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我的命格百無禁忌

283:是以,請自身為神

:shukuge283:是以,請自身為神283:是以,請自身為神三陽開太泰

林北玄曾經從來沒想過自己府內兩座神龕竟然會內斗起來,而且對自己會產生如此可怕的影響。

他不由回想起每次增加裝戴命格時,面板都會提示一句話。

注:你已裝戴命格,若再度裝戴其他命格,將會產生未知影響……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林北玄渾身劇烈的抽痛,眼看著自己的血肉在不斷的溶解,心里控制不住升起一股戾氣。

‘既受我命格影響,做了我的神龕,就該給我規規矩矩,為我所用,現在這幅樣子,是想造反嗎!’

林北玄的嘴已經被血肉糊住,不斷向外流淌鮮血,卻依舊能看出此時他正緊咬著牙艮。

他的頭發全都掉落,可眉宇間的兇戾卻越來越明顯,猩紅的眸子跳動。

忽然,他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從逐漸溶解的血肉中發出宛若大地掩蓋下雷霆似的悶響。

絲絲金色血液猶如金黃的閃電,在糜爛的血液中穿梭。

行軍隊伍中央,石牛在人的驅趕下不知疲倦的走著。

兀的,羭神仿佛感應到了什么,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孔狀,猛地抬起頭望向身后。

它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悶雷般的聲響傳進它的耳朵,緊跟著是猶如閃電的呲啦聲,又像是水流在奔涌流淌。

它的目光穿過被風沙遮掩,已經有些看不清具體的林北玄的身影,口中喃喃道。

“我的天…怎么會?!”

在后方阿九驚訝的目光中,它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石牛頭上,當再次出現時,已經是林北玄的面前。

林北玄感覺到了羭神靠近,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對方,露出一個笑容,然而他這個笑容在他現在的處境下,看上去簡直比鬼還要恐怖。

羭神皺著眉頭:“你的狀況很不對勁,需要幫忙嗎?”

說實話,它自以為自己活了上千年,什么情況沒見過,可林北玄此時的情況卻是讓它這位俗神都聞所未聞。

羭神目光穿過林北玄溶解的血肉軀體,落到了胸腔內那顆散發著金光的心臟上。

這顆心臟迸發出的力量讓它感到熟悉,仿佛曾經在某個地方見過。

也正是這股力量,將林北玄身上沖突的力量壓制,讓其沒有在第一時間將身體撐爆。

隨后,它又看向林北玄左手臂以及肝臟的位置。

這兩個器官上縈繞著俗神的神力,神力如煙,隱隱顯化出流霞神以及喪門神的模樣。

這兩位俗神已經蘇醒,只不過此時像是正在看好戲的樣子,完全沒有幫助林北玄的意思。

在羭神投來目光后,兩位生辰煞神還瞪著眼回看了過去。

一眼鑒真。

下位小俗神。

雖然它們倆也都是小俗神,但在排名中卻屬中位,對于下位小俗神多少帶著些看不起的意思。

羭神沒有理會流霞神和喪門神不善的目光,兩個死了的俗神而已,即使已經復蘇,比它現在又能強到哪兒去?至少它是自由的。

‘哼’輕輕哼了一聲,羭神緊盯著林北玄再度溶解的血肉,此時對方大半身子都已經成了肉泥。

‘他會怎么救自己?’

羭神皺著眉頭,說實話,林北玄現在的狀態即使是它全盛時期也束手無策。

心跳聲再度響起,大股大股的金色電流纏上那些崩亂的血肉,想要將其重新筑成軀體。

林北玄現在除了神造器官外,只剩下肩膀以上的部位還算保持著一絲人形。

地覆之心只能暫時維持他身軀神魂不被兩股力量的沖突下崩解,真正的解決方法還需要靠他自己。

林北玄用僅剩的一絲力氣,緩緩吐出口氣,最后將心神徹底沉入府中。

威嚴宏偉的府邸內,一個穿著黑紅血袍的身影迎著漫天血雨,踏足此地。

他走上黃泉之上的橋梁,頭發在血雨中被一點點染紅,隨著他每走出一步,身前的黑霧便會自覺散開,鐺啷鐺啷的鎖鏈穿梭其中,似在為他開道。

他才是這座府邸的主人。

林北玄無視啰訖造裔神龕以及百澤水君神龕的位置,徑直走向內部,直到一面長得與他極像的神像面前停下來。

他緩緩抬起頭,一根根命燭忽的在黑暗中點燃,白幡滾蕩,身側兩尊威嚴石獸發出引擎般的低吼。

在他面前,是關外北馬神龕。

神龕上惡紋遍布,僅是看上一眼,便有一股兇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北玄與神龕頂部那半隱在黑暗中的眼睛對視,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輕輕開口:“那兩位鬧得那么厲害,你就只是靜靜看著,想讓我死?”

