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鋒

1950 籠子里的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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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籠子里的鄭午

1950籠子里的鄭午

這些年來,我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女孩,當然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孩是真正蠢的,她之所以會被你騙,不過是因為喜歡你。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懷疑,我撒的那些拙劣的謊,千夏到底信了多少,又有多少是沒有信的?她剛才的那番話里,用了“一直”這個詞,說明她在前面就有察覺,而不僅僅是這一次。

我無言以對,根本不知該怎么回答千夏,因為我幾乎每天都在騙她,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在騙她,我倆之間的關系看上去牢固無比、親密無間,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紙糊的,一碰就碎。

看我不說話,千夏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用雙手捂住了臉。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說好,以前的事先不提了,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總能告訴我吧?不然我不知道該怎么幫你。

我呼了口氣,說你知道鄭午吧?

千夏愣了一下,說當然知道,他不是你的華人朋友嗎?

之前千夏剛到旭川大學找我的時候,因為我的原因也認識了鄭午,雖然鄭午那會兒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練功上,很少和我們在一起玩,但總歸還是和千夏認識的,見過不少次的面。

我繼續說道:“對,一無道人就是鄭午。”

千夏這回是徹底傻了,滿臉都寫著不可思議。我便給他解釋,說我們幾個之前是一起從華夏偷渡過來的,彼此之間的感情很深,本來約好了不再過問世事,專心用功讀書;但是后來,猴子加入了洪門,黃杰加入了青族,而我加入了稻川會,把鄭午一個人留在了旭川大學。這樣,鄭午就對我們有了一些意見,連我都沒想到他后來又陰差陽錯地做了娜娜的師父……我倆雖然打了一架,但那并不影響我們的感情,這你能理解么?

千夏若有所思,說原來是鄭午啊,怪不得娜娜姐說到你給我吃了提氣丸后,他會那么震驚和生氣。

我嘆了口氣,說是啊,他知道我那提氣丸來之不易……好了,不說這個,總之我要救他,你幫不幫我?

千夏抬頭看著我,說師父,你剛才說的那番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我咬了一下牙,說七分真,三分假!

“好。”千夏卻笑了,又拉起我的手,說師父,你能對我七分真心,我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千夏這樣,我的心里難過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千夏又笑:“師父,我是不是很傻?”

我沒有說話,伸手把千夏抱住。

千夏躺在我肩膀上,說師父,我香不香?

“香。”

我把千夏抱得更緊,她并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經微微濕潤。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一個東洋女孩流淚。

過了一會兒,宮雀便回來了,告訴我們說,會長有請。我和千夏終于順利走進住院部里,在宮雀的指引下來到七樓,又來到西口茂男所住的病房,推門而入。

西口茂男果然躺在床上輸液,身邊還有幾個西裝男子陪同。和一個多月之前相比,西口茂男變得憔悴許多,目光里也沒有了攝人的神,看上去就像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

“西口爺爺,您好呀,身體好點了嗎?”千夏笑嘻嘻的,展現著一個年輕女孩的青春和活力,給整個死氣沉沉的病房都來帶一絲生氣。

古龍大俠曾經說過,這世上殺傷力最強的不是刀、也不是劍,而是女人的笑。這一點,在千夏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笑?

本來憔悴不堪的西口茂男,竟然也微微笑了起來,說千夏啊,你來了,快坐吧,是你父親讓你來的?

千夏哼了一聲,說怎么啦,他不讓我來,我就不能自己來啦?我惦記著西口爺爺,小時候您還給我糖果吃來著,我是自己來探望您的!

西口茂男笑得更開心了,說好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心,你比你爸可好多了。

千夏坐下來和西口茂男聊著家常,把西口茂男逗得不斷大笑;不過西口茂男只和千夏說話,并不理我,估計還是看不起我,或仍懷疑我的身份。我也無所謂,我只想早點救出鄭午。

西口茂男突然問道:“千夏,你說實話,是不是你的父親聽說了娜娜的事,所以派你來探口風的?”

千夏一愣,隨即撒起嬌來,說西口爺爺,您誤會了,我爸才沒那么無聊呢,我都說了是我自己來的。西口爺爺,娜娜姐難得有個喜歡的人,您就不要為難她啦,她都這么大了,找男朋友也很正常啊。您看看我,十四歲就有男朋友了!

西口茂男哼了一聲,說她找男朋友我不反對,就算不想按照我的標準來找,也不要給我找個華人啊,成何體統!

