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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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有的,”女冠抬手招來了門口的中年女冠,舉手投足間貴氣渾然天成,“帶這位小姑娘去更衣。”

“勞煩了。”蔻兒道了謝,放下茶杯起身,帶著素涼跟在那中年女冠身后去了廂房更衣。

好在她們出門總會多備一身衣服,剛剛素涼緊緊抱著包囊,衣衫還是干的。蔻兒關了門在素涼的幫助下換上了一件淺綠色上襖,下配一條白底繡花喬紗裙,濕漉漉的頭發隨意挽做雙髻,瞧著整齊了蔻兒才返回了那女冠處。

她進了屋,那女冠眼睛亮了亮,驚嘆道:“剛剛竟是沒有看出來,蓑衣下藏著的卻是世間少有姝色!”

蔻兒不過十三,正是豆蔻之年,額前臉頰微微貼了幾縷濕漉漉的青絲,墨黑青絲下少女膚如凝脂,細柳葉眉彎彎,一雙桃花眼細長而眼尾上翹,含著笑像月牙兒般彎彎,長長睫毛眨動猶如蒲扇,小巧瓊鼻下薄薄櫻唇勾出一道弧度,瓜子臉尖尖瞧著格外纖弱。

女冠牽著蔻兒的手一起在榻上坐下,她含笑道:“這場雨倒是給我送來了個玉女,卻是我的運了。”

蔻兒大大方方道:“您謬贊了,蔻兒年幼,當不起如此夸贊。”

“自然當得,”女冠含笑,“我見多了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中未有一個能與你相媲美,也不知是誰家藏著的女兒,竟是無人知曉。”

這話卻是在打探蔻兒的家世了。她記得剛剛那青年告辭時喊這婦人娘,許是她的兒子了。她想起書鋪那里青年狂悖的手下與剛剛攔路的黑臉漢子,雖不知這青年到底什么官宦子弟,只是到底不喜與如此跋扈之人接觸。這女冠是他母親,蔻兒就模糊過去。

她噙著笑道:“南省小戶人家,您該不知的。”

因蔻兒講話柔軟呢喃,的確是南省的腔調,那女冠也沒有起疑,只稱贊道:“南方水土好,養出來的女兒家都是好的。”

閑談間,蔻兒得知這位女冠道號蒲心,在此修道幾年了。

蒲心牽著蔻兒的手走出房門,在回廊上踱步,外頭雨水噼里啪啦,濺起地上積水,廊檐水滴成串,回廊邊沿都濺濕了。蒲心正巧看見小院拱門口抱著刀的黑臉漢子,含笑朝他指了指,對蔻兒道,“方姑娘莫惱他,巴圖是蠻族,知識禮儀差了些,有些死腦筋。我兒手下也就他有些魯莽,偏生讓你碰上了。”

蔻兒心中暗道,您兒可不是只有這一個魯莽的手下,旁的比著更跋扈的也讓她碰到了。

只在一個母親面前,蔻兒說不得這話,含著笑聽著就是。

不多時,方令賀派人來告訴蔻兒,今天雨勢不減,回不了方家,暫留一日。

蒲心已經派人打掃了她隔壁的一間廂房,又讓女冠拿了兩身小一點的道袍給她。倒是細致無比。

蔻兒累了一天,腿也困乏,只用了點膳,未到點燭時候就躺下睡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只覺著外頭仿佛沸騰了,吵吵嚷嚷急急躁躁的,她揉著眼起身,睡意朦朧道:“外頭怎么了。”

睡在小榻上的兩個丫頭也才驚醒,不知發生了什么。

蔻兒依稀覺著不太對,她聽見了外頭有哭聲。這下她坐不住了,起身抓了那道袍穿上,頭發隨意挽了個纂兒,帶著丫頭出門。

出去一看,外頭燈火通明,好多坤道圍在她隔壁蒲心的房間哭哭啼啼,還有突然出現的一群彪漢,兇神惡煞守住了這個小院四角。

她手腳冰涼,聽見隔間傳來一個青年不斷喊著娘的聲音,突然想起她當年沒了娘時,口中只會念叨娘,除了喊娘,就只會哭了。

隔間傳來的那聲音里帶著凄苦與茫然,不知怎么的,竟和她當初有了一份重疊。更通過這聲娘,她得知是蒲心道長出了事,這位和藹的女冠。

她待不住了,立馬抬腳上前,卻被一個帶刀的冷面青年正面攔住:“你是何人,不可過去!”

