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妃

軍規處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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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被她平淡的眼光掃來,頓時心神一凜,噤了聲。

練兵場距離大門口有百步的距離。四五千人的隊伍浩浩湯湯,很快就到了大門口,虬髯大漢的腳距離大門口還有幾步的時候,云淺月忽然對容楓問,“兵營里第一條軍規是什么?”“沒有兵部批準,即便是死,也不得離開兵營。”容楓道。

“他們今日若是邁出去這大營,是否算犯了軍規?”云淺月問。

“是,因為他們從招募進來那一日起,已經算是從了軍,有了軍籍。”容楓道。

“擅自離開軍營,依軍法如何處治?”云淺月問。

“輕則打三十軍棍,重則處死。”容楓道。

云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容楓也不再說。

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像是尋常敘話,但是偏偏足夠整個軍機大營聽見。

那虬髯大漢本來已經要一腳邁出,此時生生頓住。回頭看來,見云淺月端坐在馬上,目光清淡地看著大門口,似乎就等著他邁出去,好實行軍法。他大臉一板,看向文弱書生。

“張大憨,你怕了?”文弱書生也回頭看了一眼,對虬髯大漢嗤之以鼻。

“誰怕了?老子又不是嚇大的。”虬髯大漢一腳邁了出去。

云淺月沒說話,那兩名副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虬髯大漢又回頭看了一眼,見云淺月沒反應,他另一只腳也邁了出去。之后,見云淺月還沒發話,他大笑三聲,大踏步走了出去。他身后的人也跟著漲了士氣,大踏步離開。兩千多人,很快就出了軍機大營。

云淺月依然沒說話,目光落在后面的文弱書生身上。

文弱書生走到門口,一腳往前邁了一下,又收回,忽然也大笑三聲,“張大憨,要走你走,老子才不走。杏兒那個小娘們老子也不娶了,你愛娶你娶去,老子打算就跟著景世子妃出兵了。冷心冷血,老子才喜歡。”

話落,他轉身走了回來。他身后的兩千多兄弟齊齊一愣,都看著他們的大哥。

“出去有什么好?不如留在這里,好吃好喝,沒準還能混個軍功娶個富家小姐,比杏兒那朝三暮四的小娘兒還要好的。”文弱書生道。

“大哥英明。”兩千多人立即附和,也跟著他走了回來,顯然是唯他馬首是瞻。

“韓小二,你他媽的竟然騙我,不是人。”虬髯大漢回頭就罵,大臉鐵青。

“說你憨你還真憨。”文弱書生嗤之以鼻。

虬髯大漢磨了磨牙,一揮手,怒道:“我們走,來日方長,老子有收拾他的一天。”

兩千多人恨得牙癢癢,跟著虬髯大漢離開。

云淺月此時清聲開口,對從西山軍機大營調出來的五萬兵馬兵令,“攔住他們,一個也不準放走。”

“是!”外面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

兩位副將齊齊一驚,顯然不知外面還有兵馬。

“走,我們出去。”云淺月打馬向外走去。

容楓點點頭,催馬跟上。凌蓮、伊雪自然跟在二人身后。那兩名副將對看一眼,也連忙跟了出去。在場的士兵們聞言也一哄而上,跟向大門口。

文弱書生韓奕大笑,“張大憨,活該!景世子妃要施行軍法了。你不死的話,也等著屁股開花吧!哈哈哈……”

