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妃

托孤帝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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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呢?”云淺月又問。

“世子也在宮里,攝政王照看孩子,世子處理太后的后事。”青裳道。

“云王府得到消息了吧?”云淺月閉了閉眼睛,開始披衣下床。

“得到了,云老王爺有心里準備,沒事兒的,您放心吧!”青裳見云淺月穿衣,輕聲問,“淺月小姐,您要進宮嗎?”

“嗯,進宮。”云淺月點頭。

“那奴婢去吩咐人給您備車。”青裳見云淺月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云淺月穿戴妥當,抬步出了房門,凌蓮和伊雪見云淺月出來,立即迎上來,擔憂地看著他。云淺月對二人搖頭,“我沒事兒,你們留在府中吧!”

二人點點頭。

出了紫竹院,來到云王府門口,青裳已經吩咐人備好了車,云淺月坐上車,馬車向皇宮內走去。

昨日,也是這個時候,文萊和關嬤嬤前來接她進宮,她陪姑姑在榮華宮里坐了半日,聽她說了她從小到大的事情,她最后讓她答應她照看孩子,又想見她爺爺,她就知道她在處理最后的念想了,卻沒有想到她提前催生,大約是知道若是自己再挺著的話,腹中的孩子也活不了吧?短短一日的時間,卻是陰陽永隔。

午時的大街很是熱鬧,人潮熙熙攘攘。隱隱能聽到有人在說新帝降生的喜事兒。

云淺月挑開車簾,向外看去,京城還是一如既往,不像是老皇帝離開的時候,全天下為其戴孝披麻,京城死寂一片,甚至還隱隱有些喜悅的感覺。新帝降生是大事兒,是喜事兒,太后即便貴為國母,駕崩了,為之國之大喪,但也掩蓋不住這件新帝臨世的大喜事兒。

云淺月放下簾子,想著這樣也好,天圣人人歡喜她的孩子出生,應該是姑姑樂見的。

馬車來到宮門口,云淺月下了車,便見到宮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車輛。都掛著各府家眷的牌子,太后崩逝,朝中凡是有品級的命婦都要進宮為太后守孝。

朝中各府的命婦們都聚集在宮門口,以德親王妃為首,等待人來齊了一同進宮。

眾人見云淺月來到,都連忙上前,云淺月的身份如今再不是云王府紈绔囂張跋扈不懂禮數的嫡女,而是才華名揚天下,一篇《諫君書》連當世大儒都稱頌的驚才女子,天下學子對她推崇備至,百姓們這些日子提到她,都再也不覺得她配不上景世子。而是紛紛換了一種說法,恍然景世子慧眼,怪不得萬千女子獨獨喜歡云淺月,原來是有道理的。

德親王妃拉著云淺月的手,眼眶微微泛紅,勸慰道:“淺月小姐節哀順變,太后是找先皇去了!生是夫妻,死也是夫妻,有先皇在,她……”

“德親王妃說錯了,姑姑早就后悔嫁入皇室了,這一輩子是夫妻她都做夠了,活著已經形同陌路,死了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愿他們兩不相見吧!黃泉路上兩不相見,投胎之后永不相見。”云淺月截住德親王妃的話。

德親王妃一僵,后半句話沒說完吞了回去。

眾命婦大氣也不敢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就淺月小姐敢說。

“人還沒到齊吧!王妃在這里等著吧,我先進去了。”云淺月撤回手,走向宮門。

德親王妃不由得松開了手,她自然知道因為老皇帝給太后吃了生子果,她才一直不能懷孕,后來又吃了一顆,讓她有了身孕。那個孩子無非是老皇帝作為給七皇子夜天逸執掌皇權的踏板而已。帝后生前就形同陌路,她也沒說錯。她不知道該說什么,看著她走進宮門。

夜輕暖站在德親王妃身邊,見云淺月走向宮門,她快走幾步,跟上云淺月,輕聲道:“云姐姐,我與你一起進去!”

云淺月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二人進了宮門后,眾命婦們一時間無人說話。片刻后,一位命婦道:“淺月小姐哪樣都好,就是說話不給人留情面。”

德親王妃看了那位命婦一眼,嘆道:“她和太后姑侄情深,如今太后死了,她心里難受。淺月小姐是真性情。”話落,見又來了兩輛馬車,最后的兩位命婦到了,便對眾人道:“走吧,我們進去。”

眾人應了一聲,齊齊走進宮門。

皇宮里已經掛上了白帆,剛一入宮,便聽到了從榮華宮傳來隱隱哭聲。肝腸寸斷,宮中雖然妃嬪美人后宮三千粉黛都被夜天逸清走沒有了,但還有公主和宮女以及太監。如今顯然是那些人在哭。

云淺月來到榮華宮,榮華宮的守衛已經撤了,宮內已經搭建了靈堂。

以六公主為首的一眾皇子公主已經跪在靈堂前。

文萊守在宮門口,顯然是在等云淺月,見她來到,連忙上前,“淺月小姐,太后的靈堂剛剛搭建了,太后的衣裝如今還未穿,景世子吩咐,說等著您來穿,之后再入棺。”

云淺月點頭,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容景,問道:“容景呢?”