“我是蒲心道長的客人,也是個大夫!”蔻兒當即說道。

一聽是大夫,那人眼睛一亮,粗魯的就要來抓蔻兒的胳膊:“你快些進去先看看!”

蔻兒哪里會讓他抓著,一甩袖子:“我自己去!”

她腳下匆匆擠過那幾個中年女冠,進了房門一看,一個茶杯摔碎在地,鋪著絨毯的地上,簪冠的青年懷中緊緊抱著昏迷不醒的女冠,一臉倉皇。

“快放開!”蔻兒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沖過去,“別箍著她!”

她撲過去跪在蒲心身側,厲聲道:“還不松手!”

那青年仿佛被蔻兒呵斥楞了,呆了呆,小心翼翼松開了緊緊抱著母親的手。

蔻兒翻看著蒲心的眼皮唇手,問道:“怎么昏迷的,可有征兆?”

這話是問的青年,青年抹了抹臉,吸了口氣冷靜了下,扶著母親的頭枕在他膝頭,陰沉的臉上略帶歉疚:“……我與母親之間起了爭執,她一氣之下……”

蔻兒了然,抬手按住蒲心人中立即道:“拿針來,火上烤一烤。”

蒲心身側一個中年女冠滿臉狐疑:“小姑娘,我主人身份尊貴,不可胡來行事!”

也是這燈下少女不過十二三年歲,又是一副姝麗顏色,看著委實不像靠得住的。

絲鳶勸道:“我家姑娘跟著神醫學習多年,不會有事的。”

那女冠還是不放心。地上昏迷的蒲心身份尊貴,豈是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能隨便施針的。

“不行,道長身份尊貴,這個小姑娘年紀太小,只怕是在胡鬧!主人千萬等等,等梁太……大夫來了再與……道長看才是!”屋中侍衛女冠看著蔻兒的眼神充滿狐疑,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少女明確表示不信任,口中紛紛勸著青年。

蔻兒昂起頭厲聲道:“我雖年紀小,到底是做過大夫的!癥狀如何我心知肚明!道長心善助我,我欲施針先救,就算你們梁大夫來看,我也問心無愧!”

那身側青年猛地抬起眼皮,視線落在蔻兒側著的臉上,她一臉凜然眼眸灼然,擲地有聲的不南不北的腔調卻包含著力量,竟鎮住了一屋子女冠侍衛。

正安靜間隙,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給她針。”

跪坐在地扶著母親頭頸的青年扭頭對蔻兒說道:“家母拜托姑娘了。”

“公子請放心,”蔻兒沒想到這青年居然信了她,舍去了她一番口舌,她投桃報李,認真寬他心道,“小女子別的不敢說,令堂的癥狀還是有九分把握的。”

主人發了話,針立馬被送到了絲鳶手上,她在火上好了好,待冷卻后遞給了蔻兒。

蔻兒接過針毫不猶豫抓起蒲心的手指穩穩扎了下去,很快就冒出了泛黑的血珠。她沒有去管流血的手指,繼續一手按著蒲心人中,放開針的另一手把著蒲心的脈。

不多時,蒲心手指微微動了動,她眼睛還沒有睜開,就哎喲哎喲呻吟了起來。

她這一出聲,房間里屏住呼吸的眾人紛紛松了口氣,開始抹著滿頭冷汗。

蔻兒松開了按著人中的手,另一手依然號著脈,她不斷低聲詢問著:“頭暈不暈?眼前可發黑?有哪處疼?喘氣可順暢?”

