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小青梅,山匪大佬們藏不住了

第217章 石中玉,海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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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將皇上與惠妃恩愛的模樣收入眼底,依稀想起去年除夕宮宴上,皇上與淑妃也是這般恩愛和睦。

那時皇后端坐皇上旁邊,而如今皇后出宮休養,甚至連過年都沒有回來。

大家心中多有猜測,卻沒人敢說什么。

琴聲和笛聲交織,舞姬蹁躚踏入,長袖飄舞,不盈一握的腰肢似春日柳條般彎折下來。

一支舞畢,賀庭方率先舉著酒杯站起來:

“皇上,臣為官多年,時常感懷皇上恩澤,如今朝堂清明,萬民安樂,實在大瑜之幸。臣愿皇上萬事勝意,龍體安康。”

賀庭方敢說,慕容宇也敢聽。

慕容宇聽得心中熨帖:“朕亦望大瑜昌盛,萬民安樂,有賀愛卿此等良臣,朕心甚慰。”

其他臣子也紛紛起身,挨個上前敬酒:

“愿皇上與諸位娘娘新歲如意,福壽綿長。“

“愿皇上歲歲平安,年年康泰。”

“愿皇上……”

來敬酒的人多了,臣子們甚至要排隊,說的祝詞翻來覆去也不過那幾句。

慕容循一家人上前祝酒:

“臣弟祝皇兄福壽齊天。”

賀妍和兩個孩子也端著酒杯。

慕容宇頷首:“朕每每看見七弟闔家幸福,便覺得心中慰藉。”

慕容循和賀妍強扯出笑來謝恩。

慕容婉站得很直,她儀態端莊,在禮和殿的功課也好,以為皇伯父會夸自己幾句。

可是皇伯父只是目光掃過她一眼,略微點頭轉而問了慕容銘好幾句,問他功課學業,叮囑他不可頑皮:

“銘兒過了年就十歲了,該有點世子的樣子了,不可魯莽頑皮了。”

慕容銘訕訕地道一句:“銘兒謹遵皇伯父教誨。”

他說的時候,眼角余光瞄見明國公的幺孫趙黎正洋洋得意。

慕容循一家人敬完酒便重新落座,四個人的心情都不好。

之后敬酒的是秦源。

秦源在這種場合顯出幾分笨拙,說了幾句干巴巴的賀詞。

淑妃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問秦源家中一切可好。

兄妹倆說了幾句家常。

慕容宇看向裴姝,見裴姝的神色一直淡淡的,不悲也不喜。

慕容宇一下子覺得杯中的酒沒了什么滋味,臣子們千篇一律的賀詞也甚是無聊。

他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來今年宮宴召了個嶺南的鄉民來宮中。

待秦源敬完酒后,慕容宇先揮退后面的臣子,讓王內侍將那嶺南人召過來看看。

王內侍:“宣——郝仁上前覲見——”

眾人讓開一條道,好奇此人是何人。

有人解釋道,皇上嘉獎嶺南百姓,召黑山鄉的鄉長入宮受賞。

“黑山”二字已不陌生。

大家都看向從席尾走來的人。

來人一身厚實的棉袍,行走間有幾分氣度,但外貌屬實平庸,說不出好也說不出壞。

不瘦不矮不胖,不美也不丑。

“草民郝仁,拜見皇上,拜見各位貴人。”

郝仁上前跪下行禮,磕頭時很恭敬,像一個初次得見天顏的平頭百姓那般謹慎,但同時又很大方,沒有畏縮緊張之態。

袁遲和秦源揉揉眼睛,看了好幾遍,也看不出郝仁的原本面貌,在心中直嘆易容手藝高超。

上百盞宮燈齊燃,照得殿內亮如白晝,一切清晰可見。

在場之人不少都在京中生活多年,見過當年的裴定禮,亦見過當初的裴凌云。

觥籌交錯之間,此刻無一臣子認出他來。

連端著酒杯的張太傅也只是遙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平淡。

唯有一人心中涌起滔天駭浪。

宮燈上的鳳影投在裴姝裙擺上。

她將手覆在椅子把手上,不做言語。

她在慕容宇面前一向裝得很好,可這一瞬她知道,她的手在抖,在抑制不住地抖。

她甚至不敢開口說話,害怕自己開口便會落淚。

這些年在冷宮深居,她一直對自己說,爹娘兄弟也許都還在,都在嶺南一角好好活著。

可她不敢去深想,在當時亂得易子而食的時局里,被發配流放的人怎么能活得下來。

直到慕容棣從嶺南回來,告訴她凌云還活著。

只有凌云還活著。

還好凌云還活著。

歲月如石,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年至三十的凌云身上再無銳氣。

裴姝記得凌云十幾歲的時候心懷凌云志,腳踏青云梯。

他喜歡穿鮮亮的衣衫,喜歡在墻上揮墨成詩,喜歡騎馬回眸笑望春色。

他幼時驕傲,自知生得好,便私下在家中說:“我與阿姐皆生好容顏,恰若石中玉,海中珠,難掩光華。”

后來被裴璇嘲笑著叫他“裴玉珠”,他羞惱得再也不提。

他少時胸有成竹,信誓旦旦說:“我一定會高中三甲,日后與爹和大哥同朝為官。”

裴姝當年入宮前哭腫了眼,十四歲的弟弟在她面前言辭肯定道:

“阿姐你入宮莫怕,待我入仕,爹、大哥還有我都在前朝給你撐腰,誰也不能欺你。薛大郎不在了,但是我們都在。”

三年后,凌云真的高中三甲,被點為探花。

那年科舉榜上前二十的學子入宮赴宴,懷著身孕的裴姝得了特許,可在殿側的屏風后面看。

那是裴家出事前她最后一次看見弟弟,也是在這長生殿。

她看見十七歲的凌云意氣風發,眼中如有日月,錦袍上似有山河流淌。

他懷才自知,自信而不自傲,那般風華卓然,好似會永遠年輕,做一世的少年郎。

紅柱上的金龍刺目,裴姝的指甲幾乎要將扶手劃出一道痕來。

“草民初次入宮,不勝惶恐,有失之處,還望皇上饒恕。”

跪著的人依舊跪著,額頭貼在冰涼的玉磚上。

裴姝的目光落在他的后領和鞋子上。

灰色的棉袍,后領裁剪得很合適,鞋底看起來也很厚實。

面上是易過容的,可是身材并不干瘦。

穿的很暖,也沒有挨餓。弟弟長大了,即使在那樣偏遠的地方,也成了家,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好,很好。

裴姝壓下淚意,緩緩地笑了,像一朵倏然開放的曇花。

慕容宇見裴姝笑,心情亦好:

“姝兒笑什么?見個嶺南人可有趣”

裴姝靜了一息,才笑吟吟道:

“臣妾見慣了京中這些人,乍然看見這嶺南鄉民老實謹慎的模樣,覺得好笑。”

慕容宇笑:“朕也覺得有幾分意思。”

他本以為會是個舉止粗野的商人,沒想到看著文雅知禮。

慕容宇對郝仁道:“黑山墨和黑山布都做得不錯,此次你們黑山鄉又抗敵有功,朕特召你來受賞,望爾等矢志不渝,再接再厲,為朕之江山,再立新功。”

“多謝皇上!”

郝仁起身片刻,又俯首叩拜:

“草民今日亦有一物貢上。”

郝仁將一個匣子呈上。badaoge/book/141994/529161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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