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要飛升第33章好為人師龍夫子_sjwx
第33章好為人師龍夫子
第33章好為人師龍夫子
那老者著一襲素色廣袖大袍,斑白的發絲梳理的一絲不茍,他提著戒尺,一步步走上講席。
只有兩人的學堂陡然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龍魔道人!
眼見這老夫子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黎淵整個僵立原地,好似被蒼龍盯上的鳥雀,一動都不敢動。
‘淦了,動不了!’
黎淵冷汗都流下來了,他是真動不了,好似被死死束縛在了座位上,好似恭敬等候夫子的學子。
問題是,他在第一排,距離這位無上大宗師只五尺不到……
‘這老者……’
最角落處,韓垂鈞眼皮也在狂跳,多少次生死間歷練出來的靈覺告訴他,眼前之人極度危險。
但他也動不了,只能垂著手臂,彎著腰,極為恭敬的低著頭。
“這就是大秘?”
黎淵有點懵,這老夫子帶給他的壓迫大到難以想象,哪怕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武功。
“嗯?!”
黎淵正琢磨時,突聽得身后傳來聲響,他想回頭,卻又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生生忍住,只以余光掃過。
這一掃,他心頭又是一跳。
空曠的學堂里,攏共九排,能容百人落座,他在第一排,老韓在第九排的最右邊。
而此刻,他身后,三四排的位置,各自閃出一抹豪光,出現兩個面帶驚疑的人影,這兩人,他還認得。
青甲罩身,身高臂長,赫然是赤追陽。
而另一人,穿著金色蟒袍,正是靖平司主。
‘這兩人怎么也在?打上門來了?’
黎淵心中寒氣直冒,這倆人距離他,不過兩丈距離,而且自己動都動不了。
這要是打起來,他逃都來不及。
‘不對,這倆人也動不了!’
黎淵念頭瘋狂轉動時,他身后,赤追陽、靖平司主已發出悶哼之聲,顯然意圖掙脫失敗。
“是你?”
陡至此間,赤追陽下意識環顧,正瞧見了角落里的韓垂鈞,他眸光一冷,剛抬手,只覺眼前一花。
一須發皆白的老者,沉著臉站他面前。
“遲到猶可諒,擾亂學堂,敵視同窗卻不可饒!”
那老夫子掃過后來的兩人,開口:“伸出手來。”
“什么?”
赤追陽兩人還有些恍惚,可旋即已意識到了不對,因為他們根本無法離開座位,且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去。
“啪!”
戒尺落下。
黎淵先是聽到一聲清脆響聲,繼而,驚怒而凄厲的慘叫聲已是在身后炸開。
“啊!”
只手心挨了一下,赤追陽的眼珠瞬間充血,幾乎要從眼眶里跳將出來,什么橫練體魄,什么百戰心性,根本扛不住。
那慘烈的模樣,像是被人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不,連神魄都劈碎了。
“打手心有這么痛?!”
黎淵余光掃過,角落的老韓都懵了,那可是一尊絕頂宗師,心性何等堅韌,居然一下都扛不住?
“你?!”
眼見赤追陽挨了一下,就嚎成這個模樣,靖平司主臉色大變,他極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哪里動的了半分?
‘啪’的一聲,戒尺落下。
這次,沒有慘叫,但黎淵分明看到那靖平司主的身軀劇烈顫抖,像是被風吹開,又被強行束縛的云霧。
只一下,差點將這位大宗師的靈相打的爆碎。
“痛煞我也!”
赤追陽面色發青,渾身顫抖,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也似,大汗淋漓。
他瞪著眼,看著那又要落下的戒尺,眼中閃過驚懼:“不……”
“啪!”
“啊!!”
“啪!”
“啪!”
前后十聲脆響,伴隨著五聲慘叫。
在黎淵兩人悚然的注視下,當世豪杰榜第二人,被打的慘叫連連,最后一下后,整個人已是癱在了桌上。
而那靖平司主一聲沒吭,整個人卻縮水了一半還多,都沒桌子高了。
靈相被打沒了一半!
十下手心打完,看著緩步走回講席的老夫子,黎淵冷汗直流,后背的衣衫都濕透了。
大宗師都扛不住的打手心,他可不想嘗試。
“這兩人的座位,像是后移了一排?”
