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憶(3)_宋錦世家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此情可待成追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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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沂家人起了個大早,成若沒有去公司,在家等他們二人回來。賢瑛突然想起什么,說道:“成若,你說他們會不會下了飛機直接去林家了,讓我們在家里白等。”
沂銘回應,“凌菲不是那樣的人,她即便嫁出去也不會忘了這個家的,更別說現在他們只是在交往了。”他是在將凌菲和辛靜影作比較。
成若表示贊同,說:“小林這孩子雖然年輕,但接觸下來發現,他是一個知禮數的后生,事事想的周到,一定料到我們在家里等的著急,不會帶凌菲去見他父母的。”
賢瑛譏笑道:“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沒想到要做岳父的也一樣。”
成若往紫砂壺里緩緩添水,沒有說話。
賢瑛又說:“我看你現在對凌菲的態度大有轉變,怎么了,女兒要結婚了,作為親生父親,舍不得了?我說吧,父女連心,藏也藏不住的。”
“媽,你就不能少說點。”沂銘蹙起眉頭,話里含著責備。
成若有些動氣,甩出一句,“我是舍不得,你舍得嗎,養了二十多年,就算是個阿貓阿狗都有感情,何況還是個大姑娘。”
賢瑛哼了一聲,端起茶幾上的咖啡,獨自生著悶氣。沂銘甚覺氣氛壓抑,因為凌菲的生世,父母這些年口角不斷,沒完沒了沒有個頭。
他借口要去客房找滬森,從廳堂里走出來,敲了敲滬森的房門,里面沒有回應,奇怪,今天沒見滬森出門。沂銘便往樓下走,想了想,又折回來推門進去,一股酒氣沖進他的鼻子。
滬森正和衣歪在床沿邊昏睡,領帶、外套和被子凌亂的散落在地上,枕頭上有張凌菲的照片,一襲紫衣,笑靨如花,背景是粉墻黛瓦的江南建筑。他同我一樣,在金桂留香的綽影旁,因一個女子而埋下了不斷的情,若不是傷心過度,成熟的滬森斷然不會在朋友的家里失去了理智,沂銘的心中生出一絲惺惺相惜,走過去打開房間的窗戶。
陽光灑在滬森的臉上,今天是個晴朗的天氣,萬里無云,連吹到臉上的風都是輕柔的,站在窗前能看見不遠處的公園里,有一群孩子在奔跑著放風箏。
“沂銘,是凌菲回來了嗎?”滬森被光線驚醒。
“還沒有,你再睡會吧,你的樣子很憔悴。”沂銘沒有轉過身,一對年輕的夫妻進入他的視野,妻子在呵護奔跑的孩子,丈夫拉著風箏往上高高揚起,一家三口齊心協力,終于將那只彩色的蝴蝶放飛在藍天白云下,小女孩格格的笑,悅耳的銅鈴般。
沂銘想要一個孩子,從他有家這個概念開始,那晚的枕河而睡,他從睡夢中醒來的一剎那,看著身旁的念薇恬靜而嬌美,他幻想著昨日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們會有一個孩子,也許是個女兒,會同念薇一樣,美的一塵不染。大抵一個男人完完全全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便想到要去占有她,組成一個家庭,最好過了今生,還有下輩子,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一日三餐,打掃屋子,這些事都慢慢做,人生不需要急著趕路,因為有她在身邊陪著。
滬森見沂銘在窗前站了半響,忍不住問道:“沂銘,你在看什么?”
“噢,我在看菲菲什么時候到家,你先洗澡吧。”
“我已經洗好了。”滬森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身上飄來肥皂的清香味。
院子里飄來一句高喊,“老爺,太太,小姐和林少爺回來了。”
吳姨見凌菲平安歸來,比過節還要興奮,看著梓慕手里的行李箱,吳姨說道:“林少爺,我來幫你拿。”
梓慕把箱子遞過去,另一只手依舊緊緊的拉著凌菲。凌菲感覺不好意思,想掙脫,輕聲說道:“到家啦,別牽著了。”
“我非要牽著,怕你跑了。”梓慕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沂銘和滬森在樓上看到這一幕,滬森的臉刷的白了,沂銘問道:“還下去嗎?”
“要下去的,我,我馬上下來。”滬森的神情恍惚,沂銘疾步離開,以免尷尬。
“小林,菲菲,你們回來啦。”沂銘邊走樓梯邊打著招呼。
“是啊,哥,快來,快來,看我給你買什么了。”凌菲迫不及待的拉起哥哥的手,掏出一盒外國巧克力放在他的掌心里。
“你這個丫頭,就給哥哥帶了一個這個,我當是什么好東西呢。”
“是不是好東西要看送給誰呢,誰讓這位大少爺這么愛吃巧克力喏。”
“誰說我喜歡吃巧克力?”
