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有些害羞的說,“妧妃娘娘說,她想您了。”
聽到探子的話,君沉御冷硬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他喉嚨微微滾動,拿著奏折的手收緊了些力道,然后很是淡定的說,“原來是這等無足輕重的事,以后這種話也少說。”
探子恭敬應了一聲,這才趕忙退了出去。
但是他出去的時候,君沉御卻故作氣定神閑的拿起了手中的毛筆,然后有一搭沒一搭在在宣紙上寫下了“想你”。
看著紙上的字,君沉御不由的勾起了嘴角,眼中劃過一抹幽光。
想他了?
君沉御嘴角再次止不住上揚。
有什么好想的,他又不是不回京城。
不過君沉御很快輕咳一聲,正色。
他批閱了奏折,知曉京城里外的事情,便也囑咐蘇丞相一手去操辦,務必要保證百姓們能夠減少災害說帶來的饑荒。
鳳儀宮。
皇后還十分高興自己能搶先將自己的名聲在民間放大,從而讓那些官員們以為是她和富紳們有所聯絡,才解決了京城暫且的危機。
所以官員必定會書寫在奏章里,傳到北疆去。
可還沒等皇后得意,便見到鎖春快步的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凝重的說,“娘娘,今日宮外又傳進來消息,說是那些搭棚施粥的都是顧家的人,而現在顧家的名聲已經傳揚開來,百姓們都感恩戴德,輪流著在顧家的粥棚里面去領米糧。”
“而娘娘的父親也傳來了書信,說是蘇丞相已經將顧家所做的那些事情,一并寫到了朝廷的奏折里,送去了北疆。”
“也就是說,咱們前腳剛告訴皇上這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勞,后腳蘇丞相的奏折就會送到了……”
皇后手中的茶盞一下就掉到了地上,“你說什么?京城所有的粥棚全都是顧家的?”
鎖春惶恐低頭,“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事先打聽清楚,也實在沒想到顧家竟然隱藏的這么深。”
“奴婢當時派人仔細去打探,分明只有富商們囤積了糧食,壓根就沒有聽到任何有關顧家的風言風語。”
“但是今日外面的探子們卻說百姓們對顧家感恩戴德,也不知名聲是如何宣揚這么大的。”
皇后雖然氣度小,可是腦子還是很睿智的,等她艱難的坐在高位上,睫毛顫抖,仔細去想了以后,忽然閉上眼。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溫云眠的圈套。
這個女人何時這么會算計人心了!
最開始不顯山露水,也不讓她知道這一切是顧家在幫忙,等到京城前去送密信的探子離開,這才讓蘇丞相他們知道是顧家在幫朝廷的忙,也是顧家幫著朝廷解決了燃眉之急。
若非如此,眼下那些京城的官員們必定要被皇上狠狠責罰,到時候一個都逃脫不了,所以這個時候,官員們自然是很感激顧家,也愿意幫著顧家宣揚名聲。
而寫了她幫皇上籌集那些糧食的折子,也猶如離弦的弓箭,壓根就收不回來了,所以只要探子出了京城,即便皇后意識到不對勁,也根本就沒有回旋的余地,只能任由那封信送到皇上手里。
而后真正的朝廷奏章才會寫著顧家和溫云眠的名聲,緊隨其后,再次送到皇上手里。
這就是要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溫云眠是何時知道她要搶她功勞的?
皇后頹廢的坐著,心跳的很快,她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在憤怒后,她知道自己被戲耍,抬起手就將旁邊的瓷瓶全都砸碎在了地上。
鎖春連忙跪了下來,自從皇后娘娘懷了身孕,脾氣便日益變得暴躁,眼下整個鳳儀宮的人大氣不敢喘。
“本宮被算計了,本宮被妧妃那個賤人算計了!”