這倒是黎淵觀察敏銳,畢竟課堂上只有他們四個人,再明顯不過了。
“龍魔道人,龍魔道人!”
被打的脫力縮水的兩人此刻滿是驚怒與憋屈,赤追陽出氣多,進氣少,卻也再不敢吭聲了。
‘不妙啊。’
角落里,韓垂鈞的注意力,卻落在赤追陽兩人身上。
以己度人,自己的丑態被人看在眼里,殺人滅口那簡直是唯一選擇,這兩人會例外?
‘得想辦法弄死這兩人!’
低著頭行禮,韓垂鈞心思轉動,這要是在外界,當然不可能,可要是在此地。
這戒尺多挨幾下,估摸真能打死宗師。
“得弄死這兩人!”
低著頭不去看那位老夫子,黎淵心思電轉,但沒弄清此處規矩之前,他一動不敢動。
“昨日,老夫講到‘易形論’。”
講席上,老夫子開口了,聲音平靜,可聽到的眾人卻無不精神緊繃。
“諸生誰來復述?”
聽得詢問,感受到那目光注視,靖平司主、赤追陽兩人的臉都有點發青,而角落里,韓垂鈞暗道不好,這怕是沖他來的?
“你來。”
在黎淵擔憂的注視下,韓垂鈞被點到了。
“易形……”
韓垂鈞驚而不亂,他這段時間,正好在翻閱龍魔道人的手書,入塔之前正好看的是易形論,故也不慌。
“……易形者,效法天地萬靈,改易自身體魄根骨之法門。”
聽著身后老韓的聲音,黎淵著實捏了把汗,天知道龍魔道人昨天說了什么。
“效法萬獸,效法天地,以無限之天地,改易有限之人身……”
韓垂鈞有條不紊,將自己所知,龍魔手書上的內容一一道出。
“差強人意。”
聽得這句話時,韓垂鈞都不由得心頭一顫,而赤追陽兩人只是冷眼旁觀,也在分析此處的規矩。
“比起以往,略有進步。”
老夫子話鋒一轉,似乎對最后排的學子十分包容。
也就在此時,黎淵注意到,老韓的座位,赫然向前移了一排。
“這座位……”
靖平司主站在凳子上才有七尺高,他心思一轉,對比幾人的境遇,已然猜到了這地方的規矩。
“進是獎賞,退是責罰……所以,想要得到龍魔道人的傳承……”
赤追陽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心思一轉,已看向了第一排坐著的黎淵:
“此人是誰,憑什么坐到第一排?”
學堂里的幾人心思都在轉動,可很快,眾人又都提起了警惕,那老夫子掃視幾人,似乎又要提問。
“座位,是靠天賦排的?還是易形多寡?靠前有什么好處?我再進一步呢?”
感受到那老夫子的目光,黎淵忙收斂心思,但那目光一轉,已略過了自己,落在了赤追陽身上。
“是我?”
赤追陽心頭‘咯噔’一聲。
“昨日功課溫習的如何?”
聽得提問,赤追陽心頭一片冰涼,鬼知道你留了什么功課。
“我,我……”
感受著其余幾人憐憫的目光,赤追陽瘋狂轉動念頭,但下一剎,他就看到了那一口戒尺。
“進可喜,退恥也!”
老夫子板著臉訓斥:“該打!”
赤追陽幾乎將牙都咬碎了,也只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繼而,戒尺落下。
‘嘎嘣’一聲,赤追陽咬碎了牙齒,那劇烈到深入靈魂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忍不住慘叫出聲。
又是五下打完,赤追陽氣息大跌,座位也已跌到了第六排,距離韓垂鈞,已只有兩排的距離了。
香火繚繞間,秦師仙凝神觀望,諸般光影在她身前交織,赫然正是那一座燈火通明的學堂。
“再打三次手心,赤追陽就必死無疑。”
聽著光影中傳出的慘叫,秦師仙頗覺身心愉悅,但看到那戒尺,又不免心有余悸。
昔年,她就被打過一次手心,就那一次,她這么些年再沒進過第二次,那種劇痛……
只是想想,她就打了個冷顫。
“此人是誰?”