蒲心一個個回答著,蔻兒聽完回答后,微微舒了口氣,松開了手,臉上帶著一抹輕松的笑:“好了,沒事了。”

她一笑,房里的幾人卻是看呆了。

燈下少女放下了重擔,輕松無比,一笑間眉眼彎彎,仿佛承載星辰波光,昏暗的燭燈下印刻她白肌勝雪,恍然若仙,美得不可方物。

簪冠的青年小心翼翼扶著蒲心榻上坐下后,轉身對著蔻兒微微拱了拱手,松了一口氣的臉上終于柔軟了兩份:“今夜多虧了方姑娘,不然……。”青年看了母親一眼,面帶愧色。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母親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他稍有爭論,竟把母親氣得昏厥了過去,嚇得他心跳差點都驟停。

“就算沒有我也無妨,”蔻兒扶著丫頭起身揉了揉手腕,扭頭對青年認真解釋道,“蒲心道長只是怒急攻心,而且沒有吐血,沒有傷及內臟,只是昏厥,多等一些時候自己也是能醒的。”

她沒有夸大自己的功勞,反而把事情講的清清楚楚。

青年搖搖頭:“不一樣,還是多虧了你。”

蔻兒見蒲心已經喘過了氣,沒有什么事只需要多多休息,留下兩句囑咐就扶著丫頭告辭離去,這一次屋中人紛紛退開給她讓路,更有冷面青年紅著耳朵,結結巴巴主動請纓護送她回房。

“方姑娘留步。”青年先叫住了轉身的蔻兒,對母親低語了幾聲,拱手告辭后,走到蔻兒面前微微頷首,“某送姑娘。”

自己醫治了他母親,做兒子的對醫者略表心意也是常有之事,蔻兒知道如何對患者家屬,就沒有推辭,在他陪同下慢慢走向了隔間。

回廊下掛著一盞燈,昏黃而柔弱,噼里啪啦的雨下得很大,夜里風吹的涼颼颼,青年走在外側默不作聲給蔻兒擋著風,送她到門口時,突然道:“多謝。”

蔻兒隨意擺擺手:“小事,無需言謝。”

她當年在襄城賣身給老神醫那幾年,時不時就背著一個小藥簍子跟在老神醫后頭去救人,聽著老神醫每每都這么說,聽得多了,她也撿來了。

“還是要的,”青年俊朗的五官在昏黃燭燈下半明半暗,顯得輪廓很深,他狹長的眼幽黑而深邃,直視著蔻兒的眼神滿滿真誠,用低沉悅耳的聲音認真說道,“為表謝意,某愿用清風客全集來答謝方姑娘。”

……清……風客?

正欲伸手推門的蔻兒狠狠打了個寒顫。

登基五年的新帝終于松了口大選,雖然在當場的肱骨之臣中傳出來,帝王只欲擇其一入宮,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當回事,家中有正巧適齡未訂婚女子的人家都沸騰了起來。仿佛只在一日之間,全京城未婚的少女們都出來了,大街小巷上的鋪子迎來送往都是女眷,已經有敏銳的商人嗅到了商機,立即從外地進大批對于少女來說有吸引力的貨。

其中要以風家兄弟為首。他們在京城待得還不到一個月,鋪子已經開了兩家,都是女兒家的小玩意兒,趁著這個時候賺了個缽滿盆盈。

風家兄弟倆大大的賺了一筆銀子,一扭頭,就把這些銀子全部花出去,給蔻兒置辦生辰禮物。

夏日尾巴,就是蔻兒的十四歲生辰。她已經陸陸續續從南省西姜等地收到了來自風家,玩伴姐妹送來的賀禮,其中還有苦神醫送來的一套針。

風家長輩們的賀禮和玩伴的賀禮與往年到沒有多少不同,都是投其所好,賀禮中都有不少的書,也是花費了心思去弄來的孤品,蔻兒的幾個藤箱一打開,里面大約是要羨煞人也的珍寶滿滿。苦神醫的銀針則被她好生收撿了起來,必要時隨身可帶。

