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禁山海第三十一章師父:水班兇險,汝當勉勵女生文學
第三十一章師父:水班兇險,汝當勉勵wenxuem推薦各位書友閱讀:咒禁山海第三十一章師父:水班兇險,汝當勉勵(女生文學wenxuem)
“原來是為了山海會的‘賣官鬻爵’,怪不得薛大這種漁霸都能克制欲望,辛苦攢下幾千兩白銀。”
王澄也在此時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過來薛大準備的那一壇3800兩金銀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薛大出身最底層的疍民,沒有條件從小學習,又怕死不敢出海,除了當漁霸巧取豪奪之外什么都不會。
這才辛辛苦苦攢錢,準備走一走終南捷徑。
只是他大概沒有預見到,隨著海外貿易從西方輸入的白銀越來越多,這些年來白銀貶值,與黃金之間的兌換率持續降低。
咬著牙攢了又攢,耗費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才差不多湊夠了這一秤金,能讓他跳過刻苦修行、無視節氣候應,直接買到職官法位。
要不是他的貪財壞印命作祟,讓我穿了他的嫁衣裳,恐怕今天站在這里的就是他了。”
不過,王澄也有疑惑:
“沈老,晚輩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
束脩不足八錠金還好,學徒和山海會之間只是交易關系,但交了八錠金和十六錠金的都是真傳自己人。
咱們山海會收真傳弟子難道也只看錢,不管心性?
萬一來拜師的是像都水司中那些助紂為虐的疍民叛徒該怎么辦?就不怕山海會也淪為一個恃強凌弱的大漁幫?”
他的擔心不是杞人憂天。
軍隊里最好的兵員是良家子,而不是早就見過血的死囚殺人犯;即使混黑道會社都要講究義字當頭,謀害兄弟必受三刀六洞之刑;
徒弟動不動就背刺師父,師父拿弟子煉法,師兄弟之間爾虞我詐,自相殘殺,連最基本的道德約束都拋棄掉...
必定導致管理成本無限擴大,組織毀滅只在頃刻之間,更不要說什么發展壯大了。
“叛徒?心性?呵呵...”
聽到王澄提起那些和都水郎同一晚消失的疍民叛徒,沈老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眼底亮起一圈金光:
“老夫這兩只眼睛還沒瞎,一雙耳朵也沒聾,認得出來誰是人才,誰是禍害。
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打過眼呢。
富貴啊,老夫看你心性就很不錯,很不錯,咳咳咳...”
王澄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他看穿,后背都涼颼颼的,忍不住懷疑對方的眼睛里是不是也藏著一枚四海通寶。
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歷史上這“奇貨可居”本就是朝奉郎、商賈的看家絕活。
別看自己有四海通寶,可畢竟還不是職官,論起識人相面的能耐還未必能比得上眼前這位老朝奉。
山海會之所以大開方便之門,恐怕就是因為當家的朝奉郎對自家絕活有著足夠自信。
說不定還打著主意,讓那些人先把錢送來,再給這些“弟子”安排個死亡指標,一舉多得,簡直完美。
既得了錢財,又清除了蛀蟲,還有正派弟子的幸存者偏差,外人根本注意不到這種隱秘,繼續前赴后繼。
聽到沈老似乎話里有話,王澄不禁有些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從自己身上看出來了什么。
但他對自家的四海通寶有信心,也沒有怎么緊張,反而腆著臉討巧道:
“心性好能免費嗎?晚輩想選一秤金。”
沈雨亭捋著胡須和善地對王澄笑了笑,就在他以為有戲的時候,卻聽這老頭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不能!”
沈雨亭不顧王澄垮掉的臉色,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繼續道:
“一秤金是30斤,也可以按照現在的市價一比八換成白銀3840兩,大頭不能省,我倒是可以做主給你抹個零頭。
就交3817兩3錢零35個銅板吧。”
王澄聽到這個數字時,身體猛然一僵,干巴巴地:
“曉...曉得了。”
苦著一張臉從身上取出幾張錢莊的兌票,一張豫通順、兩張蔚泰厚、四張天成亨,都是元、亨、利、貞四檔中元字輩的大錢莊。
還有一些散碎的銀錢、銅板,一一擺在桌子上。
明顯是掏干凈了全身的錢財,最后竟然跟沈老說出來的數字一文不差!
