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穿越:大耳賊劉備_第155章這就是藥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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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兵站失火問題不大,兵士本來隨手可滅。
但問題是這兵站的大多數兵士被郭典安排去搬運木柴桐油了。
留在兵站的士兵太少,沒能及時滅掉澆了桐油的干柴,以至大火沿著兵站和城墻附近堆放的干柴一路燃燒,火勢極大,竟然使得整個南門都無法靠近。
郭典上這個當就是因為他懂軍略……城里沒了庶民,物資不好運送,按照軍營的陳列方式,將易燃物資放在兵士最容易取用的地方確實是沒錯的。
但問題是,軍營和城池起火是兩碼事,營寨起火,如果火勢太大可以直接放棄,另外搭建營寨就行,而城池卻必須救火的。
沒了城內百姓,要救火就只能全靠郭典手下的士兵——這就會使得城內人手立刻就不夠用。
而且,城門內兵士最集中的地方,實際上反而是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因為所有人都會在潛意識里放松對此處的警惕,包括那些駐扎在兵站的士兵。
敵之強就是敵之弱,只有段熲這種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兵才有這種體會,他訓練士兵防突襲防夜襲,讓士兵除了休沐期間之外總是保有警惕心,也是因為如此。
千萬別以為這年頭的人都是夜盲癥,吃不上飯的黔首確實大多夜盲,但常吃肉的胡人、官吏以及精銳士兵眼神好得很。羊肝豬肝在漢時是精銳士兵的必備食物,是寫入漢初武備策的,夜襲與火攻也是極其常見的戰術,幾乎每逢大戰必然遭遇。
而段熲遇過的火攻夜襲數不勝數,張飛這套布置,其實是段熲反復交代不允許張飛這么做的——即便讓兵士多勞累搬運幾趟,也不能將引火易燃物放在兵士集中的地方,軍務不能求簡便,奇謀不是正道,不留破綻才是。
郭典倒也機警,見了火起,便立刻想到劉備多半有問題,趕緊帶了數百親軍來館舍抓劉備。
但劉備已經不在館舍了。
南門火起之后,城內亂起來,劉備便帶了幾十人去了北門,繼續放火擾亂視聽。
張飛則去了西門。
見了各處起火,東門的兵大多都分頭去滅火或查探,沮授與審配便配合打開了東城門。
東門外等著的是關羽和張郃,關羽領著劉備的部曲,張郃領著盧植派給劉備的那些搬運工。
沮授帶路,一大群人借著火光奔向了城內倉庫。
審配的騎兵在東門外接應,沮授一邊帶路,一邊看著其它方向的火光,不知在想什么。
其它幾個門的城門洞現在火勢大得很,唯有東門能出入了。
郭典的兵力原本相當強,巨鹿郡三千郡兵以及他五百親兵私軍,加上城內官宦人家的家丁,可以組織起五千人,而且裝備和訓練程度都不差。
只是救火分散了兵力,一時間也難以召回來。
沒能找到劉備,郭典只得守到城內倉庫,以免糧食出事。
但此時已是晚了,關羽張郃殺到館舍時,郭典身邊只有幾百人,且個個驚惶。
到了三更時,各城門火光未滅,郭典已被張郃生擒。
抓住郭典其實還挺不容易,用錢糧喂出來的兵還是頗有些忠心的,即便倉惶,卻依然在縣米倉護著郭典。
直到劉備張飛一起趕來,往倉里扔火把,做出不出來就燒死在里面的架勢,郭典才帶兵開了倉門,試圖向外突圍。
但倉庫外面已經圍了幾千人,強弩二百柄全都瞄著倉門,又有關羽張飛這等猛男在旁,郭典帶著兵士突圍數次都沒能出得來。
郭典本人也算厲害,最后一次強行突圍,頂著數百人的傷亡,竟沖破了關羽張飛聯手布下的防御,沖到了倉庫外圍。
但外圍的民夫們蜂擁而上,拳腳扁擔并用,差點把郭典當場打死。
這些曾幫郭典運糧的民夫都是深恨郭典的,他們本是運糧苦役,也就是各縣被點為糧役的人家,全都是因糧稅破家之人。
所以郭典在運糧到廣平后立刻驅逐了他們——郭典知道這些民夫恨他。
沒把郭典打死,都全靠張郃及時制止,張郃與這些民夫關系不錯。
這些民夫與張郃算是同命人,因為張郃曾被點為河間漕運委輸掾,只是張郃聰明沒接這個活兒罷了。
郭典在巨鹿也用了同樣的方式轉移視線,巨鹿郡漕運委輸掾剛接下了運輸任務便被黃巾圍攻身亡,否則郭典還未必能把糧食帶到廣平。
“大兄,城內并無太多藥材,想來是不夠盧將軍所需。”
關羽查了一遍庫房,出來回報。
“沒關系,郭典就是最好的藥材……”
劉備轉頭看向城內各處火光:“郭太守,讓城里的兵士來此投降,一同運糧出城吧,這火救下來也沒用的,沒人希望廣平城存在。”
此刻,西園。
“朱儁帶著五千騎,居然會被一群亂民圍困?可那是騎兵……即便敗了又怎會被圍?!他在交州的時候未領朝廷兵馬,靠家兵就平了交州之亂,怎的在潁川便如此不堪!”