除了親朋好友,要數方令賀這個嫡親哥哥送來的禮物多,每天都有小廝抬著大箱子捧著小匣子來,什么東珠珊瑚,琉璃瑪瑙,字畫書籍,不多時就堆滿了房間,蔻兒等哥哥休沐,笑著與哥哥說謝謝。卻不料方令賀一臉慘淡,支吾了兩聲就走,沒有去回答關于妹妹問的‘哪里來的這些珍寶,可要花費一些時候’這種問題,倉促的背影可謂是落荒而逃。

蔻兒沒看出哥哥的異樣,興高采烈地抱著一大堆珍寶選出喜愛的全房間擺上。

生辰當日,蔻兒早起先給母親上了香,之后焚香沐浴,換了身新做的十六面瀾裙,難得點了胭脂,笑吟吟去給方父行大禮。

方父給蔻兒準備了一個別莊,地契裝進了盒子里遞給蔻兒,摩挲著胡須,囑咐道:“晃眼就十四了,你清閑日子沒得多久,趁著尚在閨中,多多走走看看,散散心。”

蔻兒含笑應了,陪著父親一起用了早膳,又難得閑聊了片刻。女兒生辰陪在身側,方父眉眼舒坦,瞧著都年輕了幾歲。

蔻兒拜別了父親后,回到宜明苑的時候發現好多姐妹都派了人來說要來宜明苑與她做壽,蔻兒思索了下,讓人在宜明苑外的花圃旁支了兩桌,搭了遮陽布,垂著紗一時看著也風雅。

方家姐妹挽著扮精細而來,左右看看只有蔻兒,臉色有些不好:“風家表哥們怎么不見?”

蔻兒早就猜著會是這樣,懶懶一撩袖擺,輕飄飄道:“表哥們事多,忙,下午了才來。”

當即就要個年紀小的女孩兒道:“不然我們也下午來吧!”

這話卻被其他幾個姐妹攔了回去。沒來之前得了消息下午來可以,可如今她們來與蔻兒做壽,人都到了還要回去等下午,這不是什么心思都明擺著了么。

當即幾個姐妹坐下,先賀了賀蔻兒,又狀似不經意間提起了大選一事,都話里有話:“蔻兒妹妹嫡兄是天子近臣,只怕這大選名額都給蔻兒妹妹留出來了吧。”

大選一事,蔻兒也聽了一耳朵。不過她從來不擔心這個名額中會有她。一般來說一家只會有一個名額,方家未分家,適齡少女足有五六個,按理說,作為目前家主大老爺家的兩個嫡女方令茹方令若最有可能,如果不按身份說,那就是按年紀,十五歲及笄的姐姐就有三個,快及笄的有兩個,都比她這個剛剛滿十四的小女兒家要合適些。

“萍姐姐說笑了。”蔻兒也不怎么接話,含笑只看著她們。

幾個都是此次大選適合人選的少女只一個勁兒吹捧著大選,左右暗踩,都盼著自己是方家的名額。蔻兒只聽了兩句就心思飛到了別處,好不容易等這群姐妹散了去,才打著哈欠進屋小瞇片刻。下午不光兩個表兄要來,阿饞也要來,她得提前養好精神。

最熱的時候過去了,方家的后門停了兩輛馬車,前頭是俊朗英氣的風家兄弟,后頭是一團孩子氣的阿饞,他們打量著彼此,最后一道走向了宜明苑。卻都是來賀蔻兒生辰的。

宜明苑中已經掛起了八角玲瓏燈,花樹上扎著綢帶,丫頭們穿著嶄新的衣服笑意盈盈迎了為數不多的幾位客人進去,庭院中方令賀與蔻兒等人到了,分別在涼棚下就了位,就有丫頭們端著滿是菜肴的小案而來,依次放在他們面前。

