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輕幾許

第五十三章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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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一臉擔憂的樣子來到了凌希身邊,她看了一眼凌希,好像有話要說,但最后還是沉默不語地站在她身旁。

“東西送到陛下那了嗎?”凌希問道。

“送到了,陛下的臉色可難看了。剛剛奴婢回來的時候,陛下已經生氣地回飛羽殿了,估計您不去認錯,陛下不會再回這清風苑了。”銀杏小聲嘀咕道。

凌希不禁偷笑起來,果然向弘宣想明白了,估計這會子在飛羽殿里龍顏大怒吧。

“皇后娘娘您還能笑得出來,您的棋藝就算再好,您也不能贏陛下呀,而且您贏就贏唄,您干嘛揶揄陛下呀,陛下不開心了,娘娘也會被陛下遷怒。您倒好,還深怕陛下不知道您在揶揄他,這下好了,陛下巨怒之下,不知道怎么責罰娘娘呢。”

“大不了就回破舊的椒房殿唄,怎么著陛下還能廢了本宮呀。”凌希嬉皮笑臉地說著。

“我的皇后娘娘呀,您就不能讓讓陛下呀,沒見過您這樣不要命的下棋法。”

“陛下的棋藝不佳,要是讓陛下開心了,估計以后陛下都會來找本宮下棋,那才危險呢。本宮就得事事小心,要是輸得太明顯,陛下就該疑心本宮敷衍他了,要都是和局,難度也太大,銀杏,本宮太難了,陪陛下下個棋,本宮得費多少腦子,這種事情還是那些前朝大臣們比較擅長。”凌希有些委屈地說道。

“皇后娘娘您現在不用為難了,您得罪死陛下了,陛下才寵幸您幾天呀,恐怕陛下最近都不想見您了。”銀杏有些無奈地說道。

“哦,那正好,本宮清閑幾日。”

凌希拿起桌上的茶碗,悠閑地喝了一口,還是這南方貢茶好喝,自從住進這清風閣,向弘宣的用度如何,她就如何,原本凌希以為皇后的待遇已經是頂級了,沒想到向弘宣這還有級配。

忽然小德子快速走進屋內,他身后跟著一群小太監,手中好像還捧著托盤。

“皇后娘娘,陛下命奴才給皇后娘娘送些東西。”

說著小德子使了個眼色給身后的內侍們,他們紛紛走到凌希眼前,將手中的托盤舉過頭頂獻給凌希。小德子來到這些內侍身前,開始為凌希解釋道。

“皇后娘娘,第一盤是陛下賞賜的苦瓜片,陛下說苦瓜可以散熱解暑,第二杯是陛下賞賜的苦茶,陛下說可以清熱去火,第三碗是陛下賞賜的苦蓮子心,陛下說苦蓮子可以寧心安神。”

凌希看了看內侍手中的東西,她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勞煩公公了。銀杏還不快接過陛下的賞賜。”

銀杏叫來與琴兒和馨兒連忙一一接過這些內侍們手中的苦物,銀杏心想,向弘宣這是何意呀?難道他是打算苦死凌希嗎?如果這是處罰的話,似乎還能接受。

小德子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看了看凌希,好像凌希也沒有什么話要說,他有些犯難了。

“皇后娘娘,您這沒有什么話要說的嗎?也沒有什么東西要奴才帶回飛羽殿的嗎?”小德子試探地問著。

他離開飛羽殿時,向弘宣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仔細觀察凌希的表情,而且還要帶回凌希的回復。凌希這一言不發,又沒有什么舉動,讓他如何回去復命?

