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皇妃

第五十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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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遙不知道是不是不勝酒量,看上去醉醺醺的,說話也有點不經過大腦思考,平素絕對不會多說一句的話,今日卻是一股腦全部倒豆子一樣的倒了出來。

葉染在一旁斷斷續續的聽著,這才明白,原來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前,杜方遙和杜方羽的關系一直很好。不過就是當年的那件事情,牽涉到了白貴妃的緣故,這才使得一夜之間,兄弟倆的關系,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

一個是自己的兄弟,一個是自己的母妃,這兩個人,平白牽扯上了桃色緋聞,或許可以想見,當年的杜方遙,內心是多么的難過吧。

而從杜方遙的話語里,葉染也是知道,杜方羽并不是暴病而亡,而是抑郁而終的,其抑郁的原因,也是傳聞和白貴妃有關。

這些話,不止杜方遙說的悲戚難受,就連葉染也無比郁悶,受杜方遙的影響,無形之中跟著灌了很多酒。

而且,葉染心里也在嘀咕,今天無意之中知道了杜方遙這么多秘密,會不會他哪天清醒了,殺人滅口。

脖子上還真是有點涼颼颼的啊,葉染喝一大口酒,仰頭望天,忽然,轟隆一聲,一聲驚雷劈了下來。

原本微風和煦的艷陽天,不知道何時,烏云壓頂,風雨欲來。

“走吧,要下雨了。”她提醒杜方遙道。

杜方遙并未完全喝醉,一聽她的話就哈哈大笑,“怕什么,我每年來這里來的時候,都會下雨,早就已經習慣了。來,繼續喝,今天你一定要喝醉。”

這個時候的杜方遙,哪里有絲毫平素的作態,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缺愛的孩子。

葉染嘆息一聲,“不喝了,你自己喝吧,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杜方遙臉色一沉,怒吼道,“本王告訴你多少遍了,本王是不會醉的,難道你沒聽到嗎?”

葉染伸手掩耳,耳膜幾乎都被他的怒吼聲震碎,無可奈何的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杜方遙發酒瘋的喋喋不休,發泄各種不滿,今日一天所說的話,比兩個人認識以來所說的話總和還要多。

葉染感覺頭疼不已,早知道是這幅模樣,就不會跟著她來了。

尋思著是不是找個機會走掉算了,留下杜方遙一個人在這里發瘋,一抬眼,就看到身后不遠處,那個隨同他們一起前來的車夫,拿著兩把油紙傘一路跑了過來。

那車夫跑到她面前,氣喘吁吁的將油紙傘遞給他,“王妃,一會該下雨了,這個給您。”

“你早就準備好了這個?”葉染疑惑道。

車夫咧嘴一笑,“是啊,每年這個時候來這里祭拜太子的時候,王爺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差,連帶著老天似乎憐憫王爺一般,都會下大雨。”

“每年都下啊?”葉染確認道。

馬車車夫點了點頭,葉染就又問道,“那王爺每年來這里來都會喝醉嗎?”

馬車車夫搖了搖頭,“王爺喝酒從來都不會喝醉了,今年是因為跟王妃一起來,所以才將小的留下了,不然每次都是自己喝完了酒駕車回去的。”

“哦,我知道了。”葉染若有所思的看杜方遙一眼,想看清楚他是不是在裝醉,但是忽然“轟隆轟隆……”連聲雷響,大雨,終于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葉染撐開油紙傘,卻發現雨幕之中,根本沒辦法看清楚杜方遙的模樣,暗嘆一聲,難道就連老天都幫他?不然為何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下一場傷心雨呢?

她撐著油紙傘靜靜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上去給杜方遙遮雨的意思,馬車車夫見狀欲言又止,最后卻什么都沒說,搖頭離開。

雨下的很大,鋪天蓋地的往下落,就像是有人拿著盆子往下傾倒一樣,不過片刻,杜方遙身上就被淋個通透,頭發和衣服全部弄濕了。

雨水順著臉上的線條往下流,有那么一個瞬間,隨著一道閃電的亮光劈過,葉染似乎有看到杜方遙的眼睛里紅紅的,好似在流淚。

不過一眨眼,亮光閃過,雨霧迷蒙,就看不清楚了,而且杜方遙臉上流淌著的,也根本就看不出來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來,大哥,我再敬你一杯……從今以后,恩斷義絕。”杜方遙忽然一聲哈哈大笑,沖破雨幕。

葉染內心一陣顫栗,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恩斷義絕?

他要做什么?是真的喝醉了嗎?

