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輕幾許_第一百八十一章笄禮(3)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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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沐夕榭,葉青青與向依依還還不及更換衣服,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南國公主,吉時就要到了,奴婢們來給您更衣。”
葉青青與向依依一驚,有些慌亂起來,不知是該先脫去身上的宮服,還是先躲進內屋里,許久屋里沒有回應,屋外站了一排的宮人們疑惑不已,她們不敢催促屋內的向依依,只得捧著笄禮所須的飾物,恭恭敬敬地站在屋外。
過了好一會,屋內傳來向依依的說話聲。
“進來吧。”
宮人們不敢耽擱,立刻推開了屋門,有序地走進屋內,可到了外屋,卻沒有看見向依依,似乎向依依在內屋里,忽然向依依又開口說道:“你們將東西放下,本公主不需要你們侍奉了,這有長樂郡主幫本公主更衣,你們都退下吧。”
宮人們面面相覷,她們看了看手中的飾物與華服,若是一個人給向依依更衣,怕是要廢上不少時間吧,她們有些猶豫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不快下去,耽誤了南國公主行禮的吉時,你們擔待得起嗎?”葉青青催促道。
宮人們只能無奈地退出了屋內,葉青青一看宮人們都離開了,緩緩地走出內屋,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有些埋怨地說道:“姐姐,還好趕上了,不然我就罪過大了。”
向依依來到華服旁,看著那金絲繡線勾勒出花團錦簇的圖案,她不由得伸手輕輕撫摸起來,瞬間她的眼前好像出現了顧南風那暖人心脾的笑容,她羞澀地笑了,說道:“下次更加小心點,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下次?姐姐,您饒了我吧,我這小心肝不禁嚇。”葉青青驚呼道。
向依依一手拉起坐在地上的葉青青,勾著她的衣角,百般討好地說道:“好妹妹,別嘛。”
葉青青眉梢一挑,向依依這是怎么?平日里向依依可是乖著呢,明明之前不大愿意偷溜去臨華殿,可就走了這么一遭,就這么荒誕起來,對溜出去這么感興趣了?
葉青青經不起向依依這般央求,她立刻說道:“這事以后再說吧,姐姐,趕緊更衣吧,要是誤了吉時,那就真的完了。”
說著葉青青開始小心翼翼地為向依依脫下宮服,葉青青伸手想要去下向依依手腕處的汗巾,突然向依依拉住她的手,嚴肅地說道:“青青,別動這汗巾,我要帶著它行禮。”
這話一說完,向依依就滿臉通紅,葉青青一愣,她不由得想起剛剛向依依神情看著的那個少年。她低頭偷笑著,快速地給向依依更衣。
向弘宣拿著酒杯,端坐在席間,他看著前方的箭靶,今日東俞所有的勛貴公子們可都到了臨華殿,這會子,好動的公子們都齊聚在箭亭,血氣方剛的他們,要騎馬射箭一較高下。
原本向弘宣就打算在今日好好選個世家子弟為自己的乘龍快婿,正好這些公子們在這箭亭里較勁,正合他意,于是他早早就來了箭亭,等著看到底誰家的公子能夠奪冠。
忽然一只箭矢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箭靶的紅心,從向弘宣的眼前飛馳而去,向弘宣不由得拍手叫好,武文康得意地騎著馬在場內跑了一圈,十足勝利者的姿態。反倒是緊跟在他后面的江潤澤,別說射中箭靶,他剛上馬沒幾步,他的馬兒就驚厥,居然跑偏了,愣是跑出了箭亭,當然他也就沒機會開弓射靶了。
之后不少貴公子們都紛紛騎馬跑入箭亭,但還就真沒幾個人,能像武文康那樣,一箭射中紅心,雖然后面武元和的成績也不佳,愣是箭矢都脫靶了,但有江潤澤這不知道跑到哪去的成績墊底,他也不算太丟人。
向弘宣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上那些貴公子們,那些人都在圍著武文康,像是不服輸還要與武文康較量一下,只有江潤澤躲在一旁吃喝起來,向弘宣低下頭去,思量了一會,他看向一旁的晏清,說道:“晏相,朕記得文康早幾年曾在你門下啟蒙過,可有此事呀?”
“陛下,確有此事,臣記得那一年,是長公主剛回到邑城之時,當時文康公子還年幼,無法入太學院,陛下曾命臣給文康公子啟蒙過。”晏清恭敬地答道。
向弘宣拿起酒壺,給晏清斟滿一杯酒,遞到晏清的面前,小聲地說道:“朕聽儒鈞說前段時間,太學院圍獵中,太學生們突遇黑熊偷襲,好像就是文康擊殺了那大黑熊,甚是勇猛,晏相你跟朕說說,朕這個外甥怎么樣?”
晏清受寵若驚地接過酒杯,說道:“文康公子不愧是武將之后,有勇有謀,良將之才。”
向弘宣若有所思的樣子,慢悠悠地飲下手中的酒水,許久,他又幽幽地開口問道:“那治國之能呢?”
晏清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看著向弘宣,正經地說道:“文康公子韌性十足,頗為聰慧,通曉群書,就是有些年輕經驗尚淺,若是調教幾載,必有所為。”
向弘宣得意地笑了笑,說道:“能得老師這般贊譽,看樣子朕這個外甥還行啊,給朕做個東床快婿應該綽綽有余吧。”
“喲,那陛下可說晚了。”
晏清詭異一笑,拿起酒杯飲下,向弘宣眉頭一皺,連忙問道:“老師這話何意?”
