句都不得要領,只好快馬加鞭地趕往沃特城
當他趕到離沃特城還有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時難民地數量已經多到無法估計了,帳篷一個接一個地,甚至在他的左前方,還有一個臨時用石塊與土方建起來地小“城”占地不鞋“城”墻上有幾十個壯年男子守衛,“城”門處人們絡繹進出,從河床里挖出沙子,運往“城”中修筑防護工事
圍繞著這個小“城”,有上百個帳篷分布,居民男女老少都有有力氣的人跑去幫忙聽他們議論,似乎在魔獸來襲時“城”里的人將會允許他們進入躲避
遠處游曳著數名伊斯特騎兵,但只是遠遠看著并沒有制止
敏特看著那些人和小“城”,有些糊涂了,忙拉過一個閑閑坐著的韶南老人,問他是怎么回事那位老人便道:“我們都是逃出來地,本來要進沃特城去,但城里的屋子都被占滿了,住不下,我們才到城外來這里地方好,有樹有水,又有吃的就是沒什么遮擋,聽說魔獸很厲害,一定要有墻擋著才行”
“我不是問這個”敏特有些著急,“那些筑防衛工事的不是威沙人嗎?怎么會讓他們在這里筑城呢?沃特城不管嗎?!”
“那些是威沙人沒錯沃特城的城主大人說了,不能讓他們進城,所以他們全都到這里來了本來不行的,后來又肯了其實威沙跟我們都有仇,如果不是害怕,我們怎么會幫他們?”老人搖搖頭,“想當年艾我還年輕,沙盜打過來的時候,那個兇啊…”
敏特沒心情聽他話當年,隨便應和兩句,就離開了,看著眼前這副情形,心中壓力驟然加大了
局勢已經惡化到這個地步了嗎?
身后傳來急促地馬蹄聲,他無意中回頭掃了一眼,看到那隊騎馬跑過地男子,頓時又驚又喜:“瓦西里!瓦西里叔叔!為首的騎士聞言回首一看,愣住了,忙拽住韁繩,大笑著叫道:“哈!居然是小明娜!你也要到韶南去嗎?”
敏特忙沖上去拉住他地馬,跟后面幾位同事打過招呼,便壓低了聲音對他道:“不是明娜,要叫敏特艾別穿幫!”
瓦西里哈哈一笑,會意地折,“明白,小敏特”說得敏特都笑了:“沒想到是你帶隊過去,你不是已經當了騎士了嗎?”
“就是因為當了騎士,才叫我帶隊過去的”瓦西里聳聳肩,“協助盟國抗敵,總要有個身份過得去地人出面才行嘛軍方的人已經過去了,我代表的是安全署,也算是重新跟老朋友們合作啦”
敏特滿臉都是笑,他跟瓦西里從沒合作過呢,雖然每年都有機會見面,但因為騎士學院的功課很重,每次都沒時間好好聊聊
瓦西里望望四周:“哇,人真多那邊的是威沙人吧?居然還筑城了現在就算了,可別打完了仗,也不肯離開”
“應該不會吧?”敏特有些遲疑,“他們是為了逃命才跑到這里來的,等事情結束了,也該回自己家去了,怎么會有人丟下自己的家不管呢?”
“誰知道?威沙現在幾乎有一半領土都落入魔域手中,就算戰爭結束了,那些人的家估計也毀得差不多了能占據這么好的地方,他們怎么肯走?我們伊斯特雖然好心,也沒理由把自己的領土割讓出去”瓦西里手搭涼棚,眺望遠方,“說起來,這個地方挺眼熟的,我們曾經來過這里,對不對?”
敏特笑著點頭:“對,我們從安可城回來時,曾經在這里的小溪喝過水你說過,我們喝了這條小溪的水,將來一定會再次來到這個地方”他指了指溪流的方向,臉上卻一僵
現在的小溪,兩岸住了近千人,他們拿那溪里的水喝,也用它洗臉洗菜洗澡洗衣服過慣了缺少水源的生活的威沙人,仿佛要好好補償自己似的,拼命把水用杯碗盆桶瓦罐…一切可以利用的容器裝起來,孩子們還跑到水里打滾玩耍原本清澈的小溪,現在已經骯臟不堪了韶南人們冷眼旁觀著,有看不過眼的勸兩句,還被罵回來有些聰明的人,便到溪流上游處,取干凈的水用
瓦西里嘆了口氣:“看來我跟這里的水又要錯過了,等我們回程時,再找時間拐到上游去喝吧”
敏特低頭笑笑,牽過自己的馬:“咱們走吧,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呢”
一行人前往沃特城,城中果然很擁擠,連城市中心的英雄廣超也搭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他們趕緊找到安全署在城中設置的據點,發現他們用來作掩飾的客店,居然還留下兩間空房,才松了口氣
但聽了安可城駐守的同事介紹,他們才知道西邊的戰況有些不妙
威沙西部已經完全落入魔域手中,而南部大領主忽然叛變,更使得威沙境內超過六成領土都淪陷了威沙國內已經亂成一團,國王努力控制局面,想要指揮軍隊展開行動,卻被接二連三的領主叛變而打亂陣腳他非常惱火,打算處死那些叛徒的家眷,卻聽到有傳言說,那些領主實際上已經死了,發表叛國宣言的另有其人但消息無法證實,威沙國王頭痛不已,貴族們蠢蠢欲動,而平民們,能夠逃走的,都往其他國家逃了
同時,魔獸借道威沙南部,不知用什么辦法橫穿大沙漠,突然出現在韶南西北邊境,已逼近了巴羅河上游區域當地居民大批逃往下游地區意尼方面在前天宣布,為了防止魔域在巴羅河水里做手腳,危及中下游居民的生命,他們打算封鎖奧里之前的河段
“封河?”敏特驚詫地問,“要怎么封?!”
那位同事便答道:“這個不太清楚,好象是利用他們的水壩不過我聽說魔法之都已經派出大隊魔法師前往奧里,構建防線了你們最好盡快趕到那里去,因為一旦封河,船就無法通行,從陸路去奧里,是要繞一個大彎的”
敏特與瓦西里對望一眼,都點了頭吃過晚飯,略休整片刻,他們便連夜出發了,經過大半天的急馳,到達了奧里水壩以北數公里的河邊,然后望著遠處的龐然大物發呆
一堵至少有十二三米高的灰白se石墻聳立在原本該是水壩的位置上,兩端延綿幾十公里,看不到盡頭,就仿佛是一把巨大的刀,將土地與河流統統砍成了兩半
這個…是什么東西?!
(場景轉換,軟綿綿的國家發起狠來,也是很厲害的…照例求票票,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