小德子自幼在向弘宣身邊侍奉他,今天向弘宣是真的不爽,回到飛羽殿就一直生悶氣,他可不想去觸龍鱗,惹得向弘宣不悅。要是凌希不能給向弘宣一個滿意的回復,估計清風苑沒怎么著,飛羽殿就得炸開了鍋。

凌希一聽這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在屋內踱步起來,突然她淺淺一笑。

“銀杏,你去拿些點心讓公公帶回飛羽殿吧。”銀杏聽后趕緊去裝了一食盒的點心。

“公公有勞了。”凌希客氣地說道。

銀杏將食盒遞到了小德子的眼前,小德子立刻接過食盒。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帝后在打什么啞謎,反正任務總算完成了,可以回去復命了。小德子踏著歡快的步伐出了清風苑,往飛羽殿飛奔而去。

不一會,向弘宣就回火急火燎地回到了清風苑,隔著老遠,凌希都能瞧見向弘宣臉上得意的笑容。

“皇后的糕點很好吃,都甜到心窩里了。”向弘宣一臉寵溺的神情看向凌希。

“但陛下的苦物,可難以下咽。”

向弘宣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東西,很顯然凌希是一口沒動。

“皇后一口都沒動,怎么知道苦得難以下咽。”向弘宣略有不滿地說道。

“因為臣妾知道陛下的心,感同身受。”凌希緩緩地走近向弘宣,向弘宣一把將她拉近自己的懷中。

“那皇后就更應該嘗嘗,才能知道朕的心中有多苦,這樣才是感同身受。”

說完向弘宣拿起一粒苦蓮子心就要往凌希的口中送,凌希一個轉身逃離了向弘宣的懷中。她一看那苦物就眉頭皺起,忽然凌希眼珠子一轉,又說道:“陛下,不如我們賭書吧,輸得人就要吃下苦物如何?”

“賭書?怎么個賭法?”

向弘宣走到一旁坐下。他頓時來了興趣,他還沒聽過書能賭博的,

“就是臣妾說首詩詞,陛下不僅要說出詩詞的名字,而且還要說出出處,怎么樣,陛下玩嗎?”凌希挑釁地問道向弘宣。

向弘宣眉梢輕佻,他自幼報讀詩書,他能怕凌希?銀杏緩緩地來到向弘宣的身前,恭敬地奉上一碗茶水,向弘宣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后,來到桌前坐下,自信滿滿地說道:“皇后,你先出題。”

凌希也來到向弘宣的身旁坐下,她思量了一會,說道:“寶馬雕車

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陛下知道這是那首詞嗎?”

向弘宣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碗,一臉深思的樣子。這首詞很顯然在說男女之情,可以想象這是一個一見鐘情的故事,從辭藻上來看,這位詩人用詞也不算華麗,更加沒有細膩到矯情的措辭,向弘宣確實不知道這是哪位寫情詞的詩人大作。

“皇后不會是自己做得詞來蒙朕的吧。”向弘宣疑惑地問道。

向弘宣自認為詩書他也看得不少,尤其是這樣寫情詞的詩人,他也算是耳聞能詳了,但他所知的詩詞里確實沒有這么一首。

“這首詞叫元夕,是一個武將所寫,一個血染沙場,以馬革裹尸為榮耀的將軍,寫下這樣的情詞,這原本就是一首了不得的詩詞,陛下您說不是嗎?”

向弘宣揮了揮手,內侍們將苦茶端來,內侍們小心試毒后,將苦茶奉到向弘宣的手中,向弘宣一口飲下,表情有些猙獰,但很快向弘宣就漏出笑容。

“朕愿賭服輸,朕也有一首詞,皇后猜猜是何出處?”說完向弘宣起身在屋里踱起步來,并輕聲說道:“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

凌希的心中也泛起了嘀咕,這首詞很顯然在說戰場,可用詞有些凄涼,她記憶中的寫沙場的詩詞都是氣勢磅礴,哪有這樣有些幽怨的氣息,她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起這是哪個邊塞詩人的佳作。

“陛下,臣妾輸了。這是哪首詞?”凌希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首詞叫出塞,是個風流才子寫的,一個善于寫情詞的文臣,心中有了沙場,就算辭藻再幽怨,也是氣勢磅礴,更加難能可貴不是嗎?”