神龕沒有回答,仿佛從始至終,它都只是一件死物。

隨著血裔命格晉升為血主,啰訖造裔神龕以及百澤水君神龕發生暴動后,林北玄才陡然發現,或許,這些他開府后在府內形成的神龕并非只是象征性的存在,而是有著自己的意志。

不管這意志是其自身誕生的意識,還是神龕背后神龕主降下的‘靈’,這些都表明了,所謂神龕,其實并沒有人想象中的簡單。

或許其它本身就是一個,神。

林北玄與常人不同,他擁有三座神龕,所以常人不能發現的點,在他這里反而更容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開府境之人主要力量便是來源于于自身府中的神龕,可以說,神龕就是他們的力量根本。

可為何晉升請神境后,最多使用的卻是請來的俗神的力量?

此前他經常疑惑這一點,如今隨著百澤水君神龕與啰訖造裔神龕暴動,他隱隱有些明白了。

或許原本所謂的請神境,請的不應該是外神,而是要顯化自己的神,請自己入神。

借來的終究不是自己的,所以那些請神境高手,最后才無法做到成為真正的人仙,只能以取巧的方式,通過煉化其他俗神的造化器官,成就假仙。

因為他們在從開府境晉升請神境這一步時就錯了,他們拋棄了自己成神入府的途徑,反而選擇了借用外神的力量,放棄自身根本。

選錯了路,自然也就無法再走正確的道,最終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所以……

“若神龕有靈,莽撞無知,要以司掌力量亂我道基,我亦當親手鎮壓。”

林北玄不再等待關外北馬神龕的回答,邁開腿緩緩朝神龕走去。

隨著他每靠近一分,身周的命燭火苗就會猛烈晃動起來,白帆劇烈滾蕩,發出不安的躁響。

“你也想反我?”

剎那間,林北玄猛地抬起頭,眉宇間的兇戾再也藏不住,森冷的目光向面前神龕投射而去,一股強烈的威壓彌漫在空中,讓周圍一切都顯得壓抑而緊張。

他要讓這些神龕知道。

他,才是這座府邸的真正主人。

冰冷的話語凝結,每一個字都如同寒冰,透露出林北玄不容置疑的權威。

隨著這道話語落下,周遭命燭火苗陡然停歇,停止了搖晃,連身后兩尊石獸的低吼聲也停了下來,一切顯得是那么的寂靜。

林北玄目不斜視,緩緩來到關外北馬神龕前,毫無顧忌的撞了上去。

然而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兩者并未像是實體被相互碰撞,林北玄一步踏出,竟是直接走入了神龕當中。

短暫的沉寂過后,關外北馬神龕眼中陡然迸射出燦金色的光芒,這道光芒貫穿了整座府邸,向另外兩座神龕掃去。

同樣的,外界林北玄眼中亦是被金芒覆蓋,流溢的金芒與血肉間穿梭的金色閃電交相呼應,地覆之心跳動地更加猛烈。

“轟隆隆……”

一直觀察著林北玄變化的羭神看到林北玄眼中射出的金光,面容驚駭地倒退了兩步。

它在林北玄身上嗅到了特殊的氣息,這股氣息不同于流霞和喪門的氣息,更不同于它,而是來自更高層次。

“他是在請神,還是說別的什么?”