我就站在旁邊,西口茂男還這么說話,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千夏則順著桿子往上爬,說華人怎么啦,我男朋友就是華人,我爸現在可器重他了,給我們家做了好多事呢,西口爺爺,您種族歧視可不好。

西口茂男張張嘴巴,似乎還想說些更難聽的話,但是看了我一眼后,便閉上了嘴巴。——嘿,還挺難得,竟然知道考慮我的感受。

而我借著機會,假裝不太開心,站起身來,說不好意思,衛生間在哪里?

旁邊的一個西裝男告訴我,出門左拐。

我道了聲謝謝,就出去了。

上來之前,我和娜娜就說好了,她負責牽住西口茂男,而我借上廁所的機會去找鄭午和娜娜。我的時間不多,只有十五分鐘,再久就要引人懷疑,所以我必須要快。

我出了門后,在走廊打望了一下,來回走動的人并不多,半天才有一兩個而已。但是能在此間活動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我看準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走了過來,便提前在廁所門口截住了他。

“兄弟,借個火。”我說。

對方雖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看我出現在這,倒也不敢輕視,客客氣氣地說:“不好意思,這里不能抽煙。”

我說那衛生間里能抽嗎?

對方說能。

我說那好,麻煩你了。

進了衛生間里,對方剛把火摸出來,我一招混元歸一使出,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率先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掐得他當場就差點背過氣去。不過我又逐漸松手,趁著對方大口吸氣的時候,我說:“你看到了,我輕輕松松地就能要了你的命。”

對方一臉驚恐,說你是誰?

我說你別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一無道人在哪?

聽我提起一無道人,對方顯然有了一絲驚愕。我不給他考慮的時間,手上立刻又加重了力氣,說你只有三秒鐘時間回答,三秒鐘之后你就會死!

“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里!”對方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

我一個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又將他塞到廁所的某個隔間里,還把門也反鎖上。接著我便出來,朝著走廊盡頭走去。不過走到盡頭,卻發現有兩間房,左邊一間,右邊一間,不知鄭午在哪?

我隨便敲了一間,門打開后,里面傳來一陣喧嘩,有幾個赤著脊背的漢子正在里面打牌,身上都是描龍畫虎的。開門的這個漢子皺著眉頭,嘴巴里還叼著支煙,上下看了看我,問我干嘛?

我說奉西口先生的命,要把一無道人提過去審問一下。

對方說你找一無道人,上我們這來干什么,他在對面。

說完,他就把門關上了,而我又迅速來到對面,又敲了敲房門。這次門又開了,里面挺安靜的,幾個漢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有個鐵籠子,鐵籠子里趴著個傷痕累累的人,正是鄭午!

以鄭午的實力,竟然能有人把他打成這樣,簡直不可想像……一個名字很快進入我的腦海,猴子曾經說過住吉會有個叫神谷一郎的高手,是個天生神力的大力士,還說如果我們見到了他,一定要趕緊落跑,千萬必要戀戰。

難道說,是神谷一郎下的手?

我以極快的速度往里瞟了一眼,倒都是身形彪悍的漢子,但,并沒看出來哪個是大力士。開門的人問我干嘛,我如法炮制,說奉了西口先生的命,要把一無道人提過去審問一下。

聽到我的聲音,趴在鐵籠子里的鄭午竟然動了動,還回過頭來看我。

“西口先生的命令?”門口的人一臉疑惑,回頭招呼了一個人,讓他去問問西口茂男是不是真的。這人立刻起身要走,我哪能讓他真的去啊,那不是穿幫了嗎?

我看了下屋中一共有五個人,稍稍沉了口氣,腳尖已經繃直,首先一個手刀把門口的這個漢子干掉,接著身子便如利箭一般竄了出去,又把準備出門的這個漢子干掉。

另外三人豁然而起,甚至摸出了腰間的槍。

我一個飛腿踢過去,直接把三人踢得頭朝后翻過去,連沙發都被他們給帶倒了,我又沖上去補了幾下手刀,終于在短短十秒之內干掉了這五個人。

接著我便沖向角落鐵籠子,伸手把鐵柵欄掰開,正要把重傷的鄭午拖出來,鄭午卻顫顫巍巍地提起一只手,指著我的身后,說那、那……

他口齒不清地說著,眼睛里還有淚水流出。

我立刻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