趕緊上前一步,拿傘遮到他頭上給他遮雨,可是她才近身,就猛的被杜方遙抱住,杜方遙的吻,劈頭蓋腦的落了下來,落在她的臉上,唇上。

他是那么的用力,好似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里一般,濃烈的酒氣在呼吸之間縈繞著,就連雨水都沖刷不掉,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葉染沒有推開他,卻也沒有迎合。

杜方遙吻了一會,雙方的牙齒磕磕碰碰,刮破了嘴唇,一絲咸澀的血跡溢出,這才低低的咆哮一聲,把她推開,而后發足狂奔,朝著來路方向跑去。

葉染站在原地,眉頭緊皺,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血跡,這味道,讓她變得有些清醒,但是更讓她迷惘的是,似乎,和杜方遙走的越近,就越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杜方遙發酒瘋似的跑的無影無蹤,葉染獨自乘坐馬車回來。

回到流霜苑,泡熱水澡的時候,讓息月出去打探消息,沒過一會,息月回來,告訴她,杜方遙已經回來了,現在在練功房。

“有誰知道王爺在練功房干嗎嗎?”葉染問道。

息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葉染又問道,“息月,你見過王爺流淚嗎?”

息月一聽這話,眼睛瞪的老大,反問道,“王妃,王爺那么厲害的人,也會流眼淚嗎?”

葉染苦笑著甩了甩頭,不確定的道,“應該不會吧。”

而息月則是無比肯定的道,“當然不會了,王爺那么厲害。”

不過話雖如此,今日在懸崖上看到杜方遙眼中的那抹紅色,還是讓葉染很是疑惑。

泡了澡之后,隨意吃了點東西,然后對著那張早就完工的大閹寺的機關線路圖修修改改,將一些需要著重標明的地方用濃墨劃好。

昨天杜方遙還跟她說今天將這個機關線路圖交給他,只是今天他喝醉了,還記得這事嗎?

葉染也不太確定這事,不過心里的疑惑太多了,也是很想去看看杜方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撐著一把油紙傘,一路往練功房走去。

練功房設在流波苑里面,是一個密閉的庭院,平素沒有杜方遙的吩咐的話,任何人輕易不得入內。

當然,作為王府的女主人,稍稍費點唇舌,葉染還是被放了進去。

一進庭院,就感覺到這里充滿肅殺之氣,她的眼皮子重重一跳,感覺到很不尋常。

而庭院正廳的那扇門,房門緊閉,隱隱聽到里面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喘息聲,喘息聲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人受了重傷一般,呼吸不過來。

“怎么回事?”眉頭微皺,葉染扔掉手里的油紙傘,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啪”的一聲,門栓被一股綿勁沖斷,葉染毫無間歇的推門進去。

房內光線昏暗,看不清澈,但是那聲聲斷斷續續的喘息,卻聽的更清楚了。

是杜方遙發出來的。

杜方遙盤膝坐在房子中間,雙手疊加,擺著一個很奇怪的姿勢,一條白色的氣體,從他鼻孔里呼出,沖向頭頂。

最為奇怪的是他的眼睛,赤紅赤紅的,隱約閃耀著暴戾和血腥的光芒。

感覺到杜方遙身上的氣息極度不穩,葉染出聲問道,“你怎么了?”

杜方遙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的話,雙眼猛然大張,兩滴紅色的血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這是?”葉染內心大凜。

雖然對杜方遙所修習的嫁衣神功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很明顯,他現在體內的氣息紊亂,難以控制。

并且,他鼻孔里呼吸出來的那道白色氣體,越來越粗壯,而他的呼吸,則漸漸變弱。

“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葉染猛然醒悟。

記得上次小宗巴說他的嫁衣神功已經突破十一層,隱隱有凌駕巔峰十二層的趨勢,不過雖然只是這一層,卻是一個莫大的壁壘,有些人究其一生,也沒辦法完全突破。而且突破的過程,也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蛻變過程,包括筋骨、皮肉、膜,都會發生一個質的飛躍,進而得到新的領悟,本身的武功,進入一個全新的層次。

但是,這種突破,是一個漫長的積累過程,如若強行突破的話,只會加快體內器官的衰竭,導致勁氣破體,血管爆裂身亡。

而此時的杜方遙,額頭上一根根青筋畢露,血管暴漲出來,加上氣息越來越弱,很明顯,就是器官衰竭和勁氣破體的前兆。

“怎么辦?”葉染飛速的思考起來,只是,那么多的方法,對杜方遙來說,卻沒一個是有用的。

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卻發現,杜方遙的身體,起了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