明明是個瘦弱的文弱書生,偏偏有一張粗狂的嗓子,笑起來也響亮,整個軍營都聽到他大笑的聲音。

云淺月來到門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他只覺通體一涼,立即噤了聲。

云淺月不理會他,打馬出了大門口,只見五萬士兵將虬髯大漢張沛的兩千人團團圍住,密不透風。兩千兵馬對五萬,就算他插翅也飛不出去。

虬髯大漢面色一變,他身后的兩千人也是大變,須臾,都握緊了手里的兵器。

“來人,將這兩千三百五十人按倒,張沛三十軍棍,其余人二十軍棍。立即執行。”云淺月勒住馬韁,端坐在馬上,吩咐了一聲。

頓時一隊人馬上前,齊齊去抓人,虬髯大漢反抗,掄起了大斧。

“凌蓮!拿下他。”云淺月吩咐。

“是,小姐!”凌蓮飛身而起,輕飄飄落在了虬髯大漢張沛身邊,伸手去奪他大斧。

張沛也是個有本事的,立即躲開,掄起大斧砸向凌蓮,凌蓮身輕如燕,幾招之后,便將他手中的大斧奪下,將他一腳踹在了地上,繡花鞋踩在了他后背上。

凌蓮身為紅閣七長老之一,自小受紅閣訓練,她的武功雖然不及花落、蒼瀾,但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可比。雖然這張沛在江湖上小有名氣,但是哪里是凌蓮的對手?自然三兩下便給打倒在地。她一只腳踩在他后背上,仗是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漢也翻不過身。

他的一幫子兄弟一看張沛竟然三兩招就被一個小女子制服,一下子都傻了。這些人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訓練多年的西山軍機大營的士兵給制服住。兩千多人,霎時臥倒在地,人人頭朝下,屁股朝上。按著他們的士兵都和凌蓮動作一樣,一腳踩著他們的脊背,任人一動不動。

“打!”云淺月吐出一個字。

頓時包括張沛在內兩千人被人掄著軍棍噼里啪啦打了下來。仗是張沛這樣的大漢,也被打得哇哇大叫。他身后的弟兄更是受不住,頓時新兵營門口一片叫苦連天。

不多時,打完了,張沛一動不能動了,呲牙咧嘴地看著云淺月。

云淺月不看他,回頭看了韓奕一眼,韓奕見她看來,頓時覺得不妙,連忙道:“景世子妃,小的可沒邁出大門口。”

“容楓,聚眾煽動在軍中鬧事,什么處罰?”云淺月清淡地問。

“輕者三十軍棍,重者處死。”容楓也看了韓奕一眼。

“你沒走出兵營,但也聚眾鬧事了。”云淺月看著韓奕,“你是自己領三十軍棍,還是讓我吩咐人按你實施?”

韓奕的臉刷白,似乎糾結了片刻,一咬牙,當即趴在了地上。

云淺月眸光轉了一圈,清聲道:“韓奕打三十軍棍,其余從犯二十軍棍!即刻杖刑。”

韓奕的一幫子弟兄沒想到大哥沒踏出門照樣挨打,也都白了臉,早先看張沛和他的人挨打,心里樂翻了天,沒想到轉眼就輪到了他們,見大哥都趴那了,自然也不敢反抗,都一個個苦著臉趴在了地上。

有一隊人立即扛著軍棍過來行刑。一時間噼里啪啦的響聲再次落下。

這回虬髯大漢張沛心里覺得公平了,雖然被打了三十軍棍,但還是通體順暢,也不對云淺月呲牙咧嘴了,大聲嚷道:“對,就該打他,這個韓小二,就是個狡猾的狐貍。”

韓奕咬牙挺著,嘴里道:“張大憨,你剛剛的叫聲可真是難聽,你原來就那么點兒骨氣?看小爺的,小爺保準一聲不吭。”

“老子那是不服才叫,你以為三十軍棍能奈何得了我?”張沛怒哼。

“有本事你站起來啊!”韓奕嘲諷他。

張沛被他一激,掙扎著要站起來,但是人還沒起來,又趴下了,他對韓奕罵咧了一句,韓奕的疼勁也上來了,顧不得再和他斗嘴,咬牙忍著疼。

片刻后,三十軍棍打完,大門口一片血腥的味道。當真是人人皮開肉綻。

云淺月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的四千多人,回頭對兩名副將道:“回去點兵。”

兩名副將心里佩服云淺月的雷霆手腕,竟然對四五千人罰了軍棍。這可是亙古未有這么大面積的懲罰。二人掃了一眼整齊的五萬兵馬,這么半天,隊形整齊,半點兒也沒散,他們心驚不已,連連應聲,“是!”