凌希莞爾一笑,她說了個將軍的情詞,向弘宣就回了一個文人的沙場詞,確實合情合景。

“陛下,您說,這兩個詞人,他們是心中有情,筆下有沙場,還是心中有沙場,筆下有情?”凌希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或者說他們都有,所以才會寫下這樣讓人難以忘懷的詩詞。”

向弘宣來到凌希身前,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凌希,一只手也牽起凌希的手,反復在手心輕撫著。

凌希拿起一粒苦蓮子心放入口中,一劑苦味迅速在她的口中擴散開,可她的臉上卻掛上了甜蜜的笑容。

“好苦呀。”凌希喃喃地說道。她隨手拿起盤子里的點心,剛要放到口中,向弘宣一個探身,就咬在了糕點上。

“陛下,內侍還沒有試毒。”

凌希呆呆地看著向弘宣,她沒有想到向弘宣會冷不丁地吃掉她手中的點心,按照宮廷規矩來說,向弘宣不管在哪,吃喝的東西都必須得由內侍們試毒后,向弘宣才能

食用,很顯然向弘宣用行動告訴她,在她這,他不怕死。

“真甜。”

向弘宣看著有些遲疑的凌希,他一把拿過凌希手中剩下的點心,剛放到嘴邊,忽然凌希也探頭過來,她咬住了點心的一小半,笑盈盈地看著向弘宣,向弘宣一口吞下點心,不經意間,就與凌希吻在了一起。

“啊呀,”向弘宣的嘴角微微紅起,向弘宣的臉上也有些不悅,剛剛凌希居然咬了他一口。

“皇后,你不知道朕的龍體是不能有損傷的嗎?”向弘宣有些生氣地說道。

“陛下哪受傷了?陛下可不要冤枉臣妾,陛下身上可都完好無損,要不讓外臣看看陛下到底哪受傷了?”凌希壞笑地說著。

向弘宣苦笑了一下,青天白日皇帝的嘴被皇后給親破了,這事他敢做,也不敢對外說呀,向弘宣一揚手,就將凌希又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皇后,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說著向弘宣的嘴又覆蓋上凌希的唇上,好像時間都靜止了,宮人們都不敢吱聲,除了小德子又非常不適時宜地闖進了屋內以外。

“陛下,淑妃娘娘差人請您過去。”小德子怕是拿出了畢生的勇氣,才敢說話。

向弘宣有些意猶未盡地從凌希的唇上離開,他的手還在撫摸著凌希白皙的臉蛋,專心地看著凌希,好像眼中再也沒有其他。

“告訴淑妃,朕晚些去。”

凌希一個起身,似乎有些不悅地離開了向弘宣的懷中,她拿起食盒中的糕點,放入口中,若有所思的樣子。

向弘宣看到凌希好像吃醋的樣子,微微一笑,立刻解釋道:“淑妃最近心情不好,她那身子還沒修養好,又喜歡鬧小性子,朕就是去看看她,明日朕再來皇后這,跟皇后繼續賭書。”

“陛下,臣妾明白。”凌希沖著向弘宣微微一笑,故作大度地說道。

向弘宣一聽這話,心中與臉上都樂開了花,他滿意地離開了清風苑,銀杏看著向弘宣離去的背影,有些埋怨起凌希來。

“皇后娘娘,這都多少次,淑妃娘娘隔三差五就差人來把陛下給叫走,太沒規矩了,娘娘你也不管管。”

凌希似乎沒有聽到銀杏的話,她拿起食盒的點心,放在嘴里。皇后得大度,她不能阻止向弘宣去夕顏宮,也不能阻止向弘宣寵幸其他宮妃,這是皇后的使命,也是她的命。

凌希想到剛剛與向弘宣那有點血腥的一吻,也許退而求次,永遠住在向弘宣的心中,也是一種幸福,不經意間她的臉上又漏出了甜蜜的笑容。

“真甜。”她喃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