這時,秦運的聲音傳來,香火中,他睜開眼,卻是指向韓垂鈞。
“此人便是韓垂鈞。”
秦師仙回答:“黎淵在神兵谷拜的那位師父,天賦悟性都不差,應改易了百二之形。”
“年歲大了些,嗯,也可堪一用。”
秦運點點頭,目光就落在了黎淵身上:“這小子乍看只是絕世之資,卻能坐到第一排……”
“他怕是真如您所說,有什么特殊體質。”
秦師仙早驚疑了好一會兒了,這學堂她只進過一次,但對于其中規矩還是知道不少的。
想要坐到第一排,至少得是蓋世級的天賦!
“肉眼難辨。”
秦運微微皺眉。
他雖未召見黎淵,但其在八方塔,就與和他面對面無甚區別,他打量了幾次,并未察覺到特殊體質。
但能做到第一排的份量,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沒有蓋世級的稟賦,想也別想。
“許是某種從未出現的體質?”
秦師仙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她很關注這間學堂:
“他這個座次,要是得了祖師贊賞,莫不是真能得到祖師爺的衣缽傳承?”
“或許吧,但座次越靠前,就越難以得到祖師的獎賞……”
秦運說著,突然收聲。
學堂中,老夫子提問完畢后,開始了講課。
汗珠落地的聲音,讓黎淵心頭發顫。
這是他上過最恐怖的課,還未開講,他冷汗都流了一斗了。
但比起來,他很幸運,數次提問都沒輪到他,只在其余三人間流轉,老韓被提問一次,僥幸過關。
赤追陽兩人各自被提問兩次,算上進來那頓板子,生生挨了三頓,座次被從三四排,打到了六七排。
靖平司主,從七尺多的身高,生生打到了不足二尺,站在椅子上都已不夠,不得不站在桌子上。
隔著老遠,黎淵都感覺到了這尊大宗師的怒火。
“老匹夫!”
桌子上,靖平司主身影模糊不定,他氣的穩不住身形。
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但此刻,他卻絲毫不敢表露,還要躬身低頭,表示敬意,心中憋屈的幾乎要炸了。
“今日,講天地八方。”
講席上,老夫子沉聲開口:“諸生先聽而后問,老夫,先講而后問,望周知。”
堂下幾人心頭都是一震,無不聚精會神。
“古人云,天似穹廬,籠蓋八方,涵蓋萬有,然,此中頗多臆想,天非穹廬,天外,亦有天……”
老夫子開口講述。
他聲音不高,卻很清楚,其每有一個字吐露,就有一道真氣騰起,隨其話語,衍生出諸般景象來。
“真氣化形,以及,神境。”
黎淵看的無比清楚,他甚至可以看到那老夫子周身閃過的真氣色彩,諸色匯聚,一如玄兵的光芒。
他的講述并不深入淺出,可配合真氣化形,也并不晦澀難懂,專心聽講的幾人心下稍安。
但很快,幾人的臉色就有了變化。
天地八方只是開始,之后就開始提及易形,改易天地之形,效法自然之形,再之后,又延伸到了古史。
到這,黎淵也覺不妙。
這位老夫子,從大周開講,一路前推,大許,大業,大義,大信……最終,講到了萬年之前。
各種典故,野史,各種武學來歷,神兵,人名,多到更換了掌馭組合,加持精神的黎淵都覺有些頭大了。
“不妙……”
除卻黎淵之外的幾人,臉色都有些發苦了。
武者氣血強健,精力旺盛,記憶力相對來說也好過尋常人,可這么來,大宗師也頂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淵都有些昏沉沉了,講席上傳來的聲音方才停下。
“……陛下,欲祭八方廟,舉國共襄盛舉,我太學也不能例外,此次散學之后,老夫會從諸生中挑選一人,隨老夫同去觀祭。”
到此,老夫子微微一頓。
堂下眾人卻都是心中一緊,顯然,散學之前,要先提問。
“嗯……”
隨著老夫子的沉吟,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感受著他目光游走,眾人無不心中發冷。
“又是我?”
赤追陽心中發寒,如墜冰庫。
講席上,龍魔道人發問:
“大義王朝,第六位帝王,少時流落民間,曾于機緣巧合下,于某處古墓中,見一裂火焚燒后留下的殘碑……
那碑上,寫了什么?”: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