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錦

第160章 枕花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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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她得去攝政王府當差了,把杯子放到身邊簡陋的小木桌上,起身理理衣服,“就是你剛才說的,他們不是常人,經營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死心呢?”

沈初夏離開。

老憨佗朝她背影喊了一句,“指個方向。”

“枕花樓!”

遠遠的聲音傳過來,老憨佗神情一凜,這曾是京城最貴最迷人眼的銷金窟,也是高忱最為賺錢的產業,不過已經被季翀封了,里面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季翀殺的殺,抓的抓,賣的賣的,已經是一座空樓了,等待拍賣。

他站起身,一座被封的空樓,他能干什么?沈小娘子什么意思?

年青疤痕男問,“師傅,咱們從哪里入手?”

是啊,從哪里入手?老憨佗瞇眼沉思。

攝政王府門有幾個,正、側、邊,還有專供夜香的角門,不同身份的人走不同的門。

比如正大門,開放的機會并不多,有特定的事或身份高貴之人才能走正門,比如迎接圣旨,或是紫袍官員拜訪,或者年輕主人大婚。

一般正常情況下,緋袍及以下官員、受到器重的幕僚門客等有身份的人都可走正門邊上的側門。

沈初夏到時,木通早早的等在正側門邊上,看到她到來,一臉笑意,“殿下剛下朝。”

她抬眼看了眼東邊,十點不到吧,按理說,這個點季翀應當在皇城署衙里辦公,可誰讓人家是大佬呢,想在家里辦公就在家里,誰也管不著,誰也管不了。

做大BOSS就是自由。

昨天跟木通學會了研墨、收拾季翀的桌子,今天一進季翀書房,她就很自覺的站到他邊上,趕緊瞄了眼硯臺,發現墨還夠用,又看了看桌上公文、書信等,也沒亂,好像也不要她收拾,她便悄悄挪到季翀身后,隱去存在感。

季翀大書桌前,官員、幕僚、管事、向流水一樣,一個一個或是幾個幾個一起進來,或是回事,或是請批,或是季翀批閱公文要詢問相關事與人。

沈初夏聽著聽著就走神了。剛才讓老憨佗去查枕花樓,他應當聽懂了吧。

在這個時候了解枕花樓,像什么老鴇、重要的管事等人都在不她調查的范圍內,這些人早就被季翀審過N遍了,常規的東西,季翀應當早就撐握了,而這些對于追查高家父子似乎沒什么用。

現代經營場所每日現金通過押鈔車進入銀行,而她在大魏朝的進項每半月存一次錢莊換成銀票,都由錢莊的人帶著會武藝的護丁過來取的。

她作為商家,只承擔錢莊以后能不能通兌銀票的風險,運輸途中的危險都轉嫁到了錢莊。

枕花樓每月的進項去了哪里呢?像普通商家一樣進了錢莊?還是高氏有自己的金庫,如果進了錢莊,是以什么形式儲備或是運輸的呢?如果是自己的金庫,這個金庫在哪里?

太師府?已經被季翀抄了,他把太師府挖了三尺也沒找到,那應當不可能在太師府,而高忱能查到的產業也全部被季翀扒過了,都沒有。

狡兔通常有三窟,高忱這樣的人比狐貍還要狡詐,他會把金銀財寶藏在哪三個窟呢?

驀然有一句話出現在沈初夏的大腦里——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枕花樓。”

誰的聲音,沈初夏回過神,發現季翀轉頭盯著他。

她下意識看向硯臺,原來沒墨了,連忙過來研墨,“對不起,對不起……殿下……我……沒看到……”作為書僮,她太不合格了,該反思。

“你也覺得枕花樓有問題?”

“……”她驀然抬眼,“什么問題?”

季翀抬眉,“你在想什么?”

“……”沈初夏這才發現,剛才她想得出神不小心說出了口,這時才感覺不對勁,朝大書桌前看過去,站了五六個人。

她尷尬的笑笑,“聽說枕花樓是京城最繁華最銷金的地方,就是……就是好奇……”

蘇覺松明顯有些失望,“我們剛才在推想金錢財寶放在枕花樓,可是搜遍了整個枕花樓,就是沒翻到。”

枳實道,“拷問了老鴇、管事,找到了一個密室,里面只有三千多兩。”

日進萬兩的枕花樓,密室里只有三千多兩,顯然不可能。

“這是障眼法。”沈初夏忍不住脫口而出。

蘇覺松點頭贊同,“明知是,可我們找不到。”不免嘆氣。

沈初夏差點說出‘讓我進枕花樓看看’

轉眼看季翀,他正盯著她,目不轉睛。

“想進去看看?”

“沒沒沒有……”沈初夏連忙推卻,趕緊磨墨。

季翀目光跟著她,明明感覺到她有想法,卻不說。

是不想說,還是不肯說。

季翀抬手。

蘇覺松先是一愣,馬上行禮,低頭,帶著幾人出了書房。

大理寺少卿文少彥看著木通把門關上,微微一笑,問蘇覺松,“蘇大人希望沈小娘子參與到高氏案中?”

“也不是參與。”蘇覺松微微一笑,“她本就是殿下門客,讓她給殿下排憂解難,沒什么不妥。”

文少彥聽懂了,作為門客的職職‘不是應當的,而是沒什么不妥’他勾嘴一笑,“希望能給殿下排憂解難。”

書房內,季翀一把把小娘子摟坐到他腿上,攬著她細腰,“有什么看法不妨說說……”

沈初夏想起身,被他按下去,自從沈錦霖回來要辭職,小娘子好像與他生分了很多,季翀心情很不好。

下額抵在她毛絨絨的頭頂,“是誰說過要讓天下百姓過上安定的小日子,嗯?”

這種大話,當然是沈某人說的,曾經為了救沈錦霖,她拍季翀馬屁時說過的話。

“也不是……”她只好開口,“主……主要是,殿下身邊這么多人在辦這事,我摻和進來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季翀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個怕我身邊的人對你有意見,二是,你怕被你爹知道,是不是?”

不是怕被沈錦霖知道,而是怕被沈錦霖認出不是他女兒。

她低頭,一臉小委屈,“殿下……”

“那你剛才為何還說出枕花樓?”季翀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沈初夏嘆氣,“殿下,我答應老憨佗了。”

季翀眸光一動,眉梢微揚,“那你想進枕花樓嗎?”

她高興的抬眼,“殿下私下里帶我進去?”

“嗯。”

不管答應誰,季翀才是最終的受益人,為了她那點小心思,季翀不再把她參與高氏一案擺到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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