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朝花

第20章 斑駁

春朝花第20章斑駁望書閣

第20章斑駁第20章斑駁

方氏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淺淺咳嗽了一聲。

“這孩子,之前也沒見怎么說過話,但看那張臉,就知道是個好孩子。”徐氏沒再看方氏,一門心思看著魏老爺。

“茜碧說的是。”

徐氏名叫徐茜碧。說這話的,是魏老爺。

“般若,你是不是小題大作了?”魏老爺有些嫌惡的看著方氏,覺得這個女人搞復雜了。

方氏雖然打扮得宜,但掩不住歲月的痕跡,眼尾的紋路鮮明。在魏老爺看來,這是極大的短板,不如兩個侍妾年輕貌美,也不如她們乖巧可人。

“般若,若這個嬤嬤身子不適,可以打發去莊子上養病。魏府里,不養閑人。”

魏老爺解決的辦法,依然是打發走。

這么多年了,方氏自然看的懂魏老爺眼里的嫌棄,她早知自己年老色衰,女人色衰則愛弛,此刻她已顧不上什么劉嬤嬤了,先保住自己再說。

畢竟,要給女兒魏英紫謀一門好親事,需要自己有個好名聲。

如果傳出去,自己苛待庶女,倒也不好。

“我這邊是沒有合適的嬤嬤了,徐妹妹你那里可有?”大夫人方氏把球拋給了徐氏。

“新洛倒是個守規矩懂禮儀的可人兒,如果讓裳丫頭她長姐教導,想必更好了。”此時,林氏突然開了口。

全場鴉雀無聲,寂靜了片刻,魏老爺拍桌子,決定讓魏新洛教導魏一裳規矩。

他還叮囑徐氏,要嚴格一些,避免將來大婚出岔子。

徐氏笑呵呵接下了這個活兒。

一來,她知道她們姐妹關系好。

二來,她覺得魏新洛如果能有新科探花郎這個助力,將來圈子會不同,也就更有了高嫁的可能。

三來,借此機會,打擊打擊長房,何樂而不為。

出了門,徐氏直接去了魏新洛的住處。林氏在門口站定了一會兒,悄聲對隨從說:“這件事兒,快去通報莫晗。”

魏一裳處,她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

“小姐,你在看什么?”翠兒見魏一裳看的入神,問她。

“都說女子要溫婉賢淑,結果都是枷鎖。這院墻方寸之地,盡是束縛。女子的人生命運,不過男子的幾句話。可怕,可怕。”

翠兒不懂她在說什么,抓耳撓腮,“所以,小姐是想跳出這院墻?”

“院墻之外,也是院墻,女子心里的院墻,是掙脫不了的。”

魏一裳說罷,見張忠前來通報魏老爺的決定。

“好,這下子,不用再軍訓站軍姿了。”魏一裳躺在了搖搖椅上,只覺得好生舒服。

“小姐,測出來那碗湯里有藥,只是沒下夠劑量,不足以致命。”張忠稟告。

“果然有人要動作了,只是我都不知道對手是誰。我在明對方在暗,不好搞。”

魏一裳吃了一口翠兒做的綠豆糕。

“以后入口的東西,翠兒你記得都驗一下毒。”

“可是小姐,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了么?”翠兒不解,這畢竟接近謀殺,只是未遂。

“眼下追究,反而打草驚蛇,不如將計就計,且看對方下一步的動作。”魏一裳笑了,“翠兒、忠哥,咱們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我嫁入葉府之前,咱們幾個都得保證好好活著。”

這邊,方氏吃了癟,別提多難受。魏老爺不僅覺得她事情多,還嫌棄她的容貌。

這下子,好人都讓徐氏做了,在魏老爺面前也長臉。

魏英紫前來探望母親,見方氏正啜泣,有些不解。

“母親一貫大方得體,今日怎么?”魏英紫穿著一身蔚藍色的裙子,裙擺處繡著“清明人家”幾個字。

方氏哽咽著說了今天的遭遇,不忘數落數落魏一裳和魏新洛。

“幾個庶女,怎能治得了母親?還有那徐氏,一個姨娘而已,便宜她了。”

魏英紫指甲掐進掌心,只覺得心里燃起一股火。

“母親別擔心,魏一裳,我來收拾。等收拾好了魏一裳,再說魏新洛。”

魏英紫心生一計,給母親說了說。

聽完女兒的計策,方氏滿意的笑了笑,“不愧是我阿女,嫡出的就是不一樣,是那幾個庶出的比不了的。”

魏英紫看到母親袖口露出的皮膚,上面還是很多粉紅色的點點。

“母親的皮膚病,可好些了?”魏英紫關心方氏的病。

當年,方氏本可以再生,誰知道莫名得了皮膚病,遭到魏老爺嫌棄。

一晃這么多年了,這皮膚病竟還沒好。

魏老爺雖說日常會在她這里留宿休息,但再無了夫妻之事,不過是應付老太太磨得嘴皮。

“我再給你請個郎中看看?”魏英紫知道,這是母親的心疾,也是自己的心病。

“不用了,你父親給我的藥膏還有。郎中時常換,都開的藥膏,也不見好。”方氏捋開自己的袖子,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片片紅,聲聲嘆息。

“小姐,這屋里擺的,還是當年老爺送夫人的那盆金子打造的絹花。老爺夫人情深義重,不在意那些有的沒的。”掌事桂嬤嬤說。

看著那盆依然燦爛的金子絹花,方氏的眼神更黯淡了。

“當年,老爺親自把那徐氏變為側房,指明了娶夫人您為正室。當日就碾壓她,如今她也得意不到哪里去。”桂嬤嬤寬慰著方氏。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方氏看著女兒和桂嬤嬤,溫柔的撫了撫女兒的額頭。

翌日便是學堂新學的日子,張舉人正式成了這里的老師。他講課生動有趣,不局限四書五經,學生們都很喜歡。

“舅舅,你可會外邦話?”這日,魏一裳笑著問張舉人。

“你這妮子,又有什么鬼主意?”張舉人笑著看外甥女。

“舅舅,教教我嘛……”魏一裳的聲音變的嗲嗲的,向著舅舅撒嬌。

“可別。話說你這妮子,學外邦話干什么?莫非洺禎對此有什么要求?”

張舉人不吃撒嬌那一套。

魏一裳心里覺得好笑,葉洺禎?難不成舅舅以為葉洺禎要測試自己嘛?還要有外邦話這個技能?

拜托,這不是21世紀的要命企業,不會996單休沒有五險一金35歲噶人的。更不會,在面試時要求展示語言技能。

“那么,一壇桃花醉!加上一只叫花雞!”

魏一裳知道,這是絕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