云淺月打馬而回。

“景世子妃,我也要跟你出征。”張沛見云淺月竟然打完不理他們,立即大喊。

“我也要。”韓奕也大喊。

云淺月仿若不聞,頭也不回,重新進了大營。那些看熱鬧的士兵再沒有了不恭敬之色,一窩蜂地跟著云淺月身后跑了回去,人人自發地站好,等著她選。再沒有一個放肆的目光。

“今日我點兵征南梁,愿意追隨我的,稍后被選中就出列。我雖然是一女子,但亦有筋骨,言必出,行必果。軍功明算,賞罰分明。”云淺月看著下面一張張面孔,聲音清澈,“不埋沒任何一個有才能的人,也不包庇任何一個饞懶之人。只要有志,我便為你們架一座青云梯。”

人人心神一凜,頓時心中熱血沸騰。

“容楓,還是辛苦你來點兵。”云淺月偏頭對容楓道。

容楓點點頭,翻身下馬,如在西山軍機大營一樣,挨個親點。點到的人愿意跟隨的就出列,不愿意跟隨的就不出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點到的人幾乎沒有一人不出列。

大門口的張沛急了,“景世子妃,我也要跟著你,我收回早先的話,我狗眼不識您,您就給我個機會吧。還有,景世子寵著您沒什么不對,他寵著您很好啊,您不知道,天下人人都羨慕您,我大老憨也是羨慕的,打算娶媳婦以后就娶一個,做了多大的官都娶一個……”

韓奕似乎也急了,“景世子妃,我一直就打算跟著您的啊,您可不能真丟下不選我。我不娶那個什么杏兒了,讓給張大憨了,他以后就不找我打架了,我也不煽動聚眾鬧事兒。”

“你個死韓小二,老子不要什么杏兒了,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娶也罷,我以后也不跟你打了。那小娘兒的確沒什么好。”張沛也連忙道。

二人難得被打了三十軍棍,聲音還都很響亮。

云淺月一聲不吭,當沒聽見。

容楓點起了四萬五千三百人,回頭看向云淺月。云淺月對他點了點頭,“夠了!”

容楓止住,足尖輕點,回到馬上,穩穩坐好。

兩位副將一怔,都疑惑地看向云淺月,“景世子妃,這還沒點夠啊!不是皇上下旨要點五萬人嗎?”

“加上門口那四千七百人,夠了!”云淺月看了二人一眼,吩咐道:“找四千七百人的擔架來,將這些人抬上,隨我離開。”

兩名副將睜大眼睛,“景世子妃,您還真要那些人啊?那些人可是……”

云淺月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二人立即噤聲,吶吶了片刻,連忙應是,親自帶著人跑下去拿擔架。自古以來就沒見過點兵的將軍點了四五千傷兵用擔架抬著出征的。

云淺月一馬當先,出了軍機大營,后面四萬五千三百人跟隨,雖然未得真正的訓練,但隊伍整齊一致,人人臉上肅殺和被選中的興奮,看起來也有模有樣。

張沛和韓奕自然知道云淺月還要他們,見她出來,二人趴在地上對他咧著嘴笑。

云淺月看了二人一眼,嘴角難得地勾了勾,一擺手,清聲道:“走!”

她一馬當先,容楓、凌蓮、伊雪跟在她身后,之后是十萬兵馬,前面的隊伍鐵血肅殺,后面的隊伍抬著擔架。踏步整齊,大地震顫,浩浩湯湯,駛向城門。

半個時辰后,隊伍來到城門口,只見夜輕染一身龍袍,率領文武百官已經等在那里。: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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