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觀不在三通城轄區內，劃到了鄰市一個縣。
老館長吩咐過，沒事兒別出城。
言外之意，出了三通城地界，老館長也保不住白昆。
高中摸底考試成績一出來，白昆不能忍了，他有大事兒，他要六六大順。
專車速度挺快的，半小時就到了白云山下。
白云山半山腰，佇立著歷史悠久的白云觀。
上山的石階修得很考究，一路往上，給游客一種即將見到大仙的氛圍感。
白云觀和觀音寺一樣，主打一個專一，道觀里只供奉了一尊祖師立像。
那位祖師，人稱六玄祖師，堪稱一代傳奇。
每個朝代的末期，總會出現一段群雄逐鹿的戰亂時代。
東圣大帝實現統一之前，舊時代與新時代之間，也有一段持續百年的混亂時代。
六玄祖師就出生在那個時代，被譽為新派靈符祖師。
他以符箓師身份出道，卻沒有畫過一張傳統符箓。
出道第一張靈符，叫做沙漠之鷹符。
那張符的威力，不弱于劍氣符，能夠連發七顆大口徑符文子彈。
后來，出現了AK47符。
再后來，出現了人間大炮符。
直到追蹤導彈符問世，曾經的六玄道人，變成了世所公認的六玄祖師。
這位開創新河的符道大宗師，啟發了一代又一代后世修士。
相傳東圣大帝統一全國之后，六玄祖師婉拒了國師之位，跑出去云游四海。
從此，下落不明。
白云觀的后人，也一代不如一代。
二百年后的今天，觀里的道士，已經有點招搖撞騙的意思。
很多游客純粹是看在六玄祖師當年的威名，前來拜上一拜。
白昆在觀音寺學到了新招數，也不合十作揖，起手就上三炷香。
這么有儀式感的操作，效果拔群。
當三炷香插入香爐，白昆眼前一花。
地點還是白云觀，人物卻變了，附近的道士和香客消失，大殿里只剩下白昆一人。
眼前的立像，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是一名老道士，仙風道骨。
眼神卻格外虛弱，身體更是古怪。
老道士，居然只有半截身體！
肚臍眼以下的位置，籠罩在一團香火形成的白霧之中。
乍一看，好像被利刃攔腰斬斷。
香爐里的霧氣，成了老道士的救命稻草。
他每一次呼吸，都在吸收著香火，借此維系生機。
上半截身體也透著古怪，若隱若現。
吸入香火的時候，形態比較明顯。
當他呼氣的時候，化為一團空氣，肉眼看不見。
直到白昆三炷香敬上，老道士劇烈顫抖起來。
那三炷香，迸發出神光，形成了三團云氣。
神光包裹的云氣，宛若傳說中的仙氣兒，使得老道士精神為之一振，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
一炷香的云氣吸進去，老道士的大腿出現了。
第二柱香的云氣吸入，老道士小腿肚子都露出來了。
第三炷香的云氣吸收完畢，老道士喜極而泣，腳下露出一雙道士專用云履。
白昆以前遇到的神佛，都受不住祭拜，開口就是“大神使不得”。
而這位六玄祖師，號稱位列仙班，不僅受住了他三炷香，還一副爽歪歪的樣子。
莫非，仙和神、佛，都不一樣？
白昆若有所思，觀察著那個喜極而泣的老道士。
“哈哈哈哈，我回來了！”
“藍星界，闊別一百九十七年，道爺又回來了！”
一陣瘋狂的笑聲，傳進了白昆耳朵里。
笑聲里的情緒相當復雜，就好像被封印197年的蓋世高手，終于擺脫了封印。
突然，道觀里云霧繚繞，頗有仙家氣象。
老道士從白霧中走出，乍一看仙風道骨，眼珠子轉動之間，卻總給人一種神棍的即視感，以至于白昆想起了他的義子——李奇宇。
那道士腦后的光環，既不是學神、食神的神光，也不是菩薩的佛光，赫然是三朵氣態道花，像極了傳說中的三花聚頂。
老道士還沉浸在一種激動情緒之中，對著白昆一揖到底：“貧道六玄道人，叩謝大神救命之恩，若非大神屈尊降貴，以無上神威敬香，貧道將永生永世受困于此。大恩大德，永銘五內，愿為大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昆聽懂了，自己無意中幫六玄祖師解開了封印。
就好比朝廷一品大員去大牢里給某個囚犯行禮，嚇得一群芝麻官把那囚犯給無罪釋放了。
懂歸懂，他還有更多疑惑：“你就是六玄祖師？聽聞你云游四海，并未飛升成仙啊，為何在此享受信徒香火？”
老道士說起當年往事，發出一聲嘆息：“祖師不敢當，大神喚我六玄道人便是。說來慚愧，貧道當年被那狗皇帝派四大新神圍攻，身死道消。”
“所幸貧道昔年修道有成，授箓真人。”
“真人者，莫虛莫實，莫生莫死。”
“那四大新神，認定貧道形神俱滅，卻不知我以真人之魂，借香火重生。”
“幸得當地百姓愛戴，常年以香火供奉，故而殘魂不滅。”
“耗時百余年，修成半步散仙。”
“然我肉身已毀，七魄已滅，只得做半個香火散仙，等候機緣。”
說到這里，六玄祖師感激涕零：“上蒼開眼，今日大神降臨，以無上神威加持香火，助我邁過那最后半步，修得散仙之位。”
我還有這種作用？
大神心情古怪，他真不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啊。
帶著一肚子疑問，白昆也不客氣了，直接問了出來：“散仙是什么？”
“修士第五境，名曰化神。”
“到了四境長壽境巔峰，受天子敕封為神，方可邁入化神境。”
“若不受敕封，也有兩條路。”
“一是遁入空門，修成羅漢之身。”
“二是入我道門，五境為散仙，與化神修士并駕齊驅。”
六玄祖師保持耐心，給白昆普及了網上看不到的知識點。
“佛門第五境是羅漢，那些尼姑怎么辦？”白昆關注的點一向很清奇。
“羅漢乃佛門境界，不分男女。”
“邁入五境，即為人間羅漢。”
白昆聽完，又有新問題：“你說的狗皇帝是誰？”
六玄祖師聽不得狗皇帝，當場破防了：“自然是那東圣大帝——元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