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舉證長生

第10章 翻臉

蔣書辦正叭叭說著填寫細則,薛向一臉茫然,“蔣書辦,您給我這個做什么?”

“啊。”

蔣書辦愣住了。

姜坤眼皮一跳,“薛兄,你是不是把昨兒的事兒給忘了。”

“昨兒什么事兒?姜兄,你是喝了吧?”

薛向一臉迷惘。

“我說,你們有譜沒譜兒啊。”

蔣書辦不耐煩了,瞪著姜坤道,“小姜,你不是都溝通好了么?這又是出什么岔頭了,該我使的力可是使到了。”

姜坤一張臉瞬間烏云密布,雙目死死盯著薛向,“薛兄,你確信你不知道我在講什么?”

“我真不知道,姜兄,到底是怎么了,你這表情,我有些害pia,你看,我一緊張把害怕說成了害pia。”

薛向退開兩步。

“薛向!”

姜坤斷喝一聲,“你敢陰我?”

“這從何談起。”

薛向此刻的白蓮花指數,足足五顆星。

“從你媽談起!”

姜坤再蠢,也知道被薛向算計了。

“姓姜的,膽敢辱及家母,我今日與你割袍斷義。”

薛向一拂袖,撒腿朝梅花廳跑去。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誰知道姜坤暴怒失態,會不會動手。

他區區練氣一層修為,只有挨揍的份兒。

“你踏馬還敢跑!”

姜坤怒不可遏,拔腿就追。

兩人說話的地方就在梅花廳門口,幾個呼吸的工夫,薛向已經沖進梅花廳。

姜坤暴怒不察,竟也追進梅花廳。

轟的一下,撞在一個捧著文件的書辦身上,公文翻飛,紙張遍地。

“還我靈石。”

姜坤揪住薛向衣領,揮拳便打。

忽地,一條胳膊架過來,推得姜坤連退七八步,差點摔個倒栽蔥。

“追到梅花廳打人,當老子們是死的么?”

說話的高個中年人,大號童守虎,是梅花廳的老人了。

不止是他,正在廳中奔走的十余人立時圍了上來,人人臉色不善。

這里可是梅花廳!

“你,你們要干什么,我舅父是朱元讓。”

姜坤后退一步,扯著嗓子喊。

“朱元讓又如何?”

童守虎冷聲道。。

童守虎雖無副室長的級別,但因資歷夠深,胸前配的也是副室長級別的銀質飛魚標。

更因他在梅花廳辦公,更接近第七院的核心,并不虛第三室副室長朱元讓。

“薛向騙我靈石,童書辦要護短?”

姜坤聲音陡然拔起。

“姓姜的,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明明是你敲詐我?”

薛向怒眼圓睜,劍眉挑起,毀容式演技再度上演。

“好好好,你不見棺材不掉淚,給老子等著。”

姜坤調頭就走。

“話沒說清楚,別想走。”

薛向搶上前,扯住姜坤衣領。

姜坤大怒,在他印象中,薛向一直綿軟、猥瑣,現在竟敢沖自己動手,這不是反了天么?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薛向鼻梁上。

霎時,薛向鮮血長流。

“欺人太甚!”

童守虎一行人上前,頓時拿住姜坤。

“童叔,替我拿住此獠,我去敲虎紋鼓,我再是好欺,也不能讓人輕看了咱梅花廳,辱沒院尊。”

薛向說完,奔出梅花廳。

不多時,咚咚鼓聲在西南方回蕩,那處是第一院所在的方向。

而第一院,主管的正是風紀。

姜坤懵了,他搞不明白,明明是薛向坑了自己,他怎的還敢敲鼓。

但他腦子也不慢,立時沖梅花廳外嚷嚷,知會和他同來的蘇書辦,趕緊通知他舅父朱元讓。

…………

巳時一刻,天上又飄起雪花,北風呼嘯,海棠廳溫暖如春。

邱顯今天的心情原本是輕松的,第一院院尊下到平安鎮視察去,他作為副院尊主持海棠廳大局。

第一院主管風紀,近年九分山承平,上下一團和氣。

他打算應個卯,便去東泰樓,已和三五好友約好,賞玩詩文。

萬沒想到,海棠廳外的虎紋鼓被敲響了。

他甚至記不清這虎紋鼓,上次被敲響,是什么時候了。

但他知道,只要虎紋鼓一被敲響,大麻煩就來了。

果不其然,他傳涉案雙方到場后,局勢就開始變得魔幻。

薛向控告姜坤毆打并訛詐他,姜坤控告薛向詐騙。

邱顯并不是頭一次見這種互為原告的事兒了,但往往一眼就能分辨誰更義憤填膺,誰是渾水摸魚。

可這回,他同時在兩人臉上都看到了義憤填膺。

秉承著中案看影響的原則,邱顯不忙著做出判斷。

他招來堂前聽用的書辦,耳語一番,讓書辦去打探兩人的根腳。

書辦還未去,第七院副院尊蘇眭然,率眾前來聽案。

隨著門禁開放,不少看熱鬧的也涌到海棠廳外圍觀。

一番寒暄后,蘇眭然表態,他來不是干涉辦案,希望邱顯按律、據實、秉公而斷。

蘇眭然話音方落,便聽一聲道,“邱副院尊,雖然姜坤是我外甥,但事關風紀,您不必多慮。”

說話的青袍中年,身材敦實,面白無須,正是第七院第三室副室長朱元讓。

“我自會公事公辦。”

邱顯呵呵一笑,只看朱元讓立在蘇眭然身后,心中已明鏡一般。

他坐回主位,一拍驚堂木,“薛向,你說姜坤敲詐你。

那他何必帶著蘇書辦前來和你走流程,這不合情理吧?”

薛向道,“做戲做全套,只能證明姜坤準備充分,他說我找他代為勾兌飛魚標,敢問他找的是誰?

可找那人來當堂對質。”

邱顯怔了怔,看向姜坤。

姜坤滿臉漲紅,他當然是為自己勾兌飛魚標,可這事兒實在難以啟齒。

畢竟,在他的供詞中,他是一位熱心為朋友奔走的善良人。

如果最后承認是為自己奔忙,則不免人設崩塌。

“事到如今,你還遮掩什么?公堂之上,只論事實,不計其余。”

朱元讓恨鐵不成鋼,厲聲喝道。

姜坤一咬牙,“不錯,我是替自己勾兌飛魚標。

但是,姓薛的,我是出了靈石的,不是生搶你的,我問心無愧。”

“咦……”

廳外一片嘩然。

邱顯一拍驚堂木,“本官只看事實,薛向,姜坤便是為自己勾兌飛魚標,也不妨礙律法。

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