鎖春連忙安慰,“娘娘別擔心,如今您腹中懷著福星,皇上就算知道這件事情是娘娘搶奪了妧妃的功勞,一定會念在小皇子的份上將此事揭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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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眼睛紅了一圈,“本宮一直愛慕皇上,本宮在意的不是皇上會不會責罰本宮冒領了妧妃的功勞,本宮在意的是皇上對本宮的看法。”
“你以為這件事情本宮真的是為了搶在妧妃前頭,想要搶這份功勞嗎?本宮只是想讓皇上對本宮刮目相看而已。”
“本宮想讓皇上知道,本宮這個正妻,也能夠輔佐皇上,為皇上排憂解難。”
皇后閉上了眼睛,淚珠從眼角滑落,“可為什么妧妃要如此惡毒,來毀了本宮好不容易能讓皇上刮目相看的機會。”
自從她嫁給君沉御,一顆心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這么多年以來,皇后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要得到皇上的認可,哪怕從皇上眼中看到一絲贊許,皇后都覺得心滿意足。
可是如今努力了這么久,都怪溫云眠,非要和她作對。
一想到這些,皇后便覺得心如刀割。
而在這時,外面的人匆匆走了進來恭敬的說。“皇后娘娘,清花臺出事了,請您過去一趟。”
皇后連忙忍住了失態,蹙起眉頭,“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
皇后壓下氣惱,“罷了,本宮過去瞧瞧。”
瑤華宮。
明公公將消息稟告給溫云眠時,溫云眠悠悠地彎起了嘴角。
“知道了。”
“娘娘,奴婢理解隱瞞顧家名聲一事,是為了讓那些想要搶奪顧家,和娘娘功勞的人能夠受到懲罰。”
“可是奴婢不明白,娘娘特地提醒謝世子,告知蘇丞相寫兩份折子,送到皇上手中,這又是為何呢?”
“那些折子一向都是由軍中的人送去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差錯的。”
溫云眠正在寫字,聽到云翡的問話,不由得輕輕勾唇,“因為皇上身邊可還有位慈衿姑娘呢,她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本宮自然是要防著她的。”
溫云眠前世垂簾聽政,所以對許多朝中的事情也都是了如指掌。
她也知曉那些折子送過去,是要先放在皇上的大帳內的,所以溫云眠故意設了這一局。
若是寧慈衿能夠老實本分,不敢將手伸到皇上奏折上去,也不敢招惹她溫云眠,那自然是相安無事的。
皇上看了第一封折子,那第二封折子自然就不用遞到皇上跟前了。
可若是寧慈衿居心不良,想要將奏折給扣下來,從而隱瞞皇上,那等第二道折子遞到皇上跟前的時候,寧慈衿的謊言必定會讓皇上不滿。
到時候,寧慈衿的心思不攻自破,非但不影響皇上知曉折子里的內容,反而會讓寧慈衿賠了夫人又折兵。
溫云眠將每一步都算得十分透徹,甚至于最后,她也沒忘了給君沉御嘗一點甜頭。
云翡湊了過來,“那前兩日忙著宮外的事,太后娘娘寫信,要讓人一同送去北疆時,為何娘娘沒有寫?這可是對皇上訴說思念的最好機會呀。”
溫云眠輕笑。
大家都寫在一張信上有什么意思,她沒寫,那皇上自然就會留意到。
到時候再讓探子代為傳話,才能出其不意。
出征打仗本就辛苦,更何況是帝王之尊,金尊玉貴,而打仗之事輪不到后宮妃嬪去管,所以所有的妃嬪包括溫云眠的作用,就是供帝王疏解煩悶的。
這也是太后讓妃嬪們給皇上寫信的緣故,女子如水,可寬慰君心,那她自然要盡職盡責。
男人枯燥且得不到紓解時,她甜軟的話才會更讓他心醉,所以長久不見,君沉御一定會惦記她。
她算計天下事,也沒有忘記算計帝王心。
正在這時,蜀葵滿臉驚慌的跑了進來,“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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