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漢侯_其他小說_螞蟻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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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匈奴穿境而過,劫掠邊界村莊軍營,更殺死大夏皇帝幼子,引得大夏和安息大動肝火,認定是對方下黑手,各自興兵,準備狠狠給對方一個教訓。
大夏皇帝親自出征,到前線鼓舞士氣。
安息皇室和貴族不甘示弱,皇叔德米特里坐上戰車,親赴邊界指揮。
戰爭一觸即發,安息皇帝弗拉特斯二世大感天賜良機,本想趁機拉攏貴族、奪取兵權。怎奈表現得過于急切,顯得心狹不智,實力最強的五大貴族,全都選擇站在德米特里身邊。結果就是,計劃非但沒能實現,現有的權利又被進一步削弱。
得到實權貴族擁護,德米特里順利取代侄子,率軍隊迎戰大夏皇帝。
若他能從邊界凱旋,實權貴族定會和部分皇族聯合起來,助他奪取金杖和皇冠,擁護他成為安息皇帝。
屆時,弗拉特斯二世很快就會成為歷史。
德米特里清楚這一點。
為更快獲取勝利,在戰爭一開始,就投入數萬兵力。
前方是三馬牽引的戰車,后方是全副武裝的弓騎兵,由忠實善戰的格塔爾將軍率領,沖擊大夏軍陣,直撲大夏皇帝。
看透安息的排兵布陣,大夏皇帝命士兵擂鼓,重步兵結成方陣,騎兵分左右兩翼,準備在安息沖陣時,從側面發起攻擊。
鼓聲中,安息戰車列成長龍,頭頂尖刺的戰馬打著響鼻。車上士兵拽緊韁繩,黝黑的胸膛急促起伏,健碩的肌肉隆隆鼓起。
“吼!”
隊伍中傳來一陣獅吼,數名赤裸上身的奴隸腰纏鐵鏈,揮舞著皮鞭,牽引二十余頭雄獅越眾而出。
車上士兵揮動韁繩,控制戰馬讓開道路,容奴隸和雄獅通過。
咚、咚、咚!
戰鼓繼續敲響,德米特里站在車上,身披耀目金甲,鑲嵌寶石的彎刀高高舉起。
“勇士們,為帕提亞而戰!”
安息士兵揮舞著弓箭和彎刀,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帕提亞!”
大夏軍中,皇帝安條克七世長矛在手,雄渾的聲音在風中響起:“我的勇士們,為大夏而戰,撕碎面前的所有敵人!”
“為皇帝陛下!”
大夏將軍和士兵齊聲吶喊,聲勢絲毫不亞于對手。
鼓聲之后,是蒼涼的號角。
安息的戰車和騎兵開始移動,速度由慢及快,壓向大夏陣前。
中途有箭矢飛來,奴隸立刻松開鎖鏈,被馴服的雄獅遵循命令,冒著飛來的箭矢,沖向大夏士兵。
雄獅接連被射殺,唯有兩頭沖到陣前,在被長矛刺穿的同時,撲倒圓盾,將爪下的大夏士兵撕成碎塊。
安息士兵被鮮血刺激,繼續高吼著前沖,速度越來越快。
雄獅不為破陣,是敬獻給神的祭品,為的是打開死亡之門。染上獅血的敵人都會受到詛咒,最終被地獄吞噬。
“殺!”
戰車撞入大夏軍陣,剎那間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在大夏軍合攏防線之前,安息弓騎兵呼嘯而至,開弓射箭,擊殺手持圓盾的大夏步兵。隨后抽出彎刀,迎戰從兩側支援的大夏騎兵。
短兵相接,彎刀和長矛擦出刺目的火花。
西亞和中亞最強的兩股力量,在烈日下激勵碰撞,以血換血,以命搏命。
戰斗從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十數萬人的戰場,喊殺聲震天。
血色浸染泥沙,腥甜的氣息充斥鼻腔。士兵殺紅了眼,仇恨在廝殺中醞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戰場東南方,一片起伏的土丘后,趙嘉和魏悅幾人披著斗篷,借枯草遮擋,觀察大夏和安息的這場戰斗。
“難怪阿多惦記他們的鐵匠。”看到幾名大夏士兵僅憑手中長矛,硬生生將一架戰車掀翻,矛身竟沒有損壞,李當戶不免咋舌。
“這樣的冶煉手藝,的確十分難得。”曹時深表同意。
韓嫣沒出聲,繼續盯著戰場,雙眼一眨不眨。
不同于他人關注戰車和重武器,他的視線更多集中在安息弓騎兵的身上。
同河邊遇到的軍團相比,這些弓騎兵明顯更為精銳。在奔馳中開弓,竟能準確穿透敵人的脖子和眼眶,說是神射手也不為過。
在他看來,要成就這樣的精銳,除了獨特的練兵法,安息人使用的弓箭也值得揣摩。
聽李當戶和曹時提起大夏工匠,趙嘉轉頭看向魏悅。
“三公子,這事?”
“是我告知。”魏悅按住趙嘉的后腦,將他的視線又扳了回去。
在趙嘉提出當地匠人的冶煉工藝后,他就決定前往大夏,搜集一批工匠。
如果大夏和安息未開戰,亦或僅是屯兵僵持,尚需要多費一番周折,周密進行布置。如今戰爭開始,雙方勢均力敵,短期無法分出勝負,正方便渾水摸魚。
渾水摸魚?
