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來是想看葉染的笑話的,哪里知道笑話沒看成,反而徒惹了一身騷,北宮薰的心里那是大大的不舒服。
葉染也沒想到關鍵時刻會出現這么一個大逆轉,意外的同時很是欣喜。
而當她抬頭,看到立身在馬背上的殷風澈,兩人四目相對,殷風澈對著她微微一笑。
殷風澈笑的時候,宛如春天里一朵悄然綻放的花,不絢爛不靡麗,卻剛好可以打動人心。
葉染聽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兩拍不知,臉微微有些燥熱。
不過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人,學不來別的女人的溫順乖巧之類的,對著殷風澈抱了抱拳,當是感謝。
殷風澈笑著點了點頭,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幾個閃動,就再度回到了看臺上。
他對葉染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謝謝。”葉染心情大好的道。
“怎么謝我?”殷風澈一臉期待的道。
“請你喝酒吧。”葉染笑道。
“好啊。”殷風澈點了點頭,想起上次和葉染拼酒的情形,微微一笑,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次不拼酒。”
“那你想怎么樣?”葉染驚詫道。
“看你的表現了。”殷風澈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兩個人這樣子看在北宮薰的眼里,北宮薰那簡直就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樣,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嗤笑道,“清風公子,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請。”殷風澈紳士一般的側身讓步。
北宮薰從他身邊繞過去,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看葉染一眼,眼中滿是惡毒的情緒。
葉染和殷風澈無疑都是行動派。
見到熊貓馬免遭于難,葉染的心情自是大好,吩咐人將熊貓馬牽回王府,葉染和殷風澈就近找了一家酒樓。
這個時候還沒到吃中午飯的時間,酒樓內客人很少,只是兩個人一走進去,就立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實剛才殷風澈說不拼酒的時候,葉染就心里有數。
她不動聲色的讓掌柜的多準備了幾種酒,分量不需要很多,但是種類一定要多。
殷風澈也不說話,似乎等著葉染給他一個驚喜。
等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子之后,殷風澈才好奇的道,“你這是要干嗎?”
“調酒。”
“調酒?”顯然這對殷風澈來說,是一個新名詞。
“你看著吧,一會保證給你驚喜。”葉染自信滿滿的道。
前世的時候,混跡于各大娛樂場所,酒吧等地于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飯,曾經有一段時間接了一個單子,要刺殺一個商業大亨。
那大亨的生活作風看上去簡直就是一點破綻都沒有,三餐定時,出門必帶保鏢,而且車子也是改裝過的防彈車,如果直接用炸彈炸翻,否則就是用米尼崗對轟也未必能將他給殺死在車里。
但是那個商業大亨也并非是一個毫無缺點的人,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好酒好色,只是與一般人不同的是,不管是去什么場所,他都會進指定的包廂,只有自己的心腹才能走進那個包廂。
對于一個如此謹慎的人,要將之殺死可謂是一件極為耗費心力的事情,葉染當初耗費心神,在一個酒吧蹲點差不多兩個月,才得到機會,一槍將之爆頭。而在酒吧里面,她是一位高級調酒師,要不然也沒資格進入那個商業大亨的包廂。
前世的記憶和現世重疊,即便是材料有限,但是調制一些簡單的酒水對葉染來說,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她臉上始終帶有慵懶的笑,這是一種自信而優雅的笑,無形之中更是增添了她隨性自然的氣質,使得她看上去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驚人的嫵媚。
殷風澈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渾然忘記了時間流動一般。
等到“當”的一聲,酒杯落地,殷風澈這才回過神來。
眼前是一只小酒杯,酒杯里的酒水清澈碧綠,彷如漂過海藻一般。
“你嘗嘗味道如何?”葉染道。
殷風澈點了點頭,端起酒杯,深呼吸一口氣,詭異的發現一點酒味都沒有,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水。
他好奇的抿了一口,酒味很淡,如水一般的淡。
正要開口說話,卻是一點醇厚烈辣的味道,在喉嚨里爆開了。
那股烈辣,使得喉嚨里就似被點燃了一把火一樣,熊熊的燃燒起來。
從沒喝這樣的東西,殷風澈臉色微微一變,端著酒杯,不知道是否應該全部喝完。
葉染眨了眨眼,問道,“味道如何?”
殷風澈吸了吸鼻子,老實回答道,“很奇怪。”
“哈哈哈……是吧,很奇怪就好……”葉染笑道。
“你……”殷風澈眉頭一皺,“你放什么東西在里面了,怎么會這樣子?”
“沒放什么,就是在花雕里加了點水,然后加了點硝油。”
“硝……”接下來的話,殷風澈是說不出來了,這硝吃下去,可是會中毒的啊。
他臉色變了好幾變,暗中運氣,想將剛喝的酒給吐出來。
葉染則是無辜的聳了聳肩,安慰道,“你別緊張,我有分寸的,喝了之后絕對不會出人命。”說著,她同樣拿起一杯,喝了下去。
感受著酒精和喉嚨和腸胃里爆裂開來,她愜意的舒了口氣。
“這……這是怎么回事?”殷風澈不解的道。
“跟著自己的感覺走,難道你沒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喉嚨里跳舞嗎?”葉染問道。
“嗯……”殷風澈點了點頭,卻還是一頭霧水。
葉染隨即道,“這種酒叫禁忌的快感。”
“好奇怪的名字。”
“我信口取的。”葉染嘿嘿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這種摻雜了烈性毒藥的酒,喝著有一種以身犯禁的快感,如走鋼絲一般,游離于生死邊緣?”殷風澈按照自己的理解道。
葉染手指搓了一下,“啪”的一聲脆響,“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你很聰明。”
殷風澈則像是沒聽到葉染的夸贊一般,握著酒杯微微陷入沉思。
雖然葉染說的簡單,但是這樣的一杯酒,一旦硝油過量的話,飲用者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而葉染自己也喝了,他當然不會懷疑葉染不拿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可是,到底要多么精確的算計和膽量,才能配置出這樣的一杯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