看著交上來的束脩,沈雨亭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眼中的一圈金光更亮。
‘好小子,弄死了那一群疍民叛徒的果然是你!
白天剛剛沖突,晚上就把人給全殺了,毀尸滅跡做的干干凈凈,連我都沒有找到絲毫破綻。
手段確實凌厲,收尾卻不夠周密。
贓款倒是用錢莊洗過了,還特地分開存到幾家錢莊,可惜只洗了一次,迷惑那些官府的蠢貨足夠了,卻擋不住老夫的這一雙法眼。
比起老夫當年做無...咳,買賣時的謹慎還差了那么半籌。’
因果倒推,沈雨亭也明白過來為什么都水司的官氣沒有對他造成反噬。
這小子不僅睚眥必報,還謀定后動,不拘小節,用雞鳴五鼓返魂香一招制勝,更會借力打力,用民心破掉官氣,絕對是采水一脈需要的一等人才!
要不是自己陰差陽錯當晚就撞上他的作案現場,任誰也發現不了他干的好事。
沈雨亭越琢磨越覺得這個年輕人對自己胃口。
衣袖一揮,桌上的錢財消失無蹤,單單留下了黃遠洲贈予的金錠又重新還給了他,搖頭替他惋惜道:
“富貴啊,我沒想到你真能拿出一秤金。
本來想著只收你全部身家,隨便意思意思就收你做個親傳弟子,可惜啊可惜,富貴,你運氣不太好,你...太有錢了啊。”
不顧王澄呆滯的臉色,繼續悠然道:
“正式入我法脈名錄需在授箓列班之時,今日你先敬茶吧。”
既然選了一秤金級的束脩,就沒有不選沈雨亭這位直歲堂官的道理,王澄也不敢抗議,干凈利落地跪倒在地拜他為師。
騾子大、馬大值錢,架子大不值錢,拜師父也是應有之義,沒有什么心理障礙。
然后又起身見過鄭錢這位師兄。
“鄭師兄。”
鄭錢向他回禮:
“哈哈,王師弟!以后我終于不是師門里最小的一個了。”
沈雨亭喝了一口王澄送上的茶水,語重心長道:
“富貴,在你之前,我只有三個真正的親傳弟子,其他的都只是肥羊。
你還有大師兄章權、二師姐也是我的獨女沈月夜,他們這段時間都在外公干,改日帶你認識。
鄭錢是老三,留在我身邊幫襯,你是我這一脈的老四。
不過,入門晚也不算什么,咱們采水一脈最是兇險,汝當勉勵之啊!”
水班職官的地位本就在三班職官中墊底,而且多年以來內斗不斷,說是一句內憂外患都不為過。
沈雨亭這位肩負重任的直歲堂官始終憂心忡忡,無形中對自家弟子也有了更多的期許。
“排行老四嗎?”
王澄口中咀嚼著這個一聽就不簡單的排行,心里還算滿意。
最終能繼承直歲堂官位置的接堂弟子向來只能有一個,他確實也該勉勵。
看三師兄鄭錢的樣子,師門的氛圍應該還算不錯,遂深深一揖:
“是,師父。弟子一定不讓您失望!”
只是直起腰的時候,感覺肩膀沉甸甸的有些發酸。
如果猜的沒錯,那是因為他剛剛把五峰旗東海國的擔子放下不久,就要重新擔起水班三十六堂的堂口。
這肩膀酸痛只能說是他王世子的“職業病”又發作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沈雨亭起身讓伙計繼續干活,帶著兩個弟子走向鳳麟齋的后院,穿過假山、石橋,草木掩映間佇立著一座三層閣樓。
“老四,你已經點亮心燈,授箓列班之前就是水磨功夫,一點點提升心光,直至命火純陽。
除了內練、外練、食補之外,剩下的時間也不能浪費。
要像竇言一樣,提前熟悉相應的行當,積累經驗,才不至于臨時抱佛腳,授箓列班的時候出問題。
為師手上有三十六堂全部傳承。
今日我有空閑,順便幫你測一測你的命數與咱們水班職官中的哪一堂最為契合。”
沈雨亭顯然已經飛快進入角色,開始以師父的身份,盡職盡責地教起了徒弟。
對王澄開門見山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老四啊,大昭王朝人人都想要授箓列班,考不上科舉,當不了朝廷命官,也要求一個三班職官法位。
命理之學中別的不求,哪怕使一些歪門邪道,也要給子女整上一個‘八字帶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