“這個人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即使是我也完全看不穿。”

羭神不敢再靠近林北玄,因為此時對方身上散溢的氣息讓它本能的感到害怕。

雖然它實力受損嚴重,甚至不如自己巔峰時期的一半,可就算是之前封印它的玄黃餓鬼它都不曾懼怕過。

但是現在,它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仿佛現在的林北玄能夠越過天地規則,無視它作為雪峰山山神,山在神在的定律,越過封印,直接斬殺它。

而且在它眼中,林北玄身上的災劫氣息更重了,甚至在其身后演化出了灰黑色的氣霧,里面無數怨魂厲鬼在撕扯咆哮,企圖從中逃出,卻被氣霧死死束縛住。

“這家伙!!”

羭神咬緊牙關,心中對林北玄的評價在短短的幾息時間內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

“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解救現在的羅州。”

羭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將意識脫離出去,開始為林北玄護道起來。

它明白此時的林北玄受不得半點打擾。

而在林北玄身上再次出現變化后,流霞神與喪門神對視一眼,內心紛紛不安起來。

它們的神造器官起初是受到地覆之心的壓制才被林北玄煉化,最后雖然也因此重新復活蘇醒過來,但卻一直不服從林北玄的控制,需要交易神性才能換取控制它們的力量。

隨著它們吸收的神性越多,自身復蘇程度加深,將來未嘗不能突破對方的限制,重新降臨回俗世大地。

可是此刻,林北玄身上出現的變故令它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呲啦、呲啦……’

隨著金芒流淌,林北玄溶解的血肉開始如同回光返照般奇跡的開始恢復。

糜爛的血肉仿佛有生命般自行連接了起來,像是一張張血紅的蛛網,不斷重塑崩潰的身軀。

先是腳,再到腿,膝蓋……

慢慢的,林北玄身形拔高,每一滴血液都像是觸手,組合成了全新的身體組織。

府邸內。

隨著關外北馬神龕目光掃過,飄蕩的白幡,低沉的獸吼,每一道途徑在此時共同產生反應,盡數壓向躁動的另兩座神龕。

百澤水君神龕還試圖想要反抗,黃泉之水凝聚成一條龐大的六首巨蛇朝關外北馬神像撲去。

啰訖造裔神龕也在此時暫時放下與百澤水君的爭斗,瓢潑血雨隱隱顯成一尊渾身長滿觸手的邪神,緊跟著六首巨蛇跨越進了關外北馬神龕所在區的范圍。

“呵呵呵……”

府邸中深處傳來林北玄的冷笑聲:“到了現在還不知道這里究竟該誰做主?”

關外北馬神像尚無動作,卻有無窮的紅蓮火焰憑空升起,瞬間將血雨點燃,在府邸內蔓延出熊熊大火。

在業火的炙烤下,血雨很快便被蒸發殆盡,那尊渾身長滿觸手的邪神也因此受到影響,虛影變得淡薄。

而六首巨蛇那邊亦有兩尊石獸跳出阻攔,與其廝殺在一起。

林北玄的府邸此刻儼然變成了戰場,三座神龕的力量相互攻殺,誰也不讓誰。

府中三座神龕的鎮物在各力量的影響下瘋狂搖擺,可它們為林北玄所煉化,在林北玄的壓制下,這些鎮物無法為相應的神龕提供力量。

于是漸漸地,隨著時間流逝,關外北馬神龕的力量卻越打越強,而反觀百澤水君與啰訖造裔力量卻越來越弱,隱隱有些后繼無力的趨勢。

“這是我的府邸,你們的力量歸根結底全都誕生與我。”

林北玄的聲音再度出現,話語中透著深深的冰寒。

他的力量來源于神龕不假,可他才是主要操控力量的人。

在他的影響下,關外北馬神龕能夠不斷吞噬兩座神龕的力量,甚至最后徹底抹去兩座神龕。

不過他不打算這樣做,因為這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不過該有的教訓是必須要有的,在對方沒有認清自己之前,他會不斷用關外北馬神龕的力量抹去兩座神龕想要新生的力量,他外界的身體也會停止使用對方,將其壓制到最低。

伴隨著天空一縷幽華掠過,府內響起陣陣兵戈之音。

終于,六首巨蛇以及邪神虛影徹底消失在了府邸中,與之一起的,還有那橋下奔涌的黃泉與天空的血雨。

兩者仿佛力量已經用盡,神龕上光華變得極為暗淡。

緊接著,一條條黑粗的鎖鏈攀上兩座神龕,將其束縛鎖住,任憑兩座神龕如何震動都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