“皇甫嵩天下名將,竟會中黃巾淺薄之計……圍城陷軍之策很難識破嗎?他居然能一頭扎進長社和朱儁一起被圍?!”
“北軍與三河騎皆天下精銳,區區黃巾便圍得住他們?!”
劉宏正滿臉煩躁的翻看著軍報:“還有那盧子干,居然要朝廷出錢糧贖回安平王……他是瘋了嗎?!此事怎能公開呈報!”
軍報里確實一件好消息都沒有,朝廷各路精銳基本全都被困住了。
張角手里有安平王,盧植不敢進軍,而且居然公開上報此事,使得朝堂議論紛紛。
皇甫嵩與朱儁被困長社,但怎么看都不像是這倆名將能干出來的事兒……這倒像是故意在告訴天子,朝廷大軍出了雒陽之后便未必屬于天子了。
張讓等人侍立在旁,大都不敢說話。
只有段珪猶猶豫豫的問:“陛下,是否讓人赴冀州查問一二?”
“查誰?查張角還是查盧植?安平王在張角手里,怎么查?”
劉宏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簡牘:“士人終究是士人……只知士人之名,何曾想過朝廷之難?!”
“陛下,長社……可要加派援軍?”
段珪又猶猶豫豫的問了一句,太監也是各有分工的,段珪是負責軍監的常侍,輔助天子管理軍務是他的職責所在。
“派何人?皇甫嵩都如此,還有何人能作為?!”
劉宏臉色很難看。
“大司農曹嵩之子曹操,近日正在暗中組建騎兵,其家中甲胄良馬頗多,私募軍隊,暗藏甲胄。其人又常與潁川、汝南來往……但此時卻不好論其罪。”
張讓突然出言:“不如令曹操去援皇甫義真,但不予他任何兵力,令其自以部曲前往……如此既能使其忠心任事,又能支援長社……”
人事工作張讓確實更熟,抓人把柄再讓人干活兒,操作很熟練。
“私募騎兵暗藏甲胄……曹嵩家中竟也有如此心思?”
劉宏臉色更難看了:“詔曹操為騎都尉,令其立刻馳援皇甫嵩!”
“陛下,盧子干處如何回應呢?”
段珪又問到了安平王之事。
“……遣人斥責盧植,責問其為何與賊寇交易……令其速平冀州!”
劉宏猶豫了很久,給了個頗顯軟弱的指示。
沒法子,所有部隊都不怎么聽話,說不清這些領軍的士人是故意還是無意,反正一個個都有麻煩,卻又一個個都像忠臣。
廣宗城外大營。
盧植看著被劉備押來的郭典,手指捏得啪啪作響。
想了一陣,盧植把劉備叫到軍營主帳:“吾讓你籌糧,卻沒讓你擒官……為何抓他來此?!”
“將軍不是讓我取藥么?郭太守正是黃巾對癥之藥,用來換安平王綽綽有余……”
劉備說得理直氣壯:“糧和藥,我都加倍取來了,將軍總不能因為這藥用起來略有麻煩便怪罪于我吧?”
“何止略有麻煩……劉玄德,你是要陷我于死罪!”
