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社畜的那些年

第七十四章:金縷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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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金縷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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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蒼瀾山。

并無四季之分,即便已經是八月時節,這里依舊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無論是那柳梢的嫩芽還是山路邊新綻的嬌花,都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機。

花瓣鋪滿山間小路,和煦的清風微拂過蒼瀾神君云遐的臉頰。

榆陰下蒼瀾神君云遐靜靜而立,姣好的容顏此時卻帶著一絲悲憫,他的目光投向遠處靜立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的美足以令這天山爭艷的百花黯然失色,她的容顏美似妖姬,卻于眼底浮現最干凈的目的。

她便是九尾狐汝嫣。

蒼瀾神君云遐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已是第五天,九尾狐汝嫣自五天前來到蒼瀾山,所求之事卻從始至終未曾言,五天,她所說過的唯一一句話便是:我想救她。

“汝嫣。”

一道淡淡的聲音在九尾狐汝嫣的身后響起。

“神君。”

九尾狐汝嫣轉過身去,那絕代的容顏此時微微泛著一抹蒼白,高挽發髻的鬢角卻顯出了幾縷白發,

“你要救何人?以你的道行,想救一個人并不難。”

“這一世她沒有見過我,但她對我有恩。”。

“她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您也見過她。”

九尾狐汝嫣垂眸,看著腳下那被吹落的舊葉,不禁心底苦笑,真的無可轉圜嗎?

“神君,真的沒有辦法嗎?”

九尾狐汝嫣抬眸,轉頭看向身旁綻放的百花,語氣中帶上一絲希冀甚至乞求。

蒼瀾神君云遐滿眼復雜地看著九尾狐汝嫣,抬手輕輕撥開九尾狐汝嫣那擋在額前的柳枝,開口道:“有,只是,代價太大,或許,不是六界所能承受。”

九尾狐汝嫣沒有開口,只是那身側長袖中微微顫抖的手在告訴她,時間不多了。

但她不能放棄,有人在等她,那個曾經于她有恩的女子。

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九尾狐汝嫣不求這亂世之中能有人來救贖她,只求她能與此生所愛之人一起,伴她度過余生,只是命運的殊途注定不可即甚至不可望,謊言終究要被拆穿。

不能讓某人毀了她,九尾狐汝嫣袖中微微顫抖的手逐漸攥成拳。

“姜丞相,不救她,六界也會大亂。”

九尾狐汝嫣突然叫出了塵封千年的名字,她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那白衣神君沉靜的容顏。

蒼瀾神君云遐看著眼前的九尾狐汝嫣,緩緩開口道:“我明白了。”

世人皆知,至忘川,前塵斷。

回首往事,可消散。

蘇小小便坐在擺渡人李翰林的船中看著那熒光的河面。

那些都是亡者破碎的魂魄碎片,在這河水中翻卷,被拍打在沿岸,成為一條美麗的光帶。

忘川不可渡,片羽不能飛。連神魔都無法橫跨志川,只能由船擺渡。而這忘川水,洗盡前塵往事,碎落過往悲歡。

“這位姑娘,可是心愿已了?”

李翰林依舊劃著船槳,攪動的河水叮咚作響。

“或許是這樣吧。”

蘇小小臉上淚痕未干,一身素衣,梨花帶雨。

見蘇小小情緒不高,李翰林便開口說道:

“這世間的萬物,除去表皮,都是一樣的軀骨。一樣的盛放,一樣的寂滅。結局也是一樣,化作春泥,化作山河。光來了,照向萬物。它們也在努力生存,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所以,我該放下過去,不再執著,對嗎?”

蘇小小似乎有所感悟。

“那在你的心中。”

“心中?”蘇小小不斷的回想著過往的種種,自從醒來后的那股頹然之氣竟然慢慢消散了,靈臺清明。

“多謝,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李翰林繼續向前行進,蘇小小便靠在那里閉目養神。

過了一段時間,李翰林的聲音在蘇小小的耳邊響起。

“好了,船靠岸了。”

蘇小小聽到聲音猛然驚醒,她提著裙擺下了渡船,眼前是執燈等待的冥王蘇瑜。

“蘇蘇,你回來了。”

沒有多余的言語,他只是站在那里,嘴角含笑,風燈在前,灼深河暗夜,也照亮了蘇小小的心門之路。

“我回來了。”

蘇小小快步走到冥王蘇瑜的身邊,很自然的拉過他的手,一如當年。

對于蘇小小今晚的行蹤,冥王蘇瑜早都知曉,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兜兜轉轉,他們還是雙手緊握,不離不棄。

“明天是七夕,我們去人間看看吧!”

“好啊,蘇蘇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灌江口?”

“不是吧,過七夕蘇蘇都惦記著二哥?”

“逗你的,我們去臺灣省吧!”

“臺灣省?為什么?”

