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62.晨游花園宮內降旨

小逃妻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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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女跟長子都是原配所生,次子卻是庶出,那妾比他的原配夫人更薄命,生產當日就身故。

坊間于是有傳言,說是酈大人克妻。

酈家并非世家大族,在人才濟濟臥虎藏龍的長安,毫無根基的酈雪松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般不引人注目,他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工部當差,領著稀薄的薪俸,勉強可以養家糊口。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地老天荒,直到這一日,媒人登門。

酈雪松的差事很是清閑,這日又休沐在家,正躺在書房門前的躺椅上曬太陽,一邊看女兒指使兩個丫頭跟小子曬書,肥頭大耳的貍貓蹲在腳邊,瞇著眼睛跟主人一起打盹。

聽說媒人上門的時候,酈大人不緊不慢地起身,整了整衣裳。

酈錦宜忙攔住他,水蘊蘊地大眼睛眨動,還未吱聲,酈雪松笑道:“知道了,只要不是林大才子,父親都會一口回絕,成么?”

錦宜很滿意父親的善解人意,便給他把袍擺上的一簇貓毛摘了下來,輕描淡寫道:“誰要說那個了?不過是看您衣冠不整,幫忙整理罷了。”

小兒子酈子邈偏不知趣地要揭破她的欲蓋彌彰:“姐姐臉都紅了,還嘴硬呢,林清佳林清佳,林大才子你什么時候才來提親啊,姐姐要等不及了!”

錦宜氣的眉毛倒豎,趕過來就要捉住了打,酈子邈人小鬼大,早趕到酈雪松的前面,他自詡逃離了危險范圍,于是膽大地邊跑邊回頭對錦宜扮鬼臉:“我去給姐姐看看是哪家這么不開眼。”

這小鬼只顧玩笑,冷不防被腳下石頭絆了個跟頭。

錦宜先是擔心他摔壞了,等看他虎頭虎腦地爬起來又跑,才放心地罵了句:“小兔崽子,倒是皮厚,看回來不打斷你的狗腿!”

至于兔崽子怎么會長出狗腿來,這種邏輯就全然顧不得了。

酈雪松來到堂下,微微一怔,原來這日來的竟然是官媒。

在他的印象中,能勞動這位官媒宋嫂子出面的,一定是世家大族的排場,酈雪松心想:“不知是哪一位大人家里竟是這樣慧眼獨具?”

酈雪松想到自己雖然官職卑微,家世不彰,但女兒錦宜生得花容月貌,且又聰慧持家,如今果然“花香自有蜂蝶嗅”,美名遠揚,心里不由暗覺得意。

宋官媒是媒官行當里極資深的,是當之無愧的金牌“紅娘”,她的臉上是幾十年經驗歷練而成的笑容,完美妥帖的叫人挑不出一點不好,不過今天,金牌紅娘雖然也照例在笑,兩只眼睛里卻明晃晃地閃爍著受驚不淺,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酈雪松懷疑自己是不是頭上長了角,或者是沒穿衣裳,才害的宋嫂如此失態。

彼此落座后,宋嫂似乎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破釜沉舟地說:“酈大人,有一門親事特來說合。”

“請說,不知是哪一府的美意?”酈雪松決定無視宋嫂越瞪越大的牛眼,保持著斯文風度,含笑頷首。

宋嫂道:“是……當今桓家。”

“桓……”酈雪松臉上的笑不顧斯文般逃之夭夭,他小心翼翼地問:“是我們所說的那個‘桓’嗎?”

宋嫂悲壯道:“是桓輔國。”

酈雪松的眼前有瞬間的空白,然后他再度翼翼小心地道:“可是、桓家怎么會想跟我家結親呢?”

宋嫂情不自禁點了點頭,酈雪松問出了一個她心底也百思不解的問題。

然后她立刻亡羊補牢,油嘴滑舌地說:“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千里姻緣還一線牽呢。”

酈雪松望著她很不誠懇的神情:“那不知是桓家的哪一位公子?”

“公子?”宋嫂滿面茫然,“什么公子,是桓家小姐。”

“小姐?”酈雪松大驚失色,然后又迅速定下神來,他了然而略帶自得地笑道:“我還以為是給小女說親呢,原來是給犬子……”

酈子遠今年雖然只有十三歲,沒想到已經如此引人注目了,連天下第一高門的桓家也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果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雛鳳清于老鳳聲啊。

酈雪松的心禁不住又膨脹了幾分,伸手自得地捋了捋美髯。

宋嫂細細地眉毛皺的肝腸寸斷:“并不是令愛,也不是令公子。”

“那是什么?”酈雪松膨脹的心正在驚恐的泄氣,他家里除了酈錦宜跟酈子遠兩個適齡的寶貝,再也沒有別的可以勞動官媒上門的,難道是家里哪個小廝……干出了什么傷風敗俗的勾當?

宋嫂一語石破天驚,終止了酈雪松不著邊際的擔憂。

“酈大人,”宋嫂停了停,深深地吸了口氣,這讓她原本并不飽滿的胸在瞬間漲高了數寸,產生了讓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效果,宋嫂像是從中得到了勇氣,她一鼓作氣地說:“老身是來給酈大人您提親的。”

“咣當”——窗戶外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后是一陣發瘋似的腳步聲迅速遠去。

酈子邈就像是被戳了屁股的貓,因為跑的極快,那身后的尾巴都拖成了一條直線。

他迫不及待地沖到東院,以霸王別姬烏江自刎的氣勢大叫:“姐姐,大事不好了!”

酈子邈正扯著脖子吊嗓子,脖子卻被人從旁邊掐住,酈錦宜神出鬼沒地站在他身后,陰測測地盯著他:“跑,你還往哪里跑?”