盧植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淡定,吹胡子瞪眼的:“郭典再怎樣也是朝廷命官,是牧民一方的太守,怎能用來與賊人買賣?”
“誰說要與賊人買賣?分明是郭太守盤剝巨鹿乃至黃巾大亂,郭太守心懷愧疚,自愿以身赴入廣宗,換張角釋放安平王……”
劉備盯著盧植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正是忠君之表率,是郭太守迷途知返……”
“胡言亂語!你可知此事會是什么后果?天下官員將人人自危,個個都會恨你我入骨……”
盧植盯著劉備咬牙切齒:“這比殺了郭典后果大得多!”
“我知道!可是,將軍,這天下官員……為何會人人自危呢?”
劉備有些不屑的笑了:“若他們個個都有將軍這般品行,或是哪怕如他們能做到他們自己吹噓的忠君愛民之萬一,那又何須自危呢?”
“……你是在作死!”
盧植被懟住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關我何事?我是好不容易把郭太守從賊人手里救了出來,郭太守想怎么做,或是將軍要怎么做,我可做不得主……”
劉備笑得更不屑了:“而且,郭太守自己很清楚,進了廣宗他反而不會死……張角不會殺他,只會讓他從賊,順便讓他寫點討伐豪右的檄文!”
盧植臉色鐵青:“去殺了郭典,現在就去!”
“將軍,數千將士皆看到郭典被押到此處……每個人都覺得郭典自愿去廣宗換安平王,這是忠君大義,若是現在殺了他,將軍要如何交代呢?”
劉備看著盧植緩緩說道:“將軍自己應該也知道,這是救你,不是害你……可為何將軍如此動怒?難道將軍是覺得別人的名望比自己的性命還貴重?”
盧植陰沉著臉看向劉備:“你也是士子!若是毀了士林之名,你劉玄德又如何立足?”
“劉某是因樂先生授吾德行而立足的,不是靠旁人之吹捧。”
劉備正色道:“家師德昭天下,可具士林之名;盧將軍海內大儒學通古今,可具士林之名;可那郭典殘酷害民,豪右陰謀作亂……他們憑什么具士林之名?!盧將軍,你眼中的士林,竟只有官宦豪門嗎?”
“劉玄德……閉嘴!”
盧植面色已經極為難看了,卻始終能忍住憤怒,這養氣的功夫著實了得:“你想用郭典之口毀名門清譽!你可知若天下皆濁,必將萬民暴起永無寧日?!”
“難道如今就不是萬民暴起了嗎?盧將軍,盧尚書,是在雒陽修熹平石經太久,被經文迷了眼嗎?什么叫名門?害民之賊學了幾句儒家經典,便也能稱其為名門了嗎?”
劉備毫不退讓:“將軍讓備籌糧,實是讓備殺郭典,備心知肚明。但將軍可知道天子讓將軍征張角是為了什么?將軍難道以為天子是要將軍快速平亂?”
“若非平亂,還能為何?!”
盧植青筋直冒,他顯然很不喜歡劉備這種把事說得太明白的方式。
“若要將軍快速平叛,北軍五營與三河騎兵就會一起調發給將軍了!四千鐵甲銳士、五千精騎、兩萬輔兵,在將軍手里早就能大破廣宗斬殺張角了!”
劉備卻把話說得更明白了:“天子不給強軍,一切讓將軍自籌,就是想讓將軍在冀州停留,讓將軍替他問診冀州之癥!天子同樣受困于名!他不想讓天下人認為是他征稅以致天下大亂!”
“將軍真以為天子派來隨軍的黃門是因為怕死而停留河內嗎?那是故意不來!否則將軍無論做什么都會被人說成閹宦指使……”
“天子不欲速平叛亂,也不讓宦官干涉將軍……想要的無非就是想讓將軍為他解污名之困!”
“盧將軍,你既想為天子盡忠,又想得容于士族,備知道……可如今之事,分明就是天子與豪族之爭,將軍若在中間搖擺不定,則天子也會惡你,豪門也會棄你!”
“卻不知將軍到底忠天子還是忠豪右?亦或是……忠于天下人?”
盧植臉皮子抽搐著:“劉玄德,此言悖逆!”
劉備搖著頭,苦笑一聲:“備如今并非將軍門徒,只是將軍同袍,同袍善言何來悖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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