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凰途之一品郡主

第76章 叫我芯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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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叫我芯寶!(1)

第76章叫我芯寶!(1)

那是她兩世記憶里最美好的時光,一直銘記不忘,可是片刻之后夢境翻轉,她又似乎是雙手染血,站在那日東宮滿門被屠的刑場之上,聽著父親那么蒼涼而疼痛的聲音對她說——

活著!

許是前后兩場夢境的反差太大,哪怕只是在夢中,褚潯陽也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心口驀然一痛,然后便瞬間驚醒。

她驟然睜眼,眼波茫然之中還帶著未及褪去的恐慌,猛地彈坐起來。

察覺是夢,身上繃緊的那根弦又似是猛地一松,單手捂住額頭癱坐在了船板上。

與她并肩躺在旁邊的延陵君嚇了一跳,也連忙跟著起身,撿過落在旁邊的長衫重新給她披上,擔憂道:“怎么?做惡夢了?”

“嗯!”褚潯陽悶悶的應了一聲,水面上有風襲來,剛剛睡了一覺她突然覺得有點冷,下意識的就將那衣服攏了攏,這才發現這件袍子寬大,赫然正是延陵君之前穿著的外衫。

褚潯陽一愣,扭頭朝延陵君看去,見他只著中衣的模樣便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扯了那袍子還給他,卻被他按下了:“你先披著吧,剛睡醒,別著涼。”

褚潯陽的精神不好,也無心與他客套,只就順從的應了,使勁的閉了會兒眼,想要強迫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

延陵君卻是頭次見她這樣難以自控的模樣,在旁邊看著又不能勸,兀自憂心不已。

褚潯陽垂頭喪氣的兀自緩了好一會兒,待到情緒穩定了,卻是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小王叔的腿能治好嗎?”

延陵君一怔,思維有些沒有跟上,反應了一下才順口答道:“差不多吧,簡小王爺的腿疾是毒素沉積所致,經脈并未損傷,當年我師伯說他醫不了,實則是因為他一直循規蹈矩,研習的都是正統的醫藥方子,對制毒解毒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不甚精通。如今小王爺體內堆積的毒素已經化去大半,我再輔以金針刺穴之術替他活絡經脈,鍛煉一段時間的話,雖然未必能和正常人一樣,但重新站起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次過來行宮的皇親也不少,可是這么急著就來探望褚易簡的卻只有褚潯陽一個。

按理說兩人就算有交情也只能算是泛泛,所以延陵君對她此舉本身就揣著疑惑,只是一直沒有開口問罷了。

這會兒褚潯陽先起了頭,他便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你好像對簡小王爺的腿疾格外關心一些。”

褚潯陽雙手抱膝坐在那里未動,腦袋低垂壓在膝蓋上,聞言便是側目朝他看過去一眼。

她的唇角牽起一個笑容,許是因為帶著那個噩夢里面的陰影,那笑容看上去便有幾分虛弱,不似她平時那般的爽朗快活。

“你既然是專門替他醫病的大夫,那么他這腿疾的由來,你應當也是知道的吧?”褚潯陽道,卻是不答反問。

“嗯!”延陵君點頭,“略知一二!”

褚潯陽笑笑,把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延伸到遠處的湖面上,過了片刻才緩慢的開口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延陵君總覺得她這會兒的狀態有些反常,不過卻也不敢貿然打斷她,便忍著沒吭聲。

褚潯陽見他不語也不在意,自顧自的開始娓娓講述那一段血染山河抑或還夾帶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蕩氣回腸故事的往事。

“前朝的末代皇帝梁錦業,也就是史書記載的大榮憲宗皇帝,沉迷酒色荒廢朝政,當政二十載,朝廷政局混亂,天災人禍不斷,百姓之中怨聲載道,江山社稷岌岌可危。終于在憲宗二十一年,北方爆發了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時年正任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褚沛順應民意揭竿而起,揮軍南下準備要討伐昏君。”

褚潯陽說話的語速很慢,也沒有摻雜任何的感情,像是在單純的訴說一段被歷史塵封的往事,只是她的神情,卻透著叫人看不懂的凝重。

延陵君坐在旁邊靜默的看著她,他不明白褚潯陽因何會突然提及這段過往,但是顯而易見——

她的心情,似乎并不很好。

延陵君并沒有打斷她,只是想了一想就徑自起身走到船尾的方向,掀開一塊船板,從下面的暗格里抱出一個半大的酒壇子。

那酒壇是以陳泥密封,也不知道是存放了多久,上面貼著的封條都已經褪色。

延陵君單手抱著酒壇回到褚潯陽身邊重新坐下,拍開了封泥。

酒香醇厚,四溢而出。

褚潯陽這才察覺了動靜,側目看過來一眼,笑道:“有這樣的好東西你還藏著,就只請我喝茶,當真是小氣的很。”

“不知道你的酒量深淺,怕你醉了!”延陵君一笑,從桌上取了杯子,斟酒遞給她。

褚潯陽接了,也未言謝,只與他默契的相視一笑就又重新移開了視線。

小小的杯子被她托在掌心里,暗色的杯盞就越發襯的她指尖細膩溫潤,十指纖纖,十分的精致漂亮。

延陵君的視線在她指尖定格,她雙手捧著那酒水淺酌,然后繼續方才未完的故事:“褚家在當時的大榮也是底蘊豐厚的百年世家,家業龐大,褚沛在江北起兵,一路所向披靡,準備直取帝都。但是因為旱年,北方糧草供應不足,就只能另尋它法從南方秘密偷運過去。而接下這個任務的,就是他唯一的同胞弟弟褚信,也就是現在的睿親王。本來一切萬無一失,可是因為負責糧草籌備周轉的商人酒后泄密走漏了風聲,憲宗大為震怒,當即降旨命人拿了褚家被困帝京的族人,想要逼迫褚信就范。”

新舊政權交替,最不乏的就是血腥戰亂,而這些,前世的時候褚潯陽已經經歷了很多,本來是已經麻木了,可是這一段往事于她而言——

雖然久遠,卻有著任何局外人都無法理解的重大意義。

褚潯陽說著,突然兀自苦笑了一聲,將杯中殘酒仰頭灌了下去。

延陵君又將杯子斟滿遞過去。

褚潯陽接了,再次仰頭飲盡,再開口時語氣依舊平穩和方才無異:“因為褚沛自己的家眷都是跟著他在任上的,所以當時被拿為人質遭殃的就是褚家的其他族人,包括褚沛生母褚老夫人在內,整個宗族子孫四百零六人齊齊被綁上城樓慘遭屠戮。因為褚信死扛著不肯妥協,憲宗惱羞成怒,命人給他最受寵的的幺兒喂了毒送到他面前,想要以解藥做威脅逼他就范。”: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