酈子邈垂死掙扎,同時聲嘶力竭地叫:“桓家、桓家來提親了!”

“桓家?”酈錦宜驚得縮手,臉都在瞬間白了幾分。

酈子邈道:“你別急,不是跟你提親。”

酈錦宜才松了口氣,她正半驚半疑地以為禍水東引到了自己大弟身上。酈子邈道:“是給咱們父親提親。”

酈錦宜的嘴慢慢地張開,如果這時侯往她的嘴里扔一塊石子,一定百發百中。但顧惜身上的皮,酈子邈按捺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并沒有把這想法付諸行動,只說:“姐姐,桓家是那個女孩子要給咱們當繼母了?”

對于酈錦宜而言,這個問題可以換一種說法:桓家是哪個女孩子腦袋被驢踢了。

八紀道:“的確跟你沒有關系,跟你姐姐有關系而已。”

子邈聞聽,忙跳過來。

八紀探頭,在子邈耳畔低低說了句話,聽的子邈臉色大變:“這、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是小爺親耳聽見的。”八紀嫩聲嫩氣地回答,口吻卻是篤定不容置疑的。

那夜在南書房目睹了桓素舸跟桓玹夜談之后,八紀問帶大他的寶寧:“姑姑,什么是‘天下無雙的好郎君’?”

寶寧詫異他竟然問這樣的問題,笑著說:“怎么了?”

八紀道:“你就告訴我嘛。”

寶寧垂眸想了想,道:“這個不好說。因為人的心有百樣,所認為的‘好’自然也有百樣,但是對大多數人而言,所謂天下無雙的好郎君,無非是相貌俊美,出身極佳……如果、如果再加上人物溫柔,或者位高權重那種,那不但是天下無雙,簡直就是世間罕有了。”

八紀瞪大了雙眼,烏溜溜地眼珠轉了轉:“姑姑,你覺著誰是這樣的人呢?”

寶寧放下手中活計,低低問道:“你這孩子今兒怎么這樣怪,是不是從哪里聽來了什么胡話?”

“才沒有,”八紀搖頭,低聲嘀咕:“我就知道酈家的那個老家伙絕不會是什么天下無雙的。哼,桓素舸多半瞎了眼。”

寶寧沒聽清他咕噥什么,便問,八紀不答反又道:“姑姑,我三叔是不是這樣的人呀?”

寶寧掩口笑道:“三爺……當然算是。”

八紀挺了挺胸,面上露出驕傲之色,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什么,驚恐地瞪圓眼睛道:“姑姑,三叔不會娶酈家那個笨丫頭吧?”

寶寧面上的笑倏忽消失,她錯愕地問:“你說什么?”

八紀道:“我、我擔心呀!”

寶寧把針線放下,定定地看了八紀半晌,正色叮囑:“你聽好了,這種胡話可別亂說,三爺怎會娶酈家的女孩子?如今咱們家的小姐是酈員外郎的夫人,三爺便是酈姑娘的三叔公,再者說,就算是沒有這一重輩分拘束,這也是絕不可能的。”

她斬釘截鐵的口吻讓八紀雙眼一亮:“真的?那我就放心了。”

寶寧啞然失笑:“我不知道你這小腦袋里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幸而你這話是問我,若問別人,給三爺知道了,難輕饒你。”

八紀的眼前突然出現那雪夜所見,他心里勸自己:“一定是我自個兒眼瞎看錯了,三叔那樣愛干凈的人,怎么會拿那臭丫頭的舊帕子?何況那帕子早就丟掉了的。”

寶寧被八紀突如其來的幾句話問的出神,她瞅了一眼小孩兒,心想:“這孩子也忒鬼靈精怪了,怎么竟問這樣奇異的問題,三爺是何等樣人物,豈是酈家的女孩子所能相襯的?縱然那女孩子生得不錯,只可惜名聲不大好……何況因為小姐的婚事,府里已經暗鬧了一場,這真是……”

寶寧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突地八紀又問:“姑姑,那除了我三叔,還有誰能稱得上?”

“還有?”寶寧歪頭想了想,隨口笑答:“有道是‘天上神仙府,人間帝王家’,最能稱得上這個的,想必就是皇宮里的皇上了……啊對了,太子殿下也算是。”

八紀雙眸滴溜溜:“太子?”

因此八紀對子邈說道:“那天晚上,桓素舸說了要給你姐姐找個天下無雙的什么郎君,還說林家的公子不夠格呢,你們都覺著那個林什么是極不錯的了,天底下還有誰比他更出色?我寶寧姑姑跟在老太太身邊,最是見多識廣,連她也說了,在這世間最能稱得上這八個字的,只有太子殿下啦。”

八紀心里自動把桓玹剔除在外,當然不肯抬出他來。

子邈先是驚心,繼而頭搖如撥浪鼓:“這不可能,就算是這樣,我們家也不夠格出個太子妃,你一定是多心了。”

八紀道:“你們家原本是不夠格的,但是現在跟桓府聯姻,當然就很夠格了。”

子邈雖然不肯輕信,卻被他說的心虛:“但我一點都沒有聽說消息,家里頭也沒有人提起。”

八紀嗤之以鼻:“桓素舸做事鬼祟的很,一定不會張揚的所有人都知道的。”

子邈道:“你這么不喜歡夫人?”

“她也不喜歡我,”八紀道:“她當著三叔的面對我可好,但是三叔不在,她看我的眼神就很可怕,這個人心里壞著呢。”

子邈想象不到桓素舸“心里壞”的樣子,同時也想象不到錦宜成為太子妃的樣子。

他喃喃說:“我不信,何苦姐姐心里喜歡的是林哥哥,如果真當了太子妃,那林哥哥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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