“哥,你別不承認,梓慕又不是外人。”
說完凌菲的臉紅了,忸怩著不吭聲。
沂銘把巧克力放在掌心里左右把玩,再瞧凌菲,面若桃花,眼神靈動,擋不住的好氣色,兩人牽著的手上,一對晶亮的鑲鉆金戒指,大概木已成舟了。
成若和賢瑛走出來把兩人迎進屋,梓慕一件件的拿出給他們買的禮物,雖然再貴重的東西沂成若也見過,但子女買的禮物,哪怕鵝毛之輕,也很是讓人高興。四人正聊的其樂融融的時候,滬森來了。
凌菲無意間的一個轉臉,笑容僵在臉上,她看見了她曾朝思暮想的面容,只那驚鴻一瞥,慌亂頓時觸電般在血液里奔涌,眼神無處躲藏的慌亂,手腳不聽使喚的慌亂。
曾無數次以為忘得干干凈凈的那個人,再見時,原來還是會淚眼婆娑。以為一切都放下了,可還是很想哭,凌菲背過臉,止不住的淚水嘩嘩流下,她感性又容易動情。
梓慕抱著她往外走,他看到滬森的一瞬間,什么都明白了。他覺得應該讓凌菲去和那個南方人好好談談。
“凌菲,你去和他聊聊吧,畢竟他大老遠的來看你。”梓慕勸說道。
“真的不用了,梓慕,我原以為我看到他會有說不完的話,可是我剛剛發現,我什么都不想說。真的。”
“可是我看你有些傷心。”
“每個人都會傷心的,為自己犯了錯的過去。”凌菲擦掉眼淚,笑著說:“我看飯菜都擺好了,我好餓啊。”
飯桌上,凌菲和梓慕坐在一起,沂銘和靜影坐在一起,滬森坐在沂銘的旁邊,他和凌菲只是幾寸圓桌的距離,卻仿似隔著一輩子。好幾次,滬森抬頭盯著凌菲出神,她變漂亮了,變得溫婉端莊,眼角眉梢添上了柔情如水的女人味。
她今天穿著瓊花白的燈芯絨連衣裙,上面鑲嵌著碧色海珠,華貴而優雅的打扮,很美。滬森喝了一口悶酒,她的男朋友高大帥氣,充滿著年輕的活力,言談舉止中能看出,這位姓林的也是一位富家子弟,家勢應不在自家上下。
怎么看,他們都是很登配的一對。
滬森仰頭將杯里的酒喝完,桌上的人在聊什么,他全然沒有聽見。梓慕抱著凌菲往外走,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差點伸手將凌菲搶過來,不顧一切,帶著她遠走高飛。身份、事業、名望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凌菲,你愿意跟我走嗎?”滬森在心里一遍遍的問。
凌菲一直低著頭,她不愿看見對面那雙眼里的絕望,她害怕,害怕把惻隱之心當成愛情,她的幸福來之不易,經不起反復的折騰。
梓慕默默注視對面那個在喝悶酒的男人,他和沂銘同學,年紀該是相仿的。可看上去比沂銘要老十歲,滄桑的氣質,成熟的風度,一個經驗老道的男人,卻在他愛的女人面前傷心的像個孩子,凌菲會悲憫么,從而再一次愛上他。
他把雙手相扣抵在額頭上,急于將內心的焦慮和不安向凌菲表達,他站起來說道:“伯父,伯母,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一桌人放下筷子看著他。
“我今天想請求你們二老,把凌菲嫁給我。”
成若首先反應過來,說道:“好,好,我和她媽媽很高興把凌菲嫁給你,凌菲和你在一起,我們放心。”
賢瑛也笑著點點頭,一顆懸著的心回落下來。方才凌菲落淚,她和成若的神經繃緊,擔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凌菲和林梓慕的婚事攪渾了。他們把滬森留下來,不是讓他重蹈舊情,而是讓他徹底死心的。那位周少爺厚著臉皮總想找機會靠近凌菲,還好沂銘眼疾手快把他攔了下來。
林少爺這時出來求婚,真是老天也來幫他們,太好了。
“凌菲,你愿意嫁給我嗎?”梓慕學西洋人的樣子,單膝跪地,從脖子上摘下一根項鏈。
賢瑛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顆紅寶石,稀有的成色,完美的切工,銅錢大小的尺寸,價格至少得幾十個億吧,林家出手真是闊氣。
“凌菲,我沒有拿戒指向你求婚,是因為這顆紅寶石是我祖母給我的,她在臨終前讓我把這根項鏈送給未來的孫媳婦,這也是她從這個世上消失后,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凌菲,我可以幫你戴上嗎?”
“梓慕,你起來說吧。”凌菲欲扶梓慕起來,她的心里不知是開心,害羞,還是煩躁,她知道那雙火辣辣的眼睛在靜觀她的反應,凌菲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想趕快吃好飯,然后一個人靜一靜。
“凌菲,你不愿意嫁給我嗎?”凌菲看到梓慕的眼神黯淡下來,這個男人給予了她純粹寬容的愛和偉岸寬厚的胸膛,她怎能辜負他呢。
凌菲不假思索的回道:“不,我愿意,梓慕,我是愿意的。”
大家鼓掌笑起來,梓慕起身把項鏈戴到凌菲的脖子上,深深的抱住她。
凌菲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說:“凌菲,林少爺,祝你們幸福!”
她終于肯把目光移向他了,他一只手拿著酒瓶,一只手端著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也喝了一杯又一杯。他瘦了,憔悴了,還長出了白頭發,顫顫巍巍的在她面前晃啊晃。
他對她說:“凌菲,江南的臘梅花開了,我想你。”
他對她說:“凌菲,馬上要過圣誕節了,我想去看看你。”
他對她說:“凌菲,等明年紫陽花開的時候,你嫁給我好嗎。”
她站在江南明晃晃的陽光下面,石榴樹上碩果累累,喜鵲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卡其色的西褲,對她燦爛的笑。
他故作玄虛的從背后拿出一束桔梗花,遞到她的面前,問她:“你喜歡嗎?”
凌菲把臉埋在林梓慕的肩上,泣不成聲。
如果時光倒流,她會對他說:“我最喜歡的花就是桔梗花了,滬森,我最喜歡桔梗花。”她再也不會在他說“我愛你”時假裝清高,她一定會認真的回他的信,在信紙上寫道:“滬森,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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