“景世子去了國庫,為太后選陪葬之物。”文萊道。

云淺月不再說話,向內殿走去。

夜輕暖跟在云淺月身后。

二人進了內殿,關嬤嬤紅著眼眶迎上前見禮,低聲道:“淺月小姐,太后遺言,讓奴婢轉告您,她將您當親女兒,這個孩子不過是圓了她一個當母親的夢而已。您能照顧他便照顧,若是照顧不到的話,不要強求。在她心里,您是第一位的。”

云淺月抿著唇點頭,姑姑還是愛她的。

關嬤嬤不再說話,挑開內殿的簾幕。

云淺月想著昨日她就站在這里害怕往前走一步,害怕姑姑同趙可菡一樣,轉眼就死在她懷里,可是如今姑姑還是死了,這一步總要走進去,即便她不想,也要為她親手穿衣,要為她裝棺。她蜷了蜷手心,走了進去。

殿內無人,太后躺在床上,顯然已經被人清洗過,身上穿著嶄新的代表后服顏色的紅綢里衣,一套大紅的后服疊得整齊地放在床頭,在等著她來穿。

她走到近前,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淚水即便模糊了視線,也能清晰地看到她姑姑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大約他知道孩子活著吧,她犧牲了這么大,甚至生命,換得的孩子,只剩下一口氣活著,也是她最大的欣慰。

“云姐姐,你若是難受,就哭出聲來吧!”夜輕暖伸手接住云淺月的眼淚,不讓它滴到太后的臉上。

云淺月閉上眼睛,伸手捂住臉。想到比起姑姑對她的好來,她對姑姑真的不算太好。她甚至一度懷疑她為了孩子和夜天逸達成了某種協議。其實就算達成某種協議,她身在這個太后的位置,腹中懷著天子,有著比尋常人更大的苦衷,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卻因為不想被夜天逸威脅而沒陪在她身邊陪她走最后一程。

殿內靜靜,人人無聲,空氣中凝結著莫大的傷痛。殿外傳來很大的哭聲,卻聽不出來多少傷心。

許久,云淺月放開手,掏出娟帕,抹了淚,動手給太后穿衣。

夜輕暖站在一旁,默默地幫忙。

半個時辰后,太后的衣裝穿好,有宮里的嬤嬤來為她上妝。之后又有人進來,抬著太后裝棺,云淺月跟著走出內殿。

榮華宮靈堂外,朝中文武大臣,朝中各府家眷命婦,皇室的皇子公主,黑壓壓一片。

先皇皇后,天子生母,太后生前日日困守榮華宮,如今榮華宮繁華不再,草木凋零,但是她的喪事看起來竟然比當初老皇帝大喪還要輝煌一些。

云淺月在眾人的目光中為太后蓋了棺,回身,見夜天逸走來,她對他清聲道:“姑姑蓋棺,不定論了!關于她的生與死,留給千古之后的人去評說吧!”

夜天逸點點頭,“好!”

云淺月又問,“孩子呢?”

“染小王爺在看顧。”夜天逸身手入懷,拿出一卷明黃的卷軸,對云淺月道:“這是母后死前留的懿旨。”

云淺月看著夜天逸,并沒有伸手去接。

“是母后親手寫上去的。”夜天逸補充道:“景世子當時也在。”

云淺月接過圣旨,緩緩打開,看了一眼,之后遞給夜天逸,淡淡道:“你宣讀吧!我接旨。”

夜天逸接過圣旨,展開,聲音低沉地開口,“哀家出生云王府,蒙祖訓入宮為后。自嫁給先皇之日起,謹遵禮儀,秉持后德。上天厚我,留下一子。承天運祥照,恩寵吾兒,愿佑百年。云王府侄女云淺月,自幼歡笑膝下,哀家早已經將她當做女兒。哀家大限,不能見吾兒成長,但愿侄女能為我看其長大,特此托孤,尊帝姐。不求天子貴,只求是尋常。攝政王景世子見證。欽此!”

夜天逸念罷,榮華宮外數百人鴉雀無聲。尤其是那一句“不求天子貴,只求是尋常。”令眾人深思。: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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