聽魏悅低聲解釋,趙嘉嘴角微動,不知該做什么反應。
看看魏三公子的長相和氣質,再聯系他的真實性情,正經詮釋出人不可貌相。橫向縱向比一比,這位才是真正的白切黑本黑。
戰場中,隨著弓騎兵不斷沖擊,大夏軍陣變得岌岌可危。與之相對,因沖陣過于猛烈,安息的戰損正以驚人的速度攀升。
縱然如此,安條克七世和德米特里仍是眼都不眨,先后調動兵力,為戰場加碼。
“繼續沖。”
“不許后退!”
雙方將領都在高吼,因過于顯眼,很快引來敵方箭雨。
終于,在付出近三千人的代價后,大夏左翼的軍陣轟然倒塌。弓騎兵如興奮的狼群,朝缺口洶涌而來。大夏士兵試圖堵住缺口,嘗試無果之后,不顧一切沖向敵人,很快同對方絞殺在一切。
目睹戰場中的一幕,哪怕經歷過數次慘烈戰斗,趙嘉仍不免眉心緊促,脊背生出一陣寒意。
“不死不休。”
“什么?”
聽到魏悅的聲音,趙嘉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魏悅抬起頭,漆黑的雙眼凝視前方,沒有對趙嘉的疑問做出解釋,而是道:“我等該早些歸國。”
“為何?”李當戶詫異道,“伊稚斜尚未抓到。”
曹時和韓嫣也看過來,等著魏悅做出解釋。
“因為這場戰爭。”
“戰爭?”李當戶和曹時對視一眼,都有幾分不解。
安息和大夏打起來,和他們有什么關礙?
除非是河邊的事情泄露。
不過人都已經滅口,安息和大夏又打得熱鬧,沒有任何人證物證,未必能牽扯到他們身上。
“雙方勢均力敵,戰爭不會輕易停止。繼續發展下去,周圍的勢力都會卷入,很快會生出大亂,甚至出現滅國之戰。”
說到這里,魏悅頓了頓,見幾人面露沉思,方才繼續道:“伊稚斜雖逃,匈奴已被打散,各自奔逃,至少三十年內不成氣候。繼續追下去,或會卷入混戰,實無多大益處。”
伊稚斜再有雄才大略,此刻也淪為喪家之犬。
追隨在身邊勇士不過萬,又處于兩國開戰的地區,情況錯綜復雜,別說東山再起,復興匈奴榮光,存活下去都是難題。稍有不慎,恐怕真會滅種。
如果脫離西亞,繼續向歐洲遷徙,距離漢朝越來越遠,更加不足為患。
趙嘉仔細回憶,恍惚間想起,現在的羅馬應該處于共和時期,已經是橫跨亞非歐,稱霸地中海的大國。
在這一階段,羅馬的軍事和經濟實力都在增長,社會矛盾也隨之變得尖銳。基本是外戰剛歇,內戰又起,把外人按到地上摩擦,回頭自己人就打出腦漿子。
算一算時間,凱撒還沒出生,安東尼屋大維更是沒影。現在羅馬執政官是誰,趙嘉實在沒有一點概念。
他唯一知道的是,羅馬軍團在地中海片區已經無敵,附近的大小國王、貴族乃至蠻族都被按著捶過一頓。如果匈奴這個時候過去,上帝之鞭提前出現,歷史究竟會如何發展,實在無法斷言。
“阿多?”
發現趙嘉又開始走神,魏悅不得不按住他肩膀,提醒道:“時辰不早,該走了。”
安息和大夏的戰斗一時半刻不會停,暫時無暇他顧。
出于保險起見,他們也不該久留。
反正該看的已經看過,該了解的也基本了解,回去總結一番就能成冊。既然決定撤兵,最好行動迅速,趁戰局沒有擴大之前,撤離這片即將被戰火焚燒的土地。
留出足夠的時間,可以到大夏邊境走一遭,再去大宛烏孫打聲招呼,順便依照趙嘉之前的想法,在西域來一次武裝游行,向諸番邦展示大漢的博大胸襟和與人為善。
提起武裝游行,趙嘉侃侃而談,魏悅含笑點頭,韓嫣、曹時和李當戶也覺得十分可行。
公孫敖牽著韁繩,用胳膊肘捅捅趙信,小聲道:“我覺得震懾更威風,干嘛要給那些人好臉。阿信,你說對不對?”
“阿敖,回去后多讀書。”趙信嘆息一聲,推開公孫敖的胳膊。
“啊?”
“沒錯,阿敖,多讀書。”趙破奴咬著一根枯草,緊了緊戰馬背上的高鞍,說話時頭也沒回。
公孫敖更覺不解,直接轉向衛青,道:“阿青,他們究竟是什么意思?”
衛青咽下口中清水,擰緊水囊,笑道:“回去后多讀書,尤其是兵法和史書,很快就能明白。”話落,將水囊掛好,飛身躍上馬背,和趙信趙破奴各自下去傳令,準備隨軍開拔。
公孫敖站在原地,頂著滿腦袋問號,愈顯風中凌亂。
按照趙嘉的話說,四個人里,三個白切黑,畫風如此不同,一樣能做朋友,當真是一個奇跡。: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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