“總要先賀一賀我們表妹今天十四歲了,別的不說,我們蔻兒長成大姑娘了,當浮一大白!”風千林斟了酒,笑吟吟說完又扭頭對坐在蔻兒身側眨巴著眼的阿饞溫和道,“這位小妹妹年紀小,可不敢沾,你飲茶就是。”

阿饞也乖乖端起茶杯,在座只有五人一道飲了杯酒。

“蔻兒,恭喜生辰,我與千林給你打了個屏風,你且看看喜不喜。”風千水放下酒杯,深邃的眸看向蔻兒,擊了擊掌,很快就有小廝抬著一扇屏風而來。

此屏風坐落在漆紅木座上,通體淺綠,大約是整塊玉石,正面雕刻著春夏秋冬花草樹木,背面雕刻著風吹雪舞寒池楊柳圖,無一不是考驗雕工技術,成型卻十分的漂亮精致。

蔻兒手指拂過屏風面,含笑道:“謝謝兩位表哥,這個屏風很好看,我很喜歡。”

風千水眼神一柔,還未說話,就被一個嚴肅認真的聲音打斷,梳著雙丫髻的阿饞小心翼翼從袖中取出兩個木匣來,遞給蔻兒,眼巴巴看著她認真說道:“我也有禮物!蔻兒姐姐,給。”

兩份木匣被送到蔻兒懷中,她嘴角微微一僵,看著阿饞。

阿饞自豪道:“一份是阿兄的,一份是阿饞的,都是給蔻兒姐姐的賀禮!”

“阿兄,什么阿兄?”風千林聽了個真切,立即扭頭看向方令賀,“表兄,阿饞姑娘的阿兄……是誰?”

風千水雖然未曾說話,但是也豎起了耳朵認真仔細聽著。

方令賀看著眼前兩個一臉緊張的表弟,苦笑了下,努力用輕松的口吻道:“阿饞姑娘的阿兄是我的同僚。”更多的,他一個字都不能說了。

阿饞替哥哥送了賀禮就功德圓滿了,笑瞇瞇坐在旁邊與蔻兒說著話,風家兄弟倆沒有從方令賀口中獲得阿饞哥哥的信息,一個大而化之,一個藏在心里。

方父并不來與小輩一起,生辰宴只有蔻兒兄妹兩個表兄與阿饞五人,風家兄弟在外行走多,肚子里裝滿了千奇百怪的故事,風千林說的天花亂墜,聽得阿饞一愣一愣,蔻兒笑得捂嘴,方令賀則與風千水二人推杯換盞,閑聊時一個步步打探,一個小心回防,直到蔻兒吃完面都沒有分出個高低來。

已經月中,來接阿饞的下人在后門候著,把吃得臉色粉撲撲的阿饞接了去,兩個表哥也告了辭,一個喝得微醺,一個心有微澀。方令賀也等宜明苑中收拾的差不多回了自己院子,蔻兒打著哈欠洗漱了出來,披著發上了榻,讓丫頭留了燈,打發了丫頭去外間的小榻上睡,自己翻出來阿饞送過來的兩個盒子打開來看。

其中一個是個淺黃色繡囊,繡工整齊而細密,編著流蘇,分外好看。一看就是阿饞的賀禮。蔻兒嘴角噙著笑,撫摸了下繡囊,小心裝回盒子里放在枕邊,然后又拿起了另一個盒子輕輕打開。

暗色的木匣中,錦緞上放著一串打磨圓潤的手串,通體墨綠的珠子滾圓而飽滿,入手冰涼卻帶有一絲溫潤。

蔻兒怔了怔,抿著唇從匣子中取出手串,摩挲著手感細膩光滑的珠子,套進手腕試了試,墨綠的珠串在她皓白的手腕上大小剛剛合適,珠子與肌膚接觸的地方十分柔軟,她微微轉了轉手腕,突然卻感覺到一絲刺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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