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真相(一)_掌家婢_穿越小說_螞蟻文學
012真相(一)
012真相(一)←→:
徐青玉捂著胸口艱難回到自己的耳房。
內院丫頭住在一起,兩人已經聽到剛才的熱鬧,又瞧見徐青玉胸口上那碩大的腳印以及她那蒼白的臉色,秋霜面有憂色,“要不請個大夫瞧瞧?”
紫鵑便道:“如今咱二房進出都被人守著,二少奶奶又失了勢,且忍忍吧,別給二少奶奶添亂。”
“這哪兒是添亂。”秋霜不服氣,低聲嚷嚷,“難道奴才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紫鵑咬唇不說話。
紫娟對沈玉蓮愚忠,唯她馬首是瞻,處處為她著想。
徐青玉也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算她開口,也沒有人會去替一個不得勢的奴才請大夫。
徐青玉慢吞吞的扶著墻面坐回床上,秋霜連忙脫去她的外衫。
她胸口處青烏了一大片,秋霜便心疼的埋怨了姑爺兩句,又忙上忙下的拿藥給她抹開,疼得徐青玉滿腦門的汗。
紫鵑趴在床上養傷,一直盯著徐青玉,她自然聽見剛才那場納妾風波,眼下生怕徐青玉動了攀高枝的念頭,忍不住幫著沈玉蓮敲打徐青玉,“青玉姐,主子對你恩重如山,你可不能仗著有兩分姿色就把算盤打到姑爺身上!”
那藥油一抹,清清涼涼的,但秋霜手勁大,又說傷口必須揉開,便用了大力氣,疼得徐青玉咬唇說不出來,汗水直往桌上淌。
秋霜手上忙著,還有功夫和紫鵑對嗆,“青玉姐要是真有那份心思,能挨上二爺一腳嗎?”
“那是因為方才主子們在氣頭上,所以她才不敢松口。”
紫鵑很是替自家主子未雨綢繆,“可二爺若是私下再來問起,青玉姐姐…你得一口回絕!我知道青玉姐姐心氣兒高,有本事,但二少奶奶已經夠可憐了,咱們做奴才的,不能幫著外人欺負她。”
紫鵑很熱情的幫著出主意,“或者,你以后穿得素凈些,裹嚴實些,別去二爺跟前湊,也別去勾引二爺。二爺瞧不見你,自然想不起這納妾的事情。”
徐青玉一下沉了臉,強忍胸口抽痛拉好衣裳。
小娘子聲音冷冰冰的。
“你愿意當狗,我不攔著。我想做人,你也別攔著。”
話不投機半句多,徐青玉只覺得這小屋子變得比從前更逼仄,她仿佛是擱淺岸邊要死掉的魚,半點喘不上氣。
“秋霜,我出去透透氣。”
“啊?哦…”等青玉走后,秋霜又埋怨紫鵑,“青玉姐姐什么時候勾引過二爺?她跟咱們不同,她厲害著呢,說不定很快就能贖身出去。人家放著外面正頭娘子不做,要來給二爺做妾?”
再者,若真叫秋霜說,她還看不上二爺呢。
二爺身子不如表哥強健,性子不如表哥良善,就算二爺有金山銀山,她秋霜還不稀得嫁呢!
紫鵑聲音弱了一分,“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府這金窩福窩,難保她不心動。”
徐青玉根本無處可去。
周府不是她的家,她所能分配到的,只有沈玉蓮院子里耳房的通鋪。
她心口悶得厲害,又怕在周府亂竄驚擾了主子們招來麻煩,只能往藏書樓里躲。
周家人自詡清流人家,但除了周顯明,其他人鮮少踏足藏書樓。
胸口一絲絲抽痛。
徐青玉不確定有沒有內傷。
可比起傷痛,徐青玉更多的是傷心。
從穿越那日起,她總是刻意忽視身份帶來的落差感和屈辱感,她給自己定下了五年之期,可是眼下已經過了一年,她依然在沈玉蓮身邊打轉。
她離自由似乎永遠都差那么一步。
她恨自己。
更恨沈玉蓮和周隱。
可是對于她一個奴才來說,恨這個字…太輕。
沒有力量的仇恨,只是無病呻吟。
不會有人在乎一個奴才的仇恨。
除非她有朝一日能將沈玉蓮打痛打服,讓沈玉蓮一想起她的名字就覺得恐懼。
可她如今沒有這樣的權勢。
周府也沒有人能借她這樣的權勢。
她現在還得冷臉洗沈玉蓮的內褲。
徐青玉往藏書閣去,她扶著樓梯往上,卻隱約聽見里面一陣壓低的說話聲音。
藏書閣有人。
她腳下一頓,心里煩躁,暗道周府那么多地方,她只求這一方小天地躲藏,竟也有人來搶。
徐青玉歪頭,透過層層書架和稀疏的日光,看見窗邊那一角華貴衣料。
應該是她那位定價八十八萬彩禮的狐貍精老公。
——篤。篤。篤。
明杖落地,敲在木地板上,聽來很有節奏。
石頭殷勤的去扶那人,卻被訓斥了一句:“遠些,不必碰我。”
瞎子最討厭別人碰他身體,更討厭碰盲杖。
她又聽見那石頭埋怨:“公子,咱院子里也有好多藏書呢,為啥非得把見面地方定在這藏書閣?”
傅聞山摸著桌子緩慢入座,他落座窗邊位置,又吩咐將門窗打開,讓春日的風透進來。
許久才道:“不一樣。”
石頭問他哪里不一樣。
那位傅公子很有耐心,
她聽到男子低低的聲音順著春風竄到耳朵里。
“這里的囚籠…更大、更亮。”
“風更好聞。”
“月亮也更大。”
徐青玉心里陡然升起同病相憐之感。
隨后又自嘲一聲,這男人錦衣玉食,身邊又有奴仆照料,他的痛苦無非是身體殘缺目不視物,而她…困于泥潭無法自救,連基本的人格和自尊都沒有,他們哪里同病?
真是月薪三千心疼月薪三十萬。
簡稱,賤得慌。
藏書閣被人占了位置,徐青玉轉身,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梯。
而樓上說話聲漸止,石頭跟著傅聞山征戰沙場多年,自然察覺藏書閣有人,他探出半個身子往下張望,于綠蔭幽徑中發現了徐青玉的身影。
石頭“咦”了一聲,“又是她!”
石頭扭頭,“就是昨兒個說自己能認字的那個丫頭,叫青玉的!這丫鬟三天兩頭的往公子身邊湊,打什么算盤呢。”
他又囑咐傅聞山,“公子,你可得小心這狐貍精!”
“狐貍精?”傅聞山瞧不見她的身影,只隱約看見外面的天光和一團綠色,春風拂面,夾雜桃花香氣,男人語氣篤定,“她不是狐貍精。”
“那她是什么?”
傅聞山一頓。
眼里仿佛起了一層薄霧叫人看不清楚。
“只怕……是條烈犬。”:mayiwsk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