“陛下,文康公子今年年初剛娶了新婦,怕是做不了東俞的駙馬了。”晏清緩緩地說道。
向弘宣的臉色一變,不悅地說道:“朕怎么不知道,怎么說朕也是文康的舅舅,文康成親了,鎮國公怎么連聲知會都沒有。”
晏清不由得低頭偷笑起來,沒聽說過臣下之子成婚還得給皇帝報備的,而且這武承安遠在北境,昭慶也早已去世,武文康成親又不需要向弘宣來主婚,自然就更加不會特意告之向弘宣了。
“陛下,原本文康公子早就該在弱冠之年成親,可那年武將軍封爵之后,這上門提親之人都快將長公主府的大門給擠破了,鎮國公也是挑花了眼,愣是等到文康公子都快22歲了,挑來挑去才定下了禮部尚書的千金為新婦,因為婚事突然,諸事倉促,年初文康公子與李家小姐才趕往北境成婚,估計鎮國公也就沒來得及告訴您了。”
晏清小心地向向弘宣解釋道,可向弘宣的臉上依舊眉頭不展,他看著遠方那群公子中,意氣風發的武文康,心中懊惱萬分,晏清一看向弘宣這個樣子,伸出一只手,指向遠處的江潤澤,小聲說道:“陛下,您看這平南王府的小世子可是生得俊俏呀。”
向弘宣眉梢一挑,他看了一眼江潤澤,模樣倒是生得好看,可他一想起剛剛江潤澤那場上得表現,以及現在在那大快朵頤的樣子,他就不由得搖起頭來,說道:“平南王世子倒是個隨遇而安的性格,馬場上都快跑丟了,這會子還這么心大,吃喝起來了,真真是個淡薄名利之人。”
向弘宣這陰陽怪氣的話,讓晏清不由得偷笑起來,向弘宣哪里知道這江潤澤可比武文康要有意思的多了,別看剛剛場上江潤澤那窩囊的樣子,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在邑城里有著廢物世子稱號之人,居然能在太學院的圍獵中,驍勇斗熊,最后還能毫無痕跡將功勞摘得干干凈凈,晏清怎么看江潤澤,都覺得要是他日不成猛將,也是個謀臣。
他立刻說道:“陛下,虎父無犬子,平南王驍勇善戰,臣想這世子以后也是個可造之才。”
向弘宣嗤鼻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朕記得當年平南王第一次進宮,還是個少年郎,但就在端午宴上,拉開了朕的御弓,贏得了頭份梟羹,驚艷眾人,而剛剛平南王世子確實也讓朕大開眼界了。”
“陛下,這平南王世子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畢竟長于深宅內院中,怎么能跟十五、歲就遠赴南境軍營的平南王相較,臣想假以時日,世子多些閱歷,也會有所作為的。陛下不用著急,南國公主剛剛及笄,還有些時間,陛下可以多等幾年,等著這些世家子弟們都成才了,再定奪駙馬也不遲。”
說話間晏清又伸手指向那些勛貴公子們,向弘宣握緊了手中的酒杯,與晏清對視一笑,晏清果然是個老狐貍,他這唯一的女婿那是要成為前朝要員的,怎么能輕易就定下了,晏清說得對呀,多等幾年挑個誠心如意的東床快婿還是值得的。
忽然小德子跑進了箭亭,來到向弘宣的面前,恭敬地說道:“陛下,吉時快到了,皇后娘娘請您去夕顏宮觀禮。”
向弘宣立刻放下手中酒杯,起身朝著夕顏宮走去。
凌希與向弘宣端坐在夕顏宮的正位,殿下站滿了一排排內外命婦,今日是向弘宣唯一一位公主的及笄之禮,向弘宣格外重視,這些內外命婦也就不敢怠慢,早早就來到夕顏宮等著吉時觀禮。
凌希掃了一眼殿下,獨獨沒有看到薛暮煙,她看了一眼向弘宣,向弘宣似乎并沒有過問薛暮煙的去向,她想薛暮煙應該是早就跟向弘宣告假了,只是凌希不知道薛暮煙到底是怎么說服向弘宣的,可以不來向弘宣極其重視的及笄之禮。
忽然殿下的禮官高呼一聲,殿外身著五重華服的向依依便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地走進殿內,剛進入殿內,宮人便立刻退下,向依依一步步向凌希與向弘宣走去。
向弘宣看著步步靠近自己的女兒,眼中不由得有些濕潤起來,他微微揚起頭,向依依來到他們的面前,恭敬地跪倒在地,雙手十字交疊,至于眉間,行大禮叩拜帝后。反復三次叩拜之后,凌希緩緩地來到向依依的面前。
她輕輕地為向依依挽起發髻,顏姑姑立刻上前,奉上鎏金八寶簪,凌希將八寶簪插在向依依的頭上,俯身扶起地上的向依依。正當凌希的手碰到向依依手腕之時,突然向依依輕吟一聲,凌希眉頭一皺,小聲問道:“依依,怎么了?”
向依依馬上收回手臂,快速起身,小聲說道:“母后,兒臣沒事。”
禮官再次高聲說道:“禮成!”
殿下內外命婦立刻俯身恭賀向依依,向依依站在帝后的身旁,寬大的華服下,她的手指不禁勾起手腕處的汗巾,她癡癡地望著殿外,喃喃自語道:“南風,我禮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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