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潛出府,揭皇榜_香燼歡__筆尖中文
白歡看著面前貴氣逼人的一張張臉,個個對她笑得熱情洋溢,腦海卻翻滾著爹娘的諄諄教導。
爹娘讓她出嫁后要低調行事,白家作為制香世家之首,處于風口浪尖,一直是對手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心知萬一出事,出嫁女白歡或可獨善其身。
這是白歡重生回來后想明白的第一件事。
母親答應讓她提前出嫁,還故意應了顧周氏以保白家家產為由,假意增加白歡嫁妝的話,順水推舟真的添了一倍的嫁妝。
母親并不是希望她嫁入顧府能入宮救父,而是想保護她,將她摘干凈。
可是,這世道容她低調嗎?
你越是隱忍,人家就會覺得你好欺負,踩得越狠。
沒了家就沒了依仗,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權貴,就像扔破布一般丟棄你。
白歡不打算低調了。
今晚過后,她有錢豪氣大方且重品德的名聲就打出去了。
收了她送的矜貴香囊,她們誰不會對外贊一句她是侯府賢良淑德的好媳婦?
不僅踩臭了顧遠舟的名聲,還將顧遠懷給抬起來了,同時,自己半點把柄都不留!
喧鬧過后,白歡拉著興奮得滿臉通紅的顧遠懷回到新房。
門一關,白歡立刻甩開他的手,一掃剛才的溫柔,冷眸澄澈:“顧遠懷,我要立刻悄悄出府,你可有辦法?”
顧遠懷暖呼呼、微微冒汗的手心一空,心好像也跟著陷出一個坑。
他趕緊拍拍漏坑的心口:“有辦法。”
“我馬上走。你要裝作在新房與我圓房,不能讓人察覺。”
顧遠懷瞪眼。
新婚第一夜就要獨守空房,還得自個兒圓房?
看在五百兩銀子加月入百兩的鋪子份上,也不是不行。
沉香和豆蔻想跟著白歡,被白歡制止:“你們務必配合四郎,就算白府有人來報阿耶的事情,也千萬不能讓人察覺我出府了。”
沉香急了:“可是女娘您一個人……”
“聽我的,你們要替我守住嫁妝!”
白歡抓著沉香的手極為用力,控制不住地微顫,雙眸噙淚,透著焦急和堅定。
沉香知道自家女娘的性子,表面溫柔實則主意大,且性子執拗。
白家主遇難被扣宮中,女娘出府定是想辦法去救人的。
“好,奴婢保證做到。”
白歡迅速換了一身日常制香時穿的赭石色窄袖短襦,將裙子一角下擺塞進腰帶,跨上盛滿香料原料的小背包。
為了跑得快,只能輕裝上陣,其他都不敢帶。
她跟著顧遠懷繞到他小院后面雜草叢生的墻,瞧他撅著屁股在雜草中扒拉一通,竟出現一個小洞。
白歡:“狗洞?”
你禮貌嗎?
顧遠懷黑了臉:“我為了方便進出,特意打的洞!”
白歡一滯。
這倒是沒想到,他竟這么隨便……爬洞。
在自己的小院外墻打個洞進出,進出倒方便。
白歡爬了出去,拔腿就朝最近的正陽街奮力狂奔。
家中突現假賬本,說明家有內鬼。
白家在明,敵人在暗,有很多雙眼睛盯著白家,一旦打草驚蛇更難防范。
這個時辰阿耶還未被送出宮,她沒有時間、更沒有機會錯一點點。
眼下唯有揭皇榜入宮直接面圣這一條路可走。
正陽街的夜如沸騰的銅鍋,百盞琉璃燈順著兩邊屋檐連成星河,夜色被渲染得流光溢彩。
小販們挑著盛著桂花糖糕的食盒叫賣聲,蒸騰的白霧裹著酒肆飄出的胡姬樂舞聲,讓整條街都覺得甜膩黏人。
官府張榜處,一胖一瘦兩名金吾衛正百無聊賴靠著石墻環臂閑聊,忽然一道風影嗖的沖過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頭發凌亂的小個子揮舞著撕下的皇榜,聲嘶力竭的吶喊:“我能制出讓貴妃娘娘入眠的香,求官爺速速帶我入宮。”
胖子沒好氣地抬腳就踹:“滾!”
白歡被踹得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恥骨痛得鉆心,忍不住哭出了聲。
可她顧不上疼,趕緊爬過去跪在地上哭求:“官爺,揭榜者可直面圣上,若民女做不到,脊杖砍頭也不會連累兩位官爺。若民女能做到,定不忘官爺提攜,出宮便奉上百銀。”
瘦子翻白眼:“直說沒銀子唄,不懂規矩的賤民,馬后炮的事誰信?
“滾遠點,仔細小爺剝了你的皮!”
胖子掄起刀鞘尖朝白歡胸口戳了過去,劍鞘剛要戳中白歡,一支白色羽毛扇倏然出現,輕飄飄的擋在劍鞘前。
如沐春風的聲音隨之傳來:“火氣太甚咯。”
兩人扭頭看到風神秀逸的來人,趕緊站直,滿臉堆笑行禮:“參見少府卿。”
白歡抬頭,被一張皎月玉面晃了眼,瞥過他身上銀云穿牡丹白色蜀錦袍,再掃過身后被四只玉雪可愛的白羊拉著嵌貝銀車。
騷氣的羊車加上如玉般的人,可不就是被譽為天下第一玉人的董奕嗎?
他是少府卿兼香藥使。
白歡大喜過望,趕緊朝他磕頭:“民女白歡見過香藥使……”
董奕搖著羽扇,含笑看她:“白家人?認得爺?”
“民女隨家父參加斗香大會,有幸仰望大人豐姿。民女能制出適合貴妃娘娘的安息香,求大人幫幫民女。”
“哈,你爹犯了罪,爺若幫你,豈不給自個兒找事?”
白歡忙道:“非也,大人在斗香大會上親定白家香為魁首,民女責無旁貸,替大人分憂解難。”
董奕瞪大眼睛。
嚯,很會拉扯關系啊!
他嗤笑:“本官何須你分憂?無能者殺了換家便是,制香世家又不只有白家。”
搖著羽扇抬腳就要走,誰知少女一手薅住他的小腿,一手攥著他的袍子,嗷嗷哭了起來:“大人乃制香人的天神啊,求大人幫幫民女,民女愿為大人做牛做馬,嗷嗷嗷。”
這奇特的哭聲影響就有點大。
四周正是熱鬧地界,夜場歡騰,羊車顯眼,人更顯眼,早就有人圍了上來。
董奕習慣被人圍觀,倒是不在意,卻對白歡的話來了興趣:“哦?做牛做馬,這可是你說的。爺可沒有趁火打劫,強逼民女哦。”
白歡掛著兩行眼淚,有點哭不下去了。
感覺此人心懷不軌!
董奕一臉正經:“吾正要入宮,你可隨行。”
眼下,白歡無計可施,董奕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白歡強忍的眼淚不禁落下,俯身行叩謝大禮:“多謝大人。”badaoge/book/142893/5316014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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