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小青梅,山匪大佬們藏不住了

第364章 飛鳥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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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知說中了慕容婉最隱秘最不敢承認的心思。

她曾因為蘇知知出身低而不將蘇知知放入眼中。

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嫉妒。

她那么憤恨地貶低蘇知知的過去,其實也是為了給自己尋找一絲可笑的慰藉。

慕容婉眼中映出點點破碎的星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是,你說的沒錯,我嫉妒。我明明不比你差,不比你弱,可我生錯了家世。”

她自小是王府的貴女,五歲便被封了衡陽郡主。

她被教導言行不能有失,要端莊得體,要大方出眾。

對下面的人要恩威并施,對皇家曲意逢迎。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像蘇知知那樣的自由。

“若我有你這般經歷,身邊有那些奇人異士,我今日必然不會受困于此。”

慕容婉不甘心。

她一直想要成為最出色的人,想要往更高的位置走。

可是沒有人真正告訴她該怎樣做。

所有的長輩只讓她看書寫字,讓她彈琴跳舞,送她漂亮時興的首飾和精致的衣裙。

所以她一度很努力地完成課業,很刻苦地練舞劍、彈琴、作畫……做一切會被夸獎和比較的事情。

袁將軍教他們習武時,慕容婉一方面覺得累,另一方面則根本看不到習武的意義在哪里。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太陽下像一個干粗活的下人一樣汗流浹背。

不漂亮,不文雅,平日里也根本沒人會問哪家姑娘武藝如何。

論才藝禮儀,她做得比長安城中任何一個同齡女子都好。

可她心中沒有真正安寧平靜過。

那種想上走,走到高位的沖動不曾隨著年齡增長而平息。

大瑜身份最尊貴的女子是皇后和公主,可她不可能成為這二者。

父王和母親都告訴她,會給她訂一門好親事,等成親后,她只要掌管好后宅,以后教養出更優秀的兒女。

慕容婉從他們的話中,沒有找到任何一條通往權勢的路。

因此她對于訂親的態度一直是淡淡的,她看不上,誰都看不上。

沒有人告訴她還有別的路可以走,直到她看見蘇知知。

恭親王府有刺客那日,她和母親還有慕容銘尋去聽雨軒,得知蘇知知的身世。

她訝然蘇知知的真實身份,驚訝于父王在蘇知知面前卑微局促的姿態。

但最讓慕容婉意外的是,蘇知知拒絕回王府,拒絕依靠父王。

一個鄉野長大的姑娘,拒絕了王府的榮華富貴。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她敢在全京城的貴人面前自稱飛虎。

她活出了和長安城所有女子不一樣的一面。

窗外雪停后,烏云散去,太陽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傍晚的日光跌跌撞撞地闖進門樓。

慕容婉的半邊臉被照亮,嘴角的血絲顯得更加殷紅:

“蘇知,你不會明白這種痛苦。”

這種這種好似生在云端,卻前后無路可走的痛苦。

“你在杏花宴上曾自比飛虎,想來做虎狼的滋味很好。”

慕容婉紅著眼笑:

“我慕容婉事事都做得無可挑剔,只可惜被人養做兔子太久,看破太晚。”

太晚了。

外祖父指點她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不后悔聽祖父的話,不后悔投奔胡人,不后悔殺赫連博日。

她唯一后悔的,是自己當初眼界太小,不知政局謀慮,亦沒有武功傍身。

蘇知知:“兔子有兔子的靈活,虎狼有虎狼的兇險。虎狼不是那么好做的,要做虎狼,就要擔得起兇險。”

他們村里的人都曾是江湖高手,但江湖高手也有缺胳膊少腿的。

蘇知知沒有久留,說完后便離開了。

她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浪費時間。

蘇知知走了。

慕容婉還呆呆地坐在床沿。

春月仍舊伏在慕容婉腳邊哭。

“雪停了,去把窗子打開。”慕容婉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春月爬起身,去開了窗子。

門樓上的窗子很大。

大風還在刮,刮得西邊的太陽都搖搖欲墜。

城墻不遠處,有數不清的士兵,黑壓壓的一片。

打完了仗,他們有人坐著、站著、躺著、跑著……

衣衫很臟,相貌舉止鄙陋。

慕容婉靠著窗子,眼淚掉下來,嘴角卻夸張地彎起,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她說:

“春月,你會愿意去過那樣低賤的日子么?”

春月低頭含胸:“婢子不愿意,可愿不愿又有什么區別?婢子想活。”

慕容婉笑得譏諷。

只有下人會這樣想。

她慕容婉不會。

“我殺了赫連博日,今日也算了做了一回虎狼。”

“可我落在他們手中,外祖父死了,我的手也廢了……”

“人人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

風吹起她的頭發,她光潔的臉頰露出來。

她站上窗臺,額頭被落日的光線映紅。

“我慕容婉——

寧死不被人欺。”

她腳尖一躍,乘風而去。

風聲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她閉上眼,覺得自己化成了一只鳥。

一只困在牢籠中已久的鳥,終于可以往更高處飛……

那日白天的雪真大。

城墻腳下的積雪又厚又白。

夕陽給雪地染上一片淺淺的金紅色。

不遠處的士兵們看見城門樓上,墜下來一個影子。

那影子張開著雙手,好像一只鳥。

一只要展翅高飛的鳥。

明明展開了翅膀,卻無力地砸進了雪地里。

城門樓上。

春月站在窗口,面無表情。

她低頭望著城墻底下已經不動的軀體,身邊的積雪被滲出的血一點點染紅。

春月拿起了桌上已經被風吹冷的饅頭,瘋狂把饅頭往嘴里塞。

冷饅頭很硬,嚼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越流淚,她嘴里塞得越鼓脹。

嚼成碎末的饅頭被吐在手里,看著就像是被捏碎的糕點。

春月的手一揚,把那些嚼過的碎末朝慕容婉的尸體扔去。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冷笑:

“郡主恕罪。”badaoge/book/141994/53200511.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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