“你忘了,我們之前通過須彌芥子經歷了三世情緣,其中第一世你不是就是來自臺灣省的蘇老師嗎!”

“都聽蘇蘇的。”

時間還很長,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噓,莫追莫問……

街上花燈煙火年年相似,歲歲年年同游的人卻不同。

之前的千萬年歲月里,冥王蘇瑜從不過這種節目,冥府從前陰森寒冷,如同一座牢籠,人間的一點熱鬧化不開他心中的萬年寒霜。

”悲歡離合”他早已看膩了,也覺得說多了“愛”,難免落俗,所以即便和蘇小小在一起這些年,他也不與蘇小小刻意去過這種節目。

蘇小小也隨他的心意,只是總能在這種日子變出些好玩的東西贈予他開心。

今年今日,煙火漫天,星星點點,金閃墜落如星子入河,似詩說“更吹落,星如兩。

少年人們青濕的臉,赤誠可貴,街上的人太多了,目光越過人群,落不到具體的人身上。

這世間有好多人,或許都不是彼此心里想的人。

但冥王蘇瑜今年卻牽住了蘇小小的手。

“蘇蘇,你先回民宿等我。”

看完了街頭的表演,冥王蘇瑜很是神秘,這也勾起了蘇小小的好奇心。

“好吧。”

目送著冥王蘇瑜離開的背影,蘇小小的嘴角是壓不住的甜蜜。

可蘇小小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她有些想他了。

從民宿一樓的窗戶看月亮,好像是格外的明朗,蘇小小曾聽人說過月亮月亮,你越想一個人,它就越亮。

午夜時分,蘇小小見海棠花未眠,總覺得此時,冥王蘇瑜應在她的身邊。

蘇小小睡不著,躺在酒店的床上上胡思亂想。

有些人的愛,是云濃掩彎月,琵琶半逸面,愛一半,留一半,從不露全面。

可冥王蘇瑜從來不是。

冥王蘇瑜給予她的是所有下意識的偏愛。裹進每日清晨的相擁里,映在星光滿瞳的笑眼中,落筆寫成相隔千里的“愿卿安”。

蘇小小好笑的問他:"這是什么"

"情詩。"

冥王蘇瑜拉著她的手

"我想了很久,世間的字千千萬,要怎么排序才能寫出對你的愛,可此題于我而言,無解。唯有你的名字才能詮釋我的愛。"

蘇小小看著他正經的面色,笑著笑著就落了淚。

無心者教不會,有心者不用教。

之前孟婆無華說冥王蘇瑜不懂浪漫,他自己也說孤獨了千萬年,早都不知如何去愛了。

可蘇小小記得三十年前的七月,黃泉的茅屋外就開了滿池的荷花,冥王蘇瑜彈著《鳳求凰》,眼中的愛要謚出來。

太多的情與愛,都刻在日升日落,歲歲年年里,永不褪色。

晚風微涼拂過,蘇小小翻了個身,卻發覺窗邊月色下開著一株并蒂蓮。

她只愣了片刻,起身推門而出。

湛藍色的法力包裹著并蒂蓮的根部,飄飄立在她窗邊,蘇小小走近執起粉白蓮花,一莖生兩花,絨黃花蕊還沾著今夜的露水,相思樹上雙棲翼,連理枝頭并蒂花,看來今夜的并蒂蓮沾著西湖的水,被賦予他的愛,跋山涉水才來到她面前。

“節日快樂。”

蘇小小落入一個懷抱,那人衣袖上還覆著來路的風塵,她回身攬住他脖頸,將整個人埋進他懷里。

冥王蘇瑜親昵的去蹭她側臉

“今日玩的開心嗎"

蘇小小笑著搖搖頭。

"現在很開心。"

冥王蘇瑜握緊她的手:“為什么"

"因為你不在我身邊。"

冥王蘇瑜愣住。

"我總以為熱鬧的時候,要看煙火色彩,要看謎面字句,眼里塞滿了東西,就應是沒空想你的。"

"可是心里會想。越是人聲鼎沸的時候,我越覺得你不應只在我心上,你應在身邊才對,身邊越嘈雜,越熱鬧,我越想你。"

懷里的聲音很輕,可每一個字都清楚落在冥王蘇瑜的耳邊,刻進心上。

這不是冥王蘇瑜第一次聽到蘇小小這么直白的說想念,直白的袒露心底的愛。

可他還是很心動。

月亮一直含蓄內斂,灑在二人的身上。

正如花開兩朵,卻并蒂同心,只要是去見你,相隔的八千里路云和月,不過爾爾。

河面上還蕩著祈愿的花燈,冥王蘇瑜牽起她蘇小小的手:"許了什么愿"

初秋晚風,靜夜星辰,衣袖沾滿相思情意,心上人就在身邊,手中拿著一株他迎著月光,撐船找尋才得來的并蒂蓮。

蘇小小微